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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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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他叫张三,她叫李四

夏春耀全部的家档都是那嗟来的小银锞子,哪能放跑了他。

长袍撂起,跨步追去,如果不是露出大嘴猴的睡裤,趿拉着大着几号的草鞋,兴许还能有那么点侠客的味道。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可惜他不是霸总,她也非他小娇妻……

长安街道不宽,随着两人的追赶带起黄沙细尘,那贼竟是挑着人多之处而去,围着商贩小摊却是未掀翻一人一物。

夏春耀虽捉人心切,不及细思其因,却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经验,硬是忍着那只离自己三步之遥的贼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而没有顺手抄起摊位上的东西砸向他。

可夏春耀到底是吃了路线不熟的亏,有几次眼瞅着就要追上那贼,谁知他总能转到哪个胡同里又将距离拉开,夏春耀不管他如何绕,如何躲,总是紧紧跟住。当然没吃早饭的夏春耀也不会浪费力气喊‘你站住,别跑。’这样的废话。

可她还是逐渐体力不支,不知跑了多久,太阳已当空,两人皆是强弩之末,呼出的气似乎都在这炎炎午时化作实质喷薄而出。

贼人一手扶墙一手插腰,“你,你TM,还……还追。”

夏春耀也插着腰双目紧紧盯着他,暗自调息,趁他话语未落箭步冲上,似是希望一击即中。

而那贼人也早有准备,在夏春耀发力之时,他扭头便跑,谁知竟被撞倒,坐在地上的贼人戾气不减,抬头一看,竟是长安城内巡逻的金吾卫。

贼人连连向后爬走,只想找准机会再次逃跑。

夏春耀用尽所有的力气,干巴巴的喊出,“抓贼。”便晕倒摔在地上,‘啪叽’一声,硬是将自己又摔清醒过来。

就在‘抓贼’两字吐出,金吾卫左街使杨昌,已出手如电将那贼人按倒在地,交由随行巡吏后高高挑起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疯子’。

但见她双目充血,披头散发,额前被汗水打湿,散乱的头发粘在脸上,另半边脸甚至在摔倒的时候沾满泥土,外袍革带已不见,露出奇怪的画着似猴非猴的短衫,一只没有鞋子的脚底已经见了血。这股勇劲,让军人出身的他生出几分好感。

杨昌点了一人带着其余人继续巡查,另拔出两人由他带领,押着夏春耀与那贼人直奔京兆府而去。

一路无话,各怀心思,除那贼人被推搡以外,夏春耀则裹着外袍抱胸,努力的跟上杨昌的步伐,杨昌也有意试探,时不时加速,夏春耀心里骂遍了他祖宗,却只能抱住上身,亦步亦趋的跟着,早知道……早知道……她睡觉的时候就不脱内衣了!

夏春耀从暗忖到不自觉的小声叽骂,杨昌自小练武早就将那些不明所以的碎碎念听到耳里,暗自摇头,这小子勇是勇可惜是个碎嘴子。

话短路长,转眼已到京兆府衙,红门青瓦,门旁竖红皮大鼓,但见宽门巍峨,金钉虎头扣,有带刀卫站守高槛,夏春耀暗自点头,跟电神剧里演的差不多嘛。抬头一金字匾额上书‘京兆府’如蛟龙游天苍劲有力。

守卫微微侧身冲杨昌抱拳后站回原位。

夏春耀跟着杨昌的脚步向大门内走去,看完匾额又看向大堂内牌匾,‘清正廉明’字体如匾额无二,下意识赞道。“好字。”

杨昌瞥了夏春耀一眼,来京兆府赏景?不知该说她坦荡还是说她胆大。

在夏春耀左顾右盼的同时,杨昌双手抱拳向堂上呼了声:“启禀大人,左街使杨昌今日当街巡查时,遇这二人产生争执,便带回请大人明断。”便退大人至左侧微微垂目而立。

夏春耀此时才收回目光又审视起这大人,雕花的桌案后坐着一头系幞头的老者,只看到花白的胡子,还没等看仔细,那惊堂木‘啪’的响起,“大胆庶民,竟敢直视本官,还不速速跪下。”

夏春耀吓得一哆嗦。

杨昌也抬了眼瞥了夏春耀满眼同情,难道他的勇是因为他傻?

夏春耀气结,她连自己亲爷爷都没跪过,现在竟要跪这么个陌生人了?她眼睛眨了眨,好女不吃眼前亏,没有金手指,没有帅王爷,MLB的狗天道,身体却很诚实的跪了下去。

‘啪’又是惊堂木响,“下方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夏春耀被这惊堂木吓了两跳,特么审案就审案,你老吓唬人是什么毛病?她的不满还没过去,跪在身侧的贼开口道:“回大人,小人张三。”

夏春耀听到这个名字便抬起头,可那大人似是无查,将目光投向她,“你呢?”

杨昌看向正目瞪口呆满脸惊诧的夏春耀,暗暗对她递眼色,‘大人问你话了。’

夏春耀完全没有接受到杨昌的好意,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此时此刻她叫什么重要吗?“大人,他说他叫张三。”

“嗯。”那堂上大人从鼻腔里发出短音。

嗯?嗯是几个意思?“不是,大人,他说他叫张三。”夏春耀将张三俩字咬的清晰大声。

“本官听得到,本官在问你!”老大人盯着堂下那满身泥污的夏春耀,将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简直大胆,竟敢暗讽自己年纪大眼花耳聋了?

夏春耀为之哽住,“我……我叫李四?”在这二分之一秒她打了满满的腹稿等那老头对‘李四’这个名字质疑的时候,再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你二人因何事起争执?”

夏春耀集中精力,就打算要大展雄辩,谁知那大人跳过名字,直接抛出问题关键。

这题她会,收了心神,赶紧抢答道:“大人,小人正拿着自己的银锞子打算去当铺当些现钱换粥吃,这人撞了我,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跑。”

“喂,你别冤枉我,我可没偷你东西。”名叫张三贼人回嘴。

“你没偷你跑什么?”夏春耀话语淡淡。

“我好好的在走路,就撞了你,你就动手还跟我要银子。”张三梗着脖子大声叫嚷。

“请大人明查。”夏春耀头磕在地上。

学过法律的她心里清楚,除非你是律师,除此之外,哪个法官会允许原被告在法庭上吵架来的。

而且这叫张三的如若这么说,定是把那银锞子藏匿起来,现在搜他的身也是徒劳,不如给这浑老头留个好印象。

“你这乞丐,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分明是想讹……”张三没有夏春耀的心眼子,梗着脖子嗷的就嚷开了。

‘啪’惊堂木响起,“大胆,自有本官做主,你照实说便是,本官自会查明。”

事实证明夏春耀这么做是对的,虽然这惊堂木还是吓得她一巨灵,但心情舒畅,她暗戳戳的从胳膊下面的缝隙冲着瑟瑟发抖的张三得意笑笑无声说道:活该。

张三恨恨张大嘴,哭喊:“大人,小人冤枉啊!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眼见大人不为所动,张三继续咧着大嘴哭嚎,“大人,小人本住长安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夏春耀听到这精典的台词,先是愣怔,顺嘴接了过去,“谁知那……那恶霸,他蛮横不留情……”

张三也懵了,这人怎么不讲武德,抢了他的台词,紧接着道:“占我大屋夺我田,他还将我父子,逐出了家园……”

夏春耀突然冒出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想到这里她突然起身,“难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张三也楞了,下意识的就将“大哥?”两字喃喃出声。

那大人人老心不浑,惊堂木‘啪’的响起,“混账,你二人一个姓张,一个姓李,如何是亲兄弟!”

夏春耀僵硬,万万没想到,这这老头该英明的时候不英明,不该英明的时候瞎英明。随即转一咬牙身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与他是……同……同母异父。”心里赶紧加上一句,妈妈,我对不起你,这都是那狗天道逼迫的。

张三虽不知夏春耀为何改口,却迅速点头,先将此间事了,那六街徼巡可不是闹着玩的。每街有角楼更是相互通信,真查究起来……这也是他跑了六条街却不敢掀翻货摊的原因。

“金吾卫左街使何在。”那大人没有理会沉浸在各自小心思的两人,唤出杨昌。

“卑职在。”杨昌从左侧迈出,双手抱拳。

“他二人在坊间可有毁坏财物?”大人问。

“启禀大人,并无。”杨昌答。

“嗯。”大人挥了挥手,杨昌复抱拳退至一侧。

“你不告了?”那大人复看向夏春耀。

“是,小人辗转长安只为了找到自己的亲人,如今幸得大人堂上,我兄弟二人才有相认的机会,李四给青天大老爷磕头了。”临了心里加了一句,是李四给你磕头,不是我,不是我。

“依唐律,即使不告了,你二人仍要打二十杀威棒,但念你们久别重逢,本官当往开一面,你们当以此为戒。”实际情况是这老头应了那曲江湖之约,正是要去那处为自己孙女寻个门当户对的夫君,此时正焦急前往赴约。

夏春耀但见老大人这就是想放过自己一马,无论什么原因都要谢恩,不然这二十棒打下去,按这个医疗条件,别说是自己没钱,就是有钱,估计也不会好透。

连忙道:“本是家中事,还因误会闹至大人面前,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望大人能看在我与弟弟相认的份上网开一面。”说罢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个头。心道:全当你是我爷爷了。倒是跪得情愿了。

张三也是看得眼色的人,见得夏春耀明显不想追究之心,且不说有什么后招,但先解得眼前困境,兵来将挡。遂也跟着下跪磕头,“多谢青大老爷,小的终于与失散多年的……大哥相认,您是青天大老爷啊!青天大老爷啊!”

京兆尹没脸看这弟弟比哥哥大十岁的模样,挥了挥宽袖,将两个辣眼睛的玩意儿赶走。

从京兆府出来,夏春耀抬头再次看了那匾额一眼,对着正往外走的杨昌俯身一辑,那张三仍然嚎着青天大老爷,破音的嚎叫声响彻街尾。

夏春耀等他嚎得差不多,薅着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拎走。

“你干嘛,松开。”张三双手挥动,想要挣脱。

“我的亲弟弟,我可是你的好大哥,有正事儿跟你说,你最好老实点。”夏春耀将人用力向自己前面带过。

张三踉踉跄跄,“那是权宜之计,你就是想讹我,被告官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种人……”

夏春耀眯了眯眼,“权宜之计?难不成你在大堂之上是说谎骗那大人?”

张三刚想反唇相讥,转头就看到‘李四’脸色不佳,大有你敢说是再将他拎回大堂之上。于是吞了吞口水却倔强道:“你敢说你在堂上所言非虚……你不也是怕……”

未等张三说完,夏春耀牵起一边嘴角邪魅笑道,“你最好留着你那点小心思,想想如何在我手里活命,毕竟我呢一无所有,生死与我不过是眨眼罢了,更何况有你先行,我也未必会伏法。”

张三虽然赌夏春耀不会伤他性命,可赌注太大他不敢下注,心中千般不愿,身体却诚实的被拖拽着走了许久,抬眼又到了先前的当铺才停了下来。

“银锞子呢?”夏春耀伸出手。

张三刚想狡辩便看到夏春耀顶着似笑非笑的脸,右手已经伸向他的脖子。

张三再次笃定夏春耀不敢杀他,如果当街杀人按大唐律必死无疑,但他不确定在他还有救的时候,金吾卫会赶得来,他吞下刚想出口的话,将手指伸进嘴里戳了两下,“呕……呕……”如此两三次,将那刻着五瓣花的银锞子吐了出来,双手谄媚的递到夏春耀面前。

眼见那沾着口水和不明白色液体的银锞子,夏春耀忍着想吐的心将张三拎到当铺里。“掌柜的当货。”

高高的木质的屏风栅栏,你得昂着头才能够得着台面,你看不清那背后的老板,老板却能清楚的看清楚你的脸。

那人只看了眼放在台面上的东西,并未用手拿,只冷淡的问句:“活当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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