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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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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不易听得这话忽然打了个冷颤,他凝目看向邬山月,昏弱的火光映照下,小姑娘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她好像生来就准备好了要飞蛾扑火。

可邬山月心里明白,她只是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进行表述,因为她掌控不了自己的结局,便只能期许过程尽量舒畅,如此又怎能爱“多磨”?

只是她后悔了不该跟居不易说,尤其还是这样没头没尾的半句话。

感觉到对方的眼神不太对劲了,她只能找补地笑道:“没听懂?意思就是我这个人很作,不怎么计后果,所以我的路你最好不要跟来!”

居不易愣了一下,假一叹息,轻一笑:“既然如此,我走前面!”说罢他赶忙拐了身,先走下了石阶。

石阶的尽头落定了脚,又一扇石门挡在了面前。

居不易正准备推手启门,紧跟而来的邬山月急忙拉住了他:“我来!这里阴气很重,你得小心。”

“用不着!”他好像是在赌气:“我是重阳那天生人,最擅压阴气。”

邬山月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尤其是这种不识好的,干脆利索地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儿。

就在她将石门轻轻开启的瞬间,果然一阵阴风迎面拂来,虽不至于多冷但足以让人心寒。

然而也正是在她准备一步迈进去时,居不易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稍一挣,将她扯到了身后……到底是让这家伙先挤了进去。

而且他还摇头晃脑地很得意,引得邬山月忍不住地说:“总共就俩人,你就是拔得了头筹又能显出多大的能耐?”

“做生意的都知道,利益最大化的往往只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你的螃蟹味道如何?”

“呃……”居不易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又粗略地照了一照:“黑压压,想来该与上一层无异。”

“全都靠想的,你还下来做什么?”

邬山月举过火折子往里头照,刚巧火光晃晃地照到了居不易的后背。因他本就高瘦,此刻在光影的交错里更显出了一股凌然的风骨。

邬山月也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嘿,别说,你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居不易微一侧头:“由我想起?那不用猜了,一定是个好人。”

“好不好的话……见仁见智,他是个和尚。”

“和尚?”居不易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眉头一皱:“既然都是和尚了,何须见仁见智,一定是好的呀……”

邬山月瞅了他一眼,话在嘴里含着也不乐意继续说了,干脆就自顾自地举着火折子往里走。

居不易见状,仍旧是赶忙地挤在前头,可由此他就不得不频频回头,最后干脆倒着走:“那依你的仁智所见,他算好的还是坏的?”

“全凭我来说的话,那自然是好的呀!”邬山月稍有追溯:“嗯……他不但功夫好,对我也不错,打小我就当他是最能遮风挡雨的一个。”

居不易一听这话,脸反而板了起来。毕竟是由自己联想到的人,他忍不住就有点较真:“要夸人你就好好夸,干嘛偏要说是遮风挡雨?如此把人比成是雨伞、肉盾……算不算道德绑架?毕竟当施以援手被当成了职责一般的理所应当,再遇到灾难时倘若他无法及时地挺身而出,岂不是反要被认成是罪过?”

“你吃枪药了?”邬山月只觉被呛得奇怪,将他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那我得怎样来评价你?遮光挡路?”

“我是在为你挡危险,你看不出来?”

“那谢谢了,不用!”邬山月直欲跻身向前。

“干嘛不用?”居不易慌忙挺身封住了路:“有人甘愿做雨伞,你只管拿着便是!有雨不撑伞是呆瓜,你可别当笨人。”

邬山月又瞅了他一眼:“哦,难怪反应这么大,搞半天你是在说自己?”她复又一笑,摇了摇头:“你这么金贵的一把伞,哪个敢用?”

“所以才让你平日里多对我好,全心全意地爱护我,风雨来时我才好为你义无反顾!”

“哦……所以就是还没施恩呢,就先图报?”邬山月拍掌道:“真不愧是个生意人,无本先起利,怎叫你不发财?”

居不易“呃”了一嗓子想要解释,却被邬山月抢了话:“不过你想要我如何爱护?倒是不防说来听听!”

“哦?真的吗?”

居不易眉梢一挑,嘴角溢笑。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个绝佳的享受出来,结果却又被人抢了先。

“哦,我想起来了。”邬山月嘿嘿笑道:“伞嘛,说来说去不过是伞面和伞骨。如此论起保养,也就无非是要拆骨换皮,常常有新。”

说罢,她忽地左臂一探,向居不易的肩头抓去。

居不易见状,急忙退身躲闪。他本就是一直倒着走,根本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结果正是这慌忙地一闪身,就听“哐”的一下,老腰就直接撞到了一块硬物上……

“啊……”他吃痛嚎叫:“断了断了断了,我的后半辈子恐要就此站不起来了,两锭金,你要照顾我啊……”

眼见他要顺势跌坐下去,邬山月一个快手将他拉了起来:“少惦记美事儿,这不是能站得老直吗?”

她还拿火折子照了照居不易此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先还忍着笑:“很疼啊?”

“废话!伞骨八成断了,伞皮九成九的破了,你不好好爱护我且是罢了,怎还搞偷袭?回头风雨来了,你一个人顶着大头上吧!”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刚正是要爱你护你,怎晓得你不识好歹非要躲,一个老腰撞棺材上了,怪得了谁!”

“什么?棺材!”居不易眼睛猛一扩张,像是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呲溜一下窜到了邬山月的身后。

偌大的高个子,弓着身,俯趴着,脑袋只敢微微地从邬山月的肩膀上冒出来:“你别吓我……”

“腰好了?”邬山月微一斜视:“恢复挺快啊!”

她还挺贴心地拿火折子向前照了照,到底是让居不易看清了自己方才确实是撞上了一口厚实的石棺。

“呃……”他赶忙把眼窝埋进了邬山月的肩头,还蹭了蹭,又扯了扯人家的衣袖:“我们走吧……”

“诶,你这把伞怎么回事儿?艳阳高的时候跟孔雀开屏似的来回炫,这会子下雨了,怎么反要往屋里收了!”

“那我怕鬼啊,你又不是刚知道……”

邬山月终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但她还是温柔地拍了拍居不易的手:“好了好了,那你就多多说话,不是说唾沫星子可以驱鬼吗?”

可居不易却把头埋得更深了,邬山月只好又讲起了道理:“况且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你没听过人死如灯灭……吗?”

话一说完,她忽然撇下了居不易跑了过去。

居不易被恍了一下,忙地抬头看去。邬山月跑到了石棺跟前,火光绰绰中,可见得上头还放着一盏没有点燃的油灯。

“诶,别……”他的嘴还是慢了一步,邬山月已经倾身将灯芯点着了。

“我说你……”居不易忙是扶额遮住了眼:“才刚说完了‘人死如灯灭’,你就把灯给点燃了,那里头的人会不会复活啊……”

“怎么可能!你用脑子想想,真能这么简单地点个灯就复活,那些千岁万岁的还用得着年年伤财劳众地去求仙炼丹?”

这话倒也是个道理,居不易犹犹豫豫地挪开了捂眼的手,结果眼皮子一抬就看见邬山月竟然在推棺盖……

“喂,你干嘛!”他连忙制止:“我已经完全彻底地相信没有复活,你不用帮我验证了!”

邬山月歪过头来,扮作狐疑:“既然你不担心诈尸,那打开看看也无妨嘛!况且啊,陪葬品往往都是好东西,你不觊觎?”

“不觊觎,不觊觎!”居不易连连摆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况且死者为大,我祝福他入土为安!”

说完他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邬山月的腕子,想把她拽回来。

邬山月没能挣脱开,只得解释道:“哎呀,我没想开棺,只是想看看棺盖有没有做过密封,刚那些多余的架势纯粹是逗你玩!”

她换做另一只手敲了敲棺材盖:“封过了哦,所以里头肯定是有人了,不是空棺呦……”

她这种腔调摆明了就是在吓唬居不易,而居不易也完全不出意料地脊背一凉,打了个哆嗦。但她没憋住笑,被居不易给看到了。

好歹七尺男儿,如何肯被个小姑娘揪住一个点地来回笑话,况且他还对其略有心仪……

他咳了一声,缓缓挺直了腰,强凹出一抹倔强的笑容:“嗯,很好,不错,封死了就好,安静……”

邬山月瞅他笑了笑,拍着他的胸脯说:“既然这副棺材你不害怕,那你就站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前面的那副!”

“啥?前面的啥?”

邬山月嘿嘿一笑,举着火折子已经绕过了石棺。

居不易虽想着赶忙跟上,却还是慢了两步下来先对着面前的石棺鞠躬致敬,嘴里叨叨着请求宽恕他们的叨扰。

等他三拜起了身,眼角边又一束微光缓缓亮起。他急忙转身望去,又一盏油灯已被邬山月点着,而油灯之下且又一具石棺。

虽然已被提前告知,但居不易还是忍不住地瞳孔震荡。

他慌张张地绕了过来,邬山月还取笑他:“刚才那副不够你鞠躬,又来跟这副行礼啦?”

居不易虽是怒呼呼瞅了她一眼,但也确实紧跟着对着石棺合掌拜道:“极乐升天,极乐升天……”

邬山月没再管他,借着火光将石棺的外观简单瞧了瞧:“与刚才的那副像是一样,雕纹篆刻也无甚差别……”

“所以是……合葬墓?”居不易一个激灵,立马改了悼词:“夫妻恩爱,百年好合。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词儿还没说完,拜也没多拜,又一盏油灯在几步之外被邬山月点着了。

居不易急急转过头,慌乱地眨了眨眼,咽了口唾沫,尴尬改口:“一家三口?”

“别急啊!”邬山月小跑了两步,很快第四具石棺也被照亮了。

居不易的心脏也随之又沉重了一分:“家族墓穴……”

邬山月笑着摇了摇头,脚下一旋转,很快第五盏,第六盏,直到第七盏油灯被点燃,虽然仍是昏暗,但整间地宫的范围基本算是明了了。

“居老板,现在该怎么评价?”

居不易快速地绕了过来,二人齐目展望着面前这些排列得有些杂乱的石棺,心头的寒气压不住地往外涌。

“难怪你说阴气重,七口石棺,都快赶上小型义庄了。”居不易垂眸看向她:“不过你怎么知道会有这么老些棺材,方才明明黑乎乎连个方向都难辨清。”

“不都说过了这里与地面上是相对称的吗?上头既然有七张床,下头就自该有七副棺啊!”

“停停停!”居不易忙叉手制止:“干嘛要拿床来比棺材?你这么说,让我日后怎敢一个人睡觉?”

他本就心里生寒,这会子更觉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被寒气入侵。

“那我说的是事实啊,而且还是你亲嘴问的!”邬山月横了他一眼:“真这么害怕,回头你娶个老婆陪着你睡不就完了!”

“万一她比我还要害怕怎么办?又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像你一样贼大胆!”

“那就让你的老婆再嫁一个老公,你们仨睡一起!”

居不易一横眼:“很好笑吗?”

“我也没有笑啊!”邬山月说着甩下了他,走到就近的一具石棺前,倾着身,凝目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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