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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主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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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叹了一口气,向张怀贤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宋唐心却怒瞪那个呆立不动的无赖,满脑子都是懊恼。

方才她做了什么?若说与师父听,他都不敢相信!

她宋唐心苦习武技十几年,一朝打架,热血一冲头,用的竟然是王八拳?

不行,下次打架可不能这么激动了!

陈立驾车带离宋唐心许久后,另一辆华丽的马车才从暗巷驶出。

待停稳了,跳下个衣着贵气的清秀少年。

他怀中抱了件紫貂斗篷,看到雪地上静立不动的张怀贤,轻轻走过去,将披风给他披上系好,又替他戴好斗篷兜帽。

雪又下了,公子头上落满了雪,想来等了他许久。

“张华,来了!”

惊醒回神,看了眼张华,他瘦削纤长的手指将斗篷拢了拢,忽一皱眉,一手抚住了上腹。

张华扶稳了他,满脸心疼:“公子守了几宿没合眼,又在节使府逗留太久饿空了胃。夫人还道你在庄子里,让我带了盅鸡汤来。上车赶紧喝了,我们回吧!”

许是站得太久,也许是雪夜太凉,他竟觉两条腿麻木得没有知觉。

“不急,先随我去个地方。”由着张华搀着慢慢往马车处挪,他又问,“夫人可好,可吃过了?”

“夫人今日甚为清醒,这不,还给公子煲了汤。也吃过了,都亥时了!”

“可还有人在府外生事?”

“今日雪大风急,估摸他们都不愿出屋,夫人难得清静了一日。”

雪地泛着银光,将张怀贤容色玉曜的稚圆脸照得分明,下巴处一团浓重的青淤色很是抢眼。

张华瞥见吓了一跳,“公子这下巴怎么了?”

他握拳抵鼻,含糊:“咳,被一只疯了的野猫撞的!”

“大冬天的,竟还有乱窜的野猫?”张华嗟呀。

有!那只‘野猫’明明看着百媚千娇,没成想能疯狂如斯!

前些日子,韦那热带兵搜杀参与起事的流民,累及许多无辜景唐人,被波及的景唐人无处发泄,堵在他家外骂了多日难听的话。

他本就不甚开怀,偏她牙尖嘴利直往他痛处戳。

推一个女子确实有失风度,可明明她追刺客时身手敏捷,哪想,被推时竟毫无防备。

此前,她一腿踢来被他挟固在腰胯处,不顾不雅姿势,还抻脖子撅嘴,不停往他脸上凑。

……身上千香百味直往他鼻孔里钻!

还真是疯到……没羞没臊!

宋唐心坐在回宋府的马车上,耳朵有些发烫。

不明所以,抬手揉了揉,才发觉额头更烫,一摸上去,额头竟鼓出个大包来。

她颇有些慰藉,自己额头都肿这么高,那无赖的下巴应好不到哪去。

陈立说了,和她一起被抓的护卫先她一步回了坊中,她才放心了些。

又问起她爹的病情,陈立却道宋府将近,要她自己回去看。

待进了宋府,又于她爹屋门前站定,才觉近亲情怯。

她与她这爹爹……不算太熟!

宋时明常年在晟洲照料坊中营生,因她娘当年露面即惨死,便也鲜少接她来晟洲城相见。

这些年,坊中事务渐忙,她爹也回上屯村的次数也渐稀少。

说起来,她与邻居大婶家的狗见面的次数,都比见她爹的次数多。一年才见两三次面,父女二人间便颇为生疏客气。

这不,她才跨入屋子,想要靠近病榻,便被她爹使人拦下。

宋时明年近六旬,花白的发鬓乱支于颊畔,惨白的脸上尽是风霜深雕的沟壑。

见她入屋,除了让人挡下她外,还忙让仆人扶他靠榻坐起。

“唐心,便远远坐着吧,爹病了数日,这身上气味不好!”

宋唐心抽了抽鼻子,屋内气味确实不太好!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散于屋内,便是屋内燃着好几炉沉香都掩盖不住。

陈伯也没跟说她爹是什么病,只说她爹高热不退弥留数日。借着屋里亮敞的宫灯,见她爹虽然面色憔悴,眼神看着还算清醒。

……至少,还能认出她是自己女儿。

只是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她爹还跟她客气?

心虽如此想,她却依言于窗畔一张木椅上坐下!

没办法,她冲动火爆的性子,一见她斯斯文文的爹,就不自觉收敛得一干二净。

宋时明昏花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满脸疼惜:“都怪爹没能护好你,让你被带去了节使府,他们可为难你了?”

一句话就说得她眼眶泛起了红。

是她自己多管闲事,病重的爹没责备她,倒还自责起来。

“倒没有被为难!”

她抽出张绢子揩了一通眼角,才鼻音重重道:“陈伯说你大不好,我想就近看看你!”

宋时明无力挥了挥手,轻叹:“你又不是良医,看得懂什么?但却是良药……爹就远远一看你,身子就松快不少!”

她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汪”地一声哭了出来:“都怪我太冲动,要不能早点到家!”

“我儿莫哭!”宋时明见她哭得涕泪交流,心疼地忙向仆人道:“快,快去哄哄她!”

屋内数位仆人面面相觑,这一十八岁大的姑娘,倒要怎么哄才好?

宋时明虚弱出声,给仆人们出点子:“学鸭子,她小时候一见我学鸭子就笑!”

一位干瘦的仆佣艰难地想了想鸭子的举止,扇了扇胳膊,还没张嘴,她就“噗”地哭笑嗔怪:“都什么时候了,爹还有心逗我!”

宋时明虽与她见面次数次少,但素日里衣食住行和花销,从未短缺她与奶奶,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有需必供。

她也算是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女儿!

再说了,她才应该哄她爹开心,让她爹的病快些好起来!

宋时明便也笑了,笑得干瘦的脸上皱纹深深,道:“该死的人死了,我的唐心往后就能坦荡于人前行走,往后遇上天大的事也不许哭!”

她抽抽搭搭,连连点头。

这倒是,那个前节使死了,听说死得奇惨无比。

陈伯说生乱那夜,流民们冲入府找到前节使,将他锤成了肉泥。

“往后就在晟洲住下,爹给你寻门好亲事,待过了年选个好日了,亲见你成了亲爹才放心。”

宋唐心这悲还没散尽,惊却又扑来,她震撼:“这么急……”

话未抱怨完,她却愣住,莫不是她爹不久于人世……

她又“汪”一声哭了,不管不顾起身扑过去,抱紧宋时明颈子就嚎啕:“爹,你千万要挺住,别说过了年才成亲,我明天就嫁!”

不知是她扑去的力道过猛,还是病情难支,宋时明被搂得直喘气,颤抖着伸手直向他人求救。

“快,快将她扯开!”

待仆人们冲来将她拉开,她惊见宋时明翻了翻白眼,瘫软在榻上。

她向榻上长伸着手,凄厉一嚎:“爹……你好歹看我成家立业了再死啊爹……你好歹见我生儿育女了再死啊爹!”

管家陈立停好马车才跨入屋子,一见这情形,急道:“快,快把小东家送回她自己的院子!”

宋唐心哪里肯走,在众人手中又板又哭……最后,她是被仆人们架起来抬走的。

她一离开,陈管家立时给宋时明服了一粒药丸,然后又是掐人中,给是唤人给宋时明额头搭沾了冷水的凉布。

操弄了半天,宋时明才迷离醒来,虚弱失笑道:“我家姑娘爱我太甚,险些将她老爹撞进鬼门关里。陈立,将窗户开大些,我心中燥热得慌!”

原来,宋唐心方才鲁莽扑来撞到他痛处,他顿时痛晕了过去。

陈立抹去满头大汗,依言去撑开窗扇。

这扇窗户外的偏院不大,素来不让宋府仆佣随意进入。

院内,枯树雕栏积雪若盖,雪片乱琼碎玉纷坠般纷飞,这个时辰本应无人,可不知何时,积雪的流苏树下,一前一后出现两个身影。

瘦高身形的人紫色兜帽遮头,高挑的身子于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身后,一华服少年手中捧着个小盒。

“……东、东家!”陈立低呼。

宋时明即便昏昏沉沉,可两道身影在孤寂的院中纷外显眼,无奈出声:“少主,何时来的?”

那人和随从披风戴雪而入,携着一身寒意于榻前站定。

望了眼一脸局促的陈立,这才冲榻上的宋时明开了口,“宋伯可还好?”

嗓音低沉,语气不悦。

宋时明许是心下生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那人按下。

“不必动身!”

“少、少主,我确实大病数日……”

未待宋时明吞吐说完,那人出手出风,掀开榻上被褥。

赫然眼前的,是宋时明裸露的上身,腰间满缠白布,白布被褐暗色□□浸透,浓浓的血腥气混着脓腥味扑鼻而来……

那人低呼出声:“宋伯……你果然受伤了!”

宋时明阖上双目,叹了口气,没有应声。

轻轻为宋时明掩回被褥,那人望了一眼身畔随从,一伸手,随从乖觉递上精致小巧的丹盒。

“这药我爹留下的,是当年景唐太医署发给边将的百创丹。”

他语气感慨,“这药比我年纪还大……愈陈药效愈浓,对刀剑之伤甚好。”

他将丹盒递与一旁静立的陈立,陈立却眉头紧锁,偷眼望向宋时明,不知接还是不接。

那人一掀袍角于榻沿坐下,手举丹盒轻劝:“西阗严控外伤药售卖,严监城中大夫动向,求医不易,且宋伯称病数日屡拒我召……这丹药应能用上。”

一片沉默后,宋时明睁开眼微弱低声:“便收着罢!”

陈立这才收起丹盒,又小心翼翼奉来茶,那人接过,却端着未饮。

“后有洛川五十万阗兵,前又距景唐地界隔了三洲,晟洲孤悬。城内百姓无兵无将、无钱无粮,一时激愤起事只会徒遭杀戳。宋伯聪明一生怎会不知,为何还要这么做?”

“看来,还是没能瞒过少主!”宋时明叹气。

“我确实自作主张了……但若有差池,我宋时明任凭千刀万剐,绝不走露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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