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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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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圣诞都轮流在法伦的几个兄弟姐妹家过,今年正好轮到罗西姨妈,法伦却把西莫送去帮忙打下手。

“罗西有四个孩子,怎么可能忙不过来?”西莫反驳道。

不过很快西莫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的大表哥费格斯和效率有仇。他让西莫菲奥娜、芬和利安进城采购。菲奥娜成年了,但她又是斐尼甘家几代以来唯一的哑炮,所以只能开车。没想到三人忙了半天回家,却发现费格斯在清单上少写了东西。费格斯幻影移形,不到五分钟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三个未成年小巫师恶狠狠地等着费格斯:“为什么你不早点这么做?”

最先到的是通过国际门钥匙来的格温德林和她的丈夫布莱恩,他们有一个在伊法摩尼雷鸟学院就读的儿子莱安,和西莫是隔了两代的表亲。很快,西莫的外公外婆被他们唯一没有婚配的女儿艾莉森搀出壁炉。西莫的外公也叫西莫,每当外婆对外公发脾气的时候,会隔着房子大喊:“西莫!你给我过来!”西莫怀疑他妈妈给自己和外公一样的名字是想过一把骂自己爸爸的瘾。

接下来就是塔拉和罗丝玛丽,她们父母今年投奔了美国的远房表亲,在弗罗里达度假。塔拉才从赫奇帕奇学院毕业,正在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司的阿莫斯·迪戈里手下实习。罗丝玛丽在魔法所交换,经常小声念叨一些日语,西莫怀疑她在骂人。当罗西看见罗丝玛丽带来的一大筐护肤品,高兴地宣称罗丝玛丽是她今年最喜欢的侄女。

直到最后一小时,罗西还在唠叨着,“布丁呢,费格斯你把布丁放到哪了?西莫,你和利安把火鸡取出来。两个笨蛋!竟然用手!菲奥娜你去倒饮料……什么,储藏室里没有?费格斯——给我滚去商店!”

离罗西最近的法伦反而是最后一个来的。大家终于吃上了丰盛的圣诞大餐。一家人吵吵嚷嚷,让西莫都自觉安静了。罗丝玛丽还在推销护肤品,莱安偷走了一瓶精油,悄悄洒在火鸡上,他最后被罗西逮住,被罚给大家盛布丁。菲奥娜和几位姨妈争论着麻瓜的恋爱喜剧,商量应该看什么圣诞电影。

晚上,西莫和利安、芬、莱安和费格斯一起睡。利安坚持要等圣诞老人,当他过了凌晨十二点后还没来,利安伤心得哇哇大哭。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西莫带着黑眼圈起床和父亲收拾东西。昨晚电视没关,德文过去调了调,没想到竟然按到了新闻频道。

一个光头麻瓜男子叽里咕噜地说着俄语,画面一切,一面红旗缓缓降下。

德文、塞勒斯和菲奥娜都呆呆地看着,西莫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这么重要,无助地指着屏幕问:“爸爸,苏联是什么?”

塞勒斯叹了口气,“冷战结束了。”

德文点点头,又摇摇头。“冷战结束了,但我的家乡多久能停火呢?”

***

回家没有多久,德文的电话竟然响了。接通他喊道:“西莫,你朋友来电话了!”

完了。西莫心里一紧,自己直接忘记了和迪安还有约。他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迎接他的却是迪安雀跃的声音:“嗨西莫,圣诞快乐!昨天过得开心吗?”

“啊……挺好的,就是那什么苏联解散了,然后爸爸说了些奇怪的话。”

“啊?你们巫师关心这个?”迪安十分诧异,但还是切入正题,“你可以来伦敦吗?”

西莫转头,趁妈妈不在,飞快地问,“爸爸,迪安邀请我去他那里玩,你带我去好不好?你们在车站和他家的人打过照面。”

事实上,之前法伦朝西莫问起迪安时,西莫太害怕法伦讨厌他,急中生智道 “迪安家里有三个妹妹他经常帮父母操持家务还教学校的同学如何整理个人物品人又人心画画又好还特别有能力假期会给爸爸妈妈看店尤其是他人长得还很好很帅在学校很受欢迎待人也礼貌从来不说脏话……”

为了让现在这一步能顺利进行,西莫每天吃饭时都会把迪安夸赞一番。这一通下来他把迪安描述成了早年家庭不幸的遗腹子,生父未知但勤劳勇敢才貌兼备,是霍格沃茨的大明星。法伦总算放下心来,但随即立刻开始挖苦西莫要是再不努力,只要是站在朋友身边,就会让迪安这样璀璨发光的男孩也黯然失色。

“我们一起去新年活动倒数活动怎么样?”迪安顺便问道,“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楼上忽然传来了脚步。西莫心一沉。法伦下楼问道:“怎么了?”

“西莫的新朋友邀请他去伦敦玩。”德文解释。西莫疯狂冲爸爸妈妈眨眼睛,“妈妈,求你了……这是我第一次到朋友家去……”

或许是之前牛皮吹得太好听,法伦奇迹般地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魔杖要留在家里。”

“妈妈!万岁!”西莫兴奋地跳起来,结果咣当一声把电话拉下桌子。听筒里传来迪安焦虑的声音:“西莫,你没事吧!你不会在苏联吧!”

***

迪安的家在伦敦一栋公寓里。明明才十几天不见,西莫却莫名感觉迪安又长高了。“嘿,伙计,你怎么样?”他礼貌地和德文打招呼,“斐尼甘先生,茶还是咖啡?”

“是‘奥尼尔’。”德文眨了眨眼睛,“茶。”

迪安吃了一惊,但立刻恢复了礼貌,转身去准备饮料。

西莫看着这间公寓。迪安的家和他的简直是两个极端。法伦喜欢让东西看上去干净却陈旧,导致本不贫穷的斐尼甘家看上去家徒四壁。而托马斯家布满了现代的陈设:洗碗机,冰箱,电视。地毯上是挂着彩灯的圣诞树。西莫立刻和迪安的三个妹妹见面了:老二妲莉亚(Dhalia)穿着红裙,神情肃穆得像圣母玛丽亚;老三多萝西让西莫想起了赫敏,她不停地说要是再放她去做数学,自己就进不了圣保罗女子学校了;最小的戴安娜穿着白色的裙子蹦蹦跳跳,询问西莫是不是迪安的小叮当(Tinkle Bell),西莫不是很理解她平常在看什么动画片。(彼得·潘的角色)

托马斯家的不一样让西莫有些紧张,好像离开了巫师的世界,他就不知道怎么和迪安相处。

事实证明,西莫的担心是多余的。托马斯先生很快和德文热烈地聊起了足球,连迪安递过来的茶都不喝了。迪安却把西莫带进了他的房间。

“给,这是我六岁时的球衣。”迪安偷笑一声。

“什么?”西莫的脸一下热得可以煎牛排。

“你要穿着衬衣去踢球吗?”迪安眨眨眼睛,笑得很无辜。

看着他的酒窝西莫也无可奈何,只能抱怨道:“我有那么矮吗!”

***

两位父亲和小巫师来到社区的一块空地上,那里已经聚集了几个迪安一样的男孩。

“哦欸!这就是你寄宿学校的室友吗?”

“凯文,这是肯梅尔的西莫。西莫,这是凯文、克里斯、保罗和戴克里先。”

“叫我杜克。”

西莫感觉自己被一群迪安围了起来,他们低下头,像是在围观荷兰猪。他忽然觉得特别紧张,“今天七度,不会冷吗。”

“就是因为冷才要动起来啊,趁还没下雪。”凯文眉飞色舞地说,“迪安说你从来没踢过足球,天哪,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住得太远,没人陪我。”这句话也不假。

“该死,听上去真糟。”杜克说,“我妈也是这样的。幸好我在学校遇到了这群人。无论怎么说,你一定要试试足球,世界上最有趣的运动。”

西莫在心里念道:魁地奇才是最伟大的运动。不过他的心思已经黏在了保罗手里那个黑白相间的球上。男孩们迅速散开,西莫却还愣在那里。

“西莫!这不是比赛,规则不重要,随便找个人一组,开心就好了。”

随便找个人?这不是废话吗?西莫立刻跟着上了迪安。

不像魁地奇需要专人解释,西莫不到两分钟就自己理解了怎么踢球。没有魔法的麻瓜体育显得格外质朴,但只是用脚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角度和力道都很难掌握,但毕竟这只是玩,大家没有用尽全力,西莫还是好几次发现足球在自己脚边。当他终于能带着球跑起来时,保罗就玩笑似的在他面前晃悠,故意和他抢球。

德文和托马斯先生在一旁呐喊助威,当西莫终于成功学会带球过人时,德文高兴地跳了起来。西莫最终还是把球传给了迪安,迪安越过杜克。足球飞扑进空地上的简易小门。

在一旁喝水时,迪安挑了挑眉毛:“足球怎么样?”

西莫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度过整整一个下午。

“还可以吧。”

“和魁地奇比呢?”迪安圆滚滚的眼睛显得很无辜,但笑容却很狡黠。

“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新年倒计时吗?”

“转移话题。”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

西莫、德文和迪安全家挤在大本钟对面。12月31日的夜晚非常寒冷,西莫终于不情不愿地带上了“迪安六岁戴过的帽子”。(他严重怀疑这根本不是他小时候的衣服,“六岁”只是为了拿他开涮。)

大本钟响起了动听的报时音乐,人群骚动了起来。

“十——”

“九——”

“八——”

“七——”

西莫手忙脚乱地掏出包里一个小纸盒。

“三——”

“二——”

“一——”

“铛——铛……”

大本钟的声音被烟花的爆炸声和人群沸腾的欢呼淹没,西莫只觉得面前全是跳动的光芒和人影。忽然间,在恍惚中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鼓点响了起来,人群喜悦的叫喊开始变得诡异。

“西莫!”

又是迪安的声音。人群太过嘈杂,他不得不大喊:“西莫,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现在也是你的新年礼物了!”

一卷东西被塞到了西莫手中,借着路灯和绚烂的烟花,他看见那是爱尔兰国家队的海报……不是,这是迪安画的西莫……进入国家队的西莫,他一下清醒了过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纸盒,赶紧交给迪安。他最好的朋友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那是一个水晶球八音盒,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和足球一起奔跑。水晶球开始转动。

至于八音盒本来的音乐,迪安也不知道是什么,因为人群的歌声盖过了一切。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西莫唱的最后一句,却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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