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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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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子任性又常有起床气,今日的起床气似乎更大一些,眼底一圈黑,见了周鲤之后也是拉着个脸不怎么搭理他。

周鲤秉持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跟在他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多说一句。

这让越长风更郁闷了,眼睛长那么大,没看见自己不高兴吗?

一路上越长风频频看向周鲤,可周鲤就是不给他任何回应,好像昨天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

一上午巡视了三间绣坊,到了第三间,越长风进门就坐着不动了,“吕掌柜,来点茶吧,旁的事情都先放一放。”

这家绣坊掌柜也姓吕,据说是吕家的远房亲戚,仗着同用一个吕字,在临封城行里人都会卖他一个面子,是以越长风开始并未将这间铺子放在巡视的范围内。

他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真正的吕公子还在别院里,就更懒得同姓吕的扯上关系。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澜河的祸水已经涨到了他跟前,那便还是要拿姓吕的来用一用。

谁让他们跟三皇子一伙的呢。

吕掌柜从越长风一进门就上下打量他,虽然有些疑惑,可始终不敢确认,听了吩咐也不敢说二话,赶紧吩咐伙计泡茶。

“不知公子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等越长风开口,吕掌柜自己便先开口了。

吕掌柜是人精,自己虽是长辈,可吕家的公子明明先前已经拒绝他拜见,现下又亲自上门,绝不会是喝杯茶这么简单。

越长风哈哈一笑,“到底都是姓吕,掌柜知道我上门必定是有事。”

吕掌柜心头一跳,小心地问,“公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这位公子昨日就在王掌柜那给流民支取了一百两银子,今日怕是他也要出血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就先盘盘帐,看看库房有多少绢布存货,然后报来给我。”越长风随口吩咐,“周鲤,你现在就去,先看账本。”

吕掌柜一惊,“公子,这是何意,可是怀疑老夫做假糊弄家主?”

越长风这话说得突然,没给任何人反应,直接就查账,这可是比支银子救济流民的事大多了。

“呃,我去?这不好吧……”周鲤眼见着又一口锅将要扣在自己头上,忙想找点什么借口把这件事推出去。

上次是他运气好,王掌柜也没为难他,但他也不想三番四次得罪人。

可气隋争这两日不知道忙些什么去了,一直不在越长风身边,不然还能推到拉他一起。

“怎么,你不愿意?”越长风刚有点笑模样的脸又拉下来。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的,听着的两人都以为是说自己,吕掌柜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只能让伙计把账本拿出来。

越长风问周鲤,“你还愣着干什么,让我帮你拿?快点点完,不是还要去看丰乐?”

“是。”

吕公子这时候提起丰乐,就是提醒他听话,不然以他的性格,是能干出把人扫地出门的事的。

周鲤无奈接过账本到一边翻看起来,然后又跟着吕家的小伙计到库房清点库存。

周鲤在万升绣坊做了几年伙计,对绣坊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只是从未接触过真正的进出细账。这一清点周鲤便对一间绣坊大概的情况有所了解,多少存货,多少进货,以及一间绣坊需要多少绣娘才可供支配都有了数。

一直到了傍晚,周鲤和小伙计两人忙活才算初步忙完,这时人已经饥肠辘辘。

周鲤回到前厅,越长风已经歪在椅子上睡了一觉,难为吕掌柜年纪一大把,还要正襟危坐陪在一边,连个盹都没敢打。

“啊回来了。”越长风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怎么这么久,天都黑了。”

周鲤心说那么多东西和账目,哪里是一时半会能清点完的。

知道解释无用,吕公子也不见得爱听,于是在吕掌柜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下,把铺子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若是公子想了解更详细,只能明日再逐个确认。”周鲤说。

越长风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他只要知道库房绢布的存货和账上有多少银子就行了。

“不必。”越长风转身对吕掌柜说,“现下帐上的银子不用再往东都交了,你自己看好了,过几日我要用。”

吕掌柜吃惊,“啊?不报,这,这怎么可以……”

他做了几十年掌柜,吕家的对铺子的管理是最严格的,按季交付收益是铁打的规矩,若是哪家铺子坏了规矩,轻则受罚,重则在这行就混不下去了。

越长风耐着性子解释,“城外现在都是流民,你把银子带出去就不怕被抢?家主那边我会派人去说,就说这笔钱被我争用了,与你无关。”

临出门前,越长风又回头交代,“还有,库房里的绢布一匹都不许卖,我要用。反正外面都是流民,你要是不愿意干,现在关门也行。”

越长风一副上位者的强势,根本没给吕掌柜一个说话的机会,总之必须按照他说的办。

留下吕掌柜张口结舌定在原地,两人从绣坊转悠到夜市,越长风一边走一边想,到现在为止,就这小伙计敢不听他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鲤只吃了一顿早饭,越长风说带他去吃饭的时候,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越长风昨夜枯坐半宿,今日又枯坐一下午,肚子也早就空了。所以二人也不说话,低头猛吃,直到肚子里垫了底才放慢速度。

“一间铺子的帐上竟然有那么多钱,这我倒是没想到。”越长风放下筷子改喝茶水,“看来昨天支一百两是有点少。”

周鲤眼角一动,吕公子对自家买卖的认识竟如此浅薄,但他又没资格说什么,不管吕公子如何不务正业,那也都是人家的,没他说话的份。

“一百两对于公子来说不多,但够他们一段时间不挨饿了。”周鲤放下筷子,诚恳道,“这是公子的功德。”

“哦?你真这么想?”越长风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一点。

周鲤道,“自然,救人于水火,不是功德是什么。”

越长风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致,“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说于你听听,如何?”

“公子的事都是大事,我大概帮不上什么忙。”周鲤一听,立刻想让吕公子闭嘴。

吕家是皇商,背后是三皇子,连他都为难的事,自己一个小伙计,听了没准还招祸。

“听听又没关系。”越长风手支下巴看着周鲤,心说这么不听话,找点事情让他做,“我看你也算有善心,说不定就能帮我想到办法呢。”

越长风修长有力的手臂上,上面青色的血管和流畅的筋骨线条十分清晰,矫健而漂亮。周鲤盯着越长风的手臂,就是不与他对视。

“公子说吧。”

“我这次来临封城,一则是巡视绣坊,二则便是为南军筹集军费。”越长风半真半假地说,“东越人都知道吕家和三皇子的关系,南境又是三皇子的封地,皇上连年压缩军费,这件事便落在吕家的头上……”

“所以,这事我是真帮不上忙。”周鲤说。

他一听这事,那可比和绣坊里几个绣娘的恩怨吓人多了,于是他头一回打断吕公子的话,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哪知道吕公子并不理会他的焦虑,而是拉起他便走。

周鲤已经做好了面对冷嘲热讽或者被赶出去的准备,哪知道大晚上的,就这么被拉着在街上奔走,关键他连去哪都不知道。

“公子,公子。”周鲤企图挣脱越长风的钳制,“你先放开我,到底要去哪,您吩咐一句便可,无需这样。”

“我看不是这样,光吩咐一句你有一百个理由搪塞我。”越长风不松手,也不说去哪里,硬是将周鲤拉到城门前。

两个守城的士兵走了过来,越长风告诉周鲤,“别乱说话。”

说完这些,越长风便笑着朝两个士兵迎了过去,“两位小哥,借一步说话。”

越长风将两人领到一边,一人塞了一块银子,又笑着说了几句,两人一副了然神情,往周鲤这边看了几眼,然后便拿着银子高兴地走了。

临走两人嘱咐越长风,“公子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周鲤不知道越长风和他们说了什么,便看见越长风招手叫自己过去。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周鲤问。

越长风说,“走,上城门。”

周鲤在临封城住了十年,还是头一回登上城门顶上。

夜很寂静,夜空很美,凭阑远眺一股开阔之气涌上心头,但不多时,周鲤就注意到不远处的平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他回头看越长风,上了城门之后,越长风便没再讲过话,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无需多言。

“那些是什么?”周鲤问。

夜空的美景逐渐褪去,他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流民。”越长风说。

方才还黑压压的一片,一下子在周鲤眼中有了实体。饥寒交迫和衣不蔽体,以及看不到希望的凄惶和焦灼,他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越长风很快将他带下城门,“我想着先拿一批绢布冲一部分军费,粮食留下一部分给他们。”

周鲤:“……”

“所以,这件事你得帮我。”越长风看着周鲤,头一回没有以势压人,却令周鲤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越长风把周鲤的表情看得清楚。

“我一个小伙计,如何帮忙?”周鲤开始觉得自己没用。

这回没有威逼利诱,他却迫切地想要对方给一个答复。

越长风看着周鲤那似白兰般的脸,低声说,“把你对临封城绣坊的了解都告诉我。”

周鲤:“公子想要绢布?”

越长风暗一声聪明,直言道 ,“是,用绢布冲军费或者拿去别的地方换粮食都行,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慢慢探查,巡视绣坊太费时间。”

昨日查图来传达顾老将军的意思时,也提到下半年军费的事。

“老将军说,东都的军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将士们冬天怕是就没有冬衣穿了。”查图说着,略有些难为情,“老将军知道公子有办法……”

“你回去告诉老将军,我在临封城,也是为了这件事。”越长风回答。

周鲤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等他们查完绣坊,南军或许还能等,可城外的流民却等不了。

越长风看着周鲤细白的脸,在他还没考虑清楚之前,坦言道,“我不但打绢布的注意,还打你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越同学这么着急表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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