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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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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凉介在院子里停下了他的车,走进了自家那永远都是最不在乎电费的灯火辉煌的,却总是显得有一些空间过大和冷清的客厅。

父母依然在自家医院加班,今晚都不知道会不会回家。他的这简单无比的四个字带来的只是一些自己的声音震到墙壁上弹回来的回音。

“啊大哥,你回来了。”正好从楼上晃下来,不知道是要出去练车还是只是去厨房找东西吃的启介迎了上来。“等会儿还要出去跑山吗?”

“今天没空了,报告和理论都有一大堆没处理完。明天等我的训练结束后一起再去开一圈吧。”凉介简单回答道。

启介的目光瞥到了凉介连在玄关那里脱鞋的时候都一直都握在手里没放下来过的袋子。

“这是那家伙送的?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一面啊。”他扬了扬一边的眉毛,一边在心里简单回顾了一下自家大哥每年到情人节的时候都直接被四面八方男女老少一并砸过来的巧克力和甜食淹没,但他一般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那些东西全部退回去或者塞给自己吃,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慎重地握着一个看上去还有点像是初学者做的礼物。

“很多东西可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具体数值的。潜能,数据,什么都是。”凉介甩给启介一句又要让他抓半天头发想着是什么意思的话,就自顾自地往楼梯上走去。

“喂,大哥……”

“有其他事情来我房间说吧,我很忙。”凉介头都没回。

“也没这个必要啦,我就是随口问问。”启介也习惯了自家大哥这一副做什么都雷厉风行和精炼不已的态度,但还是嘟囔着把后半句话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藤原那家伙啊?”

凉介都上了大半个楼梯的脚步成功地被启介这一句精准打击的话拦在了原地。

“我知道大哥你对他感兴趣,毕竟这种如此有趣的,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厉害和潜能无限的车手换做谁都会被他吸引过去……但总觉得大哥你关注的早就不只是驾驶了。我也只是瞎说,我头脑又没你这么好,但连我都能看出来……你好像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和精力了。”

启介依然保持着那个有些懒散的站姿站在楼下,仰头望着凉介那留给自己的一个依然西装笔挺到不行的背影。

“是吗,连你也看出来了。”凉介发出了一声轻笑,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像在自嘲。“启介,你也知道吧?我不会回答我目前也没有把握的问题。”

他最后回过头望了一眼似乎更加一头雾水的弟弟,拿着那个袋子就大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有什么好不好回答的……大哥你也是人啊,又不是超人。”启介困惑地嘟囔着,一边依然败给了自己的胃,去冰箱翻甜食吃了。

是人不是超人吗……所以只要是人就总会有七情六欲,哪怕他学了一堆如何管理情绪和分析情感的理论,他发现最难去运用的对象往往就是自己。

凉介更像是打开了自己身上那个自动的开关一样进入了头脑和身体马力全开的状态,但哪怕那手指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都快出花来,笔记本和台式机都是,他却发现自己更像是机械地从头脑里娴熟不已地摘出现有的数据把面前的文档填满而已。

他把最后一句总结的话敲了上去,点了保存后就有些暴躁地把两台设备都关了,也没有功夫去看现在几点了,够到了那个依然被他摆在永远干净到像是要随时跑路一样的书桌上,而显得有些过于孤单的来自拓海的小袋子。

凉介一边看,一边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发现自己最近抽烟抽得有些过于频繁了——以前都是出去跑山时在室外心情甚好地来上一根,但最近总是和依存症并发了一样不停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先不去管身为医学生,在尼古丁和烟草对身体的危害他倒过来都能背这一点不说,凉介更在意的是到底是什么让他最近焦虑和放松不下来的幅度和频率一并增加了,只能靠着这放纵的暂时对神经的麻痹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高桥凉介当然也是人,哪怕除了他自己和父母之外所有人都把他当超人,当楷模,当做什么比别人更高一级的神级的存在供着和仰慕着,包括那个最近让他越来越在意的人也在其中,但他依然也有自己的软肋。七情六欲是其一,在面对这种犹豫不定的东西要被迫做出选择的时候短暂地腾起来的逃避和抵触心是其一,还要戴上完美的面具,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暴露出来的弱点的压力更是其一。

他看到的只是更现实的东西——先不说对方和自己也是男人这一点,跨过性别之后的呢?等待他的是一马平川的直线,还是比弯道还要令人难以预测的,也是更残忍的陷阱与障碍?

“真想年轻个几岁,还有这个精力来思考这些东西……或者,下辈子转世投胎成一棵没有这些烦恼的树啊,那该有多自由。”

凉介望着窗外那轮依然朦胧不清的月亮自言自语着,好像今天去的不是拓海家,只是能让他暂时卸下这些不得不背着的包袱的一个什么类似桃花源的虚拟世界,现在他又回归现实罢了。

文太上楼去催促拓海洗澡的时候,他还是和那天第一次被凉介送回来后一样,保持着那个雕塑一样的站姿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里发呆,连神情和姿势都差不多。

“还不快点?人家都到家跑了几圈山路了,你还在这里看月亮和喝空气。”文太一边催,一边还是凑过去像凉介不久前所做的那样,摸了摸拓海的脑袋,只是他那个手法更像是揉鸡窝。

“马上就去……”拓海这次倒是没被他吓到,只是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就慢吞吞地往门口挪了过去。

自己开玩笑开多了?看把这小子猴急的。文太又半眯着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拓海那个低气压到不行的背影。

“拓海。”他没忍住出声叫住了拓海。“稍安勿躁,知道吗?有些东西急不来,该稳住的时候还是得沉住气。”

“我知道。”拓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就往浴室钻了进去,只是他发现老爹这一句苦口婆心的话,无论是放在驾驶还是其他更具体的地方,他依然毛躁地无法听进去。

温热的水打在了他的身板上,从他额前的刘海一路滑了下去,些许地刺进了他的眼睛。他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额头抵在了自己面前也一并和眼睛一样,变得湿漉漉和烫呼呼的瓷砖上。

嘴再犟,脑袋再迟钝,身体本能的想法是永远不会说谎的,毕竟人就是靠这些最基本但也是最必须的东西支撑起更高层面的寄托来的。

拓海抿了抿嘴,像是在和自己的羞耻心作斗争,但还是把那也同样发着烫的手伸了过去。

本来只是在梦里会这样,毕竟醒来后也不用去解释是荒诞的幻想还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这段时间,在他清醒得不能更清醒的时刻,他的身体依然在做出着最诚实的答复——又像是梦境照进现实那样,那个时候打死他都觉得自己是吃错药了一般的,对着高桥凉介而有反应。

这简单又无法压抑的欲望可以宣泄出来,那剩下的大片情感呢?

“凉介先生……”

他在罪恶感再次和着四周依然蒸腾着的热气一并扑过来的时候飞速处理干净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连最细微的角落都没放过,胡乱套了个衣服就慌乱地冲了出去,头发上没擦干的水滴了一路,没忍住让文太又嘀咕了一句“别打滑了”。

完蛋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拓海把自己通红的脸再次埋进了软软的枕头里。明明凉介也没碰他的床,但他总感觉自己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还混着玫瑰味的清冽的香气,在这个他们短暂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共同的屋檐之下。

凉介先生要是不问,或者要是不要用这种又令人上头,又令人很难不多想的方式,他还可以藏一阵子,至少不想在他的面前承认出来,而这才和他分开多久,自己居然……

为什么会这么沉溺和沦陷于一个人……这么喜欢他,又说不出口,这该如何是好啊……

时间依然在不停降下来的温度和不停变红的枫叶中一日一日地滑过去,哪怕一切表面似乎依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状态,在家、学校和加油站之间定期三点一线穿梭着的拓海却感觉自己跟得了什么第一次发作的轻度的焦虑症一样,总感觉哪儿都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和被迫压抑在他的身体和心里,却又跟卡在瓶口太细的容器里出不来一样,让他怎么都无法回到昔日那个无忧无虑的,心里的烦恼和万里无云的夏日晴空一样的时刻去。

高桥凉介肯定是最大的一个原因,这种只能光靠想着他却又见不到他的状态已经够糟了……加上也像是应了他不想再局限在小小的秋名山,想要去其他地方继续突破的决心,Emperor的须藤京一同样也给他下了战书,让再心烦意乱的他也被迫去继续把更多的注意力放了过去。

我真的要去赤城找他单挑吗……他倒是没有很在意对方不知是挑衅还是真的富有教育意义的那句“我来告诉你那番话的真意”,哪怕周围的人都在劝他不要掉进这个什么东西都是未知的洞里,但拓海发现自己真正纠结的依然是赤城这个地方的特殊性。

我去了也会偶遇凉介先生吧,那里毕竟是他的主场……可是这种一腔孤勇一般朝着他扑过去的感觉又是什么啊?又像是一种用脑袋撞南墙一样的无力感,而他明明手里捏着凉介很早就递给他的专属号码,他却也找不到一个再次打过去的理由。总不至于是“我想见你,我可以来赤城看你吗”这种左听右听都糟糕到不行的话吧?

拓海毛毛躁躁又心不在焉地走到了他的鞋柜那里,刚打开,放在他制服鞋上的一张显眼的白纸成功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恶作剧还是什么?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但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够过来打开了。

上面像是很用力地写下来的再简单不过,却铺满了整张白纸的七个字,好像每一个笔画都在颤抖一般的,“你根本不懂我的心”,落款是“M.N”。

M.N……茂木夏树?

有隐隐的直觉在告诉拓海夏树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含沙射影之事的人,毕竟她有什么想法或者问题都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来,或者是直接蹦跳到自己面前来说话,但夏树保持着一副和他也像是在刻意保持距离,甚至有些遮遮掩掩的态度也有一段时间了……

但拓海更是发现了他也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深究到底是谁把这个让他更加心烦意乱的东西放进他的鞋柜来的,因为他有些懊恼地发现这简单的七个字可能也真的是夏树真实的,“明明隔得很近,但总是传不过去的”声音。

因为太过于执着在凉介先生身上,把周围离我更触手可及的东西都快丢弃了吗……这算什么啊,我……

他本来想把那张纸直接撕碎扔了,但想了想还是把它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赤城山看来是飞去不可了……哪怕只当单纯的发泄一次也好,也想要用这种短暂可耻却有用的逃避方式,暂时地把心里这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全部通过油门的轰鸣而扔出去,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得过须藤京一的这番话,等待自己的是陷阱还是真的提升的机会,凉介又会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

“大哥……藤原那家伙真的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现在已经和须藤京一比起来了。”

刚刚接到山脚下通讯的启介一边挂了自己手里的携带电话,一边转过去带着有些担忧的神情看着靠在自己的车上,眼神一直聚焦在山下那星星点点的光亮的凉介。

“意料之中罢了。”凉介双臂交叉在一起,只是他发现自己在看似若无其事般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一侧的手指有些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

入秋后的赤城山顶风只是越来越大了,凉介日常的穿搭也是从高雅的浅色西服三件套变成了更厚一点的,可以挡风的高领线衣和深色外套,衣领下摆和他那头比夏日又长长了不少的深蓝色头发一起,在已经让人开始打哆嗦的风里止不住地晃着。

“没事吧?第一次看你露出这种表情。”

有了似乎对这些东西也越变越敏感的启介这一句话,凉介才有些错愕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真是败给你了。”他一边若有所思地说着,回顾着自己是刚刚露出了何等不加掩饰的有些出神的神情,一边只是更用力地加重了自己依然掐着胳膊的手指的力道。

担心,挂念,和更多的焦躁不安……这种昔日在他身上完全不会出现的东西,却随着那个突兀地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还被迫困在了一场应该用苦战来形容的比赛之中的身影,越来越强烈地包裹住了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牵制着自己?与其说是这些反复无常的情绪,到更不如说是一种欲望,一种依然被他体面地压制着的,想要快点跨过两人之间蜿蜒的山路,飞奔到他的身边看他一眼的欲望。

凉介刚在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述着他和京一的交情,还有他对这场都不知道能不能用比赛来形容的对峙的看法,启介又走了过来。

“大哥……”他刚叫了凉介一声,一阵比以往都要来得强劲的风直接把他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吹成了一个鸟窝,他没忍住骂了一句,擦了擦自己差点也要被吹出来的鼻涕。

“抱歉……今天的风还真大啊。会和这个有关系吗?”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撞上了凉介的眼神,赶紧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下方的人传来的消息,比赛被迫终止了,因为藤原的86爆缸了。”

“哎?86的引擎最终还是没撑住吗……”“没想到啊,那辆最速下山的,连凉介先生都被打败了的86居然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这样子86也算是输了吧?毕竟引擎坏了也算是被迫放弃比赛……”“毕竟这是和EVO的较量啊,再厉害不也像是鸡蛋碰石头吗……”

凉介听着周遭一起围着关注比赛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没说一个字,只是把自己一直掐在胳膊上,快要给他那里留下一个红印来的,在秋风中也被冻得有一些发白和发凉的手放了下来。

他几步走进了自己熄火了很久的FC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一脚油门就往山下轰了过去,把那些看着白彗星一样一眨眼就被自己甩在了身后的人影抛得无影无踪。

至于吗,大哥?只是车坏了,人据说一点事都没有……你这一副急得和要去抢救一样的样子是在干什么呀?

还说“连你也看出来了”……一向深藏不露的你这次连装都不想装了。真是喜欢到令人冲昏头脑,连你高桥凉介都不放过。

启介发出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的笑声,一边没忍住又对着周遭呼啸的风打了个喷嚏。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拓海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那也早就跟着车身一起凉了下来的方向盘上,望着前挡风玻璃外那除了隐藏在月色中的一小段此刻空无一人的,连只跳蚤都见不着的山路。

引擎爆缸的时候他完全是靠着身体里突然觉醒过来的求生欲和爆发出来的力量把车拉回来的,虽说也谈不上跑马灯那么夸张,但拓海发现真正听到那东西坏掉发出的那一声炸弹一样的嘭啪声时,他脑子里率先跳出来的是如果在这里撞车摔死掉下悬崖了,他就再也见不到高桥凉介了。

没有了跑起来时浑身的弦都是紧绷时的那种热血沸腾的燥热感,他瞬间被车里陡然降下来的温度给冻到了,整个人缩在椅背上打了个哆嗦。明明不久前京一还十分有风度地询问他要不要载他一程回去,至少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拖车大队过来,他也是气在头上直接回绝了过去。

拓海这才发现自己只在穿了一整个夏天的白T外面套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就一腔热血地连思绪都没理清地杀到赤城来了。加上不仅被京一用实战上了一课,还把自家的车给弄坏了……估计又要被老爹臭骂一顿不说,修个引擎又得花掉多少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啊,现在又被抛在这种早就入夜的山路正中间,要不是有人过来捡漏,可能还要喝上一整晚西北风,冻个大感冒才能回得去,连第二天的豆腐都不知道能不能送得了,更何况他还想着比赛过后,运气好的话,还能把车开上去遇见这里就是他的主场的凉介,又和他说上一些话,再见上一面……

都泡汤了,谁叫自己这么窝囊和没用,连最关键的车都抛锚了,还谈什么偶遇。

拓海固执地陷进了自己给自己施加的一大片转不过弯来的负面情绪之中,越想越憋屈的他不禁伸出手来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带着哭腔地骂了一句“可恶”,但想到砸坏了方向盘又要多花不知道多少钱修理的他还是抽抽搭搭地伸手揩了揩从眼角已经开始淌下来的眼泪,把还有些发疼的手收了回去。

我不想装大人和逞强了……有没有人来把我捡回去,任何善良的路人都行……

拓海一边在车里哭,一边依然盯着前方畅通无阻的,依然连个鬼影都见不着的路,像个和妈妈走散了的孩子那样无助又固执地等着。

直到他已经开始发酸的视野突兀地撞上了直直地朝着自己压了过来的两道在黑暗中而显得更加耀眼的车灯光,还有那抹车如其名,白彗星一样朝他飞了过来,像是来还愿一般的白色。

骗人的吧?我是坐太久出现幻觉了吗?

拓海呆呆地看着在他面前急得似乎轮胎还在滑行的FC被强行刹住了车,那个比轮胎还急的身影就拉开车门朝自己跑了过来。

“凉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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