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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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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迪嘎满心想着这次突袭早已结束,那么与之相关的情报即便供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于是抽了抽鼻子,飞快答道:“三十四城,一城一队,一队五十骑,共有......共有......”

“共有一千七百骑。”

见他“共有”了半天也未算出个数来,段傲白无奈替他答了。

“这算四块,算四块吧?”甘迪嘎半张着嘴,瞪着小眼睛认真问。

段傲白没答,只将筷子上的肉递进他口中。

甘迪嘎总算吃到了肉,高兴地来不及咀嚼就将肉吞下,然而几息之后,他却皱紧了眉头,捏着嗓子不断咳嗽,甚至几欲干呕。

“这肉咋这么甜?”

“今儿只有这个。”段傲白耸耸肩。

甘迪嘎只当是中原的做法古怪,心想只要是肉就好,于是接着张开嘴。

等了半天却不见段傲白动作,甘迪嘎疑惑道:“不是说好算四块?”

段傲白此时只觉得这延徐陀汉子甚是幼稚好笑,“我何时答应了?一个问题一块肉,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甘迪嘎一时间怒火中烧,唇上两撇胡须不停颤抖着,再度站起身来,大掌一拍桌子,镇得桌上的清水都摇晃着洒出来些。

段傲白根本不吃这套,任他自己赌了一阵气,接着问道:“如今那延徐陀内部可有争斗?”

这个问题可不能乱说,甘迪嘎一阵摇头,“换一个吧,换一个......”

段傲白欣然点头,“好,我来替你答——大王子四王子一派,三王子与公主一派,二王子是近来崛起,自成一派。”

甘迪嘎彻底懵了,他为了保守秘密错过了一块红烧肉,怎么转眼这问问题的女人就把答案给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了?

甘迪嘎失控大吼道:“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啊......妖女!妖女!”

“我?”段傲白笑得意味深长,“你总听说过定西营吧?”

定西营,当然听过,段宏的嫡系三军之一,战力和地位都与他们延徐陀部的虎师相当,甘迪嘎结巴着道:“你,你是,定西营的人?”

“我是定西营都尉。”

段傲白话音刚落,甘迪嘎便立刻暴起,双手朝她太阳穴拍来。

知道蛮力抗不过他,段傲白迅速下蹲,身长双臂捉住他裤腿上的布料,朝前一滑,按住他一条小腿,腰部用力一挺,左脚上寻,挂到了甘迪嘎那粗壮的脖子上,膝盖正顶在了他的下巴上。

甘迪嘎伸手朝她左腿扒来,然而段傲白腿上力量远大于上肢,硬是将他卡地喘不上气。

甘迪嘎用力伸长脖子,用力朝墙壁撞去,企图将挂在他左半边身上的段傲白给撞下去,谁料段傲白直接抓住他头发虚坐了起来,而甘迪嘎的左臂狠狠撞在了墙壁上,顿时龇牙咧嘴——头发疼,胳膊更疼。

段傲白扶着他的脑袋,再次猛提右膝,手上也没闲着,不一会儿就将甘迪嘎的后颈砸的一片乌青。

甘迪嘎整张脸却都是红的,他感觉眼前冒出了金星星,却依然不忘左右摇晃着,想将她甩下来。

然而段傲白似是块膏药般紧紧黏在他颈间,甚至腿弯越来越紧,甘迪嘎于是猛力像后一仰,竟是重重躺倒在地上。

然而,预料之中的惨叫并未传来,反倒是自己肩背之上一阵痛楚袭来,甘迪嘎撑着地抬头一看,段傲白早已一个跟头翻了下来。

接着,起跳旋身,一记腿边结结实实抽在了甘迪嘎脸上。

甘迪嘎倒退几步,又转了几圈,好巧不巧跌坐回椅子上,接着竟吐出颗沾了血的牙齿来。

段傲白上前两步,弯腰问道:“这回真服了吗?”

甘迪嘎拱手不断道:“服了,这回俺真服了,你问俺吧......俺啥都说!”

段傲白满意地拍拍衣裳,也再度落座,又挑起一块红烧肉,“我是不会将你放回西北了,你在那头可有家人?”

甘迪嘎闻言竟有些落寞,“没有,俺爹俺娘都......都死在早些年大汗夺位的内斗里。”

段傲白道了声节哀,然后赶紧将肉塞到他嘴里,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们大汗将你养大,待你恩重如山了?”

甘迪嘎立刻摇头,“那也不至于,俺也是自己通过了层层选拔才......”

话说到这儿,也不难猜出其意,见甘迪嘎的视线一直盯着那盘肉,段傲白干脆地往他嘴巴里送了块大的。

“你们二王子下一步想做什么?”段傲白又拿了一支新筷子,两根筷子一并,反递到甘迪嘎面前。

甘迪嘎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接。

其实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他甘迪嘎答上了这个问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概也能获得相对的自由,总之不会被关在牢里。

但他依旧没接那双筷子。

他会用筷子,也担心自己拒绝后就没命再用筷子,但他最怕的是,若他接了这双筷子,未来要在战场上与手足刀剑相向,要为同族人耻笑。

段傲白见状,将那双筷子并拢了搭在碗沿上,是个甘迪嘎一抬手就能握到的位置。

“答了这么多问题,喝口水吧。”段傲白轻轻推了推水碗。

甘迪嘎闷闷地应了一声,接着顺从地端起水碗往嘴里灌。

喝着喝着,甘迪嘎皱起眉头来,咂巴了几下嘴,困惑道:“这水咋也是甜的?”

他抬头看向段傲白,想起她方才那意味深长的笑来,顿时全都明了。

“都是甜的!”

他愤愤道。

段傲白微微点头,接着又摇头,“明儿也可以有不甜的。”

甘迪嘎又被投进了牢里。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降吧,怕被看不起,不降吧,真要吃上几日甜肉、喝上几日甜水,自己恐怕也要疯了。

有人能救救他吗?二王子若是打来,若是打赢了,能不能信自己还得另说,更别提打不赢的下场了。

再说这个都尉,看着人还怪好嘞!又聪明,又能打,对她自己的属下可和善了,甚至还亲自给他一个俘虏吃肉......就是不放盐。

...

留甘迪嘎一人在牢里纠结,段傲白在外头可没闲着。

先是收到消息说段宏已打下福州,擒获东官郡王,正在率军北上,至多一月可以赶回。

巫山那头的郭骋伤愈,领定西营整军北归,守襄阳的呼延宽也得了信儿,带了四十亲卫朝西北赶来,想必用不了三四日便可抵达长安。

仇玉用蜀王府令牌直接收编那折了大半人马的蜀军,残军战力虽不行,满打满算也有个二万之数。这两万兵也已整军向北,至多六七日就到了。

这还都是慢的,早在段傲白出发不久,尚朋义便同匡扶一道,带着那批死士中余下的四十来人北上,在就在这天下午赶至庆阳。

当然,付东流和蜀王父女自有仇玉押送,也无需担心。

唯一不同路的便是霍行砚,说是伤养了一半就启程向东,寻他伯公霍良弼去了。这也无妨,正好等见到段宏一行,还能接洽一下蜀地事宜。

段傲白闻讯自然欣喜,生力军源源不断,起码定西营赶来后她便有了能调动的兵马,哪怕二部真的来犯,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稍稍安心,段傲白驾马到金城溜达了一圈。

金城守将殷明哲也是段宏身边的八员虎将之一,家中行四,段傲白唤他一声四叔,西北将领家小辈的兵法大都是跟着他学的。此人熟读兵法,用兵极强,守城却稍稍逊色。

段宏放着张钧这么个守城战神不用,却叫殷明哲来守这长安之外最大一城,多半是因为张钧爱民,面对那群抢掠成性、滥杀成瘾的敌人绝不会退。

而殷明哲人如其名,一贯是明哲保身的做派。只要是段宏下达的命令,从来都是一板一眼地执行,段宏要他后撤保存实力,他一定会撤。

入城见了殷明哲,段傲白陈述了心中所想,并向他打听近来西北二部异动。

殷明哲也才收到三十四城皆遭夜袭的军报,说不恼是假的,但他很稳,端正坐在将军凳上,慢慢道:“郡主不必急躁,这延徐陀二王子想来也是年轻气盛,带人来随意闯一闯,过去一年也并非没有这般小规模的敌袭,他成不了什么气候。”

话到此处一顿,殷明哲捋了捋胡须又说:“王爷还未归来,咱们不可妄动,一切都需遵王爷指令。”

段傲白自然也知晓这些,但殷明哲显然是避重就轻了,于是她干脆挑明:“姪女正是忧心父亲未归,二部也知晓父亲即将班师,若他们是想趁这最后机会来抢掠一番又该如何?”

二人多少还是有点师徒情分在的,殷明哲略有些惊讶,却也没忽悠她,而是将内心所想如实答复:“自然是依王爷吩咐的,收紧防线,保存实力,死守长安。”

这个回答也正如段傲白所料,她还想再劝一劝,拱手恳切道:“殷四叔,若是收紧防线,三十四城的百姓怎么办?”

“金城是军事重城,更是商贸重城,若是延徐陀部此次所图的是金城又该如何?”

“姪女以为,各城布下疑兵令其生畏,若是二部再有小股异动,则立刻出兵逼退,多少也能威慑敌军,若真是大军来袭,至多一月,死守不出也能撑到父亲赶来......”

“死守不可行——”殷明哲沉声打断,“我金城能死守得住,你的定西呢?庆阳、天水、西虢呢?几百守军的小城,你布再多疑兵,二部又有何可惧的?”

段傲白拱手问道:“姪女的定西营三日后便到,七日后还有仇玉收编的蜀军两万,如何不能令敌生畏?”

殷明哲沉默了,末了冒出一句:“军令不可违,郡主还是回长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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