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乌月来相照 > 第115章 众星捧仙

第115章 众星捧仙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居不易虽然不想靠近棺材,但他此时更害怕落单。他需要证明邬山月的存在来使自己心安,且这份证据要无比确切。即便在一个空间里,即便抬眼就能看到对方,可稍微多出一点点的距离仍旧会让他觉得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急忙忙地跟了过去,身体本能地贴着贴着再再地贴着邬山月,即便这样会使石棺就近在了他的手边,但心安会盖过心惊,温暖会融化冰寒。

可他这样真的很碍事,就不难为邬山月很嫌弃,只心想着怎会有人如此没有眼力见?

“喂,你是属浆糊的吗?走开点啊,总共就这么点儿的光全让你给遮完了,我还怎么看!”

“哦……”

居不易用上了全部的决心也只是往后面小小地挪出了半步,一手抚在心口,另一只手擎空在前,他是时刻准备着能在下一刻抓紧邬山月的臂弯。

“你……到底想看什么呀?”

“没什么,随便看看。”

“呵呵,呵呵呵!”居不易也不想翻白眼,但实在忍不住:“你们女人真的就好爱说‘随便’,但其实一点都不‘随便’!”

“所以你都知道我在敷衍你,你还自讨没趣地问什么呀!”

“呃……”居不易瞬间哑口,却也只是一瞬,紧跟着他就换上了怪讨好的口吻:“我其实是想说……你要是不准备往里头翻,这外表不是已经足够一目了然了吗?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石棺啊……你若是真喜欢,我可以送……啊?呃,呸呸呸,我胡说八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他一个人啰里吧嗦说完,又一个人战战兢兢合掌拜天,戏是足足的。

邬山月完全没管他,趁着他满脑子驱鬼没空来烦自己的空暇中匆匆地将石棺的外层检查了一遍。

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然而“普通”反而是奇怪,那份应该存在的“特别”究竟藏在了哪里呢……

居不易拜天拜地完毕,瞅见邬山月盯着石棺冥思苦想,一下子又被吓着了。他赶快了一步闪到了邬山月的面前,阻隔开了石棺,圆瞪瞪的眼睛突突地往外冒惊光:“别看了别看了,看多了我怕你又起了开棺的思想!还是看我吧,我英俊潇洒,好看多了!”

邬山月瞅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埋汰,只是叹了一声道:“如果只一具石棺我兴许还真会打开来看看,但既然这么多,便是没必要了。”

居不易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合掌再次连连拜:“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以后‘七’就是我的幸运数字了。”

“七?”

邬山月缓缓地蹙紧了眉头,挪步徘徊,目光在几口石棺上来来回回。忽然就心头一动,上手就往居不易的怀里扒拉。

居不易吓得赶忙攥紧衣襟:“你干嘛!”

“那个那个,呃,罗盘罗盘,拿来!”

“要东西你就说嘛,扒衣服……”

居不易取出了袖珍司南,邬山月一把抢了过来,只瞟了一眼,开心就立马溢满了脸。

“怎么了就这么开心?”

居不易探头来看,邬山月却一把拉过他跑到了墙边,把他搂衣襟的手拨开:“撑住我!”

“啥?撑啥啊……”居不易乖乖地伸出了手,正想着该怎么细问要如何操作,邬山月已经踮脚一跃,借他的手掌翻上了他的肩膀。

居不易下意识间赶忙抓住了她的脚踝,浑圆的踝骨窝入了掌心,像是入手了一块温暖的软玉。瞬间惹得他面红耳赤,心跳加剧。眼前是昏暗的墓穴之地,脑海里却跃上了洞房花烛……

此时、此地、此番情景,竟然还能涌上这般没羞没臊的心波?可他又能怎么办,七情六欲哪里懂得择时?

先前多番的不愿承认,此时也只得承认,自诩从容又潇洒的他就是对肩头上的女孩儿有了非分之想。

未免继续深入的胡思乱想会惹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麻烦,他一憋气,从脑海里拨出了《道德经》,郎声地念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往日头脑清醒时都背不上一两句,此刻糊里糊涂,却一口气将前三章都挥洒了出来,不带卡壳,一字不差。

就在他嘚啵嘚地准备开启第四章的时候,肩头上忽然续来了一份力道:“喂,大老板,你叽里呱啦地在念什么呢?”

“啊?呃……佛经!”

“胡扯!”邬山月一个踮脚旋身又从居不易的肩头上跳了下来,伶俐俐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我听你满嘴都是‘道’,那佛经里怎可能还有论道?”

“呃……佛经也得讲道理嘛。”未免被揪住狼尾巴,话题得转得够快:“别管我念叨什么了,你先说下刚爬我肩膀上瞧什么呢!”

邬山月盈盈妙目一转,口角之间满是傲娇的笑意:“看星星。”

“星星?”

“对啊,北斗七星。”邬山月指着前方的石棺对照手里的袖珍司南:“你看这些油灯,或者说石棺,更或者是一整个的整体,正与你这司南上镶嵌的宝石一样的排列,都是北斗七星的样子!”

“是吗?”居不易好奇地点起脚伸头望了过去,可他高度不够看不真切,只得拿过了司南瞧了瞧:“你是想说这样排列布置是有什么道道?”

“应该是,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她随手拍了一下居不易的胸口:“那你呢,才刚念完了‘道’,可识得此中之道?”

“我?”居不易轻哼了一声:“我刚才啊,都差点没提议要把这些石棺重新排列整齐了,以恕咱们擅闯之罪!”

“那……”邬山月的脑子有点乱,就像是手边有大把大把的零碎拼图,她却不知该如何一一对应。再考虑出来的时间也怪久了:“算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反正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无外乎就是出去之后再慢慢想呗!”

“这就对了嘛!”居不易自是高兴,一直系在心头上的那份紧张终于可以松了下来。可就是他放松地往身后的石壁上一仰,就听见“咔嗤”一声,他知道,到底还是高兴早了。

邬山月忙地循声摸了过去,果然在墙根处发现了一块凸出来石砖。她轻轻地往里头一推,伴随着刺啦刺耳的石磨声音,面前的石壁慢慢地升了起来,而门缝之下还有渐渐清晰的亮光……

邬山月一惊:“里头有人?”

居不易意外清醒:“也未必,这光亮像是来自于夜明珠!”

可这毕竟属于未知,邬山月姑且算作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居不易竟然也没有想着要先躲开。他只是自然地贴近了身旁那份活络的气息,与其并肩……

直到沉重的石门彻底开启,定睛的一刻,他才捡回了那份咋咋呼呼,也差点没直接撅了过去:“不是吧,还有?!”

又一间石屋出现在眼前,沿着墙壁由无数颗夜明珠彻底照亮,却只是空空旷旷,唯有在尽头处放置着一具石棺,只此一具,莫名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居不易还在哀嚎:“不是吧,不是吧,我们难道是来扫墓的吗?”

邬山月径直地要往里头走,他又赶忙拉住:“不用再看了吧?”

“一视同仁,一视同鬼,外头的棺材你都拜了,里头这具不拜?”

居不易连连摇头:“礼数不在多与杂,有心就好!”

“那既然如此,你在这儿等着,我帮你把心意送进去!”

“诶!”就知道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邬大姑娘,居不易也认了:“算了,我还是自己送吧!”

邬山月嘿嘿一乐,贴心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只是一边引路在前,一边还是忍不住地说:“你的手怎么这么能抖?”

“拜托,这种环境只是手抖已经够伟大了!”

“不该早就习惯成自然了吗?”

“你当我是仵作吗?就算是仵作,今儿是头一遭上岗,露怯也是天经地义。”

邬山月歪头瞅了他一眼:“头一遭?难道你行走江湖……之前都完全没有见过死人?”

“现死的倒也有,比如庄友新父子。可他们都比较新鲜,只当成死人来看就够了。比不得现在这些,都不知道埋在这里存了多久,实属于陈年老鬼,难免不成妖!”

邬山月愣了一下,连她都觉得居不易的话里实属欠缺了尊重。有时候恐惧或许真就来于自身的原因,怨自己把对方想邪恶了。如果能怀一份大爱,又怎会去设想未必存在的恐惧?

摩勒……

邬山月的心里一下子涌上了暖:“我的小哥哥,一定不怕鬼!”

“哦?”

虽然怕不怕鬼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不妨碍居不易不愿意被比下去。可他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何以见得”,已经走到石棺跟前的邬山月很自然地撒开了他的手。

居不易只觉手松的一刻,沉沉的心也跟着猛地空了下来。他一步挺上前去挡在了邬山月的面前:“你喜欢摩勒什么?”

话一出口,才觉得尴尬堵了上来。他赶忙挤了份笑容出来,装作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聊天。

但既然无关紧要,也就怨不得邬山月回得随心所欲:“长得好看啊。”

“只这样?”

“别看不起这个‘只’,只这个‘只’就足够赢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她笑着绕过了居不易,由此也就绕过了这个话题,毕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从来不需要有始有终。

可居不易还有一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我呢,我不算丑吧?”

这话多重要啊,他有点不甘心就此咽回去。但再看到邬山月绕着石棺走来走去,人家分明未曾在意过他所谓的重要……

“盼我所愿,能得保佑……”出口的话到底是被换成了这句,为了加以配合,他还退了两步冲着石棺拜了拜。

邬山月并不知道他的所求已经换成了尘缘,只当他仍因胆怯,头也不回地就笑道:“你跟这墓里的人非亲非故,人干嘛要保你佑你?你该念些往生咒、大悲咒之类,先给人点好处,再求保佑吧!”

居不易还真听进去了,略一思忖后点了点头:“如此待我出去之后必要为此人设一道场,求他得他之往生,我得我之心愿。”

“我想也不必了!”邬山月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对着棺盖猛力地一推。

居不易想拦是来不及了,待他跑上前来,棺盖已被推开了一半。

“不是吧你两锭金,我只这一回没交代,你就技痒难耐了?”

“什么呀,你自己瞧瞧!”

邬山月刚想去拽他,他已经快出一步闪身躲回到了邬山月的身后,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看不看,我们走吧!”

“看啦,看啦,真的好看!”

“不看不看,再好也不看!”

邬山月无奈了,也不逗他了:“看吧,这具是空的!”

“空的?”居不易仍有警惕:“你莫骗我!”

“真有心骗你,外头的第一具我就已经骗了!”邬山月话已至此,管不得他看与不看了,甩开他站到了一旁,捏着下巴喃喃道:“外头的七具石棺分明已经对应了上头的七张床,如何还多出了这一具,而且还是空的……”

居不易愣了一愣,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他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邬山月,一点点都没有向石棺的一边侧目。

“会不会根本就是我们想多了,压根没有什么所谓的对应?”见邬山月摇了摇头,他又啧啧了两声:“那或者上头还有一张床是我们没有发现的?”

邬山月猛地抬头看了过来,把居不易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这句说的不好,他主意来得也快:“又或者这具就是个备份,外头的哪具坏了好用来替换?”

“那怎么偏偏只这具所谓的备份要用夜明珠照着?”

“油灯不够数?”

居不易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这句实属胡说八道了,正准备再次发散思维来个“或者”,邬山月却忽然地合掌赞道:“没错,你说的有道理!”

“啊?这还叫有道理……”

“那你说夜明珠跟油灯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居不易呵呵一笑:“价值吗?”

邬山月摇了摇头:“是夜明珠只有明暗之分,没有明灭之说。”

居不易也摇了摇头:“晦涩难懂。”

“夜明珠是长明的!如果油灯的明灭是生死,那长明就是永生!”

“哦……”居不易好像明白了:“所以巫医谷里有人想长生不死?”

邬山月略一思忖却仍是摇头:“可能,却也未必。不过倒是可以试着反过来想一想,会不会外面的石棺才是等待被替换的?”

居不易刚有点懂现在又糊涂了,但他还是靠着仅有的一点儿思绪很负责任地摇了摇头:“可你说过外面的石棺都已经做过了密封,也就是里头已经有……那啥了。”

“所以这具就是虚位以待!”邬山月豁然开朗,蹙紧的眉头也瞬间得以舒展。

“虚位以待?待谁?”居不易就是纯纯地话赶话,压根没想过要答案,毕竟怎么可能有答案。

邬山月却嘻嘻地笑道:“待我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