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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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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项训练又是数年,慢慢,新人战士们已经可以开始替南国分忧,出任务是义不容辞。

秋风拂去迷雾,迎来隆冬。

有趣的是,今年的冬天下雪了,不是鹅毛大雪,是细碎的雪粒,飘在空中,落在地里,容易让人感伤。

感觉不会再快乐了。

至少俞子衿是这么认为的,他睁开眼,盯着已经看厌了的天花板,愁容满面。

“在想些什么?”

裴廿青洗漱完爬上床,还没关灯,他便闲适地靠在墙壁上,看着俞子衿慢慢爬起来,和他讨论人生的意义。

“想明天要去做任务。”

战士营好早就在更替新人,本来上头决定俞子衿去和在北国做卧底的人传递信息,案都没拍呢,人家受伤躺床上了,不得不临时改人。

这一改,改了很多年,最近才秘密联系俞子衿,让其交替。

裴廿青边听边摩挲着床头的铁栏,感受指腹摩挲渐渐变热的触感。

战士营看重他的天赋,近两年被培养成狙击手,做任务时也危险万分,特别是冬天,冷死在地里也不能哈出一口气。

斩石和李一斩大吵一架,他用上比别人千倍万倍的努力,也成功跻身狙击手行列。

筲年虽然依旧和朱夏蜜里调油,外表也褪去了稚嫩,他的身高一般,骨子瘦小,加上朱夏教他的拳术,是出任务的不二人选。

不知不觉间,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已然变成优秀成熟的男人,长腿窄腰,在风中大步行走,风光无限。

“喂,裴廿青,你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也很紧张么?”

“当然,毕竟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

“……”俞子衿哽住了,半晌后,才道:“你安慰人的方式好特别。”

“不是安慰,我相信你。”裴廿青平静的眼神落在旁边的人身上,令人安心:“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然后平安回来。”

俞子衿怔愣片刻,张了张嘴,最后抱着双腿,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膝盖上的伤疤,道:“你都不知道,原本做这个任务的人被调到筲年那组了。”

再怎么样,还是有熟人才有安全感一些。

裴廿青沉默了会儿,挪动身子移到床头,把俞子衿的身体一转,两个人面对面:“你为什么怕?”

“当然是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了。”营内严令规定,战士之间不能透露任务内容,所以只能委婉表达。

“嗯,畏惧始于未知。”

“对。”俞子衿歪头,咬着下唇赞同。

“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你不是?”

裴廿青不说话了,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就这么看着俞子衿,良久,看的后者要凶人了,他道:“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见你父母?”

这话说出来怎么怪怪的,俞子衿抿了下唇:“记得,你说你不擅长与长辈相处。”

“嗯,然后呢?”

大晚上在这跟他搞伪哲学,俞子衿听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裴廿青也没和他争,只是继续谈露自己的观点:“不止未知,畏惧也会始于已知,也许你有不擅长的事情,可你已经足够厉害,游刃有余,用自身力量弥补不足。”

“……”

搞半天在夸他。

俞子衿有点小高兴,哼哼唧唧,也不道谢,说的都是大实话,道啥谢。

“我记得你明天也有任务。”

“嗯。”

音落,啪的一声,宿舍关灯了,两个人之间剩下黑暗,俞子衿看不到人,只能伸手拍了拍对方:“注意安全。”

第二日,他换上不起眼的冬衣,把头发微微打乱,来到交头据点。

这个地方是个午茶餐厅,很常见。

北国南国表面上握手言和,言笑晏晏。

其实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反正南国的计谋为此,从来不中断北国政界的信息,顺便搞点小动作。

俞子衿进了餐厅,抖落身上的寒气,把手杖放入手杖桶。

他选择了一个离门最近的小桌上,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欣赏街边的风景,实际在注意着手杖桶。

一百年前摧毁了很多,人们只能从宏伟壮大的世界里捡起散落的一丝丝文明,再建大国。

这次的交头方式很传统,手杖内有信息纸条,他们只需秘密交换就是了。

俞子衿等到了南国的人,他随意靠在椅背上,不经意间与人对视,然后移开。

桌上的糕点已经吃完了,他喝下侍者端来的茶水,放在鼻下轻嗅后一饮而下,装作吃完了的样子站起身,拿了有信息的手杖走出餐厅,没入人影里。

一切很顺利,俞子衿回到了路边的一个旅馆。

他不能去太好的,也不能去太破的。

打开门,他从容地走进去,与所有的旅人一样,散发着新奇的气息。

反锁了门,与上头联系,报告明日回营后,俞子衿在旅馆里待到傍晚,晚餐也没有出去吃,嚼了随身带的饼干与面包,与水一并咽下。

随后,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些异样,身体很燥热,汗越出越多,喝多少水都不管用。

他被下药了。

俞子衿大口喘着气,眼前越来越晕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与想法,他只能凭着最后一丝意志联系营内。

说完,便彻底昏了过去。

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任务,就这么失败了。

信息是拿回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当晚晕过去后,三日后才醒来,一睁眼,还是那个旅馆,旁边站了个人。

当即他的头皮就炸了,身体反射要动,但一动,立马就感觉到身体出了问题,是下药的后遗症么。

首先是头非常晕,再是浑身都很痛,感觉被人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般痛。

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他在被子下小心着检查自己身体,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活下去。

俞子衿顾不上干涩的嘴唇与无力的四肢,他迅速闭眼,微微眯起朝上看,眼前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脸,他现在是弱势方,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俞子衿奇怪,怎么回事,怎么越看,越觉得很熟悉……

那人好像察觉到丝毫洞悉,开了口:“子衿?”

卧槽。

俞子衿猛地弹了起来,这一下动作很大,禁不住他皱着眉出声。

裴廿青赶忙道:“你……怎么样?”

“嘶……什么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

“你昏迷三日了,营内派我来的。”

三日。

俞子衿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他去看手表,确认对方没说谎。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睡三日。

裴廿青侧着身坐在床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你……还记得么?”

“什么?”

“下药。”

“是谁下的?!”俞子衿反应极大,他明白,这非常恐怖,不仅代表行动的失败,并且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盯上的。

这个人可以在餐厅,也可以在旅馆,或是不知名路人,站在阴暗的角落,戏耍着看自己路过他的身边。

俞子衿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没有……查出来么?”

“没有时间查。”

“营内怎么说?”

“撤回待命。”裴廿青站起来,与俞子衿拉开距离,为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先喝水。”

俞子衿接过来,苦恼爬上他的脸庞,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营内会怎么看他。

北国不能多待,两个人收拾完便匆匆回程。

天很冷,裹着绒雪,粘在每个人的大衣上。

这个季节,不容易看到花,只有枯败的树木,在孤独地摇曳,尽数苦衷。

这件事上报南国,引起极大重视,由此牵扯出很多小事。

包括十八岁时,李一斩带着两个士官来他们那抓裴廿青的事,这唤醒了俞子衿遥远的记忆。

原来,那时就已经有问题了么,可为什么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战士营停训,俞子衿被带走轮番问话,那一天的全部细节需严谨说清。

等到他被问完放出来后,已是两个星期后。

筲年与斩石来接他,被他脸上的疲倦吓了一跳,连训一个月都不见这么累。

气氛焦灼,俞子衿看着他们二人,道:“裴廿青呢?”

“不知道。”筲年叹息着摇头,他揉了揉眉心:“上头把他单独接走了。”

“我们前两天才被问完。”斩石闭了闭眼,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果那人下的是毒药,他可能此生都见不到俞子衿了。

俞子衿点点头,绷紧了面部,攥紧拳头:“交接信息,从来是营内的事,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个是我的任务。”

“且只有上头的人知道,这次去北国的交头人是谁。”

三人都不说话,这次发生的事情,但心中已有定夺。

时间过了很久,俞子衿再次张口,沉声道出结论:“战士营里有北国的人。”

战士营里有北国的人。

北国的势力渗透到了南国的军部,毛骨悚然。

俞子衿喘着气,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下一秒要睡过去。

他掐了一下自己,甩甩脑袋,道:“裴廿青为什么会被单独带走?”

其余两人摇头。

可心里门儿清,跟明镜似的,裴廿青为什么会被派去找俞子衿,极大可能是因为他出任务时就在北国,拥有下药嫌疑。

现在有这一出,南国是令可杀错不会放过了。

因为这不是别的,是战士营,是军部,没了它,一个国家会失去尊严,独立和主权。

俞子衿低吼一声,他蹲在地上抱着头,抚摸着发丝,想要舒缓这种难受。

北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劲。

事件交叠,背后只道明一项,北国公然放倒他,是在挑衅。

要打仗了。

战士营召集了所有战士,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会,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然,在这个冬天,无比凄然。

裴廿青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俞子衿彻底和对方失了联系,他托筲年去问朱夏,但被筲年遗憾地告知,他现在也不知道朱夏在哪,根本无法见面。

北国没有宣战,只是多次和南国会晤,在提出一些不平等条约,已经引发不少恐慌。

战事筹备一直在进行,虽然战士营里,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但心里皆是有怯。

没有人喜欢非正义战争。

这种撕碎和平的罪恶,撕裂幸福的象征,人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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