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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鸭粪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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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荧光海也就离海口不远了,海口古名琼州,从广州行船到这里都会上岛来休整一番,一来修补维护船只,二来补给采买船上物资。鉴于船上众人都没有来过海南,对此地的认知颇有局限,拍卖方干脆安排了一人陪着众人上岸,进行讲解和介绍。

李慧私对何必道:“这怕就是最早的旅游团吧,还给咱们配了导游。”

何必说:“可不是嘛,就不知道有没有地陪呢?”

拍卖会主办方安排的导游姓薛,名叫薛仁,就是甲板上给众人解释山魈谣言的那位男子,他也是一位常年行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众人在船员的引领下下了船,主办方将众人安排在岛上的一个大院内。

大院的建筑和装饰自然跟内陆和广州的庭院繁华无法相比,但占地也颇大,在海岛上也算别有一番情趣,便连窗棂都是取材自本岛的特色黄花梨木,该木又名降香黄檀,别名海南黄檀,除了是制作家具的一等一的材料,更是中药,海南黄花梨的心材就是中药降香,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了海南黄花梨气味清香、味辛、温无毒,它具有舒筋活血、降血压、降血脂的功效,还能有效缓解跌打损伤、风湿腰腿痛的作用。这黄花梨出了海南岛,身价都至少要翻一番啊。可在这里便连窗棂都是黄花梨打造,当真应了那句低调奢华有内涵。

上岸后吃的饭也比较有意思,还是以海鲜为主,其中的一道硬菜就是烤蠔(牡蛎),隋唐的海南生蚝那个头不是一般的大,初时生在海岛边,看上去像拳头大的石头,从四面渐渐地生长,有的能长得高一二丈,象高大险峻的山。每一个石壳内,有一大片蠔肉,随壳而长。前前后后的蠔大小不相等,每当涨潮时,所有的蠔全都张开壳,遇到虫子进去,壳就合上。南海人用斧子楔取整个的蠔,用烈火烧它,蠔张开壳,挑出里面的肉,蠔肉大的腌好烤着吃,小的炒着吃,肉很有滋味,但薛仁嘱咐大家不要吃多,说是吃多了蠔肉会堵塞肠胃。出《岭表录异》

席上还有虎蟹,那螃蟹壳上有虎皮一样的斑点,非常漂亮,薛仁说这个虎蟹壳可以装饰做酒器,与红蟹一起出产在琼崖的海边,虽然不是奇异珍贵的东西,也不是容易捉到的。席后倒是可以送给大家一些虎蟹壳做的酒具。出《岭表录异》

又有清蒸鲎鱼,薛仁道:“鲎鱼中雌鱼常常背着雄鱼行走,打渔的人一定能成对地捉到。南方人把鲎鱼摆在市场上卖,雄鱼肉很少。旧时传说,渡海时鲎鱼就互相背在背上。高一尺象船帆一样,能乘风游行。现在鲎鱼的壳上有个东西,高七八寸,象石珊瑚一样,一般人叫它鲎帆,至今福建一带还很重视鲎鱼酱。鲎鱼十二只脚,壳可以做帽子,仅次于白角。也有人用它的尾巴做成小如意。”出《酉阳杂俎》

这玩意李慧倒是见过,不但见过而且出于好奇还买过小如意。上完了海里游的,又上了一道天上飞的,烤鹧鸪,导游道:“吴楚一带都有鹧鸪的踪迹,然而岭南最多。鹧鸪的肉白而且脆嫩,远远超过家鸡和野鸡的味道,并且能化解和治疗葛草和菌类中毒。鹧鸪胸前有白色圆点,背上间隔生长着紫色和红色的羽毛。它的大小象野鸡,大多数喜对面鸣叫。《南越志》上说:“鹧鸪鸟虽然东西来回地飞翔,可是刚展翅起飞的时候,一定先向南飞。鹧鸪鸣叫的声音似乎是在呼唤‘社薄州’”。另外《本草》上说:“鹧鸪鸟常常自己呼叫‘鉤輈格磔’”。来你们尝尝看烤得如何。” 出《岭南录异》

“这里的葛草和菌类很多吗,都有毒吗?”有人问道。

导游还没有说什么,旁边就有人回道:“我听说这里的风俗,多制毒药。让老奴吃毒草野葛,死后埋掉。土堆上生菌子,菌子正生在腹部位置上的,吃了立刻就死。生在手、足、额部位上的,吃了,当天死。生在旁边远一点的几天之内死。渐远的,一个月或两个月死。最远的,或二、三年内死。没有能活着的。只有陈怀卿家制的解药能解这种菌毒。如果有人将菌毒涂在马鞭鞘、马控上,碰着手就中毒,沾上嘴立刻就死。”

“你说的是梧州刺史陈怀卿吗?”另一人问道。

“正是他。”

“他的故事可有点传奇呢,陈怀卿早年,家境并不富裕,以养鸭子为生。每日起早贪黑,散养着一百多只鸭子,鸭子满山遍野的瞎跑,还不能让其破坏他人庄稼,又不能跑丢一只,这养鸭的工作量还是蛮辛苦的。俗话说,“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一日,陈怀卿如往日般早早地起床,将鸭群赶出鸭栏,赶完后开始打扫鸭栏,将里面堆积的厚厚鸭粪给处理掉。清着清着,竟然发现一些鸭粪之中隐约散发出金灿灿的光。陈怀卿很是好奇,便找来筛子,将一些鸭粪铲在上面,然后用盆装来水,淘洗筛子里的鸭粪。这一淘洗,让他惊喜万分,竟然从一堆的鸭粪当中淘出了足足十两金子。看着眼前的十两金子,陈怀卿猜想定是鸭子在哪里觅食将金子吃进了肚里,然后随鸭粪排出,附近可能存在着金矿呢。翌日,陈怀卿如往常一样将鸭群赶出鸭栏,鸭群漫山遍野游荡,这次陈怀卿可没闲着,一直跟在鸭群的后面,看鸭群具体在哪个地段觅食。如此坚持了两三天,陈怀卿发现,鸭群在其住所后山坳下觅食时,鸭粪内中便裹有金子,而在其他地方觅食,鸭粪内便没有金子。

陈怀卿欣喜若狂,赶紧从家中找来铁锹等工具,来到后山脚下凿挖起来,果不其然,先是发现了不少麸金(注:碎薄如麸子的金子、沙金)。这下,便干劲十足,越挖越起劲,陈怀卿熔化竟然得到了足足千斤的黄金。陈怀卿一下子便成了富人,名显乡里。对于陈怀卿如何富起来的,当时之人没有一个知晓。个个疑惑重重,这养鸭还能这样暴富吗?后来,陈怀卿又花了些银两弄了个官职当,做到了梧州刺史。”餐桌上另一人眉飞色舞的给大家讲起了陈怀卿发家的八卦。出《朝野佥载》

“这陈怀卿还真是个人物啊!”李慧意味深长的笑道。

“那可不是,要不然也做不到刺史呀。”那人附和道。

李慧笑笑没有再吱声,但何必却是明白了李慧话中的意思,鸭粪得金和菌毒的说法过于巧了,都是出于一个人的身上,细细想来应该是陈怀卿发现了沙金,但又怕被人抢去,所以干脆编造出来菌毒的传说流传出去,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靠近他住的地方,也就能轻轻松松的将沙金开采出来。至于是否真的有菌毒有解药恐怕只有陈怀卿自己最清楚了。

烤鹧鸪背了个能解葛草和菌类中毒的名声,很快就被大家一扫而光,当然上了岸不能光吃海鲜和肉,蔬菜也是必不可少的,海南的蔬菜与广东相类,但也有几样特殊的,让何必跟李慧俩人吃了直呼惊艳。这菜是用古代南海县独有的一种桄榔树,最顶上生叶。树叶上有面。一棵大一点的桄榔树,出的面可达一百斛。这面和牛奶一起吃,特别好吃。“出《酉阳杂俎》”

饭后又上了一种特别的柑子,据导游介绍,说这柑子是蚂蚁所藏,岭南有一种蚂蚁,比秦中的蚂蚁大,在甘树上筑巢。甘树结果的时候,蚂蚁循着甘树上上下下,所以甘皮薄而光滑。往往有一些甘子果掉在蚂蚁巢中,冬深之后取出来,味道要比通常的甘子好上不知多少倍!出《酉阳杂俎》

李慧一听是蚂蚁窝里取出来的柑子直皱眉,但又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块放在嘴里,一吃之后眉眼都开了,直呼好吃,也不管是不是蚂蚁爬过的了,直接一手抓了一个吃了起来。

既然是豪华旅游团自然少不了美酒,主办方也算是下了血本,给众人端上来的是女儿红,女儿红酒不用曲蘖酿造,而是将米杵成粉,用胡蔓草汁和粉,外面包裹上各种草叶,做成卵形,放在蓬蒿中荫蔽一个月,让它发酵变馊。然后再掺对上糯米,酿造成酒。这种酒,快速喝它,不醉,只是头上往外冒热汗,是因为有毒草的缘故啊。

饮这种酒正确的做法得烧它,就是将酒装满瓮,上面涂泥,再用火烧才算熟了。不然,不能饮。烧完后,立即将瓮上的盖揭去,中间出现空隙,上面的泥还在。买酒的人不知道酒的好坏,就在泥上钻个小洞象筷子那么粗,将细管插入洞中。买酒的人吮吸细管的一端,来品尝酒的味道,民间叫\"滴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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