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泽乘坐地铁到了满寒冈拍卖行总部大楼附近的站，刚出地铁口就打了一个喷嚏。
步行过去的时候，中午的阳光很灿烂，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雷惊泽走在树荫下，在阴影和阳光中穿梭。
很快就走到了满寒冈公司总部大楼，雷惊泽慢慢走过去，当一脚踩上大楼楼影的区域时，脚步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看大楼，这才继续向前走。
满寒冈公司大楼挡住了阳光，这一小段路都是走在大楼楼影下的阴影之中。
比起之前在阳光下暴晒，现在有高楼遮挡了阳光，倒是感觉到了阴凉。
还没走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了大门前立着的醒目提示牌。
雷惊泽快走了几步，站在了提示牌前。
提示牌的内容是说满寒冈公司大楼今天要进行电力检修，闭展一天；各部门在一楼大堂临时设了办公点，如有需要可到前台咨询。
雷惊泽看看提示牌，又抬头看了看大楼。
无声地挑了挑眉。
他拎着资料袋找到了人事部的临时办公区，娄启昨晚已经和人事部的同事打过了招呼，人家一直在等着雷惊泽的到来。
满寒冈公司里就算有再多能人，也没人比得过白老爷子。
娄启昨晚交给人事部的合同不是劳动合同，人事部会问，娄启也需要解释清楚。
然后人事部就知道今天会有白家的人过来，一大早就在等着了。
人事部的人原本有一肚子的好奇，不明白白家人为什么会愿意借调到满寒冈上班，但在看见雷惊泽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长这么帅的人，随便他任性吧，咱除了宠着，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等雷惊泽办好了手续，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其他部门的女同事嗖的一下，全围在了人事部同事的身边。
“小澄，刚才那是新来的同事吗？是不是已经决定入职了？哪个部门的啊？”
“小澄，他叫什么名字啊？电话能不能悄悄地告诉我？”
“小澄，你说话吖！”
“小澄，这么帅的帅哥必须是大家的！”
“停停停！”小澄小声地说，“嘘，那是白家人。”
“嘶！白家人？！”一个站在圈外的男同事忽然出声，“快，电话号码发给我！”
“啊！不许偷听我们女生说话！”
女同事们立即凶巴巴地把他赶走，然后和小澄围在一起说悄悄话。
“白家人也来我们公司上班了？”
“不是，”小澄说，“是娄经理从‘至珍阁’借调过来的，社保还是‘至珍阁’交的，在我们公司上班期间所有的福利待遇等同部门经理。”
“啊？只是借调？那以后还会回去是吧？”
“是，合同上写清楚了的，人家是‘至珍阁’白家人，在古玩这一行排第一，咱公司能把人借来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哪还能把人留下。”
“也是……借调就借调吧，在哪个部门上班啊，我一定要想办法调过去！”
小澄呲牙一笑：“在典当行上班。”
围着的人忽然一静，然后就追着小澄挠痒痒。
“让你说话不说重点！”
“故意的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小澄小声求饶，“别别别，经理们过来了！！”
嗖的一下，刚才还闹成一团的人瞬间已坐回了自己的工位上，个个低着头努力工作。
娄启带着人走过大堂，和供电局的人说了一会话，又和电梯检修的人说了几句，最后带着人又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很大，最里面的闲人禁止进入区安装着超大型的高清全覆盖监控设备，有专人负责看守。
在禁入区的外面，是类似办公区的长条办公桌，桌上摆满了显示器，有好几个保安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视频回放，这几段视频他们从昨晚大半夜看到了现在。
“娄经理，供电局的人怎么说的？”保安队长原本在外面正双手环胸，透过整面的大型落地玻璃看禁入区的视频画面，一看见娄启回来，连忙走过来问。
“他们说一切正常，”娄启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电梯加检也一切正常。”
“可是……这个……”保安队长看看娄启，又转头看看那些正在播放着的视频画面，“那电工组的同事呢？他们回来没有？”
“又去重新排查每层的断电器了，”娄启也在看监控视频，“今天晚上，你和电工组的同事一起，把每层的分组断电器全都关了，只留这一层的电……再看看。”
“好，”保安队长点点头。
“昨晚的这些视频，绝对不能传出去，所有进入监控室的人，绝对不允许带手机进入，记住了？”娄启看着保安队长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今天你就做得很好，没让流言传出保安队，这事我会告诉明总的。”
“谢谢娄经理，”保安队长连忙保证，“安保组有我在，娄经理就放心吧。”
等娄启他们离出后，保安队长又皱着眉看了会视频，最后走进了旁边的小休息室。
小休息室里有张金属的高低双层床，不过床上没人，倒是在角落里和洗手间里，各有一个人。
这俩人坐在矮矮的塑料凳子上，正面对着墙角发呆。
“行了，多大点事，至于这么久都还没想明白吗？”保安队长粗声粗气地说。
昨晚就是这俩人去巡的夜，也是他们在监控室发现楼层所有的灯都亮了之后，又返回现场查看……
“可是队长，那些灯没亮，亮的是灯罩外的烛火……就是蜡烛的那种火光……”在洗手间面壁的人扶着墙踱了出来，并手脚一起比划着，试图把半夜看见的怪事解释清楚，“那些豆大的烛火就亮在吸顶灯罩的外面，吸顶灯根本就没亮啊！”
越说越有崩溃的趋势。
“我知道了，你先缓缓啊，咱不急不急啊……”保安队长连忙说。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正在面壁的人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保安队长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灯具一亮，所有的烛火立即就灭了，这一定是障眼法！”对方眯着眼睛说，“我们是从军队出来的，要相信科学！”
安保组的员工确实都是退伍军人，个个身手了得，不至于会被忽然亮起的灯吓到，只是从小到大的认知忽然出现了偏差，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了。
“……我今天之前，从来就没怀疑过科学……”另一个人幽幽地说。
意思是今天开始怀疑了是吧？
保安队长闭了闭眼：“行了，你们下班吧，今晚再来盯监控，我带人去锁门，一定要把暗地里搞鬼的人揪出来。”
任别人说得再诡异，没亲眼看见的人都不会相信。
娄启他们也不相信，他们怀疑是有人在搞鬼。
“可视频……”有人说。
“视频也能作假，网络黑客悄无声息地入侵了我们的监控，再把提前剪辑好的视频代替现场视频播放给我们看，这些小儿科电视上经常看到。”
“但值夜的保安不是说……”
“下班的时候公司大楼关窗关灯，要是有人投放致幻的气体，保安很容易中招。”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报警……”
“报警？那你准备怎么和警察说？说咱满寒冈大楼出鬼了？”
“怎么可能有鬼！明明是有人在搞鬼！”
“行了，”娄启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把人手都安排好，今晚我们和电工组还有保安一起查夜。”
因为今天公司电力系统检修，电梯也限时间段使用，所以下班的时间一到，大家就都走了。
晚上黑灯瞎火的，难道是要点着蜡烛加班吗。
有人过来说员工都离开了公司，娄启立即让人锁上了公司一楼的前门后门，就连地下停车场入口的卷帘门也锁上了。
“点外卖，吃饱了好捉贼！”娄启一拍桌子。
吃过饭，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了起来。
娄启对着保安队长一挥手：“我们上楼。”
行政部门，保安队，还有电工组，一行十几人，分坐两台电梯上了顶楼。
顶楼是属于明航的办公场所，不过这两天明航没来，所以顶楼这两天也只有总经理秘书室的员工在上班。
“锁门，拉闸！”娄启对保安队长说。
每层楼都有独立的电箱，保安队长先让人用u型锁把玻璃门锁好，他再亲自把安装在电梯旁边的断电器的总闸给关了。
断电器一关上，整层楼的电立即被切断，只有电梯和监控还能正常运转。
等做好这一切之后，保安队长用对讲机和监控室的保安联系。
“你们在监控中心看到了吗？”
“看到了，锁了门，断电器也关了。”
保安队长看看娄启。
娄启抬头看了看监控，又看看上了锁的玻璃门。
大楼除了地下二层和一楼大堂，二层以上的设计都是一样的。
一台观光电梯，三台普通电梯和步梯，这些通道都在玻璃门之外，现在把玻璃门上了锁，如果有人想进去或开电闸，控制室一眼就能看见。
里面如果还躲着人，除非砸门出来，否则只剩下跳窗了。
而人被锁在里面，也没办法接触外面的断电器。
这次看你们还能再搞些什么花招！
“继续！”娄启说。
于是他们一行人从顶楼开始，一层一层地，把每层的玻璃门在外面用u型锁给锁上，再把断电器的总开关给关了。
最后到达一楼大堂，电工组有几人去守配电室和电机房，其他人又再次检查了落地窗，确定全都上了锁，监控镜头也都没问题，大家彼此互相一对视——
今晚一定要把搞鬼的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