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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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筲年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接着,一根白皙的小指伸了出来,又迅速藏进被子。

没有人回应这位少校,窗外训练的叫喊很大,像在嘲笑此时的寂静。

一秒,一秒,又一秒,气氛莫名凝结。

朱夏咬牙重复道:“我全都听见了。”

见不能再沉默,被子里弱弱来了一句:“你听错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俞子衿差点没憋住,嘴角都在抽搐,筲年啊筲年,你也有今天。

但他不敢笑出声,只好把人生当中最伤心的事全想一遍。

医室内有人,朱夏不好和筲年互动,只能低下头悄声说了句什么,最后装严肃地离开,走前看了俞子衿一眼,后者直直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是死人。

“呼。”筲年从被子里钻出来,羞着脸地道:“完了。”

说大话被自家男朋友听到了。

俞子衿幸灾乐祸,他敢肯定这是他此生看过的最好的笑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来了?”筲年狐疑地盯着对方询问。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透视眼。”

不过朱夏让他明白,偷听居然也是门艺术,需要天赋,而这臭狐狸居然把这门艺术发挥到了极致,实属不易。

至于筲年听到了什么俞子衿完全不想知道,说不定又要开黄腔,真是搞不懂,好好的一人,干嘛要满嘴跑火车。

果然还是吃的太饱了。

俞子衿躺在床上,除了膝盖疼和脑袋晕,其他一切甚好,裴廿青一到休息时间就来找他,这一天过得非常的开心。

而晚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伤没好不能回宿舍,他只能待在医室里面,筲年留下一个无情地背影后,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提到医院,是不怎么可怕,但如果是晚上的医院,味道完全变了。

夜晚,乌黑一片。

空气静谧着,俞子衿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眼睛一闭上,就感觉床下有人角落有人哪都是人,恐怖得紧。

但他没有证据。

只能默念着一二三四五期望自己赶紧睡过去,有时候窗外有一些木头与风声咔咔响,传到俞子衿耳里心脏要狂跳个几分钟才作罢。

几天下去,俞子衿眼下有了淡淡的乌青,神情萎靡,斩石来看他时,他还一惊一乍跟得了精神衰弱似的。

裴廿青看着心里有些不忍,与医室打了一场辩论,顺利把人接了回去。

灰暗的天空,霾雾众多。

蒙蒙色覆盖大地,没有了明亮,这种天总是让人心情不好,特别是你还行动不便,更加失了笑颜。

高个子战士背着另一名战士,慢悠悠走在路上,后者乖乖趴在前者身上,双手搂着对方脖子,腿随意地摆动。

裴廿青把人往上颠了颠,侧过脸,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突然记起来我们好像还在吵架,没有和好。”

记仇,非常记仇。

俞子衿声音闷闷的,一脸郁结,谁叫裴廿青凶他。

“那我这几天不是都来照顾你吗?”

“……”

“嗯?子衿?”

“不准叫我子衿。”

裴廿青低低轻笑几声:“那该叫你什么?”

“随便,反正不准叫我子衿。”

“哦?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俞子衿别扭起来了,他搂人的手微微紧了些,脸也凑近,好像在撒娇般:“反正,就是不准。”

当初他爸妈取名子衿,是希望他温文儒雅,清新不俗。

显然和他完全搭不上边,总感觉拥有子衿这个名字的人会长相清秀,和善优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衣,总是温和的笑。

想到这里,俞子衿的小脑袋拱了拱裴廿青,问道:“你觉得我戴眼镜好看吗?”

“我没有见过。”

“那你想象一下。”

“想象?”裴廿青眉宇挑动,顿了顿,道:“确实,会好看些。”

俞子衿立马不说话了,心里有些懊恼。

两人无言片刻,周身沉寂下来。

裴廿青平缓地把人背到宿舍,小心扶着人坐下后,单膝跪地与之平视,眼眸深邃无比,语气倒是哄人:“好啦,骗你的,你不带好看点。”

“哦。”

“上铺不便,要躺去石头床上。”

“哦。”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班了。”

俞子衿啊了声,噘起嘴,不满道:“就走啊?”

“我还要训练,小病号。”裴廿青起身与人挥手告别,匆匆离开了。

俞子衿瞧着对方那副急切去训练的样子,手不自觉摸了摸大腿。

刚才裴廿青背他的时候,总感觉对方又长肌肉了,硬邦邦的,硌的他不舒服,讨厌死了。

不过终于不用待在医室了,真好。

与宿舍久违的俞子衿长叹一声,理直气壮地爬上了斩石的床,枕着手臂,屈起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懒散地发呆。

忽然,他发现上床的床缝那塞了一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弄的,露出来了一个边边,是小塑料袋的材质。

斩石的上床是筲年,俞子衿不免有些好奇,这娃娃脸又在搞些什么鬼。

他想把那塑料袋扯出来,可又觉得随便动人家的东西不好,于是陷入纠结当中。

秉承着优秀的习性,俞子衿强迫自己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怎么能偷看别人的隐私呢。

但筲年不是别人,是朋友,三秒后,俞子衿腰部发力,上半身一弹,把塑料袋扯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袋子里面是空的,不过拿到眼前细看,还是会发现一些白色的微小颗粒,黏在里壁上。

切,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俞子衿把塑料袋塞回缝隙,又躺了不知道多久,才熬来了裴廿青回寝,后者给他带了香喷喷的饭菜。

“妈的真倒霉,跪哪不好跪石头上。”

裴廿青边扶对方坐下边顺毛:“以后运气分你一半。”

俞子衿啧一声:“不要这些虚的,你以后快点回来就是了。”

“怎么,想我了?”

“说了不要和娃娃脸多待,都给你带坏了,”俞子衿惋惜地说道,倏地,嘴角一弯:“哦对了,说起他,你觉得他和朱夏能不能等到同性恋合法?”

裴廿青打开饭盒盖子,与筷子一并递给身边的人:“不知道。”

“哎呀,你猜猜嘛。”

“嗯……能吧。”

俞子衿打了个响指:“和我想的一样。”

“快吃,等会凉了。”

“哦。”

俞子衿扒拉几口饭,瞟过裴廿青几眼,产生了怨念:“你是不是自己偷偷练啊,晚上趁我们睡觉了自己搁那做俯卧撑卷我们是吧。”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俞子衿愤恨地使劲扒饭,恨不得吃三大碗补充能量。

裴廿青眨眨眼,回味过来,玩味地看着人,笑道:“啊,我长肌肉了,你喜欢啊。”

“我呸,裴廿青,我警告你,你离那个娃娃脸远一点。”

“子衿,我大老远听到你说我坏话。”筲年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出现了!偷听之艺术天才情侣。

俞子衿气笑了,怒道:“不准他妈的叫我子衿。”

房门啪地被打开,露出来两张脸。

斩石坐下来关切地问候了几句,俞子衿笑着摆摆手回了几句,其余时间全拿来和筲年犯贱。

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这次的受伤会带来什么,就像小孩们在土地里奔跑时,也不知道自己会摔倒,还摔成一坨。

神秘的蝴蝶效应也不过是取决于每一个人做出的决定,环环相扣,不同便不同,皆是定夺。

冥冥之中,天注定,人也需和。

如果知道了结果,你还会做出你想去做的那件事吗?

也许你会后悔,于是,命运齿轮转动,事态再次发展,又是一个新的故事情节。

陈十六大口喝着水,有些受不住。

夏天,到了中午很闷,家内关了窗开冷气,空气不流通,容易呼吸困难。

俞子衿关切地问道需不需要通风。

陈十六摇摇头,她并不感到缺氧,只是天热火气大,心燥。

“听说您还和筲老师有联系?”

俞子衿听到这个称呼,先愣了几瞬,后哈哈大笑起来:“筲老师,怪有趣的。”

陈十六抿了抿嘴,她知道自己没说错,于是不解道:“现在电视和杂志上不都这么叫么。”

“确实是。”

“当年,筲老师当年并没有受伤,但毅然决然退伍,并且几年后加入了向南计划,您知道其中缘由吗?”

听到这个问题,俞子衿静默了。

七年前的一切,都太始料未及了,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太希望这是个玩笑了。

俞子衿缓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不,我不知道。”

其实近两年,他和筲年见面次数越来越少了,与其说是忙,还不如说是在逃避。

显然,两个人一看到对方就能想起那段峥嵘岁月,勾起无限的浪潮,狂风暴雨般涌向他们。

那太痛苦了。

回忆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那种被淹没的苦楚,无人能解。

所以会不约而同地去逃避,避免洪流,因为活着,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俞子衿下意识看向照片墙,那一张十八岁时结训拍的照片。

其实他没有告诉陈十六,在他卧室里的墙上也有一幅相似的照片,在那里面他歪着头,其他人也很鲜活。

不像这张,全员非常正经。

俞子衿的目光投向被涂黑了脸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情绪从不单一,但此刻,他只是单纯的恨这个人。

恨到入白骨,他发誓,如果再见到这个人,他一定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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