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宋知府得知江悦来此的目的,是捉拿槐安回去问话,他二话不说,便把江悦赶出府外,放话说:“老夫不管你跟巡抚大人是什么交情,但今日本官就把话放这了,今日就算巡抚大人在这,你无凭无据就想拿人,休想!”
话一说完,便甩袖回府。
“臭小子,现在该怎么办?”江弘济对江悦问道。
江悦想起昨日抓到的那个采花贼,便说:“走,先回县衙。”
江悦只身进入班房,待衙役打开班房大门,便下令任何人等都不得进来,包括老爹江弘济。
她要亲自会会这位采花大盗!
站在外面的江弘济十分好奇,便趴在门上,只听江悦说道:“帮本县做件事,你若是答应,本县便视你将功补过,放你自由。若是不答应,你就在大牢里呆一辈子,如何?”
随后里面忽然没了动静,江弘济内心焦急,担心臭小子会在里面出事,便来回踱着步子,挣扎要不要闯进去。
过了许久,就在他准备下令踹门时,只听江悦怒喝一声:“来人!此人采花杀人证据确凿,给本县拿下,将他关入大牢,秋后处决!”
接着又是采花贼的暴怒声:“江悦,你个狗官!你凭空捏造,你不得
好死!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杀了你!”江弘济大惊,赶紧命衙役将门打开,可是那些衙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用钥匙开了半天门,硬是开不开。
江弘济在一旁急得跳脚,见他们指望不上,索性推开众人,一脚踹在门上,只一脚就将衙役半天打不开的门,一下子就被他给蹬开了。
“儿子别怕,老爹来救你了……”江弘济冲里面大喊一声,没有丝毫迟疑,第一个冲了进去。可刚一进去,却看到那采花贼掐着江悦脖子不放。
那采花贼见有人破门而入,立刻将江悦挟持在怀里,而掐住她脖子的只手依旧没有放下,“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江弘济张大嘴巴,惊讶地“啊”了一声,“大胆!你竟敢挟持朝廷命官!快放了我儿子!”
“挟持了又怎样?你儿子要把杀人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挟持她挟持谁,不杀她又杀谁?”
采花贼可不傻,他入室奸污妇女被抓,最多也就在牢里关个几年,要是遇到皇帝大赦天下,他还能提前从牢里出来。但若是被安上采花杀人的罪名,那就是砍头的大罪,要立即处决,说不定还要被诛九族!
江弘济见他越说越激动,掐着江悦的手劲还加重了几分,赶忙摆着手,安抚他说:“好好,你想怎样,只要你放了我儿子,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
“不可以!他就是凶手,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江悦却坚决一口咬定,他就是青州城里发生多次命案的真正凶手。
“不放?”采花贼低头看向江悦,表情凶狠道:“那我就杀了你这个狗官!”
江弘济哪肯别人伤害他宝贝儿子一下,但此时眼看那采花贼就要拧断江悦的脖子,他赶紧说道:“放放,我们放!”
那采花贼闻言,冷静了下来,他似乎也不想惹出人命官司,于是挟持着江悦出了班房,离了众人的包围,便一把将江悦推开。
江弘济立马将江悦护住,而采花贼不做任何停留,转身,随后纵身一跃,便消失在眼前。
江弘济见采花贼翻墙而走便要去追,江悦却此时抓着江弘济的胳膊不放。
江弘济一脸不解的回头望去,便对上了江悦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一时间,竟忘了要去追那采花贼。
二人对视良久,江悦虚弱的眨了下眼,接着身子一软,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江弘济赶紧搀扶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冲着还愣在原地的众人大喊:“还不快扶大人回去休息!”
沈婉君见江悦是被人抬着回来的,满脸紧张,待外人走后,便上前询问江弘济:“老爹,夫君这是怎么了?”
“臭小子她啊,被昨日抓到的那个采花贼掐住了脖子,可能是气息受阻,一时陷入昏迷。”
“那儿媳这就去找大夫,来给夫君看看。”
话一说完,抬步便就要出门去找大夫。
江弘济哪肯让她去找大夫,他先前的确开着玩笑说“大不了脑袋脖子分个家”,但真到这节骨眼上,该怕还是得怕。
江弘济立马拦住她,说:“臭小子不过是昏迷,不打紧,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不必大费周章请什么大夫。”
沈婉君见他这么说,也只好作罢,点了点头说:“一切全听老爹的。”
虽然江弘济不让她请大夫给她看病,但没说不能给她上药,没过一会儿,沈婉君便端着活血化瘀的药,回到房中。
沈婉君用手指沾了沾活血化瘀的药水,涂在江悦的脖子上,然后轻柔的涂抹开。
她有些吃惊,江悦作为一个男人,这肌肤竟与女子一般又嫩滑。
也不知那采花贼用的多大的劲,竟让她的脖子上留下如此重的淤青。只见江悦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手掌印,看起来又好笑又可怜。
沈婉君继续为江悦涂着药,一边抹一边揉,待到她揉至侧边时……
“哈哈哈,好痒!”江悦忽然乍然出声,将沈婉君着实吓了一跳。
可江悦也没办法,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就怕人挠她痒痒,没想到,到了这里依旧还是怕痒。
沈婉君定了定神,随后意识到什么,惊声说道:“夫君,你是装的?”
“嘘——”江悦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接着说:“不要声张。”
沈婉君眼里带着笑,问她:“夫君为何要这么做?”
江悦却卖起了关子,一脸神秘,“秘密!很快你就知道啦!”
当夜,扶摇楼里来了位从西域来的女子,她一来,便成了楼里的花魁。
青州城四面环山,连巡抚大人都很少来的地方,更别说来什么西域来的姑娘了。
难得来了这么一位美女,可不就成了一件稀罕事,一时之间吸引城内达官贵人、风流才子。
夜幕时分,江悦三人围在桌子上吃着饭。
江悦当着沈婉君的面,对江弘济说道:“老爹,听说扶摇楼里,来了位从西域来的绝色美女,好生热闹。老爹,你不想去看看吗?”
江悦身为女子,此刻没有半点女扮男装的自觉,更没有身为沈婉君丈夫的自觉。
江悦把话问出口,沈婉君望了她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江弘济则是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不去。”
江悦笑容僵在脸上,问道:“为什么?”
男人不都好色?
看人宋知府,人都快古稀了,身边都还有几个小妾呢!再看看她老爹,独自养大江悦到现在,有见过他跟其他女子暧昧吗?
江悦这时不禁怀疑,江弘济是不是性冷淡。
“老爹,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不行啊?”
如此露骨的话,江弘济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来,“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是不是又想老爹狠狠教训你一顿?”话是这么说,但江弘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其实老爹,我是想问……既然老爹不去,那我可不可以……”江悦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征求江弘济的意见。
江弘济不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扶摇楼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除非查案,他是决计不许她去。
江弘济横了她一眼,曲起手指,一个栗子就敲在她脑袋上,板着脸说道:“你就更不许去!烟花之地,你这有妇之夫去了,成何体统?”
江悦一听到“有妇之夫”四字,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处境。
江悦歉意的望了沈婉君一眼,而沈婉君却一脸宽容的对她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顿叫她心里更是愧疚,以及对原主的痛骂。
三人一起吃完饭,江悦来到书房,不许任何人打扰,美其名曰,思考案件线索。
但谁都不知,她此刻在书房里,如坐针毡。
这时,夜已经深了,江悦终于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起身,在屋里头来回踱着步,搓着手,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时,窗外飞来了一只信鸽,江悦见到,立即走过去将鸽子抓在手中,上下看了看,终于在鸽子腿上看到一个很小的竹管。
她将竹管取下,又将里面的纸条倒了出来,将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便立即来到桌边,拿起毛笔,同样也写了一张纸条,接着将写好的纸条塞入竹管,重新在鸽子腿上绑好,便将鸽子放飞出去。
江悦做完这一切,刚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在她身后便传来了一句温婉的女声。
“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悦本就是背着众人,偷偷摸摸做这事,她心里一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也没做什么。”江悦转过身,就见沈婉君端着汤盅走了过来。
“夫人这是……”
沈婉君将汤盅放在桌上,“妾身见夫君吃的少,便给夫君熬了些参汤。”
江悦心下感动,她这会儿确实觉得有些饿了。她抬起头,便对沈婉君道谢:“多谢夫人,真是有劳夫人了。”
沈婉君浅浅一笑,“夫君客气了。”
说着,便亲自给江悦盛了一碗,吹了吹,然后递向江悦,“小心烫。”
“嗯。”江悦点了点头,从沈婉君手里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参汤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味道也好喝。
“夫人熬的参汤,太好喝了。”江悦眉开眼笑的称赞了一句,接着继续大口大口的喝着。
沈婉君微微笑着,但笑不语。晚饭的时候,她听出了江悦话里的意思,似乎对那烟花之地很是迷念。
这也怪她,嫁给她两年,却从不肯与她同房,只因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她又如何肯委身他人?
只是她没想到,江悦居然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只是,男人都会有性急之时,忍得了一时,可忍不了一世。
而眼下情形,就是如此。
现在江悦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出那些露骨的话,明摆着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了。
而且自己进来时,她神色慌张,莫非是已经与人暗结连理了?
如今表兄已经成了家,那她也该放下了,日后好好侍候公公,相夫教子。
她也想过了,江悦若实在想去烟花之地,或者是见心爱的女子,她也不拦着,只是担心她累坏自己的身子,便熬了参汤给她。
自己虽未经人事,但她出嫁之日,她娘亲拉着她说,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这男人的第一次也很重要,需要好好补着。补好了,才能更□□。
她从未想过一向端庄得体的娘亲会说出这种话,直说得她面红耳赤,羞怯不已。她记得自己当时,更多的还是欢喜,因为她终于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了。
只是谁成想……
这时见一碗空了,沈婉君便为江悦又盛了一碗,嘴里问了一句:“不知夫君何时将妹妹接回?”
刚找到一个表兄,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一个妹妹?
“什么妹妹?夫人还有个妹妹?”江悦停下来,疑惑的问了一句,接着又继续慢慢喝着参汤。
“自然是夫君在外面纳的小妾。”沈婉君一本正经,悠悠地开口说道。
江悦一口参汤喷了出来,惊呼一声:“你说什么?小妾!”
What the fuck!
就是说,原主娶了个美娇娘还不够,居然还在外面偷偷纳了个小妾?
作者有话要说:修个文。祝小可爱们520快乐!
在这个重要的一天,是不是应该在汤里下点药,或者来个十全大补汤,哈哈哈哈……
【小剧场】
江悦:夫人,520快乐!我想要贴贴~
沈婉君:嗯,520快乐。但是大郎,来~该喝药了~
江悦:???
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是!她该怎么办!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