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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风惊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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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抓住了我的手,眼神中有心疼之意:“妹妹的手怎么这样凉,你回宫后可是瘦了不少啊。”

“陵容没事的,只是天气冷了些,一时之间又换了床,夜中梦多,睡不安稳罢了。”

甄嬛的手又柔软又暖,瞬间传到了我的手上。

她的小指戴着红宝石镶嵌的护甲,微微翘起,没触碰到我。

我的指甲上连颜色都没染,修剪得平整,但因秋日干燥,甲片周起了层毛刺。

这阵儿被她无意间地温柔抚摸,竟钻心地疼起来。

可我又不想收回手。

“妹妹上我那坐坐吧,我可有件麻烦事儿要拜托你呢。”

甄嬛拉着我的手,往棠梨宫去。

莹心堂的一张八宝锦绣梨木桌上杂放着几本翻开的书,还有几张梨色花笺,上面写着许多香料名字。

桌上还有一个鸟纹红漆盒子,还未走近,便闻到融融香意。

“姐姐是在调香?”我瞬间来了兴趣。

崔槿汐服侍甄嬛解下披风,她笑着说:“是啊,可惜我的调香技术实在差,妹妹快解了披风,帮帮我。”

我抄起一张香方,细细看这些香料配比,觉得十分眼熟。

这香方子中的绝大多数香名正是我前些日子欲献给皇后娘娘那个香囊中的,我猜测道:“姐姐可是在调百和香?”

“正是,妹妹果真是行家,我这几日无聊,又用够了内务府拿来的这些香料,便想到了以前看书时这张残方,相传这百和香是李后主所作,已经失传,便寻了些书自己配来试试,却总觉得缺些什么。”

甄嬛掀开香炉,挑了一匙她配的香进去燃了。

香气馥郁,并无花香打底,多了几分醇厚。

内务府的熏香是统一调配好的,左不过是那几种常见的香气,各宫相差不大。甄嬛不愿意再用,正好趁着近日华妃盛宠,莹心堂冷落寂静了下来,琢磨个香方子打发时间。

我目光扫过她的那个盛放香料的红漆盒子,里面已经放了七八种配好的香。

“这香方本就失传,寻个自己喜欢的便好了,姐姐试了这么多次,还没有配好?”

“这个便是最好的了,可闻多了也叫人昏沉。”

甄嬛指指香炉,正好流朱端了茶来,叫她将炉子拿出去倒了。

她逐一掀开放在凳子旁的小架子上的装着各色香料的盒子,我眸光颤了颤。

数不胜数地一水名贵香料,第一层的瑞龙脑便有十余枚,还有海上来的最好的沉檀上色拣香,还有西域的安息香、郁金香。

这一个小小架子上的十几盒香料价值不菲,有些是纵有千金也难寻,甚至有些名贵的外域香我也不曾用过。

这也足见皇帝对甄嬛的宠爱,她嫌内务府的香陈俗普通,皇帝便将这么些上好的香料赐给她调香来玩。

我颇为歆羡。

不是羡慕皇上对她的宠爱,而是嫉妒宠爱,或者说嫉妒皇权可以支配这天下最为贵重的事物。

那这么说,我嫉妒的并非甄嬛,而是天下之主——皇帝。

理清了脑中自己的这个想法,我不由地笑出了声。

梦中的世界中,似乎并不存在一个可以支配一切的“皇帝”,人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有极大的“自由”。

对自己生活的紫奥城来说,最自由的人,可能就是皇帝?除了一些祖宗家法,他可以不受任何束缚地为所欲为。

“怎么了?可是哪里用的不对?”甄嬛听见我笑,以为自己是哪闹了笑话,凑到我面前和我一同看那张方子。

我执起桌上的笔,在香方上勾点:“李后主虽然是富贵闲人,也比不上姐姐富贵。”

我圈出了几个名贵的进口香,甄嬛拿起来一看,立马便懂了。

她知道了不合适的地方,竟是这样简单又大意的错处,恍然大悟中脸上有了几分羞赧。

“我就说这香怎么不似古书中所说清雅幽微,反而过于厚重,竟是这个缘故,往我还读过史书。”

“姐姐的头香用得太过贵重又多,尤其是还掺杂了龙涎香三两,怕是姐姐想着百和香百和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皇上吧。”

甄嬛听我打趣,似被香炉中的暖烟熏热,净白的面颊上飘起一抹红,眉目含嗔。

“安妹妹你便嘲笑我吧。”

我与她俱笑了一会儿,因眉庄的疏远在融融暖香中减淡许多。

此后几日,我便成了莹心堂的常客,时常与甄嬛共同研制香药。

我多是坐在一旁看些难得一见的香典,她边询问着我的想法意见,边斟酌着拟方子。

她这里的香典是难得一见的珍藏古书,看到了许多有意思的香方子,我也心思小动,记下来打算回去有时间调来玩儿。

//

这样的日子平和而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皇上皇后开了“恩典”,准许嫔妃、宫女们给家人写一封家书。

为显“皇恩浩荡”,皇帝还会为妃子的家人赐下些赏赐。

笔尖悬空,浓墨滴透了薄纸,我还未想出一句能落笔之言。

换了一张新纸,随意写了几句对父亲的祝好之语。

提及母亲时我内心酸涩,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不提宫中寂寞,只言思母之情。

最后加了一句“吾母目盲,望父亲于天之使者前亲读此信于母,共感天家恩德,叩谢皇恩。”

希望我那宠妾灭妻的父亲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敬重些母亲,不要再让她艰难度日。

写好了信,我又吩咐宝鹃道:“将皇上赏我的那个胡桃木雕鸳鸯的绣架拿出来,等会儿收信的公公来了一并叫他拿去送给母亲。”

宝鹃一愣:“这绣架是皇上特意让内务府给小主您做的,都不见小主您用过一回呢,要……”她是知道我母亲眼盲已经不能再做刺绣了。

“你拿去就是了。”

秋高气爽,窗外晨光明媚,隔着纱橱洒在塌上。

曾经母亲也会坐在光中,一针一线地绣出灵动的花样儿,轻声地哼唱着江南地区的小调,脸上挂着柔柔的笑。

后来她眼睛坏了,有这样好的日头,她便会拿出自己的绣架,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浮灰。

那个旧绣架,甚至木架上都未挂漆,经年累月的磨损,粗糙的木头纹理都被磨了出来,可母亲还是那样珍爱。

她的喜爱、青春、爱情与人生,全都在这个小小的绣架上。

得了女儿这样的礼物,母亲应该会高兴些。

打发走了天子遣来的信使,宝鹃和菊清一同为我梳妆。

我只是从六品美人,并无吉服,也不敢太过华贵,一番打扮后竟也到了时辰。

为着赏月祈神,中秋佳宴特意在太液池中的芙蓉池举办。

宽敞的殿阁灯火明亮,不少妃子已经到场,虽在室外,但妃子们脂粉香味浓郁,犹如置身花海一般。

尤其是华妃娘娘坐于我的前方不远处,天宫巧的香气扑面。

她一脸娇艳,戴着一整套点翠鸾凤的头面,耳坠是一对浓翠的蔡玉,水光通透,价值不菲。

皇后与她比起来都略显简朴,只着了合乎身份的赤色牡丹织金裙,戴着一套金饰。

硕大的银盘倒映在波荡的池水之中,与各色树影一同摇摇曳曳。

可无论水面如何翻转,月影始终迎着波峰明亮,永不翻覆。

清爽的湖水送来凉风,我轻轻咳嗽了几声。

丝竹管弦之乐奏响,舞女的长袖挥动,揽住几怀月色。

不知月宫中的嫦娥,是否也衣袂飘飘,如斯优美?

几番推杯换盏,我已饮了三四杯酒。

浮光醉金色的酒液在月光下粼粼亮光,酒意芬芳,入口绵长,一时贪杯,待回过神来时,凉风已吹透了我发汗的脖颈。

坐在我身旁的恬贵人*忽然凑过身问道:“哎,安美人,皇上赐了什么东西,带回你家中?”

我愣了一下,回忆下午那位公公的言语,道:“皇上赏了月饼。”

恬贵人“噗嗤”一笑,再开口时已是面带讥讽:“这可真是给你们家天大的恩典了,待使者送到松阳,可要叫你父亲好好供起来啊。”

她话语之中的戏谑羞辱之意浓厚,我瞬间胀红了脸,喝下去的酒液化作绵刀子,撵磨着我的胸腔。

“咳咳,咳。”我用帕子捂着嘴,压不住咳出了声。

又吸了冷风进口,数千只小针刺着我的喉咙,又辣又痛。

趁人不注意,我忙沾去眼角的渗出的泪水,调整好喘息重新坐正。

为了拼命压抑住颤抖的嘴唇,我紧紧咬住唇周的软肉,直到口中泛出腥甜。

恬贵人嫌弃地甩了甩巾帕,见我不再理她,索然无味地剥了一个蜜桔来吃。

我松开手中紧握的酒杯,眸光不由地飘到了前座的甄嬛身上,她正与身旁的吕昭容说笑,又喝了曹容华的酒,面颊也染上了薄胭脂色。

她是那样的美丽大方,游刃有余,连育有帝姬的娘娘都对她礼敬有加。

是因为皇帝的宠爱吗?那我呢?因为皇帝的宠爱,得到的仍是羞辱。

我又饮了一杯这浮光醉,向杯中月影诉着心中悲愤。

//

皇后与皇上共坐一桌,雍容贤德的皇后似乎在劝谏着皇帝少喝几杯。

太后身子不好,又染了风寒,没到宴上,皇帝和诸位王爷格外放浪了些。

岐山王身边坐着一位美艳的侧妃,他与皇上敬酒,说了几句吉祥的话,那侧妃笑得花枝乱颤,发中簪的一朵粉色菊花落在了桌上,惹人发笑。

那汝南王似乎是已经喝多了,还是他的王妃贺氏搀扶着他向皇上敬酒。

他歪斜着身子,不慎手抖了一下,一杯酒没喝到,反而全都洒到了王妃身上。

皇上倒是没有怪罪,笑着说:“既然是家宴,你我兄弟也不必太过拘礼。”

王妃去更衣,汝南王又提一杯:“既然是家宴,臣听闻皇上有位新宠,歌喉甚是美妙,叫她唱一曲来助兴。”

作者有话要说:恬贵人:记不清叫啥了,是剧里那个富察贵人,现在是正六品贵人,比陵容位份稍微高点;

岐山王:原著里皇帝玄凌的大皇兄,胸无大志但很好色,理解成草包王爷就行;

汝南王:原著里皇帝的三皇兄,电视剧里的十王爷,造反被剿灭了的那个,出身比较高,为人跋扈,身有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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