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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竹马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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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铭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小东烦躁地背英语长短句的声音。

秦铭推开门,跟小东打招呼:“东姐姐。”

小东烦躁地把英语书一扔,倒躺在秦铭的床上抱怨道:“本来就背不下来,你一来脑子更加混乱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本来来亲戚家串门学习就很傻逼了,我真是不懂竟然有这样的家长,为了不需要单独给我做晚饭,非逼着我一起来蹭饭,我不同意,她唠叨了半个小时,我真是受够她了。”

在吐槽姑姑这件事情上,小东和秦铭保持着绝对一致的立场。

“姑父不在家吗?”

“出差去了,亲亲老公不在家,我们是不配吃饭的,因为会浪费钱,昨天早上她老公出发吃早饭,因为家里大桶水喝完了,时间太早送水员还没上班,她不舍得让她老公下去买,自己也懒得动,就让我去街口饮水点自取!我要抱着18L的大桶水走一条街,然后爬五楼!五楼哎,我们家又没有电梯,亏她想的出来啊,我才是那个必须要吃早饭的高中生好不好?我还要上学啊!”

“那你最后去了吗?”

“没有,我坐在餐桌前死活不动,她自己去的。”

秦铭:“多亏你没去。不过姑姑宁愿自己去都舍不得让姑父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或者先喝点烧开的自来水也行啊。”

“在她眼里,亲亲老公是不能将就的,但是她、我、妹妹就是完全可以的。”

秦铭把可乐递给小东,翻了翻小东被涂写的厚厚的英语书,打趣说:“你最近很用功啊,小时候不是很讨厌学习吗?”

小东打开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气哼哼地说道:“我要是不考一个离家远远的学校,嫁人了也还是要被楼下讨厌的两公婆剥削,要考的很远很远,上最好的学校,找最赚钱的工作,到时候就可以接妹妹走了。”

小东很讨厌叫妹妹多多,她觉得这个名字极具侮辱性,为什么会有家长觉得自己的小孩是多余的?明明是同卵双胞胎,只因为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从刚刚降生那一刻起就要被区别对待。

“可是姑姑还是可以控制你,你不记得你高中刚刚上寄宿学校的时候她每天都要给你打电话吗?如果你不接,她就打到你班主任那里去。我觉得她不会放弃你这样一个已经养熟了的果子的。”

“拜托,你才十四岁,为什么说话一直像一个大人。还有,说起来,今天可是情人节,你没有收到什么礼物吗?”

秦铭很无奈地摊摊手:“打算给你留一块巧克力的,在楼下就被洗劫一空了。可是你是女生哎,你没有吗?”

小东撇撇嘴,拽了拽自己的乱糟糟短发,指了指自己邋里邋遢的校服。

“我在很多男生眼里不能算是女生,他们把我驱除女生集了,不过我倒是有点开心,刻板影响里女生都要柔柔弱弱的,我才不要,我以后是要自己生活的独立女性。”

小东说完继续啃英语了,秦铭也拿出书包来,开始写作业。

时间过了几分钟,小东终于背顺了一句,她把书从脸上拿下来,对秦铭说:“话说你为什么从刚才就坐立不安的,你凳子上有钉子吗?”

秦铭皱着眉头,把笔抵在额头上,说道:“姑姑在楼下跟秦灿说话,我有点担心她又说不好听的话让秦灿下不来台。”

小东这才坐起来,眨眨眼睛,跟秦铭说:“别说我不站在你这边哈,我妈他们对你那新哥哥一直抱有敌意,我这两天偷听到那两公婆说话,我爸劝我妈过来找你爸吹吹风,打听一下,他们怀疑你那新哥哥是你妈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生怕他以后要抢你的家产。虽然我觉得他们这帮人脑子都很奇怪,但是说真的,铭铭,你心眼太好了,还是要小心一点。”

秦铭笑道:“搞什么啊,怎么可能嘛!”

小东不说话了,秦铭说:“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下去看看。”

说完,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就发现秦灿正捧着一盒巧克力站在房间外面,秦铭连忙把门关上了。

秦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秦铭关心地问道:“姑姑是不是说你了?”

秦灿摇摇头,他把巧克力塞到秦铭胸前,转身就走。

“搞什么,他怎么生气了?”秦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灿快走下楼了,又折回来,解释说:“我猜到你想给小东巧克力,所以拿了一盒我的给你,我收的礼物没有比你多,你不要生气。”

秦铭不解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秦灿憋了半天,说道:“竹竿和大脚今天下午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了。”

说完,秦灿又下去了,秦铭扒住栏杆往下看,看见秦灿还是好脾气地在给姑姑和爸爸倒茶,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秦铭有些不好意思,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啊,谁会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啊,我今天收到的巧克力太多了,我都转送给老师了呀。不过,果然是酷酷的机器人啊,心思这么细腻。”

秦铭带着巧克力回了房间,收获了小东开心的尖叫声。

姑姑全家果然留下来蹭饭了,爸爸在楼下喊的时候,小东给了秦铭一个“看我说的没错的吧”的眼神。

爸爸今天做了可乐鸡翅,炖了排骨,做了咖喱饭,还炒了几个青菜,秦铭和小东下来的时候,姑姑几人已经坐下了。

秦铭家里的餐桌是长餐桌,坐七八个人都没问题,可是问题是爸爸坐在主位上,姑姑坐在妈妈经常坐的位置,她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小西,多多在小西左侧,而她们对面的座位上,只放了两个餐垫。

小东和秦铭互相看了一眼。

小东抱怨道:“妈,刚才是你分的餐垫吗?你为什么不放我那一份?”

姑姑指着小西对面的餐位说:“这就是你的啊,你挨着铭铭坐。”

秦铭有点不高兴,他说道:“秦灿坐在哪里?”

姑姑正在给小西喂鸡翅,她满不在乎地说:“呀,以前都是咱们几个,我都忘了多了一个人了,可是我不想对着一个陌生人吃饭,他要是不介意的话,”姑妈指了指桌尾,“他可以坐在哪里啊。”

秦铭生气地看向爸爸,爸爸笑着打圆场:“没关系的,秦灿刚才正好跟我说他不饿。”

正在端饭的秦灿将青菜放下,跟着点点头说:“我正好不饿,你们吃吧。”

说这,就要上楼,人还没有走出餐厅,就被秦铭一把拉住了。

秦灿回过头来,对秦铭说:“铭铭,我真的不饿。”

秦铭难得坚持:“那你也坐在你该坐的位置上去。”

小东连忙接话说:“对啊,秦灿是这家老大哎,应该挨着他爸爸坐,怎么能我们这些客人霸占着餐桌,让主人家不吃饭呢?”

姑姑拉下脸来,骂道:“尚志东,你最好闭嘴!”

小东更加生气了,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她名字了,尚志东,这个一看就是起给男孩的名字,这个让她被同学朋友嘲笑了很多年的名字。

小东气呼呼地拉来右边第三把椅子,往椅子上一坐,跟她妈妈喊道:“尚志东今天就要坐在这里!”

秦爸爸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吃饭吧,秦灿,你不饿也过来吃一点吧,不然铭铭要觉得我们亏待你了。”

这餐饭吃的秦铭十分的不开心,除了前头的插曲之外,姑姑简直是将颐指气使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了,小西吃饭很不规矩,不仅挑食只吃鸡翅,还将米饭拨的到处都是,姑姑就不停的使唤秦灿。

“秦灿,给我递个纸巾。”

“秦灿,要勺子。”

“秦灿,小西需要喝水你没看到吗?”

“秦灿……”

“秦灿……”

“秦灿……”

秦铭看着秦灿一趟趟的起身,好脾气地不停的拿水拿纸拿餐具,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小东的关注点和他不一样,小东全程盯着那一盘被小西霸占了的鸡翅,眼神犀利。

多多看上去也很想吃鸡翅,但是每次多多要夹,妈妈总是不让。

“先让小西吃,男孩子需要长身体。”

多多不停地盯着那盘鸡翅咽口水,小西吃的很浪费,咬上两口就扔在餐桌上,然后张嘴要下一块。

眼看鸡翅只剩三块了,姑姑还要夹,小东眼疾手快地夹起来一块。

“尚志东,你在做什么?怎么跟弟弟抢吃的?”

小东生气的说:“我吃一块鸡翅都不行吗?”

说完,就把鸡翅放到自己碗里,又夹了一块,放到多多碗里。

鸡翅只剩下一块了,小西立马不高兴了,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

“不要她吃,不要她吃,妈妈,不让多多吃!”

“尚志喜!”小东生气地喊道。

然而姑姑立刻哄着小西,然后站起来把多多碗里的鸡翅夹走了。

秦爸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妹,让多多吃吧——”

姑姑嘴上说着:“她不用吃的。”然后把鸡翅放在小西碗里,小西立马不哭了。

多多撇着嘴,小声的哭了起来。

姑姑不满意地拍了多多的脑袋一巴掌,骂道:“你哭什么哭,在舅舅家丢人现眼,你要想吃吃哥哥吃剩下的好了,哥哥吃的不干净,你好好啃一啃。”

说着,就拿起多多的碗往里夹小西扔在桌上的鸡翅。

“妈!”小东不满地站了起来。

“闭嘴!”姑姑狠狠地瞪了小东一眼,又没好气地对秦灿说:“你坐着干什么,去拿些纸巾啊,你没看到小西嘴巴上沾上酱汁了吗?”

秦灿低下眼睑,还是站了起来。小西吃鸡翅吃腻了又吵着要吃排骨。

秦铭先秦灿一步站起来,走到小西面前,把桌上的排骨抱过来,一把摔在地上。

排骨汤四溅,排骨滚的到处都是,姑姑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秦铭你做什么?”

秦铭对着小西说:“出去。”

小西被吓得话都不敢说,小东趁机把碗里和盘子里剩下的鸡翅都夹给多多,小声说:“快吃。”

多多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鸡翅来。

秦铭又对小西说了一句:“你出去!”

姑姑指着秦铭的鼻子骂道:“秦铭你怎么和小西说话呢?我们是客人。”

秦铭看着她,说:“你也出去!”

秦爸爸皱着眉头道:“铭铭不能对姑姑没有礼貌,姑姑是客人。”

“她觉得自己是客人吗?她来我家做客,对着我哥哥大呼小叫,还把她重男轻女那一套搬到我家里来,我家里讨厌这样的客人。”

“铭铭闭嘴!”

“我偏不!姑姑,你听好了,秦灿是我家的一份子,他是我哥,你以后要是能改了对我哥不礼貌的坏习惯的话,我还是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但是你要是还是这样没有教养,我以后不会让你进我家门。”

“秦铭!”

“秦铭,我是你的长辈!”

“长辈就能对我哥哥吆五喝六吗?你算什么长辈?”

姑姑气的抬起手来就要揍秦铭,秦铭不服气地仰起头来,姑姑的手掌高高地举了起来,却没有落下,秦灿抓住了她的胳膊。

“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到。”看热闹的小东往多多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自言自语道。

姑姑朝秦灿尖叫:“你要做什么?”

秦灿开口道:“铭铭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秦灿的力气是远大于人类的,姑姑的手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牢牢的钳住了,痛的她大声尖叫起来。

“哥!你就让这个野种这样对我?”

秦爸爸道:“秦灿!”

秦灿看看秦铭,秦铭依旧抱着胳膊对姑姑生气。

秦灿无视了爸爸警告的眼神,弯下腰在小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松开了姑姑的胳膊。

小西尖叫一声冲了出去。

“你对小西说什么了?怪胎,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姑姑连忙收拾东西追了上去,秦爸爸跟着追出去了,多多要起身,小东按住她,幸灾乐祸地说:“没关系,慢慢吃,晚点我带你坐公交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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