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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佳人,难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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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还剩下几天便是大婚。宣武朝大婚前一天男子不能出门,女子则是前三天不许出门的律法,路冉被黎淑瑶留在了府内。一想到自己想趁乱从侧门溜出去的行为,路冉就无限沮丧,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抓了回来。

母亲倒也没有惩罚她。反而让告知这是礼仪,不可轻易打破,是要被外人笑了去的。无奈这是规矩,路冉只好作罢。

和家里人一起用完午饭,黎淑瑶便唤来路冉,要她去挑选自己的嫁妆。

堂堂靖阳郡主的女儿,六大贵族,除了面上要求的十六担嫁妆,路冉还可以为自己单独准备两小担。

随母亲回到自己的万宁阁,路冉直接坐到塌上,抓了个方枕垫在胳膊下倚着,不说话。

黎淑瑶见她这样子,明白是不让她出府惹出来的闷气。

于是笑笑说:“看今儿日子不错,杏儿帮大小姐看看需要带上什么日常的。咱们晚上偷偷去逛夜市庙会帮大小姐解解闷儿。”

杏儿低着头憋笑:“是,夫人。这几天城中可热闹呢,晚上奴婢可要好好买些小玩意儿给家里送去。”说完,杏儿福了福身子往内室走去。

“等一下!”路冉从塌上站起来,盯着杏儿“我内室的东西就不必收拾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母亲挑些衣物首饰带着就好。还有,外国进贡的那玫瑰琉璃展拿上就好。”

路冉盯着自己的绣鞋,起身走出了万宁阁。碧桐福了福身子,跟了上去。

“夫人”,“不必说了,冉儿这是怨我没安排好这亲事。”黎淑瑶望着路冉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终究是对不住冉儿。

杏儿快步走了过来:“夫人不要太难过了,这事终究怨不得夫人,夫人也是没有办法,这大小姐也终是辜负了……” 黎淑瑶的面庞出现了与往常完全不同的凶狠神情,“你也这样看?” 又独自喃喃道“杏儿,收拾东西吧,把那琉璃展带上。”

黎淑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塌缓缓坐下。

路冉一时间也没有想过去哪儿,这么大的路府随意转转就走到了花园旁,既然来了,就去看看,那池里的锦鲤也值得观赏。

却不想,撞到了故人。

一身青黑色圆领袍,以腰带系之。一块红白相间的方形玉佩用青绿的丝线系与腰一侧,发冠高束,润玉般的脸庞。像那三月柔和的春风,直暖到人的心里。

路冉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但是看着背影,又有些熟悉和温润。于是上前柔声道:“夏末初秋,花园微凉,公子立于日下,是要多些弥补秋天的暖意吗?” 霍浩南一震,心道:是她!

猛然转身,眼前的明媚清丽的女子就是他这两个月内心所牵挂之人,无奈那晚一别后竟听说了她要大婚的消息。心中竟五味杂陈。

“那日一别许久未拜访,近日听闻小姐即将大婚,怎的有如此这般雅趣来赏花看景?”眼神中有些僵硬不自然。

“霍公子这是在怪路冉礼遇不周,没有待客之道?”路冉挑眉望着霍浩南,“那倒不敢,霍某只是感慨尚未登门拜访小姐,就已失了再相见的机会,遗憾罢了。”霍浩南望着远处稀疏的青竹,不再多言。

“这贵族深府,谁又能没有遗憾,全都是欢愉呢?无非是人前潇洒风流,人后冷暖自知。像这四季变化,常人也无法左右。”

路冉微微一笑移开视线,盯着池塘里的鱼,“久闻霍公子博学多才,如若不介意,还请霍公子移步花园厅前院,以兑路冉当日之承诺。”

霍浩南收回目光,转头盯着路冉,路冉也望着霍浩南,二人对视良久,还是霍浩南提前缓过神,拱手作揖“还请小姐不吝赐教,请。”“公子请。”

二人并排向花园厅走去。

背着路冉和霍浩南站着的路茹沁路过花园听了些二人言语,便暗自猜测二人的关系和隐情。不禁欣喜若狂,唤了身旁婢女快步去了守安斋,路修嵘的住处,将这二人私会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路修嵘。

碰巧,路修嵘在房中品画,听了这些不免皱起眉头:

“沁儿,你告诉父亲这些事是对的,可你的言语有失身份,冉儿哪怕真和霍家公子有些往来也是正常的,你们儿时都是一起长大的。霍家也是宣武的开国恩人,祖祖辈辈与路府交好。何况,霍公子今天进府得了我的允准,你退下吧。”

路茹沁还想说什么,看父亲面露不悦,就没有出声。

出了守安斋,路茹沁气愤地拧着宽大的衣袖,瞪着父亲门口的两个青铜底盆栽。一甩袖子,回了千雅堂。

路冉霍浩南二人很快就来到花园厅。因为此处是府内后院娱乐休闲的地方,有戏台和众多器乐,且多为上品。前院的景致还非常宜人,平日素雅,节日里喜庆明艳。路冉命人将前院准备桌椅,香炉和水盆。

净手焚香后,路冉选了琵琶,她也不知为何,好像身体原来的主人极为擅长,霍浩南则拿了笛子。

“扬州曲?”路冉脱口而出,霍浩南微笑着点头,“《浮生清梦》如何?” “大小姐说好,便是好。”好像是下意识的,路冉的纤纤素手开始起调,随后笛音到了正调便切了进来。恍惚间,路冉突然觉得场景如此熟悉,好像一切在哪里曾经发生过一样。

二人弹奏的极为入境,乐声婉转悠扬,绵延不绝,真真应了:清风明月几时有,人间仙境不可求的境地。就连二人的随行都深深地沉醉其中,无不随着乐声的高低起伏而心动,为忧愁婉转而倾心。

这美妙的合奏令整个路府的人为之震动,老夫人许久未听如此美好的乐声,赶忙闻声而动。

黎淑瑶和路修嵘在前厅议事也对这乐声弹奏之人的技艺精湛感到诧异。二人便同行去了花园厅。

一行人呼啦啦的赶到花园厅外,倒是有些别扭,却没人愿意承认,老夫人笑着说“咱悄悄地,看看是那个丫头呀,弹的这样好。”黎淑瑶抿着嘴笑起来,心中了然,路修嵘早已激动地大步踏了进去。

天色渐渐晚了,留守花厅的侍女在院子四角摆上了雕花琉璃风灯。灯光朦胧,二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多了丝暧昧。

琉璃的每个切面都将灯罩内的四个金丝红烛的烛光耀眼的折射出去,地上偌大的青铜漆花香炉青烟袅袅,瞬间,整个前院都变得朦胧梦境,一切都那样使人温婉动心。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走廊的暗处望着。黎淑瑶见是冉儿和霍家公子在合奏,不禁有些愣神。

但瞧见那霍家公子的眼神一直在冉儿身上流转,像是对冉儿有意,亦或只是弹奏入情?黎淑瑶只能胸中暗自猜度,却不敢肯定。

一曲奏罢,霍浩南放下手中的笛子,走到路冉面前:“大小姐所弹琵琶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的几回闻啊”并用眼神适宜花厅外有人。

路冉莞尔一笑“今夜月色甚好,路冉最近新得一舞,听说霍公子精通音律,不知能否为路冉略作指点?”霍浩南退后作揖,”荣幸之至。“

走廊内的一行人听了二人对话倒是十分期待,从前的路冉从未当众展示舞技,所有人包括路冉那个妹妹也是想一探究竟。眨眼功夫,路冉便一席淡青色褶裙从花厅出现。

襦裙在腋下用冰蓝色的丝带系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于腰际,头顶用青玉簪子简单盘了个发髻,淡淡的妆容,在这月下更加引人魂魄。

月光下那冷艳的气质令在场的所有人心魂颤动,这绝不是平日里的路冉,那周身的气质完全像一个陌生人。

路修嵘看着这样的女儿,既欢喜又心疼。而黎淑瑶则陷入沉思攥紧了手帕,孟姨娘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勾了勾唇角……

见气氛如此凝重,路冉微笑着轻启朱唇:“霍公子,《青瓷幽梦》和这月色倒是非常匹配呢。”

霍浩南抬手“小姐请。”“公子请。”

霍浩南坐在了事先摆放好的琴旁,抬手拨弄起了琴弦。琴音声质温润,杂音少,如潺潺水声,洗涤心灵,安稳了心神。

琴音渐渐低沉,霍浩南转手拿起萧,明亮空灵的萧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只见路冉低头走到前院中央,猛的甩开手中的白色水袖,在如墨的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身影反转,如儿女呢喃,情意绵绵。琴声急促,又似大战沙场,疾如旋风,眼神凌厉,一起一落干净利落。萧声绵长,似沙场薄凉,独有自身,悲戚恸哭。这首曲子原是为战场将士所写,颂扬他们保家卫国勇于牺牲的精神,更有女子深闺思念幽怨之情。

“瓦已碎,玉已残,斑驳如影,谁与同全……原长天有情,付之东来,长守相思泪还别。”

路冉轻轻地念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像梦魇一般疯魔控制不住自己。身影随萧声而动,时缓时急,便又像走火入魔一般,无法脱离。

萧声戛然而止,路冉猛地停住一个酿跄,恍惚中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破碎的记忆,模糊不清。

霍浩南还停留在情绪中,却不想老夫人大声笑道:“好好好,冉丫头舞技真是惊艳众人啊,倒是和最善舞的沁丫头不相上下!”霍浩南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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