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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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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栋眼神里带着笑意,在破烂不堪的衣衫掩映下,仍是神采飞扬的少年,他语气里带着笑意,拉着温梨的手,像在虎峰寨里无数次的感谢她救了那些年老的伤患。

“你们怎么会给我造成什么困扰?”温梨辩驳,“看见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栋他们和温茶一样是她的救赎,让她明白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她去做的事情。就像如果不是当初的温茶,她可能坚持不了活下去的信心,如果没有现在的宋栋,她可能不知道来到这里的意义吧。

宋栋带温梨去他们居住的地方参观,没想到竟是当初温梨来这里住的那件破庙,就是在这里她遇到的温茶。

世间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虎峰寨里的那群人有的还在街上乞讨,但有的已经回来避暑,高大茂密的树冠下面,三三两两是躺着休息的人,其中很多人温梨都很熟悉——是虎峰寨里每日缩在阴暗角落饱受病痛折磨的人。

那些痛苦的表情早已从他们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惬意舒适,悠闲、自由自在地躺在那里休息,夏日的暑气惊得蝉鸣阵阵,他们就着乐章呼吸绵长。

温梨突然觉得她和方知涯做了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

“兄弟们,你们看谁来了!”宋栋的一声兴奋呐喊,吵醒了休憩的人群。

人群带着“什么东西”的好奇与“终于有东西吃”的期待,急匆匆睁开眼睛,站起身。

温梨突然有种第一次来人家做客,但什么东西都没带的局促感。

没想到那些人见到温梨比见到食物更加开心,不敢相信地纷纷上前去查探,有的直接愣在原地,眼神里带着困惑,还有的干脆刚见到影子就已经老泪纵横。总之温梨离开那日他们躲在启祥镇各个角落亲眼看到的,他们以为的她已经跟着方大人去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再次见到温梨,还是感觉很不真切。

“温神医!”

那些人不间断的呼喊,一下子把场面整的像是明星见面会,而温梨确实很久没有听到“神医”这个名号,一时感概。

想当初自己只是误打误撞想起这个名号,才在当卧底之前找人散播了一下,不知怎么被方知涯知道,他比自己还要擅长怎么包装一个人,也正式托他包装身份的福,自己才能在虎峰寨里立足。

和他们见面之后,温梨了解到虎峰寨被攻下来之后,尸横遍野,又恰逢天降大雪,等官兵去收尸时,那些尸体被山间野兽撕咬的不成样子,官府之人不想干些费力不讨好之事,索性一把火连那些建筑一并烧了。

现在的虎峰寨变成了一座无人认领的荒山,大概是有那些尸体做肥料,春天时发了许多新枝与嫩芽,郁郁葱葱,连风沙声都少了许多。不过有时候人们从那里经过会听见有人呜咽的声音,现在那里十里之内无人敢靠近。

温梨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三人除了春霜之外,现在也找不到什么正经营生,一家子也不能只指着春霜养家糊口,而且既然宋栋那些人无事可做,只能乞讨为生,而那些人当中除了几个身体确实不好的老人之外,个个也正值壮年,如果把这些年轻人聚集到一切,加上温梨现代社会的运营思路,做点什么不好呢?

温梨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有一点:执行力极强,得到这在想法之后,温梨大致展望了一下放下,第二天就带着温茶去虎峰寨旧址看了一下。

这里果然如宋栋所说,荒烟蔓草,一片狼藉,十里之内无人敢靠近。

温梨当即去了一趟衙门,打听到县太爷的出行路径,在路上用方知涯临行前给的银票中的一部分与县太爷做了交易,拿下了虎峰寨旧址的永久使用权。

县太爷拿着这价格不菲的银票,在对方所说的“合同”上签字画押,就算是他得到命令无论如何也得配合这件事,还是觉得这姑娘脑子不正常,毕竟正常人谁会拿这么多银子去换一个坟地啊?但看到旁边痴痴傻傻的另一个人,心里瞬间明白,脑子不好这事确实是遗传。

只是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那位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人物的心思他这辈子是摸不透了,还是老老实实当这一亩三分地的父母官吧。

温梨拿着那份合同,有些惊喜,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她准备巧舌如簧舌战群儒的台词一点没用上,县太爷十分利索的签字画押,像是急着把虎峰寨这块烫手山芋给甩出去一样。

温梨拿着那张纸仿佛拿着下半生的幸福一样珍之重之。那张薄薄的纸,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伟大事业的起点!

方知涯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有些奇怪:“温梨要虎峰寨干什么?”

江昊收到启祥镇县太爷连夜加急送过来的手抄“合同”也很奇怪,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不知道,也不敢多问,怕温梨起疑心。”

照这么花下去,方知涯都开始担心当时给温梨的钱够不够了。

“罢了,先随她去吧。”方知涯无奈地摇摇头,温梨的想法总是这么天马行空,与其去猜她想做什么,还不如全力支持她做什么。“阿和是不是该回来了?”

“是,算算日子,最迟两天后应该能到。”

事情总算该有个结果,方知涯活动活动筋骨,一切都该尘埃落定。

阿和和孔武林从涂州回来,带来难得的好消息。

本来他们的行事进程都会在单独的飞鸽传书,用特殊符号记录传送,里面的文字就算被截获,除了他们几个谁也不会知道内容究竟是什么,就连当时找不到温梨,而方知涯又被老王妃监视时,也是通过这个特有的渠道传递消息,让阿和秘密派人去寻找温梨的踪迹。

但涂州一事干系重大,他们不得已快马加鞭赶回来。

江昊确定屋外并无人偷窥,才示意阿和去说。

两人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深入调查,终于发现涂州有一个更大的秘密——这里临海,是大祁的边界,海中有无数岛屿,他们历经一月,才在海上找到最终的目的地。

而这个地方被找到,就证明了方知涯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在二十多年前那里曾是人间炼狱。

《奇经》里记载通过某种特质的药物,能让人的经络和血脉发生与常人不一样的逆转,然后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某些力量,而这种力量一旦获取,几乎等于是无敌的存在。

以上这些毕竟只是一个猜想,并没有人能真正成功过,因为书上只是寥寥几笔加几幅草图,看似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药物让人类体内所有经脉打乱重排,本身就已经违背人体规律,更可况还要连着血液一切,经过不断的放血、注射、再放血……直到把自身体内血液全部清理干净,操作起来极其复杂,稍有不慎被试验着便会死亡。

所以尽管试验做了许多年,成功者寥寥无几,死亡者的尸体却堆积如山。

“我和武哥两人进了那座岛,那里有他们搭建的住所,经过这些年风霜侵蚀已经不成样子,但仍能看到当时情况的惨烈……”

阿和回忆起他们踏进屋子的那一刻,纵使过去许多年,仍能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掺杂着难以名状的药味,吸一口气便忍不住令人作呕,桌子上是没来得及撤走的配方与制作工具,一整面墙上的药物,梁上挂着各种生锈了的刀具,墙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

如果说这里的场景令人不忍直视,那屋子后面有一处天坑,更是让在场的人不觉泪流满面,义愤填膺。

那是一个口径约十米,不知多深的大坑,露天而建,里面层层叠叠全是尸骨,经过二十年风吹日晒雨淋,早已枯朽不堪,里面全是七八岁的孩童。半掩的泥土与白骨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这些孩子生前不知道是谁家的宝贝,不知道被家里人如何爱护,又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死后就这样弃之如敝屣。

闭上眼睛,仿佛还有不散的冤魂再阴霾密布的空中嘶吼,一双双无辜的眼睛在因痛苦而狰狞的脸上格外显眼,空气中飘动着来着二十年前的血腥与哀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带着难以名状的难受。

饶是孔武林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见到这种场面也不由的为之一颤。

阿和的描述太过直白,他们这些没有亲眼看见的人在他的描述之下也仿佛见到了白骨累累,冤魂难消的场面。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可怕。

他们知道在正义到达不了的地方仍有黑暗在猖獗,在肆虐,所以他们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来驱散这种黑暗,为人们带来哪怕一丁点光明也是值得的,但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些黑暗是有人持着正义的幌子,带给人们看不见一丝光明的未来。

方知涯拳头紧握,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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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不忍心回忆当时的场景,那段时间他一闭上眼睛,梦里都是那些饱受折磨的孩子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官府会来找到他们,解救他们呢?

阿和不敢去想他们当时经受的折磨,更不敢去想他们临死之前的绝望。

“他妈的……”孔武林无意识地骂出声,以为是高亢激昂,却是带着心酸。

“来人,拿黄油布来。”孔武林掩面,不忍再看,如论如何,还是先让这些人入土为安才好。

跟着来的侍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两个的愣在原地,直到孔武林的高喊,才让他们回过神来,匆忙擦干那些无意识流下来的泪水,去找安葬这些人的东西。

直到那些骨骸被抬上来,一个一个拼接好,排整齐,入土为安之后,亲眼见证这些残酷事实的人仍是久久不能平息。

歹毒残暴的人多了,但都不及眼前万分之一二。

六子不知怎地,竟想起来温茶,若是温茶熬不过去,他便是那些无名尸骨当中的一个,幸好他活了下来。那些身上坑坑洼洼的伤疤,出现在天坑里每一个孩子身上,只不过他们身上的证据被吹散,温茶的被保留下来。

难以想象,那段时间,温茶经历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又是多么顽强的意志支撑他活下去,在这项试验被叫停之后,他又是怎么活下去,跑到离涂州那么远的启祥镇,最后遇到温梨才苦尽甘来。

六子眼角湿润,想到当时他不理解温茶怪异的行为和诡异的功夫,还曾和江昊嫌弃过温茶,他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阿和把搜集到的证据尽数递交给方知涯,方知涯接过来看那些试验的药物与方法,都跟《奇经》上面的相差无几,不觉有些可笑,一个老师傅没有根据的想象,竟被有心之人利用,残害了那么多孩子,真是悲凉。写这本书的人本来是想通过这项试验来治疗那些绝症之人,若是在九泉之下知道这本书与他当初所设想的完全背道而驰,会不会死不瞑目?

更可怕的是,这项计划的操作者,是自己的父亲。

方知涯顿觉喉咙哽咽,胸口剧烈起伏,满眼怨恨,嘴角不自觉的抽搐,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爷——”

众人惊呼上前,关切地查看情况,六子腿脚麻利,急忙去请朱师傅。

老王妃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看到床上躺着的方知涯,面无血色,嘴唇发青,不觉老泪纵横,可她不能这样消沉,偌大的王府还需要她来支撑。她掩了凄苦之色,原本慈祥的面容刺客有着寒冰一般的凌冽之色。

朱师傅坐在床畔悉心看诊,背后几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压力从四面八方赶来,确定王爷只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并不是当初伤口感染引起的,他才匆忙擦干额头上的汗珠,掏出药箱里的清心散放在他鼻边闻闻,回身跪在老王妃面前:“回老夫人的话,王爷只是急火攻心,身体并无大碍。”

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放心下来,老王妃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上前去查看方知涯的情况,薛庭月连忙擦干眼泪,跟着上前去看。

“我儿……”老王妃握着他冰凉的手,脑海里想起他小时候的种种事情,不由得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受苦了……”

方知涯小时候及其乖巧,甚至有些黏人,经常让她抱着,那双小手不是摸摸她的头发,就是整整她的衣服,十分惹人怜爱,后来老王爷去世,他一个人撑起偌大的王府,为了王府的地位,整年整年的在外奔波,就算不常见面,每隔一段时都会搜寻当地的偏方来治疗她的头疾。

他本来,是那样好的孩子啊。

方知涯醒来,看到母亲在床畔拉着他的手,思绪一下回到十几年前,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感受过母亲的温暖了。

可是,她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母亲吗?

“表哥,你醒了!”薛庭月眼睛不敢眨一下,终于看到方知涯醒来,一时激动难耐。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再让大夫来看看?”老王妃起身摸摸他的额头。

方知涯脑袋昏沉,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让母亲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老王妃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方知涯艰难地坐起来,薛庭月拿了枕头放在他身后,好让他倚着舒服一点。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母亲说说话。”方知涯对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庭月也先回去休息吧。”

意思很明显——他要和老王妃单独说话。

慧玉拉着薛庭月离开,阿和把门关好,守在不远处。

方知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母亲知道‘天门’这个组织吧?”老王妃不由得心中一惊,握着他的手,忍不住一颤,旋即恢复正常,想要去解释这一切,可方知涯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继续说道:“你现在用来寻找温梨的杀手,也是剩下的‘天门’中人吧。”

这次用了一个肯定句,就是想要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了。

“当年父亲是一个从二品的官,只不过在猎场射杀发疯的豹子,救下了皇上,这份功劳还不至于让我们方家封王列相,成为大祁唯一的异姓王。这一切都是因为《奇经》吧?大祁国力式微,皇上想要组建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父亲偶然间看到朱师傅的师傅正在写那本书,心里便有了主意。当他把这件事夸大其词说给皇上听之后,皇上心动不止,便交给父亲秘密负责,为了让父亲行事更加方便,他便许了父亲王爷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父亲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征收孩童都方便许多……”

老王妃听他说这些,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说的一字一句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让她无从辩驳。

她脸色发白,透着隐约的清灰,神情紧张不安,似乎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脑袋上,握着方知涯的手,明显感觉局促不安,她不由自主地咬紧唇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苍白无力的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门’便是父亲在那时候组建的死士吧?”方知涯好像想到什么,嘴角噙了一抹邪笑,“李管家也是‘天门’的人吧,上次他腿上的刺青我看到了。”

老王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些秘密活着的人都甚少知道,除了她自己之外无人了解的这么详细。明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里养伤,哪里都没去。

“你在听谁胡说八道,你父亲的声名岂容他人玷污?!”老王妃几乎是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方知涯并不理会母亲的怒不可遏,仍是淡淡地诉说着,像是在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夹着着二十年的血泪,流到如今人的眼前。

“你派去暗杀温梨的人,也是从前‘天门’旧部吧?我记得当时组织的人都被皇上屠杀殆尽,没想到竟还有幸存者……”方知涯自嘲地笑起来,原来万人之上的皇上也有算有遗策的地方,“你说巧不巧,你口口声声说的‘奸夫’就是奇经试验里唯一成功并且活下来的孩子。”

方知涯阴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老王妃先是一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些不可置信,她攥紧衣料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你说什么?!”声音高亢,仿佛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力量。

她脑海里回忆那人的样子,却只能想到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那人竟是试验成功的证据?她怎么也不相信,夫君生前所执着的,所遗憾的,竟然成功了?

方知涯看到母亲的反应,心中最后的疑惑已经解开,他实在无法相信,他最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更没想到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那个跟他说到山河统一而激动的老泪纵横的人,会为了所谓的战无不胜,以那么残忍的手段害死还在茁壮成长的幼苗。

若不是他遇到温梨,如不是温梨想要去查温茶的身份,这段尘封二十年的秘密将会永久的尘封下去。

也许是冥冥之中命运要让他揭露事实,让他遇到了温梨,让他再一次踏进小阁楼,琳琅满目的书籍还有父亲留下来未来记得清理的手稿与信件,那些秘密才终于得见天日。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进小阁楼,也能惹得父亲勃然大怒,为此不惜用家法告诫。

“母亲,你见过那些因为试验而死掉的孩子吗?他们最大的七八岁,小的甚至只有三四岁,他们的父母要是知道他们生前遭受的那些痛苦和非人的折磨该有多痛心?”

怒火仿佛是一段正在遭受炙烤的碳,在锅炉里不断燃烧,不停地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方知涯一想到阿和所描述的画面,便已经心疼的无法呼吸,而眼前这个人,明明知道当时父亲的恶行,竟没有劝阻,时至今日仍不知悔改,实在可气!

是因为她没有当过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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