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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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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大捷!我军大捷!”

夜里,传令兵带来捷报,纪知意悬着的心一下放下了,她笑着吩咐阿槐去准备些好的吃食。

“这三四日攻城,想来阿姐定是吃穿都将就了,可要好好补补。”纪知意眉眼间都是喜悦。

阿槐也嬉皮笑脸道:“小姐只关心大小姐吗?那参鸡汤炖了那么多,大小姐许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纪知意抿抿唇,小声道:“那你也送一些去将军府,给那个叫晁冬的就行,就说本小姐给他家将军的奖赏。”

“得嘞!”

纪知意收拾了一番,想着去城门口迎接大军,走到守备府邸,正遇上丰守备急匆匆地往外走。

纪知意奇道:“丰守备,何事如此匆忙?大军还未到才对啊。”

丰守备急得手足无措,他慌慌张张解释道:“袁将军受伤了!我得找大夫去,不然性命堪忧啊!!”

纪知意瞬间睁大眼睛,她颤抖道:“怎么会……他怎么会?”

“那新单于不是个好相与的,大军攻城,他们急着撤退,他竟发了狠,要跟将军同归于尽!”

纪知意心下一阵阵发慌,她死死抓住丰守备的衣袖,“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纪知意慌乱地向着城门楼跑去,冬夜的风狠狠刮过她的脸庞,她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这一切,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寒夜,绝望,无助,痛苦……

她不能看着袁鸣羽死,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她还没有和他一起去城外草场跑马,她不能再失去了……

一路跑到城门,脸上的泪不自觉流下来,在寒风中刺痛着她,可她只是在回忆的巨大痛苦中挣扎,脚上突然失力,她绊倒在城门口。

守兵见过纪知意,连忙来扶,“二小姐您没事吧?”

纪知意只是连连摇头。

城门开了。

马上的纪子嵘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自家小妹,她急忙下马,跑过来抱住纪知意,“知意?知意!你怎么了?”

纪知意紧紧抓住纪子嵘的手臂,像抓紧救命稻草,“阿姐,阿姐,他怎么样?他在哪里?”

纪子嵘心痛不已,连忙安抚道:“将军没有大碍,他不便骑行,在后面的马车里。”

纪知意连忙跑过去,正遇见袁鸣羽在侍卫的搀扶下下车,他身上有数不清的刀伤和流矢伤,有的还在汩汩冒着血,脸上也有一道短小的划伤,形容狼狈,已然不复出城时光鲜。

纪知意见过阿姐受伤,可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伤口,她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袁鸣羽虚弱地喘着气,却也看见了纪知意心疼的眼神。

他松开了侍卫搀扶的手,示意他们不要跟着他。

袁鸣羽看着纪知意,费力地一步一步走近,咧开一个笑容,“哭什么啊傻姑娘,我没死。”

纪知意哭得更凶了,她颤声问:“疼不疼啊?”

袁鸣羽伸伸胳膊,故作轻松道:“不痛,都是皮肉伤,我比那新单于厉害多了。”

纪知意哭得打不住,这时,丰守备领着大夫也赶来了,一群人把袁鸣羽护送至将军府。

换了药,袁鸣羽遣散了身边所有人,纪知意木木地站在原地没动。

“知意,我真的没事,别哭了,我要心疼了。”袁鸣羽温柔地看着纪知意。

纪知意渐渐冷静下来,她还是不敢直视袁鸣羽的伤口,她低声道:“那我走了。”

“别呀!嘶……”袁鸣羽急得坐起身,牵扯到了伤口。

“你别动!”纪知意忙上前扶着他,责备道:“你好好说话,动什么?”

袁鸣羽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你别走呀,好不容易他们都走了,你不跟我说说话吗?”

纪知意躲躲闪闪道:“你要说什么?天色太晚了,阿姐还在等我。”

袁鸣羽看了一眼房间外,烛火映出纪子嵘的身影,只好叹气道:“好罢,你先回去罢。”

纪知意转身离开。

“知意。”

纪知意心跳有点快,“何事?”

袁鸣羽沉默了很久,“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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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阿姐回住处的路上,纪知意还没缓过神来。

纪子嵘打趣问道:“聊了什么?竟进去了那么久。”

纪知意回过神,才关切地看向纪子嵘,“阿姐,你有受伤吗?”

纪子嵘摇摇头,笑道:“你阿姐心思和身手都灵敏,莫说他们那些败兵残将了,就连漫天流矢也未曾能近我身。”

“不过,”纪子嵘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这个袁鸣羽不愧有北境战场阎罗的名号,与那新单于缠斗时,招招致命见红,真真是像极了阎罗王,虽说那单于也急红了眼,但终究是因为袁鸣羽是冲着要他命去的,要不是他的手下救走了他,想必袁鸣羽今日便会斩下那单于的头颅祭旗了。”

纪知意听得身子一抖,她想象不出袁鸣羽在战场上的模样,但今日那伤口令她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总之,知意,也许真实的袁鸣羽与你现在印象中的袁鸣羽并不一样,你还想继续走下去吗?”

纪知意咬了咬下唇,她用明亮的眼睛望着纪子嵘,“阿姐,我想。”

纪子嵘一怔,这是第一次,纪知意正面坚定地回答这个问题,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纪知意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和所求之物。

“阿姐,我好像,没办法对他受伤无动于衷,也没办法不想他,也许就如你所说,袁鸣羽其实掩藏着很多我未曾见过的模样,但我又何尝不是呢。”纪知意垂下眼眸,“或许这就是你们常说的情爱,今日我已经知晓,我没办法再忽视我心底的情感,所以,阿姐,哪怕我们如今大事未成,我也舍不得放弃。”

纪子嵘心中稍稍宽慰,“阿姐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只要我的知意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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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鸣羽养伤的几日,纪知意每日都送不同的菜式过去,自己却几日都没有露面。

阿槐再次送菜到将军府时,晁冬听从了自己主子的命令,一板一眼道:“请转告你家小姐,我家将军伤势已大好了,望二小姐记得与我家将军的约定。”

阿槐没忍住,哼了一声,踹了晁冬一脚,“下回好好说话,别跟本姑娘拽那副正经模样。”

晁冬吃痛,捂着自己的腿,哼唧道:“你一个姑娘,力气可真大,我的腿总有一天要被你踹废!”

阿槐回了住处,与纪知意原封不动地转述了晁冬的话。

纪知意哼笑一声,继续绣着手上的衣裳,缓缓道:“真给这兵痞子急坏了。”

“那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和将军去跑马?”

纪知意抬起头,想了想道:“这时节,草场的草都枯了,让他别操心此事了。”

次日送饭,阿槐记着要原话转达,不成想此次在将军府门前等她的不只有晁冬。

“见过袁大将军。”阿槐恭恭敬敬行礼。

袁鸣羽赶忙问:“你家小姐怎么说?”

阿槐一边把餐盒递给一旁的晁冬,一边如实向袁鸣羽说了。

袁鸣羽表情一下耷拉下来,可怜巴巴道:“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阿槐眼睛一转,坏笑道:“袁将军若是想见我家小姐,那便去见好了,我家小姐刀子嘴豆腐心,虽说要将军好好养伤莫要走动,但你若是到了家门口求见,小姐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袁鸣羽怀疑道:“你家小姐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小姐脾气一向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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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当第二日一早,纪知意得知袁鸣羽已在正厅等候多时时,头都大了。

“不是要你转告他,让他多多休息,不要走动吗?”纪知意嘟囔着换衣裳。

阿槐面不改色道:“阿槐确实如实说了,袁将军想必也是思念小姐罢。”

到了正厅,只见袁鸣羽一人坐在客位,纪知意没好气道:“伤得那样重,还到处乱跑?”

袁鸣羽眨眨眼,“我伤得不重,伤在皮肉不在骨髓。”

“知意,随我出门去罢。”

纪知意无奈地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好罢,除了跑马,去哪里都行。”

袁鸣羽犹犹豫豫,咬牙妥协,“那就不跑马,你随我去草场逛逛,看将士们骑马总可以了罢?”

两人来到城郊草场,虽然正值冬日,草场不复春夏那般绿意盎然,但依旧有一望无际的苍茫与辽阔。

纪知意睁大眼睛,感受着这份辽阔,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西北黄沙漫天,沙漠令她时常孤寂,而在雁北,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她无法描述的放纵和自由。

“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袁鸣羽笑道,“我在雁北最常做的就是跑马,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变成一整片繁茂的草原,马上的风吹过来,好不快活!”

纪知意侧头看着身侧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先前感受到的放纵与自由突然就找到了具象。

那就是袁鸣羽带给她的感受。

像这片土地一样,冬日的肃杀根本抹不去他苍茫厚重的本质,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肆意与旷达。

感受到纪知意的眼神,袁鸣羽局促地问道:“知意,怎么了?”

冷风随之袭来,纪知意心跳得极快,忽然,她轻声道:

“昭安,我知你心意。”

袁鸣羽愣住了,过了很久,他才突然想起,那是他出征辽阳前给纪知意的最后一封信。

那时他吃多了酒,在纪知意的冷然面前茫然失措,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吐露自己的真心。

“知意知意,你可知我心意?”

“昭安,我知你心意。”

袁鸣羽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他小声问:“你叫我昭安,是不是答应了?”

纪知意微笑着点头,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将要十七的小女儿,从未谈及情爱,于是她红着脸问,“那我们……如今该做什么?”

其实袁鸣羽对于此事也是一窍不通,他行冠礼后,大多时间都在军营练兵,连女郎都没见过几个,而此刻他只能小小声地问道:“知意,我可以抱抱你吗?”

连纪知意自己都没想到,她会答应下来。自小她便被家中父君娘亲教导,要克己复礼,可此刻看着袁鸣羽期待的神色,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袁鸣羽抱得很轻,双臂拥住纪知意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单薄,单薄到他怕自己一用力便把她揉碎了。

他心道,以后定要看着怀中人好好吃饭。

纪知意感觉到了,这是一个温暖可靠的胸膛,可以包裹她一切的不安,她第一次想,就这样下去罢,一直到她死去的那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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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正当两人青涩地相拥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两人火速放开手站好。

祁武发誓,他只是与手下将士来跑马的,这般巧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呃……”祁武斟酌开口,“将军,你们还真是要成亲了啊?”

这一句话问懵了袁鸣羽,他何时说过他与知意有情?又何时说过要成亲了?

纪知意心中扶额,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大傻个,于是她赶忙出声,“之前与祁将军有些误会,我便这样说了,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并无大碍。”

袁鸣羽终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向纪知意,眼中似有无数个疑惑,还隐隐约约有些惊喜。

好不容易送走了祁武,纪知意知道自己终有这一劫,索性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尽可以问。”

“你一早便与祁武说了我们的关系?还说会与我成亲?”袁鸣羽惊喜道。

“都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我若不这么说,那祁将军怎可能轻信我一弱女子的话?”

袁鸣羽小小失落了一下,但还是期待地问道:“那知意,你也是情愿与我成亲的,对吧?”

纪知意觉得,现在的袁鸣羽就像一个时时刻刻确定她心意的小孩子,生怕她变卦。让她不由得觉得心酸,于是她也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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