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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要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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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命令下达的及时,段家军竟真的在城中搜到个漏网之鱼。

继续安排了修缮城门、统算损失之类诸事之后,段傲白喊上晁海一同回府衙,决定亲审此人。

回去路上,妲绛将几人赶至庆阳的经历一一说给她听。

原来,当初阆中一别,四人也紧随段傲白北上长安,奈何段傲白是倒乘两匹当世最善跑的马儿,因着马儿脚力不同,加上她不休不眠,一心赶路,竟是直接拉开了几日的路程。

如此一来,日子到了五月末。

除了宝珠,其余三人都知晓,只要段傲白身在西北,每逢长孙岱忌辰,都会赶回庆阳老宅祭拜,因而干脆决定直接改道去庆阳与段傲白汇合。

说来也巧,正当几人行至西虢城时,在郊野碰到了一队红甲骑士,瞧那装束打扮,是延徐陀人无疑。

几人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也绝非是什么使者,却在城郊近处无所事事,着实可疑,妲绛当即决定上报西虢守将郭旬,郭营将军的亲侄儿,也就是郭骋的堂兄。

因彼此相识,郭旬没有犹豫,及时出兵将那几人擒住,严刑拷问一番,终于得知事情始末。

原来,不光西虢和庆阳,除去兴庆、青唐、金城三座重城,最北到朔州,最南甚至到了广元,长安周边远近大小数十座城池皆在昨夜受袭。

避开劲敌,小股出动,同步行动,打完就跑。

延徐陀部此次出兵算是纯粹的抢劫,甚至没有制定什么具体的军事目的,不过是西北才熬过苦寒冬日,到了养膘的时节,心痒了照例来骚扰抢掠一番。

但虽说如此,段家军的反应却至关重要。

才领兵打遍中原,段家军再强也有伤亡,战力已大不如前,又正处在政权更替的关键时期,段宏自然不想在这时与西北二部再起冲突。

可若是就此忍气吞声,无疑是示弱的信号,二部很可能会再次联手,趁着西北守军最薄弱的时刻冲破段宏精心布下的防线,届时,于百姓是生灵涂炭,于段家则是前功尽弃。

段傲白心情颇为沉重。这一年来遇到过无数劲敌,她大都能从容应对,然而此刻对上西北二部,胜算却属实不大。

前年冬日,段军打退二部与南滇联军后,段宏为南征抽调了西北大多数骑兵。除了三座重城仍余六七千守军,其余城池皆不过千,再加上驻守长安的步无悔手握五千骑五千步,西北满打满算只留了五万兵。

这五万兵还根本无法集中,甚至几乎无法调遣,只因段宏布局之时,将每座城池的守军数量都压到了极限,只要调兵,便会面临着城破的风险。

再看对手,哪怕不算都仁,单延徐陀精锐铁骑就足有十万之数,更不用说两部皆有无数散兵。

论天时,草原即将进入夏季,水草丰美,将士和战马都会养得膘肥体壮。

论地利,原本段军是守方,熟悉地形,有城池、囤粮,也算是极大的优势,可惜段宏在调兵之时也调走了大部分粮草,西北守军堪堪能填饱肚子。

如此局势,但凡起了战事,哪怕段宏能及时赶回,也定将损失惨重。

当然,段宏并非没料到这般局面,南下之前也曾嘱咐过步无悔,若是二部当真来犯,且有不敌之势,可以收回防线以保存实力。

毕竟近年来二部向来只爱打秋风——前朝霍良弼将他们打怕了,他们也知晓自己没资本与段家军拼死一战,因而段宏也从不担心二部真动起入主中原的心思。

如此自然是能将段军损失降到最低,只是,敌军来袭,段军却要弃城,置边关百姓于何地?

这或许是大灾祸,但也可以是大机遇。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延徐陀出兵可算是老天相助——段傲白爱惜百姓性命,却更加知晓这是她打出名声的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

若是待段宏立朝,在失去段鹤来的情况下,他最有可能转而培养段益才,而她段傲白定是被封为公主,再难左右自己的人生。可若是她抓住此次机会,阻止或是击退延徐陀部,有了步无悔的不作为相对比,她定西都尉的功绩将会在西北口口相传。

思及此,段傲白紧紧握拳,暗下了决心——此事要插手,还要做好,容不得半点失误!她须得尽快调回定西营,多多搜集情报,尽快弄清延徐陀部下一步动作。

这样一番思索下来,众人也才行至县衙监牢。

地下只点了几盏灯,明灭烛光洒在单隔的囚室中,衬地地牢好似地府。

不一会儿,四名黑甲段军一同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壮汉进来,此人八尺高六尺宽,一身横肉凶悍强壮,简直如一座小山般。

据报此人被抓获时正在户屠夫家生火烧肉。

四名兵士都没能将他的脊背压弯半分,段傲白见状起身上前,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腿窝。

鞋尖嵌了暗器,铁块含着力道,直接将那壮汉的膝盖砸地弯曲下来,碰的一声,人便跪倒在地。

段傲白拔出短匕抵住那壮汉喉头,“会说汉话吗?”

她不再刻意压低声线,也没有描粗秀眉,那壮汉立刻露出一副见鬼般的模样。

对上壮汉惊疑的目光,段傲白将那刀刃压入皮肉,颗颗血珠冒出,渗入他的衣领中。

这点小伎俩自然不足以让这壮汉屈服,他眯着眼睛,目光阴狠,嘴却依旧抿得紧紧的。

段傲白抬手示意,两名兵卒立刻上前来,一个掰开壮汉的下巴,用根树枝压住他的唇舌,另一个端着桶按住他脑袋。下一刻,一股酸臭气味传开,那壮汉已弓着腰吐地天昏地暗。

直至天亮,那壮汉才被带出地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名狱卒将他押到一张摆满了菜肴的方桌前,而后竟直接退出门去。

段傲白正坐在方桌对面,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包子,又问了一次:“会说汉话吗?”

那壮汉看着面前的珍馐,不由猛咽口水,却仍是狠狠心移开了目光。

段傲白将剩下的包子丢进嘴里,接着起身端起一盘红烧肉,凑到那壮汉鼻子下头,还十分贴心地用手扇风送了送味儿。

香气顿时钻入鼻孔,壮汉双眸饿狼般的死死盯着盘中鲜嫩的肉块,嘴唇微动。

“瞧你这一身力气,总不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吧?”段傲白直起身子,拿筷子戳了一小块肉送到壮汉鼻尖,“一个问题一块肉——延徐陀部有一位公主五位王子,你是谁的部下?”

那壮汉大概是饿急了,原本此次东进就是图个嘴瘾、抢些财物,可头天夜里吃的大鱼大肉全都吐了出来,到了白日也滴水未进,这会儿就是摆一碗清粥在他面前都是极大的诱惑。

想来是觉得这个问题答了也无关痛痒,他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四......四王子......”

说完他就要张口去吞悬在鼻尖的红烧肉,段傲白却迅速将手缩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不讲信用!”那壮汉愤愤不平地大吼,“你们中原人真是狡诈!”

那壮汉忽然想到身后无人,脚镣也被摘了去,只双手被反绑着,于是奋力一挣,竟真的将那截麻绳挣开了,只是他哪想得到其中蹊跷,立刻起身扑向段傲白,看那架势是企图擒了段傲白做人质。

然而就在壮汉起身之时,段傲白也骤然起身,倒过筷子,朝他脑门用力一磕,加上他自己扑来的力道,壮汉脑门处立刻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暗红色凹洞。

壮汉一懵,踉跄着后退几步,腹部接着又被补了一脚,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下一刻段傲白已经提起靠在凳子腿上的刀柄转了一圈,搭在他肩头。

“哦?是我不讲信用?”段傲白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令牌,“究竟是是谁狡诈?”

那壮汉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被面上横肉挤得又细又窄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她。

令牌上用突厥文刻着他的名字,而段傲白恰好因常驻西北通晓一些突厥语,照着那块令牌念道:“甘迪嘎,沙钵略,虎首纹——原来你是延徐陀孜真麾下的勇士啊。”

延徐陀部二王子,名孜真,年初新封的虎师特勤。这虎师四万勇军,是延徐陀部最为善战的一支军队,同时也是可汗的亲信卫队。

甘迪嘎重重一哼,似是在气恼自己的粗心,也不管架在脖子上的刀,伸手就要去抢那令牌。

段傲白握住令牌直接扇在了甘迪嘎手背上,甘迪嘎大喝一声,怒目而视,伸手捉住焚秽刀身,也不顾手心横流的鲜血,用蛮力朝右掰去。

焚秽自然是掰不断的,段傲白直接起跳翻身,顺着甘迪嘎的力道将刀身绕到他颈侧大动脉处。甘迪嘎被吓得一缩脖子,段傲白接着提膝猛撞他的后脖颈。

再向上一寸,被重击的就是甘迪嘎的后脑勺了。

甘迪嘎在部落里常常摔跤比武,他非常清楚,这一击的力道真的能致他丧命,他终于被段傲白迅捷到完全看不清动作的攻势给折服了,整个人都老实起来。关键是二人打斗丝毫未沾到那桌子菜,虽说有些凉了,甘迪嘎却仍止不住地流口水。

他讪讪地抬起双手,坐回到凳子上。而段傲白笑意盈盈地搁下焚秽,从桌上拿起一根新的筷子,串了块干净的肉,“这次行动,你们来了多少人?”

作者有话要说:沙钵略即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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