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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鱼氏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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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蜀王府。

逃出生天的黑衣甲士拖着浑身血污和伤痕,带来了蜀军大败、庄九战死的消息。

堂内,孟承运含着盛怒来回踱步,不断地摔打着茶具,孟佐斯却是淡然斜坐在案前,他掀掀眼皮,对独子的躁动略有不满。

“承运,你如此心性要怎么成大事?”孟佐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礼儿已有三日不曾回信,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孟承运躁郁不减,高声反驳,“肯定是被那姓段的小妞给发现了!您还指望她呢?爹,你派出去这么些女儿,也未见哪个真当大用的。”

“那是你亲姐妹!要紧注意言行!”孟佐斯斜了他一眼,接着抬臂按住他正要摔东西的手,“虽说其余势力至多算是鹬蚌,可这段宏的确是最难缠的对手,咱们的大业离不了礼儿。”

瞧着孟佐斯依旧不紧不慢,反倒是孟承先运气不打一处来,频频拍桌愤恨道:“爹!您怎么不急呢?那是咱们养了十几年的兵,韬光养晦十几年呐!五万之多啊!半数兵马被他几千人耍得团团转——三次都叫大火烧得那样狼狈!咱们蜀军总不能是与火犯冲吧?”

其实孟佐斯怎会不急,骤失五万兵马,无疑是十分惨重的损失,只是常年藏拙,反倒养成了这幅处变不惊的本事。他再度按住孟承运小臂,低声安抚道:“莫急莫急......承运啊,此事为父确有解法。”

“好好好,不急不急,那您说,咱待如何?”孟承运闻言姑且消停了片刻,给自己顺了顺气,接着凑过头来好奇反问。

“这段家女来此自是为报仇,若是我军按兵不动她定会主动出击,我料她先前同礼儿所说的不过是障眼法——你且想想,入蜀要走哪一处?”

孟承运略一思考便答到:“咱们蜀地东南皆被苗人和南滇部落所包围,唯有沿江入蜀方为良策......”

孟佐斯从容一笑,满意赞许道:“不愧是吾儿——他们既擅放火,咱们便用水给浇灭喽——这定西营定会选择从白帝城入蜀,这下攻守相易,咱们后方补给又如此充裕,趁段宏大军未至令这几千人命丧江水,咱们也好得些喘息功夫,补充兵力。”

......

襄阳城大营内,定西营将士正试训新缴来的战马。

这些马儿一个个都养的膘肥体壮,可见蜀中富庶,不过蜀军此前从未有过实战,因而平日练兵格外频繁,马儿对指令动作都十分熟悉,一到了战场上却总有些怯场。

宝珠爹爹于漳和二叔于滋被葛高谊冤进狱前都是驿馆马官,养马自有一套,段傲白干脆将这批战马交给二人,又叫仇玉从三方步兵中挑了五百人照骑兵规制训练,以补充骑兵缺损。

而的确正如孟佐斯所料,段傲白下一步就是要打进蜀地,白帝城作为东入蜀道的重要关隘入蜀也确是必争之地,但此事以她手中不到七千兵马实在无法实现。

段傲白不想等段宏拿下东官郡王后来解决此事——她无法接受段宏再度为了所谓大局放过仇敌。

事到如今,定西营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段傲白脑海中不知怎的便响起济州攻城前司徒见毅的一番话。

——襄阳一战折损不过百人,郡主没尝到甜头吗?

尝到了,段傲白心中痒痒的,去年襄阳、济州,还有几日前的守城,以少胜多的仗也打过许多回了,打得可都够畅快!

如此,得再借精骑铳。

段傲白思索许久终于下了决心,寻到霍行砚与尚朋义说了自己的诉求。尚朋义自然是摇头严明这些事务不归他管,而霍行砚则略显犹豫答道:“月卯之中虽无尊卑之分,这火器借用却也并非在下所能决定,郡主所言之事还要回报给桂窟......”

得此答案她倒也不意外,毕竟上回是散粮救民,这次却更似私人恩怨,况且以月卯的理论来说,双方各守一方就此僵持反而是更好的结果。

段傲白点头,月卯自有他们的规矩,她也不好为难二人,却已开始斟酌词句,想着给桂窟去信时陈词一番。

这时尚朋义却忽然开口:“虽说火器难借,不过有一件事却不难办到,若是办成了也定会对伐蜀大有益处啊。”

霍行砚同他对视一眼,当即会意,“确是如此,郡主应当听说过真元门。”

段傲白立刻想起尚朋义曾跟她提起过的真元门鱼先生。

真元门传承数百年,是蜀中大派,武学路数比不上其他门派,却最擅暗器机关阵法,立派始祖鱼衡曾得武侯真传,而匠王鱼夔便是这一代真元门门长。而尚朋义曾说桂窟以及月卯多处据点的机关都是由鱼夔父女设计督建,可见他二人与月卯关系也极为密切......想及此处,段傲白连连颔首。

霍行砚接着道:“我同尚公将鱼先生请来,或许能求得不少军械。”

“如此,便有劳师公与郎君了。”段傲白起身郑重拱手。

......

两日后,霍行砚喊上段傲白并骑朝城南岘首山而去。

岘首山上建有一座六角七层高的岘首亭,今日会面便选在了此处。许是时局正乱,往日里少说也有零星游人的岘首山上今日却冷冷清清。

下马步入亭中,便见尚朋义身后那两人正朝他们盈盈浅笑。

一对父女生得俊俏出奇,鱼夔与段傲白想象中的鱼先生相差甚远——没有须发花白、慈眉善目,反倒是一袭白衣颇具仙气,高大英挺,简直叫人看不出年纪。一旁亦是早听过大名的鱼婉更不似其名温婉,而是高鼻薄唇,细眼上挑,紧裹黑袍,眉尾到颊侧一道暗红长疤,通身气派倒是柔和,仔细一瞧也有几分煞气。

“傲白见过鱼先生,鱼娘子好。”段傲白微微俯身拱手,对于这些能人异士,她向来不会吝啬自己的敬重,更是乐意放低姿态。

月卯人也都没有高人架子,鱼婉立时还了礼,鱼夔也是点头应道:“这位想必正是定西郡主了,良弼公早已叮嘱了我,凡事是段家人所求,在下必将全力相助啊。”

段傲白再度拱手道谢,而鱼夔沉吟片刻后道:“听尚兄所言,郡主是要从白帝城入蜀,却苦于兵力不足?”

段傲白连连颔首,“正是如此,这白帝城下江水湍急,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不知鱼先生可有什么引兵渡江之法?”

“渡江之器在下确属有心无力——着实是造不出来啊。”段傲白闻言眸光一暗,那鱼夔却狡黠一笑,“不过,小女婉儿或许有办法?”

听到父亲点名,鱼婉从容上前一步,自一旁挎箱内提出一本厚厚的毛边纸册,册子很大,泛黄的纸张上满是机关、用具、暗器等的结构草图。

那册子有几根麻线串起,都是打着活结,极易拆卸,页边粘了拇指大小的标签,简要写明了每页所绘内容。

“水流急不能做船连桥,水面宽更是个大问题。白帝城状似半岛,渡军不大现实,更不必说渡马,况且白帝城那几分地也容不下这么多兵......不过我倒是确有法子能让一小部分人迅速通关......”鱼婉一边喃喃,食指顺着那溜标签一路滑下来,终于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泛黄的毛边纸上绘着极为复杂的图样,状似伏鼠,各个角度的图示、每个精细的关窍都记录在一旁。

“郡主未曾见夔门之险,却也应知晓,寻常桥梁是搭不起来的。”鱼婉接过舆图比划一番,而后抬头,“我这里有能固定进山体的机关,若郡主身边有极善水性者,便能架起铁锁为桥。”

“铁锁?”段傲白自然想起桂窟里密密麻麻通天的锁链。

鱼婉点头答道:“正是郡主在桂窟中见过的铁锁,每一环约一掌宽,若有功夫在身,行走铁锁之上并不困难。如此虽然惊险,却是最快的渡江之法,而郡主只须寻个无风之夜便能急袭白帝城。”

“若是我想这两日便行动,是否还有绳索之类可以替代?”

“牛筋绳可以。”鱼婉在心中计算一番,带着询问之意看向鱼夔,“不如干脆制一个滑索?”

鱼夔显然也颇为认同,点头道:“此法可行,只是一次只能过一人,效率比起铁锁要慢上一些,郡主可决定要用这滑索?”

段傲白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鱼夔了然道:“想来郡主此事要赶早,那婉儿便随郡主回襄阳城,直接打一副攀山鼠。”

这攀山鼠便是鱼婉先前提到的能嵌入山体的机关,鱼婉欣然颔首,然后将那页绘着攀山鼠的图纸拆下,折了几折放入袖中,“郡主,这便走吧?”

“甚好,如此甚好!”段傲白连忙起身,欣喜而郑重地复行一礼,“那此事便有劳鱼娘子,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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