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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薄幸只贪游冶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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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埋着头,不动了。

“我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留下来。”

我有万般不舍,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分开。

宜修拽拽我的衣角,说:“我希望你留下来,可以吗?”

我回过头去看她,忍不住问:“你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宜修紧绷的脸才笑开,柔柔地说:“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我一噎,假装生气地说:“你再这样装样哄骗我,我便走了,再也不来了。”

宜修使了一把力,把我拉到床边坐下。

“我没哄你,病也是真的,快好了也是真的。我若不说我头痛难忍,召嫔妃侍疾,你肯过来?”

她靠在我的腿边,幽幽叹道:“我怕你心狠,真的不肯再来我这里。”

“我曾经做错了事,我不想再错一次。”她喃喃轻语,声音染上了哽咽,“你要信我,我待你是真心的,后宫长夜漫漫,有你在,才不那么寂寞。”

我也落了泪。

她暖暖的气息簇拥着我,让人生出万般留恋不舍。

“我,我信你的。”我勾住了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温柔的情是网,而我心甘情愿地坠入网中,无法自拔。

宜修的热泪湿透了我的衣衫,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生怕一松便会失去。

我和宜修,是一样的渴望爱与被爱,所以我怎么能离开她呢。

*

入了夏便一天比一天暖和,宜修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太液池引种的荷花早早开了一批,我趁个雨后晴天,不热的时候出门,打算采几朵荷花,带回宫去插瓶。

白露遥指池中,道:“小主,奴婢去找艘船来,要划到太液池中央,才能采到花儿呢。”

“好,你先去找艘船来,等会儿我们一起划过去。”

我接过她手中的伞,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一个小亭子,隐约瞧见是一个穿着湖蓝色宫妆的妃嫔。

奇怪的是,亭子前还站了一个侍卫。

原来是甄嬛。

她有孕约五个月了,皇上准许她外出到御花园、太液池附近转转。

虽然皇上没明说不让嫔妃与她接触,但如今谁还敢上前与她相谈。

我正打算过去,便瞧见从那边走来一位高挑的美人,正是皇上宠爱的瑞嫔。

她向来待人冷淡,我与她并不相熟,于是便没往前凑。

白露恰好回来了,叫我上船去。

“奴婢恰好认识管船的小运子,给了他一碗茶钱,便将船借给奴婢了,小主小心脚下。”

拴船的渡头台阶上有些污泥,不留神的话要摔跤,万一跌到水里就麻烦了。

我二人搀着彼此,拎起裙子,仔细地上了船。

湖面上清风徐徐,凉爽宜人。

湖心许多荷花打了包,我也没多摘,只摘了两朵开了花的,一朵花苞,还有两片叶子,就划回岸边。

甄嬛寥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由地想起那年她四月里的生辰,同样是有着身孕,被策为贵嫔,何等尊贵。

皇上请清河王为她贺寿,送了她一池四月莲花与漫天纸鸢。

当时只道是浓情,而今看来皆是误。

礼是清河王费尽心思所赠,情则是皇上得,一番痴心错付,当真是惨烈。

当日她被禁足棠梨宫,只许按照答应份例供给,风光不再,手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浣碧流朱与崔槿汐三人自始至终不曾生出离意。侍卫看紧宫门,日子不可谓不凄惶。

好在敬妃协理六宫,皇后病了,皇上不理,她也能想方设法周全,没叫甄嬛受了大苦。

我的小船还没靠岸,甄嬛起身离去了,我们又没能说上话。

*

宜修刚刚练过字,身上沾染了浅浅的墨香。

见我进来,便叫绘春去捞个瓜切开拿来。

我把那捧荷花交给剪秋,让她拿个花瓶插起来。

“现在这节气荷花开得少,你怎么摘到的?”

我笑笑,喝了口茶润嘴。

“太液池里的荷花开得新鲜,我就找了艘船,去湖心摘的。”

“热不热,外面太阳这么晒,也不是非要这朵花儿,前些日子花房送来的碗莲快开了,也是一样的。”

我用帕子擦掉额角的细汗,嗔道:“这怎么能一样,这是我亲手给你摘的,怎么能和花房的比?”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快来吃两口瓜消消暑。”

宜修亲自捧了冰碗放到我面前,青玉碗里是几片蜜瓜和杨梅,兑了冰水,吃起来冰甜可口。

剪秋进来传话,说温实初大人到了。

宜修敛了笑容,请他进来。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安芬仪。”

“起来吧,你上次说莞贵嫔孕中多思难以安眠,她吃了安神散,可有好些?”

甄嬛向皇上请求由宜修亲自负责她与腹中之子,还要温实初做自己的御医。温实初便每三到五日,来向宜修汇报莞贵嫔的情况。

“回娘娘,莞贵嫔吃了安神散是好些了,只是这药不能多吃,臣会酌情减药,以食补为主,为贵嫔娘娘调理身子。”

“好,温大人的医术本宫放心,缺什么便与本宫说,本宫拨给她。”

“是,多谢娘娘。”

宜修眉头轻挑,端着茶杯的手指捻起碗盖,又轻轻扣下。

她说道:“莞贵嫔既然夜不能寐,忧思多虑,那前朝之事,温大人便不要告诉她了,以免她担忧,出什么问题。”

温实初迟疑片刻,还是扣头称是。

宜修便叫他退下了。

我放下冰碗,忽然想起我与宜修和好那夜,皇上来探望她时发的脾气,连忙问:

“可是甄姐姐的母家出了什么事情?”

宜修点点头,说道:“祺嫔的父亲和兄长向皇上告发莞贵嫔的哥哥在平汝南王之乱时首鼠两端,加上甄远道对皇上严厉处置汝南王之事颇有微词,又不肯作诗谴责罪臣,皇上大怒,今日派人拿了甄大公子下狱审问,甄远道暂时以养病的名义圈禁在家。”

“与汝南王首鼠两端?”我差异,“可是,他不是在此事上立下大功?”

“你可曾记得与甄珩传出诸多艳闻的青楼女子佳仪?”

我与甄嬛常有往来,那段时间自然是听过她的不满,知道甄珩假意投诚汝南王,借口便是为了那位佳仪姑娘抛妻弃子被逐出家门,可后来甄珩与薛夫人和好,薛夫人还为他生下了儿子,怎么这其中又有佳仪姑娘之事?

“是她为证人,加上与甄珩交好的管路,告发甄珩蓄意攀近汝南王,以做观望,并常常居功自傲,行为狂悖。”

几个月前,甄家满门荣光,甄远道官至尚书,位极人臣,甄珩封做大将军,甄嬛宠冠后宫,即将为九嫔之首。

短短一个春日,甄嬛失意禁足,甄家满门出事……

“皇上对甄姐姐穿了纯元皇后故衣之事便如此介怀生气吗?”

我不由地怨怼地瞟了宜修一眼,若不是她,甄嬛尚有恩宠,何至于连自家出事都不知,就算有人陷害,也能帮衬母族。

宜修微微黯然,说:“我就知道你又要怪我了,只是你以为我不做此事,甄嬛和甄家就能永葆荣宠?”

“皇上向来多疑猜忌,忌讳有功之臣,汝南王之事后他也一直未特别重用平汝南王时的功臣,对入宫的功臣之女也不刻意宠爱。你知道慕容家是何下场,华妃是何遭遇,你就知道甄家的荣宠,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可甄珩与甄远道又让人揪住错处,人证物证俱有,就算是诬告,他也定会顺势惩治,以打压那些试图居功之人。”

“再说甄嬛,你以为皇上真是恨她穿了纯元皇后的故衣?”宜修冷笑,“在那一刻,他不过是看透了自己对姐姐假惺惺的怀念变了味道,他恨的是自己玷污了那份他引作圣事的爱情,恨甄嬛戳穿了他自诩深情的表演。”

我恍然大悟,又心生隐痛,心疼甄嬛所付出的真情。

“这件事是我故意所做,是为了姐姐。即使我没有拆穿皇上的假情,甄嬛那么聪明的女人,不叫她的名字,反而唤她‘莞莞’,她迟早会知道自己不过是她人的替身,她是不会接受的。”

从始至终,宜修始终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她有她的立场,有自己所维护的,至于手段,谁在宫中不用手段呢。

我的理智告诉自己,宜修说得不对,但情感却让我忍不住不去责怪她。

“只是像甄姐姐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心如死灰,此后余生,该有多难熬啊。”

宜修叹气:“这宫中的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熬死的?况且爱情又非人生所有,甄嬛如果能想通,日后便不会再沉溺于这些小爱,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害死了姐姐,他又凭什么在她人身上寻得乐趣呢,又凭什么会有真心爱他的人掏出一颗真心任他见他,他不配。

我待不下去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无法面对宜修。

“我先回去了。”

宜修也没有强留,挥了挥手,叫我离开了。

我刚走到毓庆门,染冬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拿了一把伞,交给白露。

“小主,眼下日头正毒,您打着伞走吧。”

我心里一烫,生出许多怅然。

“多谢。”

染冬福身,回了凤仪宫。

此时,一个小丫头急切切向凤仪宫奔袭,神色慌张,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却见采月扶着沈眉庄,也往这边走来。

“眉姐姐,这是怎么了?”

眉庄心急火燎,快着嘴说:“甄大人出事了,我要去求皇上……”

我连忙拉住她:“姐姐先别去。”

眉庄一把甩开我,道:“平时你远着嬛儿也就罢了,如今甄家满门出事,你不为她求情,反而拦着我,我不愿信你真的不顾我们往日的情分,也不顾甄家在你入宫前照拂你之事,这岂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别过头去,怒气冲冲地。

我把她拉到一旁的树荫下,说:

“姐姐,你再着急,也不要这样去找皇上,岂不是干政之罪?况且皇上正在气头上,已经发落了甄大人,你就算是再劝,也不能叫他朝令夕改,如今紧要的是帮甄大人找到证据,洗清冤告之罪。”

眉庄额前满是细汗,急得在原地打转,闻言才顿了脚步。

“但是……”

“姐姐这样去,若是触怒了皇上,岂不是叫甄姐姐也担心。”

“姐姐,我那里近些,不如先去那坐坐,咱们一同想想办法。”

眉庄冷静了些许,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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