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逐渐活跃

洋娃娃女孩的身材纤细，却恰到好处挡住了那个一掌多长的水牌，如果不是站到台上开始表演的同学，估计很难看到水牌上名称的全貌。

何况，从评委偶尔晃动身子时候漏出的一角来看，李妙音也遗憾地发现水牌只打印了单面，所以想看到真正有名字的另一面，顶多得尽早绕到台前，怪只怪水牌来得太晚，而张一曼获得消息又出奇地偶然，她们两个像临时凑数用来堆砌场面的道具，被放置在一个位置便很难再做挪移，怪只怪，她们终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成为工具人的心态参与这场活动，因此对于之后不断涌现出的疑惑跟问题，自然都无从通过先期准备获得应有的信息，从而给此时的她们更好、更全面掌控全局的优势。

不管是水牌的面向，还是对于周遭环境、活动背景的熟悉程度，从某种程度上讲，姑且都算是一种对于站在舞台上或先前来布置活动现场同学们的回馈吧。

因为抱有很强烈获得成功的信念感，李妙音因此很明确地感受到这种区别以及这种区别给自己当下带来的劣势，她要做的，不仅是缩短这中间的差距，更需要超越跟碾压。

刚才仿佛共享同一张路人脸的同学们还做着类似的事情，说着差不多的话，但让张一曼和李妙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今晚的竞选进入正式的流程，上台的每一个同学，几乎换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另一幅装扮。

这不得不让人感叹，泯然众人的千篇一律，很多时候绝不仅是因为缺少发现的眼睛，大概更多时候，是因为千篇一律的面孔本身带着最稳妥和坚实的保护色，隐匿在最广泛的群众性中，因此也就有无数机会慢慢营造跟保持，往后截然不同甚至一鸣惊人的绝技所需的滋养和成长空间。

这时候，眼前的小舞台提供给了他们一个短暂的展示机会，所以身边所有原本隐匿的路人，大多“还原成”暂时隐匿在凡人当中的仙人，缤纷的魔盒一俟打开，简直让人惊叹不已。

先上台的是一个女孩，普通的外表，简单干净的眼神。她自我介绍时说出的姓名连贯于她行云流水的表述中，因此张一曼和李妙音都没有听清楚她的名字，正如之后很多带来精彩纷呈节目的同学一样。

女孩开始表演，没有配乐，没有布景，就这样在一个除了灯光，其他似乎都还没有准备好的空荡荡的舞台上开始她第一个表演，也是为后面的同学热场。

她穿着一双有些破旧的舞鞋，带着一副水袖，在安静的教室里开始无声的舞蹈表演，时而轻快雀跃，时而沉稳凝练，手下的水袖大概足有两三米长，却生生被她挥动得灵活自如，仿佛比许多人的手臂还要听使唤得多。张一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水袖，因为那袖子跟女孩的身高比起来，实在太长，她总觉得女孩子走到台前的某个时候，一个转身，一个投袖，或许那长长的水袖就会正好击中最前排坐着的某一个悠闲的评委。

可惜她的遐想，等到女孩安静地把舞蹈表演结束也没有成为现实。教室里响起一小阵不算热烈但非常笃定的掌声，显示大家对女孩子的基本功很是佩服，也表示今晚的“表演”正式开始。

紧接着第二位上台的是一个男生，傻傻愣愣地抱着一个台本样子的小册子，很紧张地朗诵一篇类似诗歌的长文，最后强调一句自己想加入的是学校的公益社。

他之所以这样强调，可能是因为觉得公益社应该是所有社团中竞争最小的，在场的学生中忽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大多议论说男孩子没有什么特长便觉得公益社也是不需要什么特长的一个类似于全凭爱心跟人文观照便能长久存续的一个形同回收站一样的组织。

评委中有人咳嗽了几声，示意要后面的同学注意影响。

这个时候张一曼和李妙音才猛然有些紧张，究竟有哪几个社在招新，她们一直没有弄清楚，更没有落实邹竟兮究竟在哪个社团，就这样如箭在弦地已经即将要参加上台的表演，如何是好，张一曼向李妙音做了个鬼脸，低声说，“假如我们都落选了一起被打包进公益社怎么办？”虽然只是开玩笑，但其实就算真的进公益社张一曼其实也不会真正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如此，对李妙音就太不妙了。

“要不要问一问？”张一曼轻声嘀咕了一句，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坐在前排的邹竟兮评委发消息。

没想到临到现场了，李妙音完全不像刚才在寝室楼下那般紧张跟没有主见。她轻轻地将张一曼举起的手机按下，坚定说到：“都坐在这里了，待会儿到台前一看，自然知道他们是代表哪个社团，自己想报哪个，看情况再说嘛。”说着李妙音胸有成竹地得眨了眨眼睛，张一曼狐疑地打消了临场求援的念头，心中也不免好奇，李妙音憋着什么大招。

前面经过五六个同学的表演，场内气氛逐渐活跃起来，有人开始带音乐放伴奏，拿着麦克风很投入地演唱流行歌曲，顺带一些像老年复健一样的肢体动作，虽然歌声和动作不怎么协调，但分开来看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而且这种时下非常流行的表演方式显然成功带起了第一波热度。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文化楼阶梯教室外面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好在阶梯教室靠走廊这边的窗户开的都比较高，因此看热闹的同学们只能隔着花坛那边的大窗户，远远眺望教室里模糊的景象。

一旦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观众，不管人数多少，竞争便不明缘由地在所有人意念中显得激烈起来。教室里候场的同学几乎个个正襟危坐，似乎正认真共同分担着来自于外界以及竞争的压力。

不过，此时，学校的小论坛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轻松气氛。

张一曼在候场的间隙没有停止观察台上同学的表现，某些表演确实不尽如人意的时候，她难免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看小论坛里的内容。

有人已经把去年学校社团的招新海报传在大群聊里，上面显示有学生会、学校广播电视台、文学新闻社、话剧社、舞蹈社、音乐社和公益社等。

知情人士在论坛中讨论说，学校的文艺团体本身没有固定的组织队伍，一旦有重要演出通常是从舞蹈社、音乐社还有其他社团中选拔合适的人才，参加各种重要文艺演出。

话剧社中出乎意料地会有许多喜欢美术专业的同学加入其中，主要进行一些布景方面的后期工作。简单的说就是，想进文艺社团的话，可以在舞蹈社跟音乐社里面选一个，如果唱歌很好的话可以进话剧社，因为它也包括了歌剧方面的一些训练。

张一曼看得糊里糊涂，最后奇奇怪怪得出的结论是，为什么喜欢画画的要去搬道具？

文：刘席聿修订于：2023-08-08

“张一曼看得糊里糊涂，最后奇奇怪怪得出的结论是，为什么喜欢画画的要去搬道具？

”——《更星洛洛藏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