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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持棍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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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骤起的骚乱传入节使府。

有府兵快跑入内,向尚云明沏附耳一语,随即退下。

尚云明沏剑眉一扬,转身,望向阶下站着的宋时明,皮笑肉不笑道:“宋坊主,你三番四次推脱,这可不像话了!”

宋时明保持着温和笑意,再揖道:“千香坊远接西域各国生意,我也时常远赴域外寻采香料,一年倒有年半在外,行头一职委实不能胜任。”

尚云明沏纠眉为难,“先我承了令媛两次救命之恩,后有宋坊主领十数位商户捧我的场,若不回报宋坊主父女一二,我这心里委实难受。”

宋时明爽朗道:“施恩不图报。何况,于景唐人而言,尚节使才是我们的大恩人,节使不必挂怀。”

尚云明沏步下阶来,于宋时明面前站定,思量须臾,用商量的口气道:

“要不这样,我府中尚缺一位掌印之官,若宋坊主担任行头不便,或请令媛承了这掌印之职如何?”

宋时明笑意僵在脸上,为难道:“小女长于乡野,冲动任性,也没教过她什么礼法书识,恐也难胜任!”

尚云明沏摇入连连,笑吟吟道:“不不不,本节使无需令媛经伦满腹。只每我危急之际,令媛便如天仙降临,为我化厄解灾,乃我今生所遇的第一大福星。”

宋时明淡垂了眼睫,眼帘之下,眼神晦暗不明。

尚云明沏向宋时明诚恳拱手:“若宋坊主信得过我,便着令媛承了这掌印一职,就当给我尚云明沏送一福星佑身了。”

宋时明努力掩饰不悦,抬起眼帘推脱:“节使府出入皆为男子,小女尚未婚配,任这掌印一职恐难……”

尚云明沏笑意不见,缓缓收了拱着的手负于背后,冷冽道:“令媛为官,不止荫我尚云明沏一人,还荫庇着你那千香坊里……上百条人命!”

宋时明身子一震,敛目看他。

笑怒之间切换自如,性子反复无常……尚云明沏威胁他?

见宋时明愣住,尚云明沏眉眼又笑开,轻轻拍了拍宋时明肩膀。

“宋坊主,就当我们给彼此个面子。这样,待过了这个年,开了年再让令媛前来履职,可好?”

宋时明暗吸一口气,温和道:“我家姑娘性子倔强,这样,待我回去与我家姑娘商议商议,可好?”

尚云明沏负手送客:“好!那我就静候宋坊主的好消息!”

宋时明立时转身,待步出议政厅大门,脸色霎时如积了三月的阴云。

待宋时明离开,候在门外的达卓快步而入,不解道:“主人,景唐人正痛殴张怀贤,真不出去劝劝?”

尚云明沏累了一天,疲惫坐下,手端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不急,让他们再打会儿。”

达卓不忿:“前脚主人当众给张怀贤赐了官,后脚这帮景唐人就对他拳打脚踢,摆明不给主人面子!”

“这面子不给最好!”尚云明沏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淡道,“我说过,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交付忠心!”

张怀贤确实堪用,遣张怀贤洛川关一赴,将韦那热那头的事,办得极其漂亮爽利。

可张怀贤藏巧用晦,欲从他手中谋点权职护他娘亲,却又不愿卷入他这趟浑水。

他还挺爱惜这位高才,便只能让张怀贤哪方都落不到好……只能抱紧他这根大腿。

早就闻听,张怀贤于晟洲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是不信。

今日当众赐张怀贤都督虚职,他就是想看看,张怀贤是否真招景唐人恨。

俄顷,又有扈从惊慌来报:“尚节使,张怀贤要被打死了!”

尚云明沏一舒肩背站起身,挥了挥手:“差不多了,去劝劝架,别让人真打死了,他满肚子计谋我还用得上。”

……

节使府外,宋唐心将木棍舞得“呼呼”生风。

众人见这突然杀出的女子很是凶悍,吓得纷纷躲闪。

那个豆绿衣袍的公子正打浑然忘我,全然没注意宋唐心大开杀戒。

他脚频踹张怀贤后背,骂骂咧咧:“当年你爹私降,你今又爬到景唐人头上当都督?这晟洲能得你父子二人卖几回?”

张怀贤蜷着身子倒在地上,身上的紫貂斗篷浸散在雪泥水中,一身白底绣竹直裰长袍上满是泥污。

节使府门口已掌了明晃晃的防风灯,借着灯光,宋唐心从张怀贤护脸的指缝间看到,他已血流满面。

她顿时震怒,一记杀威棍下去,“噗”一声闷响就敲在此人脑袋上,暴呵:“住手,有种单练!”

被突如其来一棍敲得发懵,此人身子一震,怔怔转身,见宋唐心高举木棍,横眉怒目瞪他。

他震惊,指着自己脑袋问:“是你……将才砸我脑袋了?”

宋唐心一棍挥至他眼前,“呼”一声气势如虹,冷道:“显然如此。”

他被棍风扫得直眨巴眼睛,待看宋唐心容颜,失笑:“原是个女人!”

遂负手昂头,倨傲望天,道:“来,大家伙儿给这她说说,小爷我是什么人?”

立时便有人接腔:“当年晟洲的都门提检使令狐泰,令狐大人的独子,令狐昊公子。”

被报出家世后,令狐昊一抖眉,睥睨她道:“再与她说说,我为何要揍这个人!”

有人接腔:“张执私出晟洲向西阗人暗降,害百位将士自刎谢国!”

令狐昊勾头问她:“听明白了没?男人打架没女人的事,快给我闪开!”

接着便撸起袖子,扬起拳头,看样子又要暴揍张怀贤。

熟料,他后脑勺“砰”又一声闷响,他捂头痛呼,显然这一棍比此前那一棍敲得重。

宋唐心双手执棍挡到张怀贤身前,冷道:“张执早死了,他儿子又没卖国,你们凭什么以多欺少?”这话她说得并不硬气。

令狐昊手捂着被敲痛的头,哭笑不得瞪她,“咝!你个胡姬,本道好男不与女斗,你倒打上瘾了?”

四周的人纷纷挽袖,扬拳恐吓她。

有人呵道:“我们令狐公子乃天妒英才,哪能给女人打?快给令狐公子道歉!”

令狐昊本揉着脑袋,一听便翻了个白眼,指点那人痛斥:“那叫天纵英才、天纵英才!死人才被说天妒英才……成日就知道泡赌坊逛青楼,不学无术!”

宋唐心才懒管令狐昊是天妒的,还是天纵的,借众人插嘴之机,她偷眼看脚边躺着的张怀贤。

虽她好多次都想打死他,可眼见他抱头蜷成一团,一动不动,心还是猛地一沉。

哪知,此时张怀贤手指悄悄撑开一道缝,正斜眼朝上偷偷望她。

四目一对,张怀贤细眸子一闪,随即痛吟出声。

她忍不住轻踢了他一脚,吼:“没死啊!你此前不是挺能耐吗?没死就爬起来跟他们拼了!”

张怀贤却低吟:“断……断了!”

断了?腿被这帮人打断了?

宋唐心怒从心头起,这帮人敢当众打折人腿,素日里还不知猖狂成什么样。

“都给我滚,否则打掉你们的狗头。”她怒呵一声,扬起棍子正欲大杀四方,却听沉呵一声响起。

“宋唐心,住手!”

她抬头,见宋时明一撩袍角,跨出了节使府高高的门槛。

陈立此前一直坐在马车上,抱着双臂忍着笑,观看宋唐心与那帮人纠缠。

一见宋时明出来,忙跳下车上前劝架,口中连道:“诸位诸位,差不多得了,散了吧散了吧!”

府门内也响起一窜脚步声,达卓带了扈从涌出,立时上来劝说众人。

令狐昊悻悻揉着起了包的头,冷睇宋唐心:“你是何家的胡姬?也敢管景唐人的事?”

宋唐心最听不得人唤她胡姬,正要愤然开口,宋时明走到她身边接口:“我宋时明的女儿。”

令狐昊微厚的嘴唇大张,半天都合不拢。

他惊讶望向宋时明,宋时明朝他微一颌首,他这才阖上嘴巴,一挥手,带了那帮景唐子弟扬长而去。

宋唐心掷棍于地,目光落在张怀贤身上,无语:“赶紧走吧!”

见闹事的景唐人散场,达卓走到张怀贤身畔,弯下身子柔问:“张都督,可还好?”

张怀贤虚弱点头,手撑着身子想要站起,身子方抬起一点,却一软又伏倒。

达卓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府里的马车都遣出送客了,要不,都督回节使府缓缓?”

“不必!”张怀贤哑声拒绝。

他咬牙再次一撑身子艰难爬起,抬手一抹脸上的血,往洛水街方向踉跄而去。

孤月隐入云层,飘雪的长街上光影暗驳,张怀贤孤寂的背影、和身后越拉越长的影子,都融化入风雪里。

宋唐心心底没由来一酸,不忍再睹,收回目光,达卓向她一欠首,便带着节使府的人折回。

宋时明见张怀贤走远,冲她柔声:“怎么跑来这里了?下次莫再跟人打架,爹担心!”

“从寺里回家后,等了半天都不见你回来,便与陈伯来接你!”宋唐心回她爹的话,目光却投远。

陈立跳上马车:“这回小东家放心了,我们回吧!”

宋唐心腻迟迟朝马车走,忽地,她隐约见张怀贤晃了几晃,扑倒在飘雪的长街上。

她忽地想起什么,一把攥住她爹,冲前方一扬下巴:“爹,那个张怀贤,腿被人打折了。”

“那又怎样?别再多管闲事,上车回府!”宋时明拍拍她的肩膀,攀上马车坐好。

宋唐心一提裙子,欲上不上,旁敲侧击道:“爹,张怀贤替千香坊说过好话,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

宋时明一掀帘子望她,她眼睛顿时一亮,宋时明却一嗔道:“他好手好脚的,救什么救?雪大了,快上来!”

宋唐心脸霎时垮了,她爹素来乐善好施,今日怎会如此心硬?

站在马车畔,她执拗道:“张怀贤有个傻子娘要养,他若冻死在大街上怎么办?”

宋时明一惊,望向陈立:“她怎么知道?”

陈立轻道:“今日下山,半道上,遇到犯了癔症走失的张老夫人!”

宋唐心忙向宋时明点头,试探:“爹爹向来心善,要不,我们送张怀贤回府?”

宋时明罕见冷脸,落下帘子,催道:“不送。宋唐心,你给我上来!”

宋唐心不甘心,扭头望向长街远处……张怀贤似乎撑着身子挣扎了几下,终是没能爬起。

她一提裙子,一溜烟向张怀贤跑去。

“等等我,我去帮他寻个脚夫,背他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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