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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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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桓高中的那一年,是周嘉宁嫁给他的第二年。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结的亲还是怨,苏桓一直宿在书房,平日里若是见着面了也是点头而过,一整日下来也说不上两句话。

苏桓进京赶考的那天,周嘉宁去桥头送他,她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万事顺遂”。

反倒是苏桓,他难得有耐心地与她交代,“嘉宁,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还请麻烦你多费心,母亲那里,也请你多照看着些,山高路远,苏桓在此多谢。”

周嘉宁叫他放心,她会做好的,只愿他平安顺遂。

她目送着他离开,那日起了很大的风,吹乱了她细心盘好的发髻,她望着苏桓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下像是空了一寸,无端生出些疼来。

此后她便安心在家中等待着他的消息。

周嘉宁从小就知道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懂的很多,会的很多,能写极漂亮的字,会说很令人信服的道理,所以苏桓高中状元的消息传来家中时,她更多的是欣慰。

欣慰于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有了回报,欣慰于他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欣慰于他能就此立起苏氏门庭。

她许久不见他,紧张得很,独自一人磕磕绊绊地想,她该怎么为他庆祝呢?

她应当将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一圈,添置些崭新的家具,他书房的那些书该搬去外头晒晒了,还有他的被褥,许久未住,最好也换新的、好些的,让他能在家中安稳睡个觉。再有再有,他这一路奔波定然也饿了,她得准备可口的饭菜,让他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

周嘉宁又忙了起来。

苏桓衣锦还乡的那天,周嘉宁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她在灯火通明间等待着她的夫君回家。

然而她等了许久,那菜头一次凉时婆婆劝她先吃些别饿着自己,第二次凉时担心苏桓可是出了什么事,急急地去门口张望,第三次时想他是不是不愿见她,是以这才不曾归家。

灯烛明明灭灭,她那双缀满了星光的眸子愈发黯淡,直至苏桓带着一身醉意,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从未见过他吃醉酒的模样,送他回来那人不住告饶:“嫂夫人,知府大人相邀,苏公子又是咱们江夏古往今来头一个状元,盛情难却,这才吃醉了,还请您多担待。”

苏桓昏昏沉沉地靠在她肩上,周嘉宁勉力支撑着他,强挤出笑来应和道:“这说哪里的话,多谢您送他回来,如意,还不快为公子奉茶。”

那人连连摆手:“嫂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家中亲眷尚在等我,在下先行告辞了。”

苏桓原有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因吃了酒,那酒气晕染的红漫了上来,凭空让他多了些惑人的风流写意。

他呼吸灼热,吐息间醉人的酒气弥散在周嘉宁的心神,她慌乱得有些不敢看他,红着耳朵半抱着人送进了屋子。

苏桓从不曾踏足她的房间,她便将他送去了书房,他醉得糊涂,许是将周嘉宁当成了那酒池中救命的稻草,抓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放开。

那双抓着她的手太热也太烫了,她有些担心他,却见他胡乱扯开衣领,发出难耐的闷哼声,沉得就像砸碎了浸泡多年的烈酒。

周嘉宁不知他到底喝了什么酒,又喝了多少酒,他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从未有过如此模样,她慌乱地想要抽出手,可苏桓却像烙铁一般将她禁锢在手心。

她看到苏桓浅浅睁开了眼,他皱着眉,似乎是在认真分辨她究竟是谁。

嘉宁心跳得不成规矩,在她胸腔中胡乱作响,她有些惶惑地别开眼,直至苏桓在迷离中喊了她的名字。

“嘉宁?”

忽然被叫到,周嘉宁有片刻的愣神,就在这片刻之间,苏衡像是恢复了神智那般,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她红着脸低头应他,而苏桓,在她低头的那刻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低沉却有力的心跳从他的胸腔传至周嘉宁的耳边,她有些混乱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恰恰撞进苏桓黑沉的,仿佛山雨欲来似的眼眸中。

她看着苏桓轻轻的,却又带着点急迫,一点点抬起她的下巴,在二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中吻向自己的唇。

灼热的呼吸渐渐升温,直至比烈酒还要滚烫。

外头落了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息。

桌上的菜又一次凉了,只是这回没有人再看顾着再去热了。

这是周嘉宁嫁给苏桓的第二年,也是她迟来的新婚夜,她在这一天,真正做成了苏桓的娘子。

也是这一夜,让周嘉宁生出了苏桓或许会爱上她的错觉。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

苏桓醒时,周嘉宁尚在梦中,汗湿的发软软搭在她额前,就像她这个人,柔软如丝。

他有些惊惶地醒来,更有些懊恼地向周嘉宁望去,她苍白的面色和几乎干涸的唇昭示着他在昨夜对她做了些什么。

苏桓不想吵醒她,他极小心地起身,可还是令周嘉宁从梦中醒了过来,她抬首向苏桓望去,只见他那张从来对她冷淡的脸上出现仿若歉意的裂纹,他张口,可到头来只有一句“抱歉,嘉宁。”

他对她说过很多句抱歉,诗会那夜拒绝她时,他的抱歉是因他无心情爱,病中照顾他时,他的抱歉是因将她错喊成了李淑华,那么现在呢?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对她说抱歉呢?

周嘉宁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万般酸楚争先恐后地向她袭来,她怕控制不住再在他眼前丢了人,所以急急低下头,借由那曾缠绕她一夜的长发掩住一身狼狈。

她又是很低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对苏桓的回答。

苏桓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他有些错乱地想要拂开周嘉宁的长发,他怕她哭,他想她一定是哭了,他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而他似乎总在令她伤心。

他并不知昨夜那酒有助兴的成分在,他也不知自己竟会对周嘉宁做下如此禽兽之事,在他心目中,他们虽成了夫妻,可那只是外人眼里的夫妻,他们不曾亲近,他与她也未曾有过越距之举,可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做了实,且都是他的错,他不能也不好再叫她伤心。

“嘉宁,昨夜……是我犯了错,你……我……皆是我之过。”

面对周嘉宁,苏桓竟有些语无伦次,难以解释也无从解释,他想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诉尽他的懊悔和歉疚,可他不好再辜负周嘉宁,也不能让他的妻子这般狼狈,即使他从不认为他们是对夫妻。

他轻轻地抬起周嘉宁的脸,有些怜惜地为她拭去早已浸湿面庞的泪水。

他的声音很轻,轻轻许下他的诺言。

“嘉宁,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泪水模糊了周嘉宁的视线,可她却从这泪水里看到了苏桓的眼睛,那双眼睛终于有了她的位置,且此时此刻,完全属于她。

她在这独属于她的时刻下点了头,她信了苏桓的诺言。

他们一道醒来,又一道出现在苏母的眼前,苏母大喜过望,干脆叫人将苏桓的一应用具从书房搬出去,搬到周嘉宁那儿去。

他们坐在一块吃饭,苏桓头一次给她夹菜,她愣愣地抬首望向他,他便低声道:“不喜欢吗?”

周嘉宁红着脸点头,声音轻得只有苏桓能听到,“我喜欢的。”

他们也睡在了一处,周嘉宁睡在里侧,怕不小心碰着他,谨慎得连翻身都不敢,苏桓在她背后轻声问她:“可是我宿在这里你不习惯?那我回去可好?”

周嘉宁瞬间僵住了,良久,她才道:“过些时候便好了。”

那么后来呢?

如意从那回忆中缓过神来,她擦干了眼泪,望向窗外叽叽喳喳飞过去的云雀,叹气道:“后来啊,我们跟着大人来了京城,京城跟江夏很不一样,这里的人不知道小姐与大人青梅竹马且早有婚约,他们说红颜知己,才子佳人,李淑华与苏大人应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可惜苏大人已有家室,不然定是一段为人称道的爱情佳话。”

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苏桓不爱周嘉宁,这京城里的人也都觉得苏桓与李淑华相配。

所以周嘉宁不喜欢京城,她想回家,回江夏,回到父母身边。

父亲每天回家都会带她喜欢吃的糕点,笑眯眯的问她父亲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母亲每天都会拉她在身侧,盯着她眼下去瞧她睡得可好,若是不好,晚上定会有一碗助她安眠的牛乳羹;

兄长和嫂嫂会偷偷带给她新奇的话本,与她讲外头的新鲜事,或喜或怨,或怒或嗔。

她想回家,想做回那个被爱的周嘉宁。

我很难过。

就好像有个人跟我讲了一个开头不堪,却在过程中慢慢有了希望,可结局还是面目全非的故事。

原来啊,人是很能忍耐的,如果他未曾品尝过甜的滋味,他便可一直苦着,可他若是尝到了甜,你再叫他吃苦,他会难过死的。

周嘉宁看见了苏桓爱她的希望,可那希望,最后却将她毁灭。

苏桓并未兑现他的诺言,他待周嘉宁并不好,不然周嘉宁也不会落得现今这个局面。

好死不如赖活,这世上纵有千般不好,但只要有一点好,那这日子都是值得过下去的。

我一定要救周嘉宁,我要为她找到她日子里的那一点好。

我会找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第一个故事会是周嘉宁呢?

因为在木香眼里,周嘉宁跟她的阿娘很像,她当时没本事救下阿娘,所以现在很想救下周嘉宁。

周嘉宁也并非一心求死,而是觉得人生无望。但人生又何止一份感情呢,木香会让她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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