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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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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苦寒,军中放眼全是男丁,稀疏几枚女兵,全是有过嫁娶,死了丈夫,或无子无女的半老不徐娘,面色黝黑,膀大腰圆,粗鲁凶悍,是个男人看了,都起不了丁点非分之想。

因此军中纪律严明,私下从未有过蝇营狗苟之事。

这也导致了,将军营翻遍的广副将,掘地三尺没找出两套婚服来。

屁股决定脑袋!

全是大老爷们的地儿,上哪找跟娘们一起穿的婚服啊?!

老将军上嘴皮碰碰下嘴皮,感情不是他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赤手空拳跟两只熊瞎子干一架,都比找两套婚服要靠谱!

找寻无果后,急于要抱曾孙子的曹老将军,只能忍痛将自己与妻子过去的婚服割爱了出来。

红灯笼没有,只点了几支红蜡烛,外加用裁剪得勉强成形状的红布,在主账中拉了一圈,可谓寒酸至极。

到底觉得面上不大过得去的曹老将军,忍痛又搬出了仅此一坛的将军酿,给这出潦草的婚礼助兴。

新郎新娘穿着旧时的婚服,勉强合身。

谢恒身上五花大绑的铁链已被解下,换成玄铁打造的短锁扣在一对脚踝上,花春盎的脚踝绑的则是柔软的布带,双双藏在拖曳的婚服之下,叫人瞧不出端倪。

婚礼虽寒酸,主账内外却挤满了不同品阶的兵士,吆五喝六声此起彼伏,管它品阶高低,能挤到前面去,全凭各自本事!

傧相由身高八尺的广副将代劳。

现场闹哄哄的,闭眼听之,宛若个生意兴隆的集市。

广副将将两柄大头锤,分而丢进了最吵闹的两处地方:

“都给本副将安静点,特别是你田小六,你再吹一声口哨,本副将你的鸟串上吊树梢上,瞧瞧到底是你吹得响,还是秃树上的蟪蛄叫得响。”

被点名的田小六,笑哈哈得一溜烟躲进了人群中,立刻又被七手八脚抬了出来。

兵士们起哄道:

“那肯定是我们田哥吹得响啊!”

“往树上一吊,再那么一吹,可不得迷死方圆百里的俏姑娘呀?”

“咱们田哥迫不及待了呢!”

广副将骂道:“烂嘴的王八羔子,全部安静了!皇城的婚礼皇城算,军营的婚礼军营算!今儿个就是小公子行军营婚礼的大喜日子,谁再敢捣乱,我第一个扒了他的裤子军棍伺候!”

军营中荤话说惯了,各个没放在心上,还是嘻嘻哈哈的,不过小公子是曹氏军营下任大将军的不二人选,不管是威望还是地位,皆仅次于曹老将军,小公子的人生大事在即,胡闹了一通后,全部识趣得等着仪式开始。

素来多话,嘴巴用绣花针都缝不上的曹老将军,难得正襟危坐在主位,只那耷拉着眼皮的笑眼,怎也藏不住。

广副将顶天立地,身形如柱,高声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熟悉的赞礼响起,本来下定决心誓死不配合的花春盎,从红盖头下瞥见了谢恒的红靴,识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初见谢恒时的惊艳,忽然改了主意,再结一次婚,也没甚么不好的嘛。

谢恒虽气恼,但外祖乃他在世上最亲的亲人,大婚当日外祖不曾莅临,本是万分遗憾,如今阴差阳错予以弥补,自是配合的。

曹老将军招了招手,候在一旁的女兵立刻端了婚茶前来。

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的女兵,花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拾掇出了个女人样。

曹老将军杂草样的山羊胡,亦修剪成了美髯,脱下一贯爱穿的盔甲,换上了九成新,颜色鲜的常服。

新婚夫妻双双敬婚茶。

准确来说,是替换成将军酿的婚酒。

按曹老将军的话来说,就是,“劳什子婚茶,有他亲手酿造的将军酿够味?”

一杯由坐在龙位的曹老将军饮下,另一杯则由他代劳洒落在虎位的俩牌位上。

曹老将军取出一只莹润饱满的玉镯子,交给了谢恒,再由谢恒戴在花春盎的右手腕上。

曹老将军言:“这只玉镯是曹家的传家宝,是要世世代代传给曹家的嫡亲媳妇的,玉镯在,保你一生与重光和和美美,恩爱白头。”

花春盎仔细摸着玉镯,唯恐不干人事的老魔头,坑她一只磕了裂了的玉,还要吹上天去。

检查了一圈,原真是只上等的好玉。

曹老将军干咳一声,第一回觉得太师椅怎么坐怎么硌得慌:“重光他外祖母能说会道,我笨嘴拙舌的,反正意思到就成。小丫头,你给传家宝保管好了,你和重光就能好。”

花春盎在心中纳罕,若是哪日她不慎将玉镯摔碎了,她与郎君便不能长久了?

哪门子的道理?

这玉镯难不成比月老的红线还要厉害?

不过此情此景下,花春盎也知不能吭声。

孙媳妇出乎意料的老实,曹老将军瞧她顺眼了几分,于是又多说了两句:

“重光他外祖母生前既爱酿酒也爱饮酒,最爱喝的莫过于我亲手酿的将军酿,过世后每逢忌日我总要与她一同喝上一坛,今日提前喝上了孙媳妇的美酒,她想是更高兴了。”

“赐酒吧。”

女兵又端上两杯酒,新婚夫妻一人一杯,行了交杯仪式。

郎君答应今晚给她偷的酒,倒叫大魔头亲手给了她。

浅酒入喉,辛辣味直冲颅顶,花春盎辣得吐了吐舌头。

酒怎么全是辣的?郎君骗她,将军酿并不比贵妃醉好喝嘛!

入口全是辣的,要她说,两者皆不如甜茶来得好喝!

“好!好!好!”

曹老将军高兴得连喊了三声好,围观的兵士们也跟着喝彩。

酒杯喝得不够尽兴,曹老将军自己换了一只海碗。

有人起哄道:

“将军,将军酿是啥滋味,也给俺们尝一碗呗!”

“你怪贪心的!将军,别给他,给我,我只要一口!”

“俺只要一滴!”

……

曹老将军笑骂道:

“不要脸的小瘪三,你们数数这儿一共有多少颗人头,把我的酒坛子都刮干净了,都混不上一人一滴的。不过吧,今儿个你们有福气,将军酿管不上,外头喜酒管够,喜糖、喜饼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不怕被砸死的,全给老子去抢一百锭的碎银子去!”

一语毕,哄闹的人群一窝蜂全冲了出去。

别人家的媳妇,哪有落肚子的喜酒、喜糖、喜饼强?

今儿个,抠搜的老将军发洪水了,不仅发吃的发喝的,还发钱呢!

多抢几粒碎银子攒做老婆本,明儿个,就该轮到他们娶媳妇了!

营帐外全是嬉笑打闹的声音,营帐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曹老将军得以将未说尽的正话给说完:

“胜男随我,浑身是胆,做事没带怕的,独独为你殚精竭虑,早早丢了性命。转眼你成家了,又与当朝丞相同处一条战船上,于公于私皆是无可挑剔的,九泉之下,她也该安心了。”

越说越如坐针毡,准备好的下一段话,也不准备再说了,摆了摆手,故作不耐烦:“罢了罢了,这种酸掉牙的话,我是最不会说了。”

见谢恒一拱手,连忙制止:“你也一句话别说了,省得一出口就气我。”

“……”

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对广副将说道:“送去洞房吧,说得再多,都没我的曾孙子重要。”

广副将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将军,吉时还差三刻才到。”

曹老将军不满道:“甚么吉时不吉时?老子说的话就是吉时!再耽误下去,我甚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子?”

赶着这一时半会儿,曾孙子还能提前半年蹦出来不成?

广副将无奈只得依着老顽童,高声做了结语:“送入洞房——”

赞礼完,谢恒背上花春盎,跟着广副将,走进了外祖为他准备的婚房。

远是不远,出门左拐就到,紧挨着主帐的副账就是。

来时还无,想是临时搭建的副账,精细程度不如主帐,却承载着外祖的“厚爱”。

送进洞房前,广副将还很贴心得,用唯一一把钥匙,打开了谢恒脚下的镣铐。

帘笼关闭,花春盎坐上喜床的第一时间,摘下了闷人的盖头,一如皇城新婚那日。

这场仪式混乱的婚礼,显得更加粗制滥造了。

“……”

账中依旧只有两支红烛,在幽幽燃着。

谢恒默默将由粗铁临时打造的喜秤放下,单膝跪在踏跺上,替她解去了脚上的绑带,又替她脱去了鞋袜。

小巧玲珑的脚如同稀世美玉一般,美得不似俗物,谢恒借褪去罗袜之机,小指轻轻擦着她的脚底划过,花春盎痒得一脚蹬向他的胸口,谢恒及时用掌心将其包裹住。

小小的脚,甚至不足他的手掌大。

谢恒不自觉轻轻摩挲着,只觉得掌心忽而燃起一团烈焰,几乎要将他的手掌给烧穿。

谢恒火速收回了手,面上强壮镇定,只那只偷摸了美足的手,不自觉得蜷了蜷。

“郎君~~~”

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的谢恒,被花春盎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慌乱之下,嘴巴先脑子一步应了声:“你想睡了吗?”

“洞房洞不了了。”花春盎捧住自己的双颊,哭哭唧唧道,“郎君~~~我的脸好痛呀……呜呜呜……像火烧一样……还有针在里头刺……”

谢恒的心咯噔一下,重重落回了原地,他欺身向前,仔细检查了下花春盎红扑扑的双颊,下了定论:“脸是晒伤了。”

“我给你涂点药膏。”

谢恒打开橱柜,只见简陋的婚房中,日用之物倒很是齐全。

军营之中,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自然必不可少,此药经由军医改良,可谓“万事通”。

万事通,万事皆通,万事又不精通。但对物资与大夫匮乏的军营来说,可谓自我急救的神药,自然对晒伤亦是有效的。

谢恒给她的双颊涂了厚厚一层药膏,将她的脸涂得花花绿绿的,想起初离皇城时,失手将她的脸给弄伤,找来了川芎草帮她涂抹,亦是如此花猫样。

嘴角不由一勾,心下已是软成了一片,而后替她将手腕也上了药:“手也痛了吧?我给你揉揉。”

两个月相处下来,手法把握得已极是老道,揉搓之下,花春盎半声不曾喊痛。

完事谢恒又伺候她脱去沉重的婚服,卸去头顶的凤冠。

烛芯炸响了一声后,谢恒停下了动作,扶住她的手腕问道:“还痛吗?”

“不痛了。”花春盎摇头。

倒不是她在安慰谢恒,而是这药有奇效,抹上后当真不痛了。

“郎君~~~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呀?”花春盎刚想要称赞这万事通,就发现了端倪,于是反手握住了谢恒欲收回的手,担忧道,“你的脸也好红,可是连日奔波,害病了?”

话一出口,不由就恨得牙痒痒:“都怪老魔头老不正经,一天到晚只知道干坏事,累坏你了……”

见谢恒的脸色实在红得有些妖异,花春盎伸手想要摸摸,反手又被谢恒给摘下:“安歧!”

情急之下,声音不由放大。

花春盎不解地眨了眨双眼:“嗯?”

谢恒的手实在烫得厉害,被紧紧握住的手想要挣脱,却被谢恒抓得更紧了:“别动!”

“我没事。”谢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后,情急之下又重重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得迅速往帘笼处走去,“劳累了一日,你先睡,我出去洗个澡再回来。”

“可成婚前,我们不是才刚沐浴过吗?”

见谢恒手搭在帘笼之上,转瞬就要掀帘而去,花春盎慌忙下床追去,仓促间,连绣鞋都忘记穿上。

却刚跑了两步,只听帘笼被人从外重重一敲,而后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传来:

“今夜你外祖我亲自守门,你哪儿也别想去!别说是你这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蚊子,都没逃出来的道理!

五内俱焚,万蚁噬心的滋味不好受吧?合欢散加五石散,在内力催化下的药效,可不是寻常冰水可以压制的。是个男人就给我上,洞个房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我曹家勇猛的儿郎了?!”

帘笼厚重,直至帘笼停止摇摆,账外还全是曹老将军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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