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没了新鲜感，在霍格沃茨的第二个学期快得惊人。迪安发现自己完全习惯了和西莫相处，要是身边没有了那么小小的身影，反而会很不习惯。

但时常落单的纳威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会抓住每一个机会让他本就跌跌撞撞的日子更难过。一个傍晚，马尔福和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地逼近。纳威一看情况不好，吓得立刻缩成一团。

帕瓦蒂呵斥道：“格兰芬多不欢迎你！马尔福！”

但金发的斯莱特林只是翻出死鱼眼。“爸爸教了我一个好魔咒，我正愁没人可以用呢——”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朝纳威发射了一束红光。

伴随着拉文德的尖叫，纳威的身体僵住了。“我的腿……我的腿粘在一起不能动了！”

西莫抡起一个高脚杯就朝马尔福砸去，后者猛地一推自己巨大的跟班。高尔被砸到了，应声哀嚎。

“不许在礼堂里打架……”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像是飘过来一般。马尔福立刻向斯内普打小报告：“教授，斐尼甘攻击了高尔！”

“明明是马尔福攻击了纳威！”迪安叫道，但他也知道想要让斯内普公正对待格兰芬多，就跟让英国放弃殖民地一样难。

“隆巴顿，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难道没教你简单的解咒吗？”斯内普冷笑一声，“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你——”西莫脸涨得通红，面前的土豆片应声飞了起来。迪安拉住了他，“再和斯内普顶嘴还会扣分，先把纳威带回斯莱特林去不了的地方。”

两人搀扶着纳威，帕瓦蒂和拉文德一前一后像是仪仗队，格兰芬多们在斯莱特林的讥笑声中逃离现场。纳威差点跌进胖夫人画像里。赫敏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冲了过来。

拉文德焦急地叫道：“马尔福给纳威使了黑魔法！你会锁腿咒的解咒吗？斯内普说的那好像很简单一样。”

赫敏挥了挥魔杖，纳威张大嘴，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

“确实很简单，但是……”赫敏欲言又止，“我们要去找麦格教授！”

纳威摇了摇头，“我不想再惹麻烦了。你们不用对我说我胆子太小，不配待在格兰芬多……马尔福已经对我说过了。”纳威哽咽起来。

为了安慰他，哈利拿出一个巧克力蛙，“你比十二个马尔福都强。”

纳威摇了一口巧克力蛙，拖着沉重的步伐去睡觉了。剩下的同学也散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却忽然对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片充满兴趣。

想到邓布利多的蛙片，迪安忽然问道：“邓布利多打败的那个格林德沃就是神秘人吗？”

“不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给我说过马尔福是食死徒。我以为食死徒是为格林德沃工作的。”

西莫压低声音，“是啊，大家都觉得马尔福是食死徒，但他说自己是无辜的，只是被神秘人用魔法控制了。格林德沃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他好像已经死了，但神秘人就是在我们出生那会儿肆虐，但他们宣扬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吧，什么巫师高贵，麻瓜低等啦。”

“那你觉得呢？”

西莫震惊地看着迪安，“我……？我爸爸是麻瓜，最好的朋友是麻瓜出身，我肯定……肯定不同意啊！”

迪安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可麻瓜比巫师强在哪呢？还记得第一次上魔药课时纳威的烫伤吗？要是他是个麻瓜，会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疤，但庞弗雷夫人一下就治好了……当魔法部的人来找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可高兴了，就像家里出了个天才一样……”

西莫愣住了。“我还以为麻瓜都会讨厌巫师呢……就像我爷爷奶奶一样，他们觉得我和我妈妈都是异教徒……可如果巫师真的比麻瓜厉害，为什么我们在历史上总是被抓起来火刑或者折磨？为什么我们还需要保密法？”

“那这么说麻瓜更厉害？”迪安肯定不能接受这个反常理的解释。

“也不是吧。”西莫摇摇头，“我们不分强弱，只是不一样。”

“这是不是谁告诉你的？”迪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瞬间就后悔了。

“我妈妈。”西莫咬了咬嘴唇，本来就矮小的他缩在扶手边显得更小了，“迪安，不要再问我这么高深的问题了，我真的这么相信！不要让我怀疑好不好！”

“对不起……”迪安捂住脸，“我以为这并不高深……西莫，我没有女巫妈妈，我的魔力是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啊，你不会困惑吗？”

***

好像纳威被霸凌还不够似的，魁地奇球队又带来了坏消息——斯内普成了下一场比赛的裁判。

“所以我们更要加把劲为哈利呐喊助威。”赫敏俨然已经把迪安、西莫和纳威当成了哈利的御用啦啦队。

似乎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连邓布利多都来看了这场比赛。马尔福自然也没有缺席，追着罗恩嘲笑他的贫穷。西莫悄悄问迪安：“你觉得我施哪一个咒语失败爆炸的概率比较大？”

“你别……万一没控制好伤到自己了怎么办！”不过这倒是启发了两人，西莫决定尝试学学正统爆破咒。

比赛开始，格兰芬多的观众按照赫敏事先安排好地开始呐喊助威：“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进球多多！”西莫暗暗觉得这有点蠢。他其实并不讨厌赫奇帕奇队，他们的找球手塞德里克还挺帅的，他只是不想让马尔福和斯内普得逞。

斯内普很快罚了赫奇帕奇队一个球。迪安捏紧拳头，格兰芬多也喊不出来了，谁也不知道斯内普到底打什么算盘。

“迪安，你的横幅呢？”西莫忽然注意到点画的Potter for President不见了。

“我寄给金妮了。”迪安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球队，赫奇帕奇刚进了球，对面的小獾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什么？”西莫想金妮是罗恩的妹妹，“你把格兰芬多的公共财产寄给她干嘛？你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啊？什么女朋友？”迪安终于转过头来，“那是我一个人画的，不是公共财产，而且没人提前告诉过我还有比赛——那是飞贼吗？哈利朝飞贼过去了！”

格兰芬多的观众席上沸腾起来，西莫的视线也立刻被哈利吸引过去。半空中，塞德里克终于反应过来，朝对手追过去，但为时已晚，大家只看到空中一道残影，飞贼被哈利捏在了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向唯唯诺诺的纳威也活蹦乱跳，竟然亢奋地唱了起来：“他拿到了飞贼～他拿到了飞贼～”

格兰芬多聚拢到了一起。哈利打破了记录！哈利是他们最年轻，最有天赋的找球手！西莫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即发现自己竟然被迪安抱了起来。

“喂！”西莫的脑子里瞬间闪现过各种英国足球流氓段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自己已经被抛给了一个高年级生。

“迪安！你好过分——”西莫像一个球一样被欢庆的格兰芬多男生们传递着。

看来有了别的东西助兴，他们确实不需要横幅了呢。

***

春天的气息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很快，黑湖边又绿又厚的草地上长出了不少晒太阳的学生。

三月的一个早晨，西莫被迪安摇醒。他一边迷迷糊糊地抱怨着迪安为什么总不经过允许就跑进他的幔帐，一边揉着眼睛。

“圣帕特里克节快乐！”迪安今天全身都穿着绿色，活像一个斯莱特林。

“啊啊啊啊……”西莫惊叫起来，“我竟然忘记了爱尔兰的传统节日！妈妈要杀了我的！”但当他跳下床，却发现宿舍里被挂满了三叶草和一面面橙、白、绿的国旗。

“呃……这是你画的，迪安？”

迪安眨了眨圆圆的眼睛，像是一只邀功的小狗，西莫都不忍心戳破。

“可是你画反了，爱尔兰的国旗是绿白橙，你这个样子是非洲象牙海岸的国旗。”

迪安忽然像是蔫了的花草，仿佛都变矮了，“啊……这个，我……”

西莫忽然注意到了纳威，正在拼命往身后藏一张贺卡。

“纳威，别藏了。你画的更不对，那是印度国旗！”（印度国旗绿白橙，但是从下到上，中间还有个轮子）

幸好早餐时，西莫的妈妈给他送来了不少零食，尴尬的气氛才被打破。斐尼甘家的猫头鹰看见西莫两手空空，疯狂地啄他的手。

“你走开，没有礼物！”

最后西莫手忙脚乱地写了两张贺卡给爸爸妈妈，猫头鹰才放过他。

下午，两人趁着阳光，来到黑湖岸边。迪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野餐桌布，开始写生。西莫则躺在地上，阳光像是柔软的被子，惬意感包裹了西莫，他迷迷蒙蒙地陷入梦乡。而迪安摘下了三叶草，打算夹在书页里留作收藏。

他随便翻翻，想寻找合适的一页，却发现几乎每一页都被画上了西莫。

或许应该给他模特费了。迪安这么想着，和上了本子，不知道下一次打开时，象征爱尔兰的三叶草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