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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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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要做长安城最牛逼的乞丐

夏春耀,“活当。”

张三,“死当。”

俩人一起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不同。

那掌柜的鄙夷的看向两人,越发觉得两人猥琐,连着看向这沾着不明液体的当物都生出几丝故事来。

“到底活当死当?”那掌柜的垂着眼皮,决定不去追问当物源始。

“活当。”夏春耀瞪向张三。

张三在夏春耀的手心里缩了缩脑袋,闷声道:“活当当的少,就你现状还想赎回?”

那掌柜的等了片刻,见张三并无异议,用抹布将那银锞子包着拿起,唱起,“破银一两,活当半年,值五百钱,赎六百。”

唱罢,从台面递出两张布帛,“画押,半年内您要是不来赎,这可就是死当了。”掌柜的叮嘱时间,夏春耀将签着自己大名的布帛递回台面里,另一份贴身放好。

只是那掌柜的接过画押的布帛见夏春耀的签名虽不完全看得懂,但风骨气度让他又来回审视了夏春耀暗自记下。将五百钱置于台面上时,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谢过掌柜的,出了当铺。夏春耀将串成串的铜钱挂在手里掂了掂,想将钱挂到张三的脖子上,可是他猥琐的模样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此时正过午,罔顾四周阳光铺洒,红墙青瓦,夯实的黄泥地,夏春耀费力的将挂满五百钱的胳膊抬起,伸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那角楼里的更鼓又响彻坊间,无形之中给了整个长安城安全感。

张三趁机扭动身体,想脱离夏春耀的魔爪。

夏春耀嗤笑将胳膊上的铜钱晃得哗哗响,“看到了吗?听到了吗?”

张三嘴角一抽,咬了咬牙木然的点头。跟他炫富?

“你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吧?更何况你还有前车之鉴……”夏春耀看了张三,“但凡你不在我旁边,钱没了,那就是你偷的,你在我身边,别人偷了你抓不到,就是你同伙偷的。”

“你讹我?!”张三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他就偷了一次,还未遂,这是赖上他了?可他竟无从反驳,恶狠狠的瞪着夏春耀,他只是个小贼,这个人怕是个强盗吧!

眼见张三被自己震住,夏春耀迈出六亲不任的步伐,这位头发散乱,面上沾着尘土,邋遢的长袍,身挂巨款,趿拉着一只鞋,手上还拎着猥琐的张三造型,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表面上毫无波澜的她内心完全没有发家至富的自觉,没有钱庄,没有银票,身上挂着五百钱,差不多五斤重,身后跟着一群小孩和乞丐等着她突然撒币。

夏春耀的脸色不愉,胳膊累到发酸,此时正路过肉铺的她停了下来,“老板称出二斤肥瘦相间的五花。”

屠夫大概也是第一次见着暴富的乞丐,兴奋的胸肌直跳,挑了块五花三层泛着油光的肉条,过完称道:“五文。”

夏春耀舔着着沾满泥的脸露出自觉和善的笑,“老板,麻烦您能给切成薄片吗?”

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的屠夫左胸的肌肉抖了三抖,确认对方不是在逗他玩以后,吭哧吭哧将五文钱的猪肉细细切了片,用油纸包好,递给夏春耀。

“谢谢,谢谢。”夏春耀点头哈腰接过肉,下一秒将肉递到张三拎到前面呵斥:“拿好。”

张三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却也不敢回嘴,双手接过肉,

“喂,哪里有卖鞋的。”走了两步,夏春耀将张三拉到自己身侧。

张三认命的将夏春耀带去制衣坊,待她挑完一双新鞋子心满意足的揣进怀里时,“我说,东西我也还给你了,咱俩这点恩怨也了结了吧?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夏春耀眯着眼睛闪着危险的信号,“急着跟同伙密谋偷我的钱?”

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说话的张三心里骂了声娘,“这位壮士,你追着我跑了半个长安城,你有钱有肉,我连口饭都没有,你就可怜可怜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儿……”

张三的话没说下去,因为他抬头便看到夏春耀意味深长的目光,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堂之上所说的话,他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嘴,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夏春耀心情颇好,“肉都买好了,能差你那份?顺便再买坛酒吧。”

“有肉……有肉也没有锅。”张三喃喃自语。

被审视的夏春耀没有生气,“没锅咱吃烤肉,找个风凉的地方。”

“烤肉?”张三斜眼睨了夏春耀一眼,罢了,反正他是一文钱都没有了,早上喝的粥早就消化完了,先混个饱饭再说。

他的表情却让夏春耀更加笃定,即是知道烤肉,那或许……看来天道还是给了她希望啊!夏富婆解下几个铜钱让张三去换了酒。

张三转着小眼珠子,实在不知道夏春耀打得什么主意,他探不到眼前这人的虚实,他的套路夏春耀不接招不说,更是轻而易举的改变主动权。

此时的夏春耀不知道在张三心里已经变成高深莫测的存在,就算知道,她大概也会无辜表示,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各怀心思的两人,又绕回到夏春耀被雷劈的桥边,“怎么来这儿了?”对夏春耀而言,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感。

“这地儿好哇,这可是皇家花园,咱老百姓也沾沾贵气。”

这大半日的辗转再回这‘故地’夏春耀也感慨良多,眼看张三向桥墩走去,夏春耀赶紧道:“去桥那边。”这边被雷劈过,她有心理阴影。

夏春耀支配着张三捡来枯枝干草,又将他打发去寻薄平的石板,自己躲在石桥下面的阴凉处洗了脸脚,换上鞋子,刚想思考人生,被肚子突如其来的饥饿声打断。

‘唉,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夏春耀想到这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这么个死法,可真不甘心啊。

正搬着一块石板吭哧吭哧的往回走的张三,看到夏春耀已净了脸,露出原本俊俏的模样,加上她脸上挂三分讥讽七分愤恨,似笑非笑的脸,不自觉的脚下停顿。这祖宗是不是又寻思着怎么坑死自己?

“你楞那干嘛?赶紧的点火。”夏春耀早就挖了浅坑边上垫了石头,就等着张三回来点火架石板了。

“哎,哎,哎。”张三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两指粗细的竹筒,拔开竹盖轻轻吹了两口气,便燃起火来。

火舌舔着干枝‘噼啪’作响,硬是给原本苍凉的故事平添了份暖意。

夏春耀将肉一片片铺到石板上,用折断的树枝当筷子轻轻翻动。“糟,怎么没买碗来喝酒。”夏春耀拍了拍自己脑门。

张三第一次见如此炙烤的方法,心里好奇得紧,见夏春耀面露怅然,拍了下大腿,“嗨,这可难不住,等着。”

说罢,张三便走向湖边,撩起长袍,挽起裤角,扭下两片荷叶,借着那湖水洗净,献宝似的小跑回来,坐在夏春耀对面,三下五除二折了不方不圆的荷叶碗,递给夏春耀。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夏春耀爱不释手,这小小的荷叶碗透着荷香,愣是给这新培的糟酒添了几许诗意。

“嗐,这哪算手艺,穷苦人家出身,都会。”说话间自己的荷叶碗也折了出来,擎在掌上给夏春耀看。

夏春耀也不含乎,举起那坛酒,小心翼翼的给张三倒满。毕竟她还指着这坛酒灌下去能让张三这货酒后吐真言,也不知道他酒量如何,这酒烈性如何,现下日子可紧,得仔细着过。

这一举动在张三眼里则拉近了他与夏春耀的距离,正值这猪肉已开始‘滋滋’冒油,烤肉的香味儿飘出去老远。张三抿了口酒,话也多了起来。“你这做法可没见过,你不是长安人士吧?”

夏春耀也浅尝了口酒,还好,这古代酿酒提纯技术不像现代,酒的度数不高,但不排除后劲不大,留了心眼有她面对张三的套话从容不迫道:“我在大堂上的话说的都是真的。”遂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张三的眼睛。

张三被夏春耀的目光看得发怵,目光躲闪讪讪道:“不想你到是身世凄惨。”顿了顿“刚才见你发楞,是在想家?”

想家?唔……那可太想了。夏春耀收回目光,暗自劝自己,莫急,莫急,不到时候。瞥了眼张三,继续灌酒。“在想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不知是不是夏春耀的错觉,她觉得在说出这句话时,张三在这时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尊敬。

“你读过书?”张三问。

夏春耀轻笑一声:“嗯。”读过,并且相当多呢,只是这个狗比世界用不上。

“考取过功名?”张三又问。

“未曾。”夏春耀答。

“先生如若读书人,为何不趁这大唐盛世干出一番事业。”说到激动处,张三竟站了起来。

夏春耀被突如其来的激情搞得情绪连贯不上,张了张嘴,“啊,这……自是有不得已之处。”

张三审视着眼前的人,回想起大堂之上的那番对话,也觉有些过于激动,尴尬的笑笑坐了回去。

“看你这么激动,难不成你也是读书人?”夏春耀假意翻肉,眼神未离张三的问。

“到是识过几个字。”张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那为何不考取功名?”夏春耀以为张三是谦虚,便继续问道。

“自……自是也有不得已之处。”张三低着头,嗫嚅道。

夏春耀见冷场,便找话来说,“我们那烤这肉可有讲究,油、盐、麻、辣,那滋味……”

“嘿,您早着说。”张三又伸手入怀,掏弄半天拿出一泛着油光的布袋。细细打开,里面竟是装着小半袋粗盐。

见夏春耀仍旧盯着自己,张三不好意思的挠头,“久为走卒,身上必是要带些常用之物。”

夏春耀噗嗤一笑,“你这怀里到是如多宝佛。”

张三淡笑不语,将粗盐用石子研磨细粉,再均匀的撒在烤肉之上。“你说的其他之物到是没听说过,不知先生家乡何处?”

自从知道夏春耀是文化人,这张三对她的称乎也变成了‘先生’。

“极远。”夏春耀夹起一块烤熟的肉,三两下吹凉便往嘴里塞,虽然只有盐巴调味,可也说不出的美味,满足的发也喟叹。

张三也学着夏春耀的模样,夹起一块,小心的放进嘴里,被烫得边咝哈咝哈边发出喟叹道:“嗯,先生有这手艺,也不怕在这长安城里饿着。”

转眼酒肉已见底,两人也从宿敌相互称兄道弟,张三一手拎起酒坛,长喝一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夏春耀看着猥琐的张三,在吟诗之时竟也变得高大起来。都说酒壮怂人胆,沉浸在诗中的夏春耀豪情万丈、金戈铁马,点燃了她快意江湖的梦想,身上的五斤铜钱让她对自我评估产生了偏颇,竟是思考起人生,心中盘算着如果加入丐帮,需要多久能混成帮主,一统天下要饭的。

到时候,她仍可以做只闲鱼,只等着小的们孝敬她‘老人家’即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可行。

去他妈的狗天道,去他妈的知识改变命运,去他妈的本体,她迷迷糊糊举起‘酒杯’,“我,要做长安城里最牛逼的乞丐!”

夏春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喊出了多大逆不道的宣言,直到曲江上空乌云聚顶,那厚厚的云层有雷电聚闪,从湖面吹起的风竟冷得夏春耀打了个哆嗦,瞬间醒了酒。

果然人在喝酒的时候不能动脑子,特别是思考人生这样的大事,夏春耀的豪情万丈被一阵风便吹得凉凉。

她倔强的又举起‘酒杯’“我,再想想。”那样子像极了举剑的希曼渴望被赐予力量。

夏春耀语落,乌云散云,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她垂头丧气的重新走回桥底,已无半分豪情。

张三此时却激动了,晃晃悠悠凑到夏春耀面前,“先生……大才,连老天都……都在为你不平。”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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