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厚重的烟雾笼罩在伦敦上空，星光黯淡，只有圆月高悬于天边。随着远处乌云的游移，原本明亮的月光逐渐变得惨淡。

背后的女神按住了他的头颅，前方的女神正朝他缓步走来，每走一步便有冰棱从她脚下生出蔓延。这样的距离足够让阿斯普洛斯感受到周遭凌冽的寒气，定睛一看，果然是从那位未知身份的女神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飞快地在记忆中搜寻着掌握寒冬或是冰雪元素的神明，猜想起对方的身份。

是雪女吗？亦或是青女？

“都不对哦，这等级别的神怎么与她相提并论呢，”墨利诺厄含着笑意，若隐若现的身体再度变得清晰，她半挂在阿斯普洛斯身上，朝女神示好道：“姑娘也是为了波旬而来吗？”

不等对方说话，她强迫阿斯普洛斯正脸看了过去，甚至好心为他介绍起来：“‘姑娘’是一种敬称，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你礼貌点，说不定她还会给你留全尸。”

被称为姑娘的华夏女神微微抬眸，目光却是朝着墨利诺厄。

注意到她的视线，阿斯普洛斯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或许这位女神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

瞧——空气中的杀意越来越浓，而墨利诺厄浑然不觉，依旧嬉皮笑脸用玩笑似的语气调笑道：“既然您来了，那想必天庭也有别人到访于此吧。”

“为了处理波旬，居然能让天庭出动您这样的大人物，该说是这小子幸运，还是不幸运呢。”话音刚落，阿斯普洛斯只感觉双颊侧边一阵针刺般的疼痛，鲜血从被刺穿的位置缓缓淌下。待他发力的一瞬，墨利诺厄顷刻消失，让他的攻击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电光火石之间，在墨利诺厄出现的位置，趁她实体全部涌现的一瞬间，一道冰锥刺穿了她的胸口，将她扎到了地上，乌黑的液体从刺穿的位置汩汩流出，却又很快归于尘埃。而发出攻击的华夏女神仅仅只是站在原地，连手都未曾抬起过。

这次墨利诺厄似乎是笑不出来了，半黑半白的躯体在地上扭曲着，她颤着声音不可置信道：“怎么可以——”

“你都认出我了，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华夏女神玩味地勾了勾唇，眼眸中满是讥讽。她偏过头看向阿斯普洛斯，双方对视的一刹那，阿斯普洛斯感觉后颈一阵剧痛传来，失去意识前他看见墨利诺厄朝他倒下的方向伸出了手。

（44）

该说不说，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性能是真好。

马尼戈特是在摸到黄金圣衣的棱角的时候，才确认躺他旁边轻轻打鼾的人是阿斯普洛斯。

是的，打鼾的阿斯普洛斯。

不出意外的话，如果他敢在圣域大肆宣扬，阿斯普洛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暗杀自己，所以马尼戈特准备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中，等哪天需要阿斯普洛斯帮忙，再拿出来威逼利诱他。

马尼戈特伸出手推了推睡相十分幸福的阿斯普洛斯，然而后者毫无反应，就连打鼾的节奏都没变过。

“双子座大人，教皇找你。”说完，阿斯普洛斯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恰好对上马尼戈特憋笑到嘴角抽搐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他抬手摸向昨晚被墨利诺厄刺穿的位置，那里已经被治疗好了，略显粗糙的皮肤上一点都找不到刺穿的痕迹。

马尼戈特抓了抓后脑勺，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他隐去了思枫说话的事情，将挂件的来源改成了是他路边捡到的。在房间端详挂件时，他后脑一疼，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阿斯普洛斯的房间里，和他躺一张床上。

“你在房间里被人袭击了？”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阿斯普洛斯没由来地怀疑昨晚袭击马尼戈特的，和救下他的人是同一个，毕竟操作手法都如此相似。

也就是说，都是天庭的人。

“天庭？华夏的神？”

“是的，”阿斯普洛斯起身边脱圣衣边将昨晚的事件娓娓道来。虽然不清楚天庭的人来伦敦的真正目的，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对圣域应该并无敌意，说不定二者利益相同，不然墨利诺厄没必要多嘴问对方是否为了波旬而来。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晕我俩？”

“掩人耳目吧，应该有什么不想让圣域知道的事情。”

不过被暗算的感觉真是让人格外不爽，阿斯普洛斯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