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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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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理熄了灯,昏暗的屋只留几缕月光容身,没人说话,于是床旁那道小声的舔舐声,便变得尤为明显了,如果有人路过,极易认为这屋里进了一只偷水喝的老鼠。

喝水是能喝“饱”的。

它的饱腹感先是进入食道,充盈着食管的每一处,而后坠入胃,让人感觉它在里面如发胀般“被撑开”了。

然后这个弹性十足的、被撑开来了的胃,就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气球。

它丝丝缕缕地漏着进来的水,被肠道吸收,又经过肾,部分吸收部分过滤,最后,形成的尿液便通过尿道来到了膀胱。

人能憋多少尿?又能憋多久尿?

这完全是一件靠意志力的事情。

从“游戏”开始,谢清方已经喝完了两壶的水,现在正在喝的是第三壶。

三壶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因为壶不大,所以三壶水总水量大致也只是正常成年人一天标准饮水量的1.5倍,一口气喝完对很多常年喝水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且不说谢清方是不是常年喝水的人士,单说他这样艰难的跪姿和艰难的饮水方式,“一口气喝完”本身就是一种异想天开的说法。

何况被加了料的水效果一定好过其他正常的水。

几乎是刚喝半壶时,谢清方就感受到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胀感。

而一旦人“意识到”自己在憋尿时,就会马上发现,那种憋尿带来的痛苦感会以指数级的速度疯狂爆涨。你会越来越、越来越渴望得到释放,然后你就会越来越意识到自己需要“憋住”,这种极端的正反馈最后将人推向的是一种痛苦又崩溃的深渊。

谢清方已经有些无法移动了。

他必须极其小心,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往前倾,才能让自己的小腹不受到进一步的挤压。

而且,与此同时他还必须,在维持姿势的同时继续喝盆里的水。

好在陈理并没有限制他手的动作,所以他还能用手稍托举起这只盆,让水流到底端再喝,而不需要移动身体,一点一点将它的每个角落认真舔干净。

但即使如此,谢清方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水像是彻底灌满了他的食道,现在开始反淹没他的喉咙,谢清方感觉嗓子里都是水,他只要张嘴说话,水就会从里面溢出来。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

可是溺水尚能呼叫、挣扎,他却不能说话、不能移动。

谢清方是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地将自己往一条死路上推!

“现在多少?”早在第二壶水的开始,陈理就已经守在了谢清方身侧,而那时,他就已经询问过谢清方要不要放弃了,然而,拒绝。这个家伙在这一方面突然展示出惊人的倔强,似乎他进行的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生死斗争。

“百分之九十,”系统被陈理催着也开始了监工,它守着男主的生命体征表,“数据和你们刚来崇城一样。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大惊小怪好吗……”

“……”陈理没有说话。

黑暗里,他的眼睛始终注视谢清方,就像是在等待一根能够压倒骆驼的稻草一样。

他每隔半分钟就要问系统一次谢清方的情况。

而系统每半分钟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百分之九十。

稳定、没有变化、十分安全。

这是由系统、在他们地盘的虚拟空间里,所测出的生理数据,它不会有错误——起码不会有大错误。

而且就算不看系统数据,单是从常理来看——

只是憋尿而已,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事,它能闹出什么祸来?

但……

在游戏即将结束的前五分钟,陈理没再问系统情况,而是直接伸手拉住了谢清方的衣服!

他的判断里,这场游戏不能再继续了。

再继续,一定会出事!

谢清方喝得晕晕乎乎的,到这个时候,几乎都成了本能在动作。

被陈理蓦然一扯,身体还在顺着惯性往前伸,甚至在前倾后,他给陈理的第二反应是“挣扎”。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细碎,听不出大概,而身体则在不断的做出的抵抗陈理动作的动作。

他用自己的身体本能在告诉陈理,他不想放弃。

可是,这个反应明显不正常。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谢清方,哪里会做出“第二反应”,他早在陈理碰到他的那一秒,就看懂暗示乖乖停下来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明确的表示出反抗的态度,表示出要继续“游戏”的态度!

陈理忍不住皱眉。

他尚不懂谢清方为何做此反应,但直觉已经帮他做出了现下唯一的解决方法。陈理蹲下身,双手轻柔地固定住手下紧紧抓着水盆的人,低声安抚道:“冷静,冷静,不用喝了,已经结束了,师尊,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师尊,听我说,现在,停下来,跟我来……”

过了好一会,似乎是认出来了陈理的声音,谢清方挣扎的动作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想动,他想回应。

可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彻底丧失了动作力。

最初的挣扎过去,他现在浑身都失了力,剩余的力量集中在膀胱处,用来维持做人最后的体面,哪怕是陈理的哄慰也没有让他放下防备。……见人变得安静,陈理才开始使用灵力,几乎没有让谢清方感到丝毫被移动的感觉,用巧劲将人从跪的姿势改为了躺下的姿势,然后将其抱了起来。

客栈的茅房不在屋内,必须出去才能使用。

现下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陈理便想带着人出去,去茅房发泄掉今晚积蓄的尿意。

然而,还不待他带人离开房间,谢清方的视线刚离开那只没喝完的水盆,情绪就又开始无端应激起来。

陈理用舌头抵了抵牙根,知道自己没时间安抚他了,干脆带着那只盆一起出了门。

茅房没有人。

也没有灯。

陈理本就不想让光线影响谢清方的情绪,见没有灯也是松了口气,他将人放下,半抱着人,防止人站不稳而跌倒,陈理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清醒了点吗?师尊是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忙?”

谢清方似乎是清醒了点,因为在陈理问完后,他终于能做出除了“不愿意”以外的其他情绪。

——悲伤。

在清浅的月光下,陈理看清,谢清方的脸上静静地挂上了两道泪痕。

他在哭。

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情景下,意识清醒后,意识到自己没有完成游戏,而从来没在陈理面前真正情绪崩溃过的谢清方,他哭了。

“……”陈理的心本能地颤了颤。

心颤。

要知道,陈理人生很少有这样的时刻的。

大多数时候的陈理是无所谓的,他对几乎一切人所在意的事情都无所谓,无论是住房、教育、婚姻还是事业;而少数时候他是有所谓的,他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事情,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有他珍视而希望被珍视的人。

但在这样的追求与守护悉数消失后,陈理便从始至终都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可现在,这一刻。

他心里却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一种冲动——是一种想要抹去这样的泪、这样的哀伤的冲动。

他甚至不知道谢清方为何而哭。

他只是因为他在哭。

所以他不舍。

“……”陈理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手往下走着,解开谢清方的腰带,而在即将脱下裤子的那一刻,谢清方忽然,用手按住了他的手。

谢清方说:“其实,今天我想将手链作为礼物送给你的。”

谢清方:“我刚捡到你的时候,我其实就想送你一份礼物了,但你总是躲着我,不怎么同我说话,说了也总是很疏远。他们说当师傅需要有威严,于是我也不敢与你多说话。后来你堕魔了,我想找到你,跟你说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伤害别人。但我找不到你,就像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在养的第十天后,我再也找不到它了。因为它被我的父亲杀了,成了桌上的一盘菜。”

谢清方:“我当时想,师徒一场,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给你。赞名、修为、声望……甚至连一段合格的师徒关系都没有给你。我想送你一些什么,发现我似乎一无所有。”

谢清方:“我没有朋友,师傅也已经不在了,修为无法相送,身上的灵草灵药也总是被别人拿去,对,我让了好多东西给别人,但我什么都没给你。我遗憾了很久,直到我重新遇见了你。你变得有些……奇怪。”

谢清方:“你说你是那个人,但我知道,你不是。我身边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很多东西,那个人是其中之一,你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我还是很想送点什么给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将我关起,锁起,你似乎想让顺从,但你又期待我反抗——你真的期待我反抗,你好像想要我变好。你真的很奇怪,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谢清方:“可我越来越想送你一些什么了。”

谢清方:“你会因为我而开心,有时候我想把我直接送给你,但我知道,你不想要这样的我。于是我想,我便从你手里讨来一份礼物,然后再送给你,我觉得你会喜欢。但是没有,我还是没有做到。”

谢清方:“你不是我真正的徒弟,但你总是喊我师尊,所以我也偷偷将你当了我的徒弟。但你喜欢以下犯上,喜欢看我听话,所以,我又认你做了主人,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矛盾的关系,但是没有关系,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你说我不够诚实,是,所以主人,我今天,将全部的我告诉你了。”

“可人类真的需要诚实吗?”

谢清方用一种很小的、小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随着风去了的声音问陈理,“直到现在,除了诚实,我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主人,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似乎醉了。

谢清方又问:“你会放弃我吗?”

陈理早在很久之前,就听完了谢清方的全部自传。那部总结下来就叫万人嫌的剧本笼罩了谢清方的一生,似乎命运就将“难有作为”这四个字贴在谢清方身上一样。

他永远无法得偿所愿。

失败。

努力。

失败。

当努力没有了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变得不知道人究竟为何而活。

陈理曾被一件事困惑过很久很久,他也曾为解决那件事努力过很久很久,他更曾在即将解决、即将证明那件事的时候得到了人生里最宏大的一次失败。

他清楚“无法得偿所愿”这六个字,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

人如陈理,那时候偶尔也想过放弃,他想过无能,甚至软弱地想过死去。

他,陈理,从来没有谢清方以为的那样坚强,更没有谢清方知道的那样无所不能。

可是……

可是。

陈理也略有颤意的手,碰上了谢清方的脸;而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那只手就重归了稳定。

然后,陈理低头,他吻上了那道泪痕。

陈理的音色在寂寥的夜晚向来是飘摇的,但在今晚,但在今时,他的声音温柔的像天际最朦胧的月光,陈理与谢清方说:“没关系的,谢清方,宠物不需要有用,只要它在,我就欢喜。”

没有法则规定过,人必须有用,坚强,讨喜。

也没有法则规定过,一旦人被认为没用、软弱、被人厌弃,Ta就应该被放弃。

陈理与谢清方的合约里,真正概括他们的关系的话,只有一句。

“我向你负全部责任,你交予我全部信任。”

用权力换取权力。

用爱换取爱。

调教是一场游戏,它更是一场塑造。

所以,没关系的。

你不需要足够有用,只要你在,我就欢喜。

“……”谢清方很难看地笑了下,喉咙里却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短的呜咽声。他与陈理最后道:“其实上面那段话也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我不想礼物没有送成功,然后心意也没有送成功。”

“我知道。”

陈理说:“做得很好。总有人类需要诚实的,比如我。而作为奖励,我选一个时间,告诉你我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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