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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第 2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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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军营事实上不算太远,但无奈军营占地极为广阔,不过这点儿动静,还不足以让那边的人注意到异样。

终于,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谈容身下这一块地完全陷落,带着密集的喀嚓喀嚓的动静,连着她囫囵个儿掉了下去。

朝着仿若万丈的深渊。

失重感与刀子般割人的狂风迅速包裹全身。

不远处的军营,即便是听见了传过来之后已被削弱了不少的,但不容忍忽视的响声,站在登高处望风的人也不过就是望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看了。

没人能来救她。她知道的。

她能做到的,只有等待。

自崖底冲上来的狂风不断从耳边刮过,在割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前,仿佛就先要把她耳朵割下来了——好吵啊——吵死了!

耳朵疼,脸疼,浑身都疼。

即便阵法跟随着整个地面的破碎自然而然消失了,坠落的这点时间也不够她来恢复。她只能被自深渊来的一双手拖拽着,无尽往下坠落。

像是认命,也像是无知无觉……

一只手如鬼魅般猝不及防出现,揽在她腰间。

谈容意识越发模糊时感受到了这一切。

不过眼皮依旧乏力,全身发软,只能由着刀割般的风操纵,感知都被不容忽视其存在的叫嚣淹没,对于旁的一切感知变得不真切。

可片刻之前还仿佛要在她落到崖底前先把她切成片儿的狂风收起了尖牙利爪,变得外强中干,徒有其表……它只是还扯着嗓子,却无法伤害到她了。

有人替她挡住了。

谁来救她了?

谈容迷迷瞪瞪的。还是恐惧太过,发了梦呢?

靠在何人的胸膛上,她微微撑开眼皮,在看见一片仿佛望不到底的墨色中还有半边不知何人的白衣。

真难道不是师父的白衣吗?所以真的是梦吧,否则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看来,死也并非那样可怕。还以为免不了摔成肉酱疼得死去活来……未想到如美梦一场,浮生转眼空……如置身云端,周身和暖。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能见到他。

她嘴角勾起浅笑来。

好不容易又生出点力气的手动弹了几下手指,缓慢地,轻轻拉住能拉住的他衣衫上一角,扯出一道褶皱。

这只可能是师父……她想。

临“死”之际,她最放不下的,最爱的,只会是他……嘴唇轻启,像是要说什么,可翕动几下,许是因为脱力过头,并未如她所预料般发出声音。

白衣人怀里抱着人看来分外轻盈往上飞去。

恰逢弯月在他背后,一身白衣泛起仿若月光般醉人的颜色,将人衬地如仙如神。

谈容强撑着抬眼去看这张脸……

……不是师父。她有一瞬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了。可仍被面具遮住一部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英气眉毛蹙着,将她的疑惑表达地淋漓尽致。

怎么会是元什?

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她根本不在意的人?出现在她的梦里?

这到底还是梦不是?

脑子里被挤满了浆糊,厚重到搅也搅不动。

这明明就是她的梦……不是吗?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

谈容闭上眼睛,像是要努力分辨清楚现实与虚幻,像是要让自己清醒一些,紧紧地闭上了然后再睁开。

月色前所未有地猛烈。他身处其中,浑身镀光,不论脸还是一袭毫无趣致可言的白衣都如同吸收了天光月色,润着盈盈白光——分明是那张,叫她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的脸。

她想了那样久的那个人。

“师父……”两个字仿佛早刻进了心底,都不需要通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她当真懂得自己在说什么吗?没人知道。

因为下一刻,谈容便被一阵眩晕攫住,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他怀里。

居然就这么晕了。

前头那点格外敏锐的直觉好像都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做不得数。

闻岓抱着人在崖顶落下,便是落了地也没立刻撒手。

而此时谈容已然晕透了。

一向波澜不惊的这张脸上竟也会有露出复杂神色的时候。是因为被她无心一句戳穿了身份惊慌了?还是别的什么?

可若非惊慌,他又为何要把人弄晕?

他难得也有心虚的时候,分明该是掩藏得万无一失的,怎会……

叫她认出来呢?

他垂眸,黑眸被优越的眼睫遮掩住,待到再睁开,面容一变。

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师父。

不管她是真看出来,还是误打误撞,确实如她所言,他是闻岓不假。

今儿个眼睛尤其尖的人此时全无意识地晕倒在他怀里,脸上面具破了小半张,迎着从崖底来,偶尔泄过来些许的微风,抖着翘起的皮。

而露出真容的那一小块区域,肉眼可见一片惨白,较冷冽月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定是吓坏了。想也是,便是过往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但这般接近死亡的,恐怕还是第一回。险些酿成大错,还好,还好……

眼神如代替了双手,温柔缱绻似的扫过她脸庞。

他瞧着她,竟像是入了神。

这眼神柔和至极,却也较往常任何时候仿佛都要深刻——好像每每面对这个人,每见到她,他都还能更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永远不会有尽头。

这片刻宁静与军营隔开也不过就是眨眼的距离,去了哪儿,头顶的明月也都是同一轮,可吹着分外安宁的晚风,沐浴星光月色,见云影树影,便好似回到了虚缈峰。

回到那个承载着此生中最为闲适悠然时光的地方去了。朝来,听清泉石上流;暮至,望明月松间照。宿草屋,饮晨露,无争无斗,过寻常每日。

在那个地方,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他的弟子。

谈容紧皱着眉头。

看来即便是昏迷,她也昏迷得并不安稳。

这一番遭遇落到谁身上,谁能不怕?

再怎么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无法坦然面对粉身碎骨、血肉横飞的将来,恐惧是虚张声势也无法逃避的本能,那就更不用说——她等待的并非生命的终结。在承受灭顶疼痛之后,更为漫长的,同时存在持续的疼痛与烂肉断骨重塑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

世上多少人做梦都想要的不死之身,也只有真切拥有过才知道,所谓重生,究竟是搭建在怎样经历之上。

她也不过是凡人,没有足够的岁月来让她对于一切事物无欲无求,也还没能完全做到无视生死,以至于这股颤栗与后怕在昏迷之后肆意蔓延,侵略至无意识之中。

闻岓心底蓦然不受控地涌起可称之为后怕的情绪。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那样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在他的小弟子身上了。

即便说不上是传统意义上一同吃苦、相依为命过来的孩子,他也是实实在在见证了她整个蹒跚成长过来的岁月,到底意义是不一样的……否则怎能对她分外宽容,分外关心?

若非是那荒诞的所谓她当了逃兵的留言比狂风侵袭更为迅速地传入耳中……他险些来晚了,所幸当初还她金丹与鲸跃前在上边儿留了印记……

谁当逃兵,也不可能是她——他明白的很,一定是出事了。

从谁口中传出来那荒谬的话,谁就是该付出代价的罪魁祸首。

闻岓冷了脸。正是萧萧时节,却仿佛凛冬将至。

害人之心本就不该有,而更不该的……是偏要将不入流的手段耍到他面前,他的人身上,不自量力……

那人即便身而为人,实在不该他来计较,也绝不值得被姑息。

既然出手害人就应当提前预设好了,如若失败,必遭反噬。

害人……该罚。

害人性命就更是……当诛。

这双仿佛从来都只承载春花秋月夏蝉冬雪的淡泊眸子里卷起肃杀风暴,好似要将一切都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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