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曾经沧海 | 第76章曾经沧海4

彭放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条信息，竟然会引发出来这一变故，“原炀，你来真的？你父亲他不会同意的？”

“哼！”原炀苦笑，“他岂止是不会同意，他不出面阻挠就不错了！所以，你不能告诉他我要进入武道司的事情。”

“你！”

彭放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他这个兄弟可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原炀，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可面对原炀的强烈要求，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股脑儿地全告诉了他，但当他后来知道原炀为了进入武道司并为了争夺指挥权力而丢了半条命时，他后悔得要死！

太子不会选择江湖人士来领导这支队伍，因为他们不懂官府的规矩，本身也不好管理，所以武道司的指挥使和副使必须是朝廷的人，而要管理军队出来的人和江湖上的那些奇人异士，朝廷的文官可不行，管理这一群人的直接领导必须是军队出身才能压得住底下的那一大帮人。

正使的位置，太子早就选定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担任，就是郑家的老二郑珲，而副使则需要从军队中选拔出来，太子拟订的方式是比武解决，虽然方法简单粗暴但也不失公平，当然除了拳脚功夫较硬之外，还要考虑他的身份背景以及是否压得住那些江湖人士，江湖人士虽然没有资格当选，但他们可以在比武过程中进行挑衅，对于军队出身的人来说，输给江湖人士并不影响竞选副使一职，但会丢尽面子并可能在后续的指挥工作中带来无尽的麻烦，所以，要想成功当选副使一职，不仅要把军队的候选人全部打趴下还要打败敢于挑衅的江湖人，以儆效尤！

军队里的候选人多多少少有知道原炀出身的，但他们除了有些好奇他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抢饭碗之外，并没把他放在心上，他们私下都觉得原炀并没什么真本事，过往的资历和成就多半全是仰仗他父亲，这次来也不过是凑热闹而已，可是经过几天的比赛，他们再也不敢轻视原炀了，甚至开始有几分钦佩，因为原炀的拳脚功夫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尤其是他比武时的那一股狠劲儿，根本就不像一个人，而是像一匹狼，一匹感觉不到疼痛的狼，一匹见到猎物死咬着不松口直到达成目的的狼，比武接近尾声，军队的候选人逐一被原炀打趴下，当然，他自己也血痕遍布，浑身青肿，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他以前被战马踩过的地方又再次骨折了，本以为事情已成定局，却没想到有个自称“老六”的江湖人士出来挑战，前几日江湖人士也偶有出来挑战的，可是这个人，原炀倒是第一次见。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比拼，原炀的左臂也被对方弄骨折了，连日的比武让他的体力有些流失，而失血过多则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用右手死死勒着那人的脖子，利用自身体重拼尽全力地将那人勒倒在地，任凭那人的左肘如何撞击自己的身体就是不松手，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记得闭眼昏迷前，四周的人慢慢围了上来，耳边似乎还传来了老六的呼救声和服输声。

“我算是服了，这人打起架来可真是不要命，输给我也不会怎么样，至于嘛！”老六摸着自己的脖子叹服道。

老六的武功在这群江湖人士里面也算是拔尖儿的，他本来想趁着对方体力不支在这最后关头占把便宜，没想到却险些丢了自己的小命。

“我拦着你不让你上吧，你还不听，你是非得要把这未来的头儿给得罪了不成！”

“哼，我得试试他功夫，看看他有没有资格领导我们！”

一旁搭话的人有些不屑，“你可真能作！”

“嘿，我说小远，你是不是皮痒了，又想挨揍了不是！”

“哼，你就会用拳头吓唬人！”

搭话的人名叫路修远，功夫虽然不高，医术却是极好的，老六虽然说得凶狠，但每次都会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罩着他。

原炀成为武道司副指挥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身份背景都不用核查，因为整个大陈朝就没有不知道原立江和原氏祖上功劳的，果然，太子的任命在原炀昏迷不久就下发到了武道司，而此时的原炀却依然昏迷不醒，还是手下代为接的任命。

原炀的昏迷和老六脱不开干系，路修远不了解原炀的秉性，怕将来原炀找老六的麻烦，所以在原炀昏迷后，他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救治，看着原炀那一身的旧伤新伤，路修远在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王公贵族子弟看来也不全是绣花枕头！

原炀醒来知道自己被任命为副指挥使后并没有像大家所预料的那样有些开心，甚至连个微笑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他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拿着那道任命书离开武道司回了原府。

原立江没想到顾青裴之死会对原炀影响那么大，本想放任他一段时间让他自己想清楚的，没想到下朝刚回到家还没坐稳，就看到原炀浑身是伤地从外面回来，还没待他惊讶地问出什么，就见原炀拋给了他一份文书，而这文书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大惊失色，他愤怒地将那任命文书扔在原炀的脸上，冲着原炀大声喊道，“原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特么疯了么？”

“我没疯，你不帮我找，我自己去找！”

原立江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做这些是因为顾青裴！”

“是！”

“原炀~，顾家已经完了，顾青裴他已经死了，你脑子没病吧，为了一个死人竟要葬送自己的前途，放着阳关大道你不走，你偏要走那独木桥！”

“我说过他没死，”原炀再次强调，“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会死的！”

“你！”原立江气极，他简直要被这不成器的儿子气晕过去，“顾青裴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没错，他对我确实很重要，因为他不是我朋友，而是我媳妇儿！”

“你……你说什么？”原立江惊讶地看着原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他是你什么？”

“你没听错，他是我媳妇儿！我喜欢他！”

原立江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原炀，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原立江感到难以置信，他觉得他儿子一定是在给他开玩笑！

“我很清楚，我喜欢顾青裴，我想要的也只有一个顾青裴，从今以后，我想要的，我会拼命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这份差事可能会招来百官忌惮和厌恶，虽然这份任命朝廷那边会保密处理，但以防万一，为了不给家里惹麻烦，我以后就不经常回家了，你也不用关心我在哪里，就当……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你！”原立江被原炀这接踵而至的打击弄得有些头晕目眩，“原炀，你清醒点好不好！你不会喜欢这份差事的，辞了吧，那种不在阳光下的差事儿你不会喜欢的？”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有谁在乎，谁在乎？”原炀大吼道，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从来没有人在乎我喜欢什么，我想要什么，从来没有！”

原炀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原府，他想起自己那么喜欢顾青裴，可那人还是说不要就不要地抛弃了他，眼中饱含的热泪便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