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曾经沧海 | 第77章曾经沧海5

正式走马上任前，原炀去了一趟顾府，人去楼空，黄昏下的顾府显得无比破败和凄凉。后院的那棵歪脖树承载了他们许多年少时的回忆，可顾府门口的柳树下却再也等不来他心中的那个人，睹物思人，他推开顾青裴的房间，收拾着和顾青裴有关的一切，无意中在书架暗格处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他用匕首撬开，发现里面全是他在边境那两年和顾青裴去过的书信还有那一袋红豆，那人将这些东西完好地收拢在一处并封锁了起来，原炀见状不由得苦笑，“顾青裴，你是觉得我们的感情见不得光还是因为特别珍惜呢？”

那人曾说过，情报部门的任务，没有刀光剑影却比刀光剑影更残酷，只不过经常发生在暗处，不身处其中很难发现，如今他也成为其中一员了，从今以后，他要把自己的情绪和心思都藏起来，不能再冲动莽撞了，那个人会不喜欢。上任不久，在完成几起漂亮的任务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把司马延等几个有能力的人安排进了武道司，而其余的人则全部留给了秦风继续在外面寻人，每次秦风在某个地方有什么消息，需要他在某处府衙进行核查的时候，他都会立刻安排司马延等人借用查案名义进行各种探查，以查案之名行寻人之实！

路修远和老六本以为这新来的老大会给他们穿小鞋，可在后续一系列的任务中发现，原炀压根儿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他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对太子下发的任务，他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负责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的完成，但对那些被抓到的南岭细作却极度残忍，被抓进来的那些细作经过他的拷打询问，不死也会脱层皮，虽说武道司成立的初衷是为了查顾昭案，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并没有多重视这件事，反而只有原炀放在了心上。路修远心比较细，他发现他们老大在拷打的时候除了询问顾昭的案子外，还在寻找一个人的行踪，他也隐约察觉到了原炀有其他自己的目的，似乎也和寻人有关，不过，他倒不关心这些，他们做属下的，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况且，他觉得原炀除了总是黑着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好，他有能力用司马延将手下那一批军队出身的人管理得服服帖帖，而且，他那霸道讲义气的性格又能很好的团结这一大帮江湖人士，他和老六对他还是很服气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投奔朝廷说白了就是奔着吃皇粮来的，而原炀可以说是相当的大方，除了朝廷发的俸禄外，他们在执行任务中发现的一些不明之财，大部分都被原炀让手下的人分了，而他自己却分文不取，没有人会不乐意接受这些额外的钱财，尤其是还有老大在上面给你顶着，他和老六也不例外，经过将近一年的磨合，这武道司可以说是铁板一块，唯原炀之命是从了，当然大家对此都是心照不宣的。

原炀除了在京城有个临时落脚的地点外，还在京郊的群山间有一所宅院，这所宅院只有原炀的几个心腹知道具体所在，而路修远和老六则有幸成为了其中两员，那所宅院的院落里种满了菊花，有好几次他们向原炀汇报任务时，都能看见他们老大痴痴地盯着那片菊花看，他们老大给他们的感觉一直都是无欲无求，对什么都不在乎，若为名，他不会选择这种不能暴露身份的差事儿，若为利，他不会视那些钱财为无物，因此，他们老大所追求的东西一度成为了他们这些手下讨论的热点，但至今却仍是他们武道司的一个谜！

“听说最近有一个南岭细作顶不住招了，说他们在京城的头儿是一个叫‘赵媛’的女人，据说都在京城潜伏了六年多了！”老六唏嘘道。

“我已经报告给老大了，不过从那细作嘴里也就问出了个名字，别的他啥也不知道，价值不大，不过听说那个赵媛极善伪装，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真实模样！”

“我都好久没见老大了，你是又去山里那个地方了？”

“嗯，最近老大好像不是去彭府别苑那边就是去山里，好像有些心情不太好！”

“我去，可以啊，小远！你是怎么从咱们老大那张万年不变的黑脸上看出来他心情不好的。”

路修远瞥了一眼老六，无语道，“因为我比某人心细啊，而且，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咱们老大想要的是什么了？”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你没发现咱们老大经常盯着那一片菊花看吗？结合老大一直在暗中寻找那个失踪了很久的男人的事情，你联想一下，有没有发现什么？”

老六木讷的摇了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要不我说你笨呢，你还不乐意！”路修远得意的拉过老六，附耳低语道，“我想老大之所以总盯着那片菊花看，肯定是他媳妇儿非常喜欢菊花，可是，为什么他媳妇儿不在他身边，而他为什么要一直寻找一个失踪了很久的男人呢？我猜肯定是那个男人把咱老大的媳妇儿给拐走了，老大伤心过度又觉得丢人，所以才一直暗中寻找那个人，想找回他媳妇儿！”

“我去！”老六见路修远分析的合情合理，不由得大惊，“不会吧，什么样的男人能把咱老大的媳妇儿勾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见过咱老大寻找的那个男人的画像，那长相可真是貌比潘安啊，一看就是个风流人物，咱老大败在人家手上还真不冤！”

老六听后有些不屑，“男人光好看有什么用，要我说咱老大这媳妇儿可真够肤浅的！”

“嘘！”路修远小声嘱咐道，“这些事儿咱们自己看破了就得了，可不能到处乱说，否则有失咱老大颜面，不过咱这老大可真是够痴情的！”

“你放心，我是那种没谱儿的人吗？”老六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不会乱说的，不过要是让我找到那个男人的话，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儿不可，连我们老大的女人都敢抢，真特么是不想活了！”

“你闭嘴吧，这种事儿是别人能掺和得了的吗？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事儿呢！再说了你看咱老大平时执行任务时那心狠手辣的劲儿，外面都称他是‘黑面阎罗’，一看就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主儿，留不住女人也正常！”

“你说到这儿，我还挺纳闷儿，你说这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咱老大是谁，他们怎么就知道他总是黑着个脸呢！”

“比喻，比喻你懂吗？”路修远无语，“不叫‘黑面阎罗’，难不成叫‘光明使者’吗？”

老六重重地点了下头，“有道理！”

“别废话了，老大说今晚有重要任务，赶紧收拾收拾该走了，”路修远嘿嘿笑道，“说不定今天晚上也会收获颇丰哦！”

“哎，小远，我记得你来朝廷这边是来寻人的吧，怎么最近也不见你着急寻人了！”老六边收拾边问路修远。

“你说我师兄啊，唉！找人这事儿吧，得看缘分，急不得！而且，找人也是需要钱的，懂吗？”

“懂，对了，你师兄是叫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我平时帮你多注意着点！”

路修远朝他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得亏老大没让你找人，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老六嘿嘿笑了两声，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没好意思接这个话茬儿。

路修远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好再继续损他。

他的师兄叫任风来。几年前他给江湖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庄主去看病，到那儿时，那人已经生命垂危，他们一开始说得挺好，什么让他放开了看着治，结果他放开了，也看着治了，最后人被治死了反而赖到他头上，对此他感到很无语，那种情况下他不治，那人早晚也会死的好不好！可问题就出在这个“早晚”上，他们非得说没有自己那一出，那人还能活个好几年，诊金非但没给不说，还要被那些疯子天天追着偿命，他找谁说理去。在一次围捕中，他的师兄因为救他至今下落不明，后来他打听到师兄是被朝廷里的人所救，因此，他才来朝廷寻了这么个差事儿，一是为了寻人，二是为了躲避那些傻逼们锲而不舍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