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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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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云贵战场上下来的先锋军一路冲杀,把来援的山匪也杀得溃不成军。

庄悯揣度着战况,下令让火器兵架设火炮对准了逃窜的山匪。

他随意瞟了一眼脱力瘫倒在地上的孟安,便把目光放在了庄随身上,上上下下地看,确定了他没哪处伤着才作罢。

“此处危险,你下山后待在营地内,无事不要外出。”

眼见庄悯神情肃穆,庄随差点指天发誓让他大哥安心放过他,而不是用麻绳给他捆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待在山下的,”庄随拍拍丰容,“底下这么多人看顾,就让丰容丰许留在山上吧。”

也省得像刚刚那样的冷箭再次出现。

回过神的孟安指着庄悯手指颤抖:“你是珉、珉——”

他又转过头来看庄随:“你是庄二?!”

直到被烟呛了几口,孟安才如梦初醒地叫了出来:“我爹还在匪窝里!”

“别叫了,”庄随扔给他一块锦帕,“我大哥会把你爹救出来的。”

他转头看向火光四溅的山林,仿佛又看到了那三支狠狠炸穿了血肉的箭。

若是这几箭是冲他来的呢?

那他又能不能逃出生天?

庄二公子想着,生生把自己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连当天晚上的梦都没做安稳。

清明山里喊杀声响了一夜,庄随在营帐里越看这根他让丰许捡出来的弩箭越觉着不对,可丰容丰许早被他派出去帮庄悯了,现下身边也没个人商量。

“这不是军营里的样式,”他自言自语,“可民间的匠人也做不出这样儿的。”

“这匪窝里一定藏着来路不明的人,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几个山匪?”

那几个山匪又有什么秘密要被杀人灭口?

庄随皱着眉头思索,帐外传来一声轻唤。

“二公子?”

他恍然回神,垫着锦帕去提箭羽,把那根箭塞进了箱子的角落里才道:“进。”

雁回苦着脸道:“那位孟公子闹着要见您和世子。”

“他闹什么?”庄随大为惊奇,他做了那么久的阶下囚还没学乖么?

“说是有秘事只能告与世子殿下与您。”

庄随想了一会儿:“那我去看看他,你留在门口,不许别人进来。”

雁回忙应下来,还唤来帐外守着的内侍来帮庄随披上大氅。

庄随刚走到安置孟安的军帐前,就见孟公子闹着喊着要出来,却十分不体面地被守卫联手拦在门口,一步也出不得。

他摆手让门口的守卫士兵松开孟安,学着世子殿下高深莫测的语气:“进去说话。”

庄随不见外地坐了主位,目光炯炯地看着洗漱过焕然一新的孟安。只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孟公子在山匪窝里待了这么些天,也只是略微憔悴清减了些,外表倒仍是个锦绣皮囊。

“你要同我说什么?”

“那山寨里头有元兵,元兵!”孟安焦躁地在原地转圈,“谁知道他们会拿我爹怎么样?!”

“你们不是被关在一块儿?”

孟安一说到这儿就气愤不已:“原本是关在一块的,这群贼种把我丢去了马棚!”

他冷哼一声:“这一伙人绝不是普通山贼这么简单!”

庄随压低声音,神秘道:“你也看出来了?”

“自然,寻常人知道了我的名号哪会不恭恭敬敬地把我和我爹供起来,可这清明山的贼子却有眼无珠,不仅不稽首礼拜,还口出狂言,端些狗都不吃的食来……”

蠢货。

货真价实的。

庄随原本还指望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东西,现下只想把他滔滔不绝的嘴堵上。

“行了,知道你没吃上人吃的菜。”他止住孟安的话头,“想不想去找你爹?”

庄悯不会让他单独进到山寨里头,可要是孟安口口声声要去找他爹,世子殿下总也不能拦着人家父子团聚吧。

更别说,他的鸢跟着王福进了山之后居然没半点消息传回来,这要是伤着哪儿了还不得把庄二公子给心疼死。

“又去山上?”孟安扭捏地问,“那匪窝里可还有山贼?”

“你害怕?”

“怕?我孟安会怕他区区几个山贼?”孟安一拍桌子,“上山便上山,去探他个究竟!”

激将法当真有用,古人诚不欺我。

庄随真心实意给留下兵法的孙子道了句谢。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鸳鸯袢袄的年轻人就鬼鬼祟祟地溜出了营帐,只剩两个穿着中衣裹被的小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字条待在帐内。

那字条上写的是:

大哥,我跟孟安去找他爹了,勿念。

——庄随、孟安。

这张字条把庄悯气得一天没吃下饭,自然就是后话了。

而此刻,山间密林。

庄随一把拎起瘫在地上的孟安,气得想把他从山上丢下去。

“你真是白长了这六尺的个头!”

“别拉别拉,疼疼疼!”孟安苦着脸被扯着往前走了两步,“庄二,你难道不累么?”

“累。”庄随白了他一眼,“是找你爹还是找我爹?”

要不是想着看看山寨里是不是真有诏狱里出来的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刺客,他是怎么样也不会受这一趟累的。

更别说他至今未回的鹰!

庄随叹了口气,可惜他爹和他大哥总不能十分理解他,以至于他的名声居然跟孟安差不太多。

居然跟孟安沦落到一块儿啊。

庄随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在喘气的孟公子:“赶紧走,天黑之前要是没找到我的鹰,就把你丢在这里给它赔罪。”

“什么鹰?”孟安瞪大了眼睛,“什么鹰居然要我给它赔罪?”

“我当儿子养的鹰。”庄随阴恻恻地看着孟安,“你爹怎么待你,我就怎么待它。”

说罢,庄随又吹了声哨,本以为这次也得不到回应,却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鹰噍。

“在这附近!”

庄随一喜:“他们肯定被限制了,鹰飞不出来。”

也难怪庄悯手下的人经过一夜连藏起来的山匪都揪出来许多,却始终没能找到王福和孟琨,想是藏在了某处不好出来了。

庄随咬牙提起孟安:“走,去找你被关过的地方。”

他没有听音辩位的本事,便只好让孟安死马当活马医一医。

孟安苦着脸往山里面走,这一行草盛林密,别说体力还剩多少了,他的手脚都不知道被草叶树枝划了多少下,又痒又疼。

庄随只能庆幸出来时还记得换了这身袢袄,好歹行事方便许多。

孟安凄凄惶惶地在密林里穿行:“我爹要是知道我在这儿受苦,定会催心剖肝恨不能以身替之……”

“放心,”庄随拨开一道斜出来的枝条,“待找到你爹,我便帮你作证你上山都是我逼的,你可一点也不想让他为你催心剖肝。”

“……说笑了。”孟安抹了一把眼角,“救父的事怎么能说逼呢?”

他还要开口说话,却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金锣一般的惨叫。

庄随惊得连退两步,仰头看向被孟安一嗓子惊飞的鸟儿,好像还有若隐若现的鹰噍掺夹在其间。

庄随低头看掉落在坑底哀叫的孟安,心想这清明山也太多坑了些,到底是何方人士喜爱在山上挖些专门坑人的地洞?

孟安惨叫连连:“哎哟!疼死小爷了!”

“你先等会儿再疼,”庄随趴在坑边上往里看,“那边像是用土遮盖住的洞门,你往里推一推。”

孟安哽咽着去推庄随说的那块地界,一使劲果然有木板应声倒下,露出一个看不到头的地洞来。

他呆滞着望向庄随:“咱俩这是挖着宝了?”

鹰噍随着地洞里吹出来的风越发清晰,庄随笑眯眯地看他:“可不是嘛,找到你爹了。”

这个地洞的出口恰好离他们昨日在山上遇袭的地方不远,也正可说明伏击放冷箭的人和山寨脱不了关系且人数不多,更有甚者早已凭借地道逃之夭夭。

庄随小心地爬下了地坑,一把将孟安拽了起来,并点亮了火折子:“还好本公子聪明。”

他率先往地洞里走去,这条道挖的并不精细,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微躬着腰并行,还不时有沙土扑簌落下,沾惹了这两位金贵的公子哥儿。

“这里乱七八糟的脚印倒是多。”庄随打眼一看,捂着鼻子继续向里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元兵。”

孟安吐槽:“光凭鞋印子就能认出元兵,他们多长了一只脚还是你多生了一只眼睛?”

庄随停住脚步,火折子的光一闪一闪,他声音在地道内飘忽不定:“你怎知……我有三只眼?”

孟安没反应过来,还往前走了两步,待看清楚了庄随那张被火光映得惨白无比的脸,才懂了他刚刚话里的意思。

夜里都未曾单独睡过觉的孟少爷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鸡,扑腾着往后退,猛地靠在了土墙上:“你你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

庄随手上的火折子被风吹熄了,在昏暗里,他幽幽开口:“你不想看看吗,我这只眼睛吃了好多人呢。”

孟安眼泪都出来了:“不想,我不想看你的眼睛。你别吃我了,我几日未曾洗澡,还睡过马棚,浑身酸臭得很,你别吃我呜呜呜。”

“胆小鬼。”庄随嗤笑一声,继续点着了火折子往前走去。

孟安面无人色地瘫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脸上青白交加,怒吼了一声:“庄二,你戏弄我!”

“是你自己胆小,怪不得别人。”

“应天府里的人真没说错,”孟安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祸害!”

庄随脸皮早锻炼出来了,闻言反唇相讥:“是吗,那你是什么?绣花枕头一草包。”

两人就这么着你来我往,走到了地洞内的第一个岔路口。

“往哪儿走?”孟安精疲力竭地撑着双膝喘气。

庄随举起火折子,面对左右两条道念念有词:“吉事尚左,凶事尚右,走左。”

孟安:“……”

两人往左道里弯弯绕绕走了不知多久,竟又从右边道里穿了出来,回到了原来的岔路口。

“怎么回事?”孟安气结,“专门挖条道出来消遣人吗?”

庄随冷着脸:“等我出去就把这里用炮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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