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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秋风惊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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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站在桌前练字,太阳的光线从打开的窗格中透出,墨香氤氲。

剪秋为她更换了茶水,轻声说道:“娘娘,华妃娘娘来了。”

“知道了。”

宜修放下手中的笔,将那幅未写完的字收起来。

她还未更衣,头上仅簪着两支银花钗子,便从书房回了卧房之中。

宜修并不着急梳妆,叫绣夏拿本书来,侧卧在床铺之上。

又将寝殿内的灯挪到了床边,照着她手边的书。

“叫华妃来内室的桌上抄吧。”

华妃扶着松芝的手,慢悠悠地走进内室来。

宝石珍珠帘遮挡着皇后的床榻,隐约能瞧见皇后并未梳妆,一头乌发散在明黄色的寝衣上。

“参见皇后娘娘。”

她敷衍地行了个礼。

宜修翻了书,哗啦一声。

“起来吧。”

绘春与染冬将抄写宫规的笔墨纸砚备好了端上来,放在了桌上。

宜修不理她,华妃气鼓鼓地翻开那本厚厚的宫规册子开始抄写。

虽是午后,可皇后节俭,殿中仅一盏小灯,宫规册子上的字又细又密,抄了半个时辰眼睛便已酸涩无比。

可华妃又不愿开口请求皇后再多置一盏灯来,只能忍着。

剪秋见华妃已经抄好一遍,便将宫规册子收了起来。

“娘娘您应当将宫规牢记于心了,下一遍应该不会再犯错了吧?”

她脸上挂着得宜的微笑,似乎真没有分毫为难华妃的意思。

“你……”华妃手中的笔重重一划,墨迹透了两张纸面,足见她的气性。

皇后一言不发,似乎没听到,仍旧坐着看书。

华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剪秋:“本宫自然用不着你教。”

落下最后一个字,华妃将笔一摔,也不让皇后检查,直接告退了。

三遍宫规一遍比一遍潦草,字迹墨团纠结,最后甚至都瞧不出她写了什么。

宫女捧上来,宜修随便瞧了几眼,剪秋便冷笑着说:“这样的东西真是污了娘娘的眼睛,白瞎了那块好墨。”

“放桌上吧,等会儿皇上要来用晚膳,先替本宫梳妆吧。”

她终于放下了书,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宜修没簪鲜花,梳了合乎身份的寻常发髻,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迎接圣驾。

皇帝看不出喜怒,边用膳边听宜修说回銮的安排,时而提几嘴,多数时并不干涉皇后的决定。

用过膳后帝后二人坐在塌上饮茶,小几上放着一个描金盒子。

皇帝拉过那个盒子,盒上描着“名花十友”四个金字。

皇帝颇有兴趣:“这可是松容斋的曹墨?”

打开盒子,里面的墨墨面上各雕有一种名花并加以题识,花绘用阳线与浅浮雕相结合的形式,俏丽如生,描金又增其华贵。

只是十块之中少了一块“仙友”桂花。

宜修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苦味中藏着些不易感知的涩。

她放下茶杯不再喝,“是恒如刚刚送来的,今日拿出来把玩,恰好华妃来臣妾这儿抄写宫规,便拿了一块让她用了。”

“恒如”是宜修的弟弟,更是纯元皇后朱柔则的嫡亲弟弟,得了一盒好墨便送来了皇。

皇帝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华妃来过的事情,拿起一块名友“海棠”墨赏看。

“她写的如何?”

宜修淡笑:“华妃申时不到便来了,臣妾都还未睡起呢,倒是让她瞧了不雅的素面呢。”

“她之前协理六宫,做主惯了,皇后不要介意。”

淡淡的墨香染了一手,皇帝将这块青黑莹润的好墨放回了盒子。

“怎会,不过是让后宫众人都知晓无论是谁,都不可违背宫规罢了。”

华妃协理六宫,可皇后才永远是六宫的主人,华妃违背了宫规,便是该罚,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皇帝嘴角压平,像整齐的墨线:“这墨珍贵,何必让她用了。”

他亦知道,华妃面服心不服。

忽而间,皇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伤感,“这样好的曹墨难得,朕还记得恒如以前也送过菀菀两块松容斋的鸳鸯彩墨,她都不舍得分给朕一块。”

宜修的眼神也投向这几块墨,似乎透过物件,在怀念什么似的。

“你与菀菀一个擅画,一个擅书,朕还记得她入宫后第一个中秋,画了一幅月下桂影图,你提了秦观的《鹊桥仙》一词。”

宜修惆怅,眸中闪过一丝悲痛:“是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过很快她便调整情绪,又笑着对皇上说:“如今皇上得了甄婕妤和安美人,一个舞姿卓绝,一个歌喉碎玉,也算是有所告慰。”

提及两位佳人,皇帝从刚刚悲伤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露出笑意:“与小宜和阿柔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呀。”

他执住宜修的手,满是对她贤德的赞赏。

“能有几分相似已是难得。”

宜修忽然想起安美人的歌声,又叹了一声。

茶饮过后,皇帝更了衣先去汤浴,回来后宜修还未结束。

他独自进了寝殿,便瞧见了桌上放着的华妃抄写的那一沓子宫规。

华妃的字写得一般,她是将门虎女,跑马射箭能在后宫女子中拔得头筹,棋画书法便差上很多。

饶是皇帝不必仔细翻看,也能瞧出这字迹的敷衍。

墨迹在灯光下透亮,乌色莹润,还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正是那块松容斋的名墨。

起先的几张还算工整,越到了后面越发凌乱,不成文章。

皇帝将纸页掷到桌上,哗啦作响。

“不像样子。”

宜修换好了睡袍,正巧走进内殿来,瞧见皇帝有几分怒容。

“下午华妃写完离开,臣妾去小厨房看菜式,还未来得及检查,便叫人先搁这儿了,倒是让皇上先瞧见了。”

“她没让你检查便走了?越发骄纵了。”

皇帝不愿再瞧这几页东西,叫人拿出去。

宜修不大在意,捋了捋鬓边的碎发,轻声道:“抄了便是过了心了,只要以后华妃继续为六宫表率,何必在意她写成什么样子,皇上也无须生气。”

皇帝的不满是接连几日华妃都惹了他不快,加之那块纯元喜欢的名墨被她这样糟蹋,心中越发不悦。

“倒是希望她能记在心里。”

//

皇帝圣驾回銮,从太平行宫到紫奥城,香车宝马,软裹箱笼,从行宫门口绵延到神武门。

我也由来时的一顶小轿,一个细软包,到如今有了家底,装满了三个马车。

明瑟居的楸桐*已有树叶摇落,秋风吹拂,卷起沙沙音响。

浅溪无人打扫,飘着些枯黄的落叶,倒是那几只杂色的游鱼,吃的肥胖。

宝鹃看此场景,大为不悦:“小主不在,侍奉的宫人是要翻了天了,怕是今天早上才刚为小主扫了走道,定要好好责罚才是。”

落叶被扫到小路两侧,还未清理干净,堆在林下,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宫中无人,日日打扫也是浪费力气,不必罚了,我累了先歇歇,你去提点些这些宫人们,以后仔细做事,也拿些银子赏下去。”

我连做了几日迷梦,精神实在疲乏,又舟车劳顿,此时连用膳的胃口也无。

除了能瞧见那与大周朝截然不同的世界,时而也会梦到自己,仿佛那时与甄姐姐关系僵硬,甚至互为仇敌。

所以,我与甄姐姐,到底还是会离心吗?

菊清为我铺好床褥,解下挡光的帷幔。

我仍放心不下宝鹃,让菊清去瞧瞧。

//

八月十五在即,皇后娘娘要准备中秋佳宴,忙碌得很,每日晨昏定省不过点个卯便让诸位妃嫔离去了。

我得了空便做绣活,多赶制几件衣裳来给眉姐姐穿。

内务府的奴才们惯会踩高捧低,从前我是经历过知道的,冬日里对炭火也是缺斤少两的,或者只给些劣质的炭,若是得了谁的吩咐做贱人,还会送来湿炭,根本不能烧。

做了一件秋衣、两件冬衣,选了上好的长绒棉和厚织花缎子,赶工也没能绣上精致的刺绣,倒是赶在十五前做完了。

我犹豫了再三,还是自己找了芳若,托她将我做的衣裳带给眉庄。

//

“小主这几日费了心神,不如请太医来瞧瞧吧。”

我放下手中的月琴,还来不及说话,忙用帕子捂住嘴轻咳。

“不碍事的,不过是吹了冷风咳了几声。”

皇上不招幸,我也不必小心翼翼地侍奉,只是门庭冷落,像又回到了未乘宠时一样。

时而抱着琴去皇后的凤仪殿中学琴或是刺绣,也不觉光阴难熬,或许是入了秋日,白日一日比一日短了。

自从回宫后,皇帝来后宫的日子便很少,仅翻了一次我的牌子,再就是往甄嬛的棠梨宫与华妃的宓秀宫去。

华妃的父亲与哥哥在前朝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京师,皇上马上给华妃补了两匹蜀锦,化化她对甄嬛得了一双蜀锦玉鞋的醋。

甄嬛知道了我给眉庄送衣裳的事情,晨间为皇后请安出来后,拉着我嗔怪:“若不是我给芳若姑姑递东西时她说了,我还不知道妹妹已经提前将衣裳给了眉姐姐了,早知道你做,我便不做了,省得眉姐姐嫌弃我手脚粗笨。”

“姐姐又在开陵容玩笑了。”我收着下巴,小声说道。

我做给眉庄的衣裳,是我感谢她入宫以来对我的照顾,自有我对她的恩情,何须甄嬛代她为我道谢呢。

她们是至亲至爱的好姐妹,那我算什么呢。

萧瑟的冷风吹到我的身上,披风也难挡冷意。

裸露在外的手也只能紧捉手绢,从攥紧的手指间来抵抗凉风。

作者有话要说:《甄嬛传》小说里安陵容没成为主位娘娘时住在明瑟居,但没有仔细描写。

郦道元《水经注》中记载:“池上有客亭,左右楸桐,负日俯仰,目对鱼鸟,水木明瑟,可谓濠梁之性,物我无违矣。”

本文借鉴这个布景,因为楸树与桐树开花都太美了(我流后宫,不是紫禁城那种小小的四合院结构)

*我流陵容,着重写一些陵容的心理,才选了第一人称,作者不会其它描写,任何内容都是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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