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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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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担忧着自己是不是又会因为兴奋过头或者胡思乱想再次失眠,拓海依然没有再遭受住人在彻底放松下来后,那阵扑过来的似乎比什么东西都要来得强劲的疲乏和困意,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他闭眼前的最后一刻想着的依然是高桥凉介的身影,甚至感觉自己和他分开之后,一路轻飘飘地像是靠着意识流飘回家的这个过程,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似乎还都混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

真是要人命啊,对一个人如此着迷和怦然心动的这种感觉……再慢热的天然呆都会败给这就没降下来过的心跳声。

凉介的身影随着拓海闭上的双眼一并跟着滑进了他似乎也变得更加香甜的梦境里去,这次倒是没有任何惊吓可言了。

“藤原。”拓海再次听见了凉介叫他的声音,他也顺从地睁开了眼。

这次倒不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片有点像西式后花园一样的花海之中,氛围那叫一个鸟语花香和如梦如幻,连头顶那片天空都可以冒出粉红色的气泡来一样。周围都是玫瑰,肉眼可见的红玫瑰织成的海洋,从攀着藤蔓的花廊拱门到面前那张小圆桌上放着的装点,简直像是高桥凉介给他包了一片红红的花田下来一样。

“这次怎么没有被吓到的感觉了?”他发现凉介和他面对面坐在这片花海之中,身上依然是那身浅白的西装三件套,感觉和现在的氛围气倒是更搭了起来。

凉介是单手垫在自己的下巴下,微微后仰在那张莫名让拓海脑子里蹦出了“女王”两个字的椅子上望着他。

“呃……因为……”拓海发现自己每次见到凉介,哪怕是在梦境里,他都会止不住地开始支支吾吾。

“因为这一次的氛围和场景都没有任何糟糕可言?还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以一个自然的,不再会紧张的方式与我接触和相处了?”凉介把自己的身体往前靠了靠,把脸凑得离拓海更近了。“我很高兴哦,藤原。我们终于可以对彼此坦诚相见了。”

哪种意义上的坦诚相见?心理还是物理?

拓海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转个弯过来,往前探着的凉介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拽了过去。

“我想,这也包括我们可以把你内心期待却又不敢说出来的这一步做了吧?无论是昨天我让你帮我点烟的时候,还是再那之前在秋名山脚偶遇你的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凉介先生……”

凉介已经直接把脸突破了拓海那十八年来都没有人突破过的安全距离,睫毛和鼻尖一并贴了上去。

“等一下啊啊啊啊!”

拓海在凉介的嘴唇也要跟着一起覆上来的时候做了一个溺水扑腾的动作,再次把这一幕推了开来,重新回到了只能听见自己大吼的声音和闹钟的滴答声的现实的房间里。

他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东西?性幻想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吗?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为什么每一次,自己都来不及去承认和处理的,需要压在潜意识更深层次的地方的那些关于高桥凉介本人的想法,会用这种可以用羞耻来形容的方式,被这个凉介本人用这么露骨的方式在自己的面前说出来啊!

拓海一边满脸通红地抓头发,一边又跟肌肉记忆一样去检查自己的腿间,但他同时发现自己这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手指是情不自禁地贴在自己的唇缝上的,感觉那里还莫名停留着一种十分温热的触感,简直和凉介真的吻到了那个地方去一样。

我到底在期待一些什么啊……不,应该说,我已经有这个胆量去想象到和凉介先生进行到这一步了吗?

哪怕梦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拓海也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可言了,只剩下止不住的脸红和心跳加速,还有期待,更多的期待……期待着这似乎也没那么荒诞的这一幕最终变成现实,期待着从这个开端开始开出更多让他盼望着第二个更美好的明天到来的花来。

“好无聊啊,连群马No.1的高桥凉介都被你击败了……拓海,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啊?有没有考虑过远征,去秋名山之外更远的舞台啊?”

午休时刻,学校的天台上,树也总算是进入了一个倦怠期一般,和又开始放空的拓海一样,双手托腮地撑在栏杆上,百般无聊地盯着两人头顶那片一如既往的灿烂的蓝天。

“嗯……考虑过吧。我也不知道。”拓海像是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自己托着下巴的胳膊上一样,一边打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他。

“真是的,你能不能有点干劲啊!这让我接下来该把什么东西当做盼头啊……”

盼头?拓海听着树的抱怨,一边在心里想着。他肯定是有再大不过的盼头的了,毕竟局限于小小的秋名山本地似乎也开始变得无聊了……只是这个盼头目前对准的不是比赛和更大的舞台,而是单纯的一些其他的个人私事罢了。

“啊啊,要不我们这周六晚上再去哪里看场交流赛吧!顺便帮你挑选一下下一个比赛的地方怎么样?哇,我终于又开始激动起来了!”

树飞快地脱离了自己就进入了没几分钟的倦怠期,又开始两眼放光地看着拓海。

“啊,我有安排了。改天吧。”拓海却十分从容地又把他打了回来。

“什么?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别的安排了拓海?你不会是要……”树又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差点把眼睛又要瞪到拓海的脸上来了。“……约会去吧?啊啊啊啊!和谁啊?”

我都没默认,这家伙怎么又开始聒噪不已地脑补了……不过,这个算作是约会吗?肯定比那场比赛算得上的多吧?糟了,我是不是又该开始思考我要穿什么衣服去了?

拓海由着树继续在他耳边持续输出和咆哮着抓着他的衣领,一边却又开始神游了起来。

他感觉除了见到高桥凉介之外,这等候的一天一天的时间又开始和这漫长的夏日一样,淌得比龟速还慢了。

“拓海,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和健二去秋名山上跑一圈吗?”

总算是迎来了收工的时刻,拓海正在自己的更衣柜那里慢悠悠地换衣服,正在刻苦练习新技术的池谷晃了过来。

“啊,抱歉,池谷前辈,今晚我有别的事情……明天可以吗?”

我要不要去修炼一个可以影分身的忍术,多分出几个来让他们轮流租出去好了……拓海想着。

“哎?你今晚有安排?难道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树传染了,还是坚持车手单身论太久了的池谷没忍住摆出了和先前的树差不多的表情。“你是要去约会吗?拓海?”

不是,这群人为什么都会往这个地方去靠啊?自己的生活是有多可悲不成……

“嗯……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约会。”但拓海还是十分老实地边挠脸边回答道。“只是出去吃个饭罢了,但可能花费的时间会久一点,所以估计来不及再去秋名山了。”

“我可以问一嘴……是谁能让你推掉其他邀请,专程与你共进晚餐吗?”

嗅到了什么八卦的气息的池谷眼睛都直了,闻声赶过来的健二更是又在后面冒出了一个脑袋。

“是……”

拓海还没来得及把那个估计说出来会让这两个人惊叫到把天花板都掀了的名字说出来,FC那独特到让他都能听出来与其他车截然不同的引擎轰鸣声就从门外传了出来。

凉介先生怎么来得这么早?从赤城赶到这里也要一定时间吧?他不会是专程……

池谷和健二一下子就把拓海扔在了身后,似乎也打了个哈欠要走进去换衣服下班的树更是直接一股脑儿清醒了过来就要往车前冲过去。“这高桥凉介怎么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而且比赛不是结束了吗?啊,欢迎光临……”

“不用忙活了,我是过来接藤原的。他下班了吧?”

凉介轻轻甩出一句话,那三个围了过来的人瞬间在原地石化住了。

“您,您是过来接谁的?”

池谷复读机一样问了一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等等等,拓海那小子说的今晚有约,同时拒绝了我和池谷前辈的邀请,不会是因为……”

树那颗脑袋突然开了窍一般转得飞快,只是他快要托不住自己马上掉到地上去的下巴了。

“正是,我和藤原一周前就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出去吃饭,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了。借你们的大忙人一个晚上就好,可以吗?”

凉介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荷绿的短袖衬衫,下身则是那条一如既往地衬得他的腿长到快要装不下的挺拔的白色西裤。他一边靠在他的车上和面前好像被他惊到马上说不出话来的这三个人寒暄着,一边无比自然地拿起了挂在自己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的那副墨镜带了上去。

可能是已经逼近于夏末时分,今天傍晚的晚霞愈发的耀眼,那本来像是倒翻了一杯柳橙汁般灿橙灿橙的天空随着夜幕十分的降临而逐渐被染成了更加瑰丽的玫瑰色,给今天看上去更加日常和轻盈的凉介又打了一层柔和的光,光是戴墨镜这个动作就让那三个人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急匆匆地换好了自己的便服的拓海刚推门出来就撞见了这一幕,视线刚迎上莫名让他觉得不是来接他吃饭的,而更是像在等恋人下班一样的凉介,室外突然扑过来的一股热浪就一并掀了过来,直接又在他的脸上扑上了一层和晚霞差不多颜色的红晕。

“对不起,凉介先生……让你久等了。”他像个听话的孩子那般跑到了凉介的前面,而凉介在看见拓海奔向他的时候就把那轻盈地抬着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他感觉这一周积攒起来的疲乏和压力像是随着拓海跑过来的那阵风一并被带走了不少那般。

“不,是我到早了。那么我们走吧!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藤原。”凉介忍住了自己想要凑过去摸一摸拓海那一头顺毛的冲动,为他拉开了副驾驶位那侧的车门。

“我也是……”虽然羞得满脸通红,拓海还是挤出了几个字来,虽然那声音听着有点像蚊子叫。

“啊……那我先走一步了。各位辛苦了,明天见。”他这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打招呼,一边礼貌地对着那石化得似乎更厉害了的三个人鞠了个躬,一边就乖巧地钻到了凉介的副驾驶位上。

“我这边也打扰了。后会有期!”凉介也笑着和他们说道,就绕到了驾驶位那边坐了进去,再次发动了引擎。

那三个人依然像是在梦游一般,望着拓海就这么坐着那辆一周前还被他们当做目前最强大的竞争对手的车,和什么被敌方连哄带骗,不对,更像是他自己顺从地贴了过去的小孩一样就跟着凉介跑了,连个潇洒的背影都没留,就这么随着那阵比以往都要来得轻快的引擎声消失在了街角。

“我说……拓海和高桥凉介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树,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吗?”最终池谷率先反应了过来,用着依然有些呆滞的声音发问着。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拓海他最近嘴可严了,而且他时不时神游得又这么频繁,什么都没告诉过我啊……”树嘴角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却依然没把嘴合上。

“喂,你们不觉得……拓海见高桥凉介有些不自然吗?哪有人每次见他都脸红成这样的?虽然高桥凉介是很帅没错啦,但拓海自己不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纯爷们吗?”健二没忍住问道。

“哈?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啊,你最近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杂志吗健二!你也快去找个对象吧,少看点这种东西,都把你逼成啥样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喂喂喂喂,等等,拓海这小子不会……”

树突然想起了夏树之前带着那一脸复杂的神情过来找自己的那场对话,感觉有什么弦突然衔接上了一样,双手捂着脸爆发出了一阵让周边两个人耳朵都快爆炸的吼叫。

虽说车手不需要女人,但你也不至于喜欢上你的对手吧?拓海?!

树一副灵魂都被吸干了的模样,由着池谷和健二一人一边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快点把后半句话吐出来。

他们三个人的头顶,晴朗的夜空随着逐渐隐去的晚霞的残影而变得更加通透了,迎着那辆越开越远的白色FC铺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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