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故友重逢 | 第27章故友重逢17

顾青裴累了一天，又有些醉意，正想回到马车上打会儿盹儿，就看到原炀和一个随从与楚河等在一处，不会又是过来拦人的吧。

“原炀，今日不早了，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情我们改日再说吧！”顾青裴强打着精神说完，就上了马车，示意楚河驾马回府。

原炀没想到在这儿等了他半天，竟得到他这样的答复，本来有点生气，但看到他神色疲惫，也没有计较，只是他并没有离去，而是拦停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秦风，你先回吧！”原炀进入轿子前吩咐秦风。

“原大公子，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车厢狭窄，两人尽坐其中略显拥挤，顾青裴无奈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

原炀从未见过顾青裴身着官袍的样子，这样的顾青裴多了几分凛然，少了几分柔和。

“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郑玢应该是被徐融给收拾了，折了一条腿，估计至少得养个一年半载。”原炀看着对方疲惫，没有闲聊，直奔主题。

“怎么样，现在不郁闷了吧？”顾青裴打趣儿说。

“还行，顾青裴，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原炀衷心叹服道，他以为顾青裴当初说的那句“以后我们会找回来的”只是一句安慰而已，没想到他是真的放在了心上，而且说到做到。

“没什么，只是借势而已，能够逆势而为才是真的厉害！”顾青裴说完，担心原炀性格冲动，以后难免鲁莽行事，又接着说道，“对付小人有对付小人的方法，对付君子有对付君子的方法，明白吗？”

“我呢，顾青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会如何对付我呢？”原炀突然发问。

顾青裴没料到原炀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便反问，“你呢，你想让我如何对付你？”

原炀沉思片刻后，抬眸注视着顾青裴的眼睛，认真而笃定地回道，“顾青裴，我不想，因为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我，原炀，永远不会伤害顾青裴！”

顾青裴听后不由得一笑，“傻小子，世事无常，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的。”顾青裴虽如此说，但仍不免为刚才原炀那真诚、单纯的眼神所感动。

“你不许笑，我原炀也是从不说空话之人，向来是说到做到，还有，你不要总喊我“傻小子”，好不好，我不傻也不小了！”原炀最近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称呼有点抵触。

顾青裴看着对方那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好好好，傻…，哦，臭小子，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永不为敌，互不伤害！”

“‘臭小子’也不行！”原炀瞪视着顾青裴无奈地反抗道。

顾青裴看着对方那执拗且认真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手竟不自觉地抚上对方的头发揉了揉，看向原炀的目光也变得无比柔和、温暖。

原炀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地注视着抚弄过头发，此时此刻的氛围过于温馨，以至于在顾青裴撤回手掌的那一刻，原炀不由自主得按住了顾青裴的手，他用手掌紧扣着顾青裴的手背，十指交叉着慢慢下滑到自己的脸颊处，两人目光相接，紧紧缠绕，只觉得狭小的车厢似乎变得更加燥热了，时光仿若被冻结，待顾青裴意识到自己的手掌被原炀的带着，接触到对方的嘴唇并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热度时，他突然猛地从这种暧昧不明的氛围中醒了过来，察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他心脏不由得一颤，立刻将手掌从原炀手中抽出。

这是酒后乱性吗？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顾青裴懊恼不已，也十分不解为什么会发生刚才那一幕，只好清清嗓子，低声道，“……原炀，实在抱歉，我今天可能是喝得有点糊涂了，刚才…，你，别放在心上！”

“顾青裴，你…酒后对谁都这样吗？”原炀此时也从莫名的氛围中清醒过来，有点不自然地说道。

顾青裴喜欢喝酒，而且酒量不错，但他更喜欢那种微醺的状态，真正喝醉的时候屈指可数，但他自知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失态之举，可今天他却抚弄着一个男人的头发还与之对视良久，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原因，对于原炀的问题，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该下车了，这里离原府近一些，你下次休沐日是什么时候，那时我再过来找你？”原炀也有点心烦意乱，想着尽快抽离，他想迅速冷静下来思考一些东西，遂打破沉默道。

“你不用来找我，那天…我答应了靖南王世子去骊山游览。”顾青裴回复道。

二人之间竟平白多了几分拘谨。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原炀说完，便再无他话直接掀帘下轿走了。

顾青裴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两人以后还能否恢复到往常那般打闹的状态。才刚说过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像就被自己弄成老死不相往来了，想到此，顾青裴不禁苦笑，果然浮云苍狗，世事无常啊！

原炀在府中冥想了很久，都没想清楚个所以然，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追逐着顾青裴，他的心脏为什么总是因为顾青裴而不正常地跳动，还有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然而，还没待他想明白，府里就添了一件喜事，他母亲告诉他，说他马上就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他本来也跟母亲一样很开心，直到晚上父亲与他的一番谈话结束。

父亲告诉他，皇上念他边境辛劳多年，又逢夫人有孕，考虑到边境数年间不会有大的战事，因此，让他以后常留京城，听到这儿的时候，他本来觉得挺开心，认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守在一起留在京城，不用分离了。可是，父亲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父亲说希望他跟着他的几个副将一齐回边境，跟着徐伯伯在边境那边再磨练几年，听闻此言，他顿时有种自己被放逐的感觉。

他父亲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十分抵触的，他本以为那种抵触的情绪是来源于对家人的贪恋，可是，那个时候他脑子里首先闪过的人却是顾青裴，他还没有弄清楚他对顾青裴那种复杂的情感是什么，就要和他分开了，他不想这样，更不想和那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