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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袭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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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段傲白抬头,耳边一阵掌风呼啸,她本能地伸手去挡,却只抓到了片软趴趴的绸缎。

她心中不由暗赞了句好功夫,顺势抬头,果然在交错的枝条间看到了斜靠在树枝上的尚朋义,于是转身行了个见礼,笑道:“尚公回回见面都要同晚辈切磋,不如您给晚辈指点一二,晚辈也陪您练地更加舒心。”

尚朋义眨眼间飘然落地,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再说再说!”

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瓷鱼哨,轻轻一吹,召来了个伙计,一番吩咐过后,他便领着十几名精骑军们进屋安顿去了。

院里的杂人退尽,尚朋义绕至树后,在墙壁上毫无章法地拍打数下,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段傲白见状不由脱口道:“好神妙!月卯简直是个机关学派罢!”

尚朋义神神秘秘地冲段傲白招手,低声道:“小友可知道真元门鱼先生?”

“尚公说的可是蜀中匠王——鱼夔鱼先生?”

尚朋义点头,“如今月卯大小机关楼阁多是由他督建,不过,咱们身处的酒楼却是由其女鱼婉督建。”

段傲白咋舌:“鱼娘子真乃是位奇才!”

“是啊,这鱼婉也不过双十年岁,便将鱼夔的手艺学了大半,做起活儿来一点不输老匠人。”尚朋义边为他二人引路边解释着,“这丰源酒楼,从绘图到建成,中间机括无数,全由她一人包揽。”

阽朝封闭愚昧,为官的迂腐,为民的无知,在这女人地位空前低下的年代,也有许多这样优秀的女子迎头杀出,虽未扬名,却已有了一番不小的成就,其中艰辛,她再清楚不过。

段傲白这样想着,倒是对月卯又多了几分认可,她慨叹道:“若有机会,我想同鱼娘子结交一番。”

尚朋义赞赏地点点头,“若时机成熟,自有人为你引见。”

交谈之间,三人已行至一处宽敞的厅口,向内一望,墙边垒满了陶瓮,瓮口朝内。

段傲白向厅中掷了两枚铜珠,眼见着珠子在空中相撞,原本应当无比清脆的声响却变得又低又闷,她不由叹道:“好聪明的法子!”

不妙的是那铜珠上蓄了力,几番弹射之间竟将一个陶瓮击打出了一丝裂痕,段傲白“啊呀”一声,连忙冲尚朋义躬身道歉。

尚朋义只当她贪玩,敲敲她后脑勺,笑道:“你这丫头,还听不听了?”

段傲白连连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坐到案前。

那案上是一套济州城的沙盘,尚朋义掀袍坐下,冲二人道:“咱们月卯在鲁东扎根多年,方制得这一盘,不说完全一致,起码也有九成九相符。”

“小友瞧瞧,这城中守军虽多,却是一滩软泥,若是来一把火,将那水分烤干了,只消轻轻一击,便会化作一盘散沙。”

说到此处,尚朋义暂时住了嘴,段傲白心知他是有意考验,于是也盯着那沙盘细细观察起来。

济州自从前朝移府至此地便常年干旱,断水定是最省力的法子,可尚朋义口中的“烤干水分”绝非是断了城内水源——月卯中人,事事以民生为先,绝无可能做出断水断粮之类的决策。

那么重点便是那一把火了,可是在何处放火呢?

段傲白一寸一寸仔细地排查着,姚府是她最乐意选的,可若是放火,他们私囤的粮食必先遭殃,周边许多民宅也会受到牵连。

兵器库?于此处放火并没什么意义,那兵器哪个不是铜浇铁铸的,就算放了火,顶多烧坏些箭杆之类,收益不大。

这时她的目光瞥向西南角的一处库房,里头摆着几架撞车的模型,指甲盖大小,甚是精巧。

最妙的是,此地近处并无平民住宅,还靠近马棚,届时火势若蔓延至马棚,马儿自会惊慌逃窜,制造出不小的骚乱。

她抬头看向尚朋义,见他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知晓自己想得不错,于是道:“晚辈猜想这把火正是要放在这处库房,只是该怎样潜入,又该如何知晓布防有无加强呢?”

尚朋义道:“这便多亏月卯的情报网了,如今各处防御叫原先少说翻了一番,不过这守卫无论多少,皆可交给见毅解决。”

“那库房有道极高的围墙,且仅有一层砖那样薄,寻常男子定是难以在上头稳住身形,倒是小友,能在那墙头走个来回。”

段傲白自小习武,爬过的墙头不计其数,听得此话,不曾犹豫,“这差晚辈领了,敢问尚公,何时行动?”

尚朋义捋捋胡须,“就在今夜。”

...

夜色浓稠如墨,段傲白与十几名精骑军换了夜行衣,一人挟着一大捆干茅草,拎着火油桶,由司徒见毅领路,悄悄潜至济州城西南角。

想来是因着城外精骑营,西南库房外的守卫增加了不少。

众人身上皆有负重,想要瞒过这么多双眼睛而进入库房并无可能,不过司徒见毅早有预料,带众人绕了几条小路,来到库房一扇偏门旁的巷子口蹲守。

等了片刻,夜风溅起,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抖了些粉末到一根细竹管内,接着用身子挡住光亮,拿出火折子甩了几下,将那细粉点燃,接着朝偏门方向用力吹气。

天公相助,今夜刮的是东北风,风虽不大,却也足够将那粉尘吹到偏门前。

段傲白仔细看着他的动作,悄声问道:“咱们的人不怕中招?”

司徒见毅轻轻摇头,做了个饮水的动作。

段傲白顿时明了,想必这解药早便加在他们的饮食之中了,她耸着鼻子轻轻嗅了一下,这粉末点燃后无色无味更无形,当真奇妙。

才稍稍放心些,段傲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忽然揪过他的衣领,低声怒道:“白日里说我年纪小,其实是兄弟在戏弄我吧?”

司徒见毅发觉事情败露,咧嘴尴尬笑着,手上连连作揖告饶。

段傲白念在此刻形势不与他计较,只是狠狠瞪他一眼。

过了约一刻钟,就听得那门前有人嘟囔道:“真困呐,那老姚就知道叫咱们守着库房,不都封了城了?这城内有什么好守得?”

“就是就是,要不咱们轮着困一会儿?俺先睡上半个时辰,到时候恁叫俺,中不中?”

“嘿?恁净会占便宜,俺也想先困。”

“中中中,恁先困......”

偏门那头渐渐传来阵阵鼾声,司徒见毅悄悄探出身躯,仔细观察一番,确定那守门的几人都昏睡了过去,这才蹑手蹑脚地蹿到门前,轻轻将门锁撬开。

他回头一招呼,段傲白立马扛起茅草,步履轻盈地掠入偏门。

西南库房有两层围墙,进了头一层,段傲白留了两人在壁上泼洒火油,余下的皆一同向里走去。

复行百余步,司徒见毅在一面稍有些斜度的边墙面前停下,伸手摸索了一阵,竟是从墙中抽出两块砖来。

他将砖块轻轻搁到地上,从段傲白手中接过茅草和火油,示意她上墙,自己则无声地向库房的另一侧奔去。

段傲白抬头望了望那足有三人高的砖墙,紧了紧腰带,脚下猛地发力,顺着那两块砖头的空隙飞快地攀上墙头。

她伏在墙头朝下望去,果然如月卯情报所说,大量拒马、夜叉擂之类的守城器械规规矩矩码在院中,且果真木制的器械居多。

经一白日的曝晒,空气中混着一股霉菌被灼烤过的难闻气味。

她看到远处内院的巡夜人,于是更压低了身子,回身朝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火油桶便被人用长钩子递了上来。

段傲白将桶嘴儿贴着墙壁,倾斜桶身,火油便缓缓顺着砖墙流到地上。她顺着墙檐缓缓向前爬,灵活地宛如蛇行,那火油递上来一桶又一桶,几乎半边院墙都被她洒满。

西南库房不小,半圈下来段傲白手脚直发酸,不过至此事已成了大半。

段傲白静静扒着墙头观察远处动向,片刻后,另一侧院墙边乍现一簇火光,不过瞬息便引燃了几架巨大的撞车。

院内巡夜的私兵很快注意到了那头的火势,大声吆喝着同伴来救火,幸好那火势并不旺,一众私兵也并未十分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搬来几袋沙子直铺上去。

趁着私兵都在注意那头的火势,段傲白直接站起身来,一把一把地将茅草扔进院里,接着挥手一招呼,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甩了几下,用力丢进草堆之中。

下头十几名精骑军也一同将火折子抛过了院墙,一时间,十几颗火星闪烁着落地,接着炸开在茅草、火油上,熊熊火焰瞬间燃遍半个库房,那些木制的器械也纷纷染上烈火。

巡夜私兵这下慌了神,可方才为了扑灭那头的小火,常备的沙石已被他们尽数用上,再去找水和沙石又不知要多久!

段傲白俯视着院内跃动的火苗,眼见那火就要烧上墙来,她才从墙头跃下,领着一众精骑军向外逃去。

...

回到酒楼,司徒见毅与尚朋义早就在等了,段傲白将二人打量一番,司徒见毅才放完火,脏兮兮的倒也正常,可这尚朋义尚老翁不知为何却也是浑身焦黑。

她狐疑地看着二人,尚朋义笑着给她解释:“这两个时辰老夫也未曾闲着,那兵器库虽是难闯,我这蟒步却也宝刀未老,老头子随意去走了一遭,那兵器库里的枪啊箭啊的,如今应当只剩个尖头了。”

段傲白先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目,接着便召来信鸽,就要传信给城外。

尚朋义却忽然出手将那小纸筒夺来,笑道:“小友怕是高兴糊涂了,有月卯在,怎么还需要信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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