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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桃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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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柠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光景,满脸凝重。

雾中的清秀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娓娓从景柠身后传来:“如此美人佳境,为何?”

景柠深吸口气,目视前方挺直腰杆:“敢问来者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噗,”女子这下是真被逗乐了,身影渐显,抬起广袖捂唇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咳嗽起来,不多时,素白的袖子上已有了点点血痕,“本是幅极好的美人盼君归图,可惜图中人的脚踝却被半指粗的银链拷着,锁在了长椅下方,生生坏了这份美感。”

她说着,神情渐渐伤感。

景柠忽而抬头向女子看去,言辞间分外肯定:“云予鸢。”

与景柠镜中长相一模一样的云姑娘:“王妃聪慧。”

“.…..你不该找我的,”景柠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记得了。”

云予鸢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声音也气若游丝了起来:“为女,我不能为父母洗刷冤屈;为姊,我不能护弟妹平安;一事无成,还平白连累了亲人。”

她顿了顿,看向景柠的目光悲伤又带着些许歉意:“……而你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非你不可。一切因你而起,也应由你了结,拜托了。”

“你是说我家中也……”景柠不由得向前追了两步,一脚踩空,顿时从梦中惊醒。

一觉转醒,天色已是大亮。赶在王爷差人来没收前,景柠极快地将箱子里的物件过了一遍,挑出几样在她看来分外有用的留了下来,当然也包括那本含有秘术的书册。

其中还有封无名的信让她格外在意,可刚拆开看了不过几行,王爷就遣人来催,要去云府拜访了。

旁人常常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可对景柠来讲,莫说晚集了,就连集市的影都没摸到。

许是因回门这一程的确出自洛屿的临时起意,眼瞅快到了,云府的大门仍是紧闭的,也并无人相迎。

景柠不由得叹到:“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一嫁,嫁得连回娘家都要吃闭门羹了。”

洛屿穿的虽是常服,但正襟危坐时抬眼看人的压迫感半分不减:“这不是你求来的吗?”

景柠一顿,掀起的轿帘从手中滑落,转过头看向洛屿时两眼放光:“既然如此,那妾求求王爷能求来封休书吗?”

“.…..你昨夜不还在求子吗?”洛屿声音冷了下来,“和离可以,嫁妆不退。”

景柠:“.…..”

明白不得不继续寄居在王府,景柠识趣地没再继续得罪洛屿,只是趴在轿窗向外看。

洛安城与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那日她也算东南西北都有转,但坐在马车上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城池中轴线上的一小段罢了。

洛屿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讶,颇有些自得地向她道:“你自小在山中修行,未曾见识过城中繁华,这没什么。改日本王带你到城外看看,你没见识过的稀奇玩意儿还多着呢。”

“可这洛安城也忒大了些,”景柠用手点了点窗外,疑惑地看着他,“单是这家醋酱肉铺就开了三家,那日逛街时却没看到一家,莫非王爷你凶名太盛,吓得百姓们不敢开了?”

洛屿:“……你不妨仔细看看。”

不多时,景柠又看到了第四家挂着这块招牌的,她也沉默了:“王爷,想来是府上的马不识路,绕了四圈。”

“娘娘说笑了,这不是王爷忧心王妃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晒,等云府上出来迎了再停下吗。”

驾车的车夫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听起来是纯纯的阴阳怪气。

难道不是怕自家王爷等在府门口丢了颜面吗?景柠暗暗想着,何苦拿她做幌子。

在第七次看到醋酱肉铺的招牌后,云府门终于开了,一位精神矍铄、须发稍白的男子带着身后一众人行礼叩拜:“恭迎王爷王妃!”

下了车,景柠拘谨地唤了声父亲,云父起身已是老泪纵横,走向正厅的一路,频频侧身回首偷偷看错了他与王爷半步远的景柠。

云府较之王府稍小,穿过一回廊就到了正厅,王爷与云父有要事相商,便让她先到后院去,探访下正在病中的云母。

“阿姊——”

景柠下意识抬头,正屋里飞奔出一少女,同样是双目含泪,顾不得行礼直接扑在了她的身上。

景柠挥手屏退了身边正要开口喝止的侍女,任由少女拉扯着她进了正屋。

“雪儿,不得无礼,”屋中响起一道慈爱宽和的女声,“如今你阿姊已经是王妃了。”

说完,珠帘后的人影便晃动起来,似是要起身向她行礼。

景柠忙掀开帘子,上前扶住那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在了床头的软垫上。

看着满脸慈爱的妇人,景柠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酸,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应当是云予鸢最后的挂念。

云母将她揽在怀里,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边有些焦急地问:“怎么了?可是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别怕,慢慢说,阿娘和阿爹会有法子的。”

景柠伏在云母怀里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闷:“没有的,王爷他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云母边哄着她,边让身边的丫鬟去取了冰块来,“好不容易回次家,哭得眼花脸红的,也不怕叫人笑话,说在娘家受了什么委屈呢。”

“嘶——”包着冰的毛巾敷在她堪堪哭过的眼角周有些刺痛,景柠忍不住哼了一声,“母亲,疼。”

“女大不中留了,这就生分了。”云母听到这声有些不太乐意,捏了捏她的鼻子,很快脸上又挂上了笑模样,“不过没帮着夫家说谎骗阿娘,还不错。”

“啊?”景柠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何时骗过母亲?”

云母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和下巴:“半月不见,又不逢年节的,你却圆润了这么多,看来在王府没缺衣少穿的。”

“阿娘!”景柠半羞半恼地扑回云母怀里,撒娇似地喊了一声。

“哎!”云母笑着应了,看见景柠盘起的发蹭地有些乱了,云母索性直接让刚才见了景柠分外激动的云寄雪取了梳子来。

景柠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乖乖地让云母给她梳发。

云寄雪站在一旁,忍不住酸溜溜道:“阿娘可真是疼阿姊,怎么见我胖了就是吹眉瞪眼的。”

“你也不看看你和你阿姊的身形,说出去谁知道你还是习武的。”云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您不懂,这叫兵不厌诈,若是让人一眼看出我是习武的,那很多事都不好办了。”云寄雪瘪起嘴,脸颊旁的小酒窝露了出来。

要说云寄雪算不得太胖,只是和练武之人的修长身形相比确实有些富态。伸手时,她手背上指根处的五个窝窝清晰可见。

景柠刚露出抹微笑,就让眼尖的云寄雪当场抓包:“阿姊,你变了!你也开始学着阿娘打趣我了!”

“你就欺负鸢儿脾气好吧,”云母放下梳子,精神有些不振,靠回床头还不忘安抚着担忧的景柠,“没事,你阿爹也请大夫来瞧过,只是受了些风寒,吃完药就好了。人老了,稍微见见风都能染上病。”

娘仨又说了些体己话,景柠大多数时候是安静地听着,听云寄雪贫嘴逗乐,听云母满是爱意的倾诉,心中不由得生出种“或许我曾经属于这种家”的微妙感觉。

此时离午膳还有段时间,见云母神思疲倦,景柠和云寄雪便告退了。

景柠从云寄雪口中打听出了不少事,云府算是云家的祖宅了,自她太爷爷开始便是一支单传。云父和云母是自小的情谊,成婚后先有的长女云予鸢,后怀上了双生子,即云寄雪和她们的弟弟云寄月。

“小弟比我还野,每回说是南下查账,我到那里两个月就能搞下的事情他现在都仨月了还没回来,”云寄雪颇为苦闷,“他不在府上陪着爹娘,我就哪里也不能去。”

“你不喜欢在府上?”景柠有些好奇,“阿爹阿娘不准你与小弟一同去收账吗?”

云寄雪摆了摆手:“我不乐意去。本姑娘将来可是要继承师门的,那些管账的迂腐书生,还是让小弟这说起话来一股子掉书袋的穷酸味的去吧。”

“当掌门也是要管账的,”景柠想想紫姐儿曾带她去看过的王府往年账册的内库,顿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头,改口道,“不过若是有个信得过的,帮忙管账也是可以的。”

“是吧!阿姊你懂我!”云寄雪弯起眉眼,像极了讨主人欢心的雪花狮子猫。

景柠还想再打听几句,云母身边的小丫鬟满脸通红的跑了进来,支支吾吾半天,才想起规规矩矩地向两人拜了拜,又用袖子拭干净了脸上的汗才开口:“王妃娘娘,不好了,王府似是失火了。”

您这优哉游哉的模样,还以为是传膳的,景柠叹了口气,挥别了似要哭出来的云寄雪,赶到了正厅。

正厅中,王府的管家正喘着粗气在擦汗,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王爷,府里走水了。西侧的院墙也榻了,库房,库房里火势最大,李大人差了人去报官,调水车过来,小的便被派来给您报信了。”

“走水了?”洛屿突然站起了身,向着云父略微一拱手,“请恕小婿礼数不周,今日只得失陪了。”

随即他看向景柠:“府中现下必定一团糟,你先留在府上,待火势控制住了我再来接你。”

此言正合景柠心意,她琢磨着还得说些什么,务必想出个既能让自己留下来好好问问云予鸢的事,又不至于落个“夫妻本是同云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恶名的理由。

然而云父快刀斩乱麻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无妨,既然是府上遭了灾,王爷自当回去看顾着。又恰巧是库房走水,必定需要人手去统计盘算,鸢儿此时正应当回去帮忙。”

不是,这就把自己卖了?景柠颇为吃惊地看向了云父,而云父脸上却是一反常态的沉稳,半分看不出对女儿的牵挂。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景柠心中不禁无限悲凉,可自己这水似乎也救不了火啊。

眼见话头都已被封死,景柠只得起身告退,跟着洛屿一起离开了云府。

回府路上洛屿面上稍显沉重地沉默着,景柠则是在一旁哀叹错失了一个了解过往的顶好机会。

至于府上走水,景柠更相信洛屿是知情的。单看那位管家喘气的模样就知道他是飞奔来的,可若火势真的紧急到了一定要请王爷回去的地步,怎么会不差人骑马来报?

而且库房啊,景柠掰着指头算了起来,自己那十数箱的嫁妆里都塞了哪些东西,王爷和云父应当都是知情的吧。

前日里那些箱子都是抬进了库房中封存的,想到王爷与她和离也不愿退还嫁妆的威胁,想来嫁妆里肯定藏了什么宝贝,还是王爷与云父都知晓的宝贝。若是真意外出了什么差池,这两人断不会还能如此端庄自持。

是一场瞒天过海的戏码么?不过这目的又是什么呢?景柠撑着下巴,在马车一晃一颠下昏昏欲睡了起来。

这两日的休息都不够充足,即便前日睡得久了些,可常言道,子时不睡等于没睡,这些日子里吃喝玩乐的劳心费神可也是补不回来的。

转眼到了王府门口所在的东街,满满围了不少人。有官府的衙役,也有看热闹的百姓们。洛屿扶着她下了车走近到府门,和官差寒暄了起来。

几位官差中品阶较高的走了出来,看似和洛屿私交不错,表现的甚是熟络,边说边将两人向火势最大的地方引去:“没想到啊,刚喝了您两位的喜酒,今日又见面了。只是这见面缘由,实在称不上愉快。”

“还好,火势不大,及时调来了水车,”官差爽朗的笑了笑继续道,“只是你库房里的宝贝怕是都要遭殃了。”

“不是你家的东西,你可是不心疼。”洛屿淡淡撇了他一眼。

官差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威胁,转头看向景柠道:“嫂夫人莫见怪,他成日里得了宝贝都藏着掖着,回回劝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也不听,多少宝物落入他手后就再不见天日。”

说着,他情绪也上来了,悲愤的捶胸顿足:“此次也算是老天爷给的告诫罢,那话怎么说来着,有物可赏直须赏,莫待成灰空追忆。”

景柠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几次和洛屿相处下来虽不至于觉得此人自视尊贵狂傲无比,可也没随和到与什么人都能称兄道弟的,这位官差莫非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是赢了你两件玉器,怎得斤斤计较至今。”洛屿略带嫌弃的移开了目光。

“那可是老子的宝贝!你要是这么看不上也不见得直接还我!”官差不乐意了起来。

“本王凭实力赢的,你想要可以赢回去。”

两人像平常好友一样吵嘴间已到了库房。库中遍地焦黑,空中满是纸张燃烧后的残留物,呛人的烟味只往鼻间钻,景柠忍不住抬手以袖遮面咳嗽了起来。

西边的院墙上满是火烧的痕迹,似乎有人特意泼了油上去,而坍塌的位置则像是被重物锤击所致。库房里满是黑中透着暗红的木柴,还带着火星,水泼上去滋滋啦啦的冒着白眼。

官差所言不错,此处在之前应当是留存着不少的宝物,金银玉器被高温灼烧后的痕迹也如焦炭般遍布了全屋,屋外不停有人递来一桶桶的水向更深处泼去。

方才吊儿郎当的官差听了衙役汇报后表情也罕见的凝重了起来:“库房内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柴禾捆,而且从发现起火到现在不过二刻,那些木架木箱断不会烧成这样。”

他走过去和衙役说了什么,手中拿了块裹着什么东西的白布:“王妃还记得装着零碎物件的嫁妆箱是用什么锁了起来的吗?”

景柠愣了一下,在旁边的一位洒扫仆役立刻答道:“是铜锁。”看着三人同时投向他身上的目光,他挠了挠头道:“前日里管家说库房存货要清点,可人手不足,我恰好识得几个字,便被叫来帮忙了。王妃的嫁妆入库时我也在旁边,碰巧看见就记下了,我还从没见过那么顶好看的锁呢。”

“那好,”官差将白布摊开,露出了里面覆着一层焦黑的物件,举到了仆役眼见,“你看看这与你之前见到的锁像吗?”

仆役盯着瞅了半天,摆了摆手:“官老爷,这黑不溜秋一团的,我实在认不出。”

官差有些失望的缩回了手,看向洛屿:“这锁上似乎有被撬开的痕迹。”

洛屿面色更为凝重,眉毛微蹙:“是有人行窃后故意纵火?”

“不排除这个可能,”官差也分外严肃,“今日这件事若非意外,府内的人也包括王爷王妃都要由县令问话了。”

“无妨,查案要紧。”洛屿一口答应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看向黑乎乎一片的库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宝贝在手的时候没能好好把玩,现在追悔莫及了。”

“心疼了?”官差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要紧,人还在,什么都能再寻回来。”

洛屿向他道了谢,也不欲在这里看着满室狼藉妨碍衙役们调查,索性眼不见为净回到了东面的厢房里暂且休憩。

连日的疲惫即便面上不显,身体上也有个承受极限,洛屿回到屋中在躺椅上刚坐下,不时便睡了过去。

而对于景柠来说,此时恰好是她邀买人心的机会。

许是老天垂怜,景柠出了院门没几步就见到了此行的目的——李尔。

由于纵火元凶还未查出,未免真凶返回抹去纵火痕迹,官差们直接拦下了府中侍卫们,让他们先回自己屋中,以待盘查。

李尔此时却浑身湿漉漉地蹲在岸边,这十分不寻常,这家伙虽然又是傻里傻气的,但对王爷绝对是忠心不二,断然不会在此时抗命。

景柠想着,走路时故意踢出声音,待他回头后轻声问:“怎么了?可是家当叫一把火烧完了?”

李尔顿时苦下张脸。李谨绪正是那位引荐他入府的远亲,于是王爷交代的挖池塘淤泥的事也自然而然被转交到了他的肩上。可摸了大白天,手都泡白了,连纸张泡发后的碎屑都没见到。

好不容易上岸喘口气,却听闻惊天噩耗——府上走水了。他入府时,因担忧放屋子里会弄丢,可是他专门求人情才得以放进库中保管的!

作者有话要说:景柠:想挣钱?投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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