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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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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的皮影戏继续嬉笑怒骂热热闹闹地演着,前两场戏,几乎只有罗婉劝慰开解的声音,第三场戏开始,两个女郎便不再提什么混球夫君窝心事,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着戏里的故事,说着影子人演的真不错,和那戏词极是贴合。

五场戏演毕,那厢才有了罢场的动静,罗婉甚至在戏钱外另打赏了给影子人配声儿的伶人,那伶人道谢,宗越才听出戏文中俏丽的女儿音原不是出自女郎,而是一个男人。

竟是一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唱出那些个粗俗不堪的戏词,偏她还听得极为满意,特意打赏?

颜九听到那男人声时也瞪大了眼,抄起茶壶就要去找人算账,打算砸破那伶人的脑袋,走到门口,又蔫蔫地停驻脚步,站了会儿,垂头丧气地折返回来,砰一声茶壶摔置在案上,看向宗越,“这你都能忍?去把那伶人打死!”

他落了把柄在妻子手里,且柳氏怀着身孕,万一过去吵嚷起来,再一不小心碰撞了她,他的罪过就大了。可宗越不一样,宗越又没做亏心事,他那妻子带柳氏来听这种俗戏消遣,合该好好管教。

宗越自按着短刀站起,就再没坐下过,从第一场戏到第五场戏,他就站在那里,像子夜中孤坟上矗立着的石碑,阴森森的,叫人看着不寒而栗。

他一定会收拾那个伶人的,敢在他的妻子面前卖弄淫词艳曲,他定要废了他。

可他此刻脑子里都是罗氏的那番话,今天的,昨天的,成婚以来所有她说与他的话,满满当当、纷纷扰扰在他脑子里盘旋着。

她说不会逼迫他读书,说觉得他做的事也很有趣,她也确实不曾费心费力、要死要活地,像贺去非的妻子那般逼着他读书求取功名,只有一次迂回委婉地提了句,他不开心,她立即就改口了,后来更不复提。

她是真的觉得,他做的事很有趣,还是如她今日所说,拿他比狗,比阿斗,比烂泥,改不了,扶不起,糊不上墙,遂也懒得在他身上耗费心力?

她从来不阻止他做任何事,孔明锁、九连环、双陆棋这类他喜欢玩的物件,她纵使没有一点兴趣,却也不曾像父亲、姨母,甚至是两个表兄,劝一句这些稚子玩的东西该收一收了。

她对他似乎是极为纵容的,和夏氏一样纵容。便是在胡玉楼撞见他买人,竟也一句话没有,没有指责,没有控诉,就那么乖乖巧巧、默不作声的混在人群里看着,他让她回去,她立即听话地走了,不曾像其他妇人哭闹。

他记得很清楚,那件事后他三四日才回家,她见到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他买倡妾的事,她好像没那么在乎他是否果真买了倡妾,也不甚在乎那倡妾的孩子是否与他有关。她口口声声说着信他,是果真信他,还是根本不在乎?

三年前,她就是那般阳奉阴违,表面上对他千好万好,背着他,在罗家小弟面前却那样贬低他。

如今,她明明都是他的妻子了,日日笑吟吟唤着他“越郎”,他甚至想,她就算是因为聘财丰厚才愿意嫁给他,也没甚好计较的。四通市的两个铺子他已安排了两个新掌柜,待账面理清楚,他就会交到她手上,她性子软,不敢与人争抢,他自然不会叫她受委屈。她给曹姬下药绝孕的事,他也替她压了下来。

她是他的人了,他自然得护着她些,就像她在父亲面前为他求情,护着他的脸面,不叫父亲不管不顾地当众训斥他那样。

他以为,她做那些事,都是发自肺腑,真心真意的,却原来,她到现在还是鄙夷他,轻视他。

她那么着急地想要个孩子,是真的体谅父亲急着做阿翁的心,真的觉得他们的孩子一定随他好看,还是如她劝柳氏那般,将来有了孩子,好生教导,会胜过他千倍百倍,可以有足够的底气任他自生自灭?

到底哪些话才是真心?

宗越理不清楚了,他本能地愿意去相信她,想去相信她,可理智又叫他无法忽视她今日的话。

“颜九,你会休妻么?”

他的话像从孤寂的坟场里冒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一阵阴风,听得颜九毛骨悚然。

“不至于,不至于。”

颜九和柳若青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就定下了婚约,“青青就是脾气暴躁些,对我还是很好的,以前她家弟弟骂我,她会替我出气打人,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那伶人就是个消遣,若不是你家夫人……青青也不会来听这种戏。”

宗越的目光又沉了几分,柳氏会替颜九出气打自家弟弟?

罗婉不会,上次罗家小弟背后骂他,骂的那么难听,莫说替他出气打罗家小弟,罗婉连一句训斥都没有,所以她心里,无所谓他被人骂的吧?

她心里果真有他么?

他的手不自觉从短刀上挪开,移到那玉佩上。

颜九奇怪许多日了,他佩戴的那枚金丝坠实在简陋,白瞎了那块上好的玉璧,偏他还宝贝似的一点不嫌丑,今日实在忍不住了,摘下来自己那块玉佩给他看。

“你哪怕寻个贵一些的绣娘,编的都比这好看,这是青青给我编的,她之前没编过,就学了七八日,你瞧瞧,比你那好看多少。”

宗越目光落在颜九手里的玉佩上,编的是挺好看,比他现在这个好看的多,但是,远不及三年前那个。

没有编过的,七八日就能学会,这么容易的么?罗氏编过,且曾经很精通,现在是真的手生编不好了,还是不愿意费心?

她对他,到底有过一丝丝真心么?

良久的沉寂之后,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宗越的拳头锤在桌案上,裂缝如闪电在他拳下蔓延,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那处凹了下去。

“我要休了她!”

···

宗越已经倚着母亲的墓碑坐了很久,此处原上坟冢很多,碑石林立,入夜之后十分安静。月光很微弱,浸在腊月的夜风里,更带出许多刺骨寒意。

墓碑前的祭台上放着他带来的祭品,烧鸡和银馅饼,他喜欢吃的,母亲应该也很喜欢。

他拿着短刀,将金丝坠上网着玉璧的线一根根挑断。

三年前第一次接下罗婉给他编的玉佩,他就拿来给母亲看,说了她的模样、家世,说想娶她,可那时她还在为亡母守孝,不能去提亲。

后来听见她骂他废物,他一气之下摔了玉佩,幸而玉璧结实,没有摔碎,只摔出一道裂纹。

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休了她的,像三年前一样的决心,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就算三年前她骂他是气话,是被罗家小弟气急了,口不择言。

今日那些话呢,也是气话么?

宗越忽然手下一顿,想到柳氏那气急败坏被罗婉劝走的模样。

柳氏怀着身孕在气头上,或许,罗婉怕她气坏身子,为了安抚她,不得已才说出那些话?颜九毕竟是柳氏的夫君,罗婉不好骂,只能拉上他一起骂作混球,好解柳氏的怒气,是这样么?

说不定是这样的。

且这两日,她本就在与他赌气。他为了震慑她以后不可对付曹姬,虽没有责问她下药之事,却是有意要冷一冷她,遂两日都歇在宴春阁,没去昆玉院,她心里一定是有气的。

要安抚柳氏,又的确在气着她,所以才说了那些气话。

宗越倏尔心神一明,收起刀,看着手中已经没了金丝网坠的玉璧,有了主意。

她是否真心,一试便知。

收好玉璧,宗越打马回家。

他到昆玉院时,罗婉已经卸下钗镮也漱洗过了,正坐在书案前作画,概是画到了紧要处,不便停笔,听闻他回来,却没有抬眼望过来,仍是柔声递了句:“越郎且等等,我马上就好。”

他这段日子在外会蕃商,得有半个月不在府,回来两三日又在宴春阁歇,今夜是头回过来,她却好似没有很盼着他来的样子。

他如此晚归,她竟也不问问他去了哪里,为何晚归,就只是要他等。

宗越便坐在桌案旁等着,不玩孔明锁,不玩九连环,也不玩双陆棋,平常无聊时玩的东西,今日一件也没碰,就那么安安静静坐着,目中昏暗似深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连素来不怎么压制的不耐烦也没有。

期间罗婉抬眼瞧了下,见他今日倒是好耐心,索性多耽搁了会儿,画好那幅画之后,又画了一幅简单些的兰花。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才放下笔,命拂云收拾画纸,朝宗越走过来,“越郎,歇吧。”

仍似平常笑意盈盈,温柔缱绻,好像白日里没有恶狠狠地同别人说过他的坏话。

夜色已深,她径直过来为他宽衣,替他卸下蹀躞上挂着的东西。

宗越微微皱眉,半个多月不见,又闹了两日别扭,今日一见,她就只想着做那种事,就没有什么话想和他说的?

她取下他腰间的短刀、鞶囊,连蹀躞带都解开了,竟没有问他那个玉佩哪去了,她是没有发现么?

那不是她亲手给他编的么,竟丝毫不在意他是否佩戴?

“那个玉佩又断了。”

他声音很淡,似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双眼睛却敏锐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去看已经放在一旁的蹀躞带,显然方才确实不曾注意到那个不见的玉佩。

她几乎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反应很是敏捷,口中便随着他的话说道:“我刚才还在想呢,怎么不见了,原是断了,东西可找着了?”

“嗯。”他拿出玉璧给她,“你再帮我编一个。”

“好啊。”她含笑,答应的爽快,“同上回那个一样行么?我只能编成那模样了,越郎你不嫌弃,我就再为你编一个。”

上回那个太丑了,宗越相信,她若想编,一定能比颜九的妻子编的好。

“那个应该不难,你学一学,编好看些。”他直接了当地提了出来,“我日日佩戴的。”

他特意对她强调,他要日日佩戴啊。

“好。”她想都不想地答应了,好似十分愿意为他做这件事。

他已只剩了中衣,她放好玉璧,也褪下外面罩着的一层单衣,只留着一身寝裙,贴进他的怀里,柔软的手臂缠在他硬实的腰板儿上,微微收紧些力道,“越郎,歇吧。”

他没有给出回应,好大一会儿,察觉她的手试探着一步步探进了中衣里面,贴在他的腰上,摩挲着他腰腹结实紧致的肌理。她的手有些凉,像水一样软软淌在他身上。

脑袋也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在催着他快些做事。

他本能地抱起她放在榻上,唇压了下去,她这次不像上回意外和抗拒,从容地承受着他的侵夺碾压,却没有迎合。

他可以靠着一身蛮力,不断变换的花样,高强度的节奏和动作,让她的身子本能地去迎合他。可是在亲吻上,他没有什么办法勾着她不得不迎合。

于是他选择,用他的老办法。

因为他之前撂下的话,罗婉尤其小心地按着寝裙,可还是没有守住。

她才知,他力气那么大,大到可以徒手把裙子撕裂成对襟,挂在她身上,什么用都没有。

他的掌心也粗粝的很,像块磨刀石,在同一个地方反复搓磨,又将她整个人当作刀子,翻来覆去前前后后,哪一处都不放过的重重磨了一遍。

原来他说的,要完完全全拥有她,绝非虚言。

“要亲手给我编那个玉佩。”

在好长一阵几乎不曾停歇风驰电掣的动作后,他终于给了她片刻的平缓,允许她像株浮萍轻轻摇荡,好让她攒出些力气来答应他的话。

她嘴巴干,喉咙哑,不想说话。

她随波浮沉着,忽觉身子一轻,被翻转过去背对着他,已经软的不行的腰又叫他掐在手中,托抱着送来了他自己。

“要亲手给我编那个玉佩,编好看些。”

他明明用了许多力气,大刑逼供她答应似的,声音却稳稳当当没有一丝起伏。

他生生逼着她说了好,才换另一个不那么累她的花样。

风停雨歇时,已将至三更天。

他抱着软瘫在怀里,乖巧听话,不似有一点骗他之心的人,心里安定地冒出一个念头。

她若真的亲手给他编制那个玉佩,就算编得不甚好看,他也认了。

她与柳氏说的那番话,他会当作气话,不计较不追究。

他就,不休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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