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一顿饭吃完，一群人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碗筷准备回宿舍休息。

第一个走出食堂门的狗卷棘感觉到几点凉意落在了脸上，他睁大了眼睛，回头兴奋地挥手招呼同伴过来看。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雪就迅速下大了，纷纷扬扬地在校园灯光的照射下旋舞，学生们跑了出去惊叹地看着这副美景，发出此起彼伏的下雪了的惊叫声，五条悟和夏油杰则在他们身后倚门而立。

“今天是平安夜啊。”五条悟用难得正经的语调轻轻地这么说着，一片被风吹进来的雪花落在了他洁白的眼睫上，被温度融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滴后顺着弧度滑了下来，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静静地凝视着五条悟侧脸的夏油杰当然知道对方在开心什么，心里的某一块地方也好像跟着融化了，他悄悄地告诉自己，就这一段时间，多陪陪悟吧。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取出最厚的一件衣服把五条悟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瑞士卷蛋糕，语气柔和地询问道，“要出去和你的学生们一起玩雪吗？”

“当然要！”五条悟兴奋地欢呼着，快快乐乐地抱住了夏油杰，“你给我堆个雪人好不好？”

夏油杰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梗了一下，好不好，五条悟什么时候想要个雪人还要问别人好不好了，想到这里他柔情似水地回答道，“好，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那我要杰先捏一个自己的小雪人送我。”五条悟的语气很甜，眼睛在灯光和雪地的反射光下也很亮。

不一会儿，一个成年男性巴掌大的可爱小雪人就做好了，夏油杰把它递到了五条悟的掌心。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雪人的丸子头和特色刘海，珍惜地描摹了一遍轮廓。

然后咯吱一声——五条悟用两只手把雪人碾碎了，碎得相当彻底，堪称挫骨扬灰，他拍了拍手上的雪沫，微微一笑说道，“再来一个。”

夏油杰脖子一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心里的限定小可怜版悟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我哪里惹到他了吗？夏油杰感觉很冤枉，之前差一点被杀掉的人可是自己，按照常理来说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而且他明明这一路上都很容忍五条悟啊，实在忍不住敲他指栗的时候连红印都没留下。

……该不会还在为百鬼夜行生气吧？还是在为他的学生们出气？夏油杰感觉嘴里有些发苦，抿着唇不想说话，既然这样还叫他回来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五条悟久未等到夏油杰的回复，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歉疚，杰认真地满足了他的需求捏的小雪人却被他莫名其妙地揉碎了，是他做的太过分了。

“悟——”夏油杰突然出声了，和刚才截然不同的低沉语调让五条悟心里一慌，怎么办杰一定是生气了，他急忙开口想要补救，“杰你再给我捏一个好不好？这次我一定好好保护——”

话还没说完，嘴里涌出的血就顺着下巴淌到防水的外套上，又流下来在地上积出一个血坑，五条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晕倒之前还在难过地想着自己话还没说完，没有杰的小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