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有吗？
赫敏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
霍宴和她打着联姻的名号，但其实两人从头到尾除了例行吃饭，没有其他越界行为，比起连男女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他俩好像更像每周结伴的饭搭子。
综上，赫敏得出不容置疑的结论，“没，我没有男朋友，不过我……”
有个联姻对象。
“啊！太好了！”蔡雪妍不顾她后话，打断道：“我有个哥哥，叫傅礼宾，他看了第一期Wonder Four之后特别喜欢你。”
“是嘛？”赫敏受宠若惊，蓦地联想到大家说她有个远房巨有钱的亲戚，想着该不会就是此人的时候，蔡雪妍挑挑眼，“你应该也听过，傅生珠宝，那就是他们家集团旗下的产业。”
“……”
果然。
就是那位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亲戚。
“小敏，”蔡雪妍突然亲呢叫她，“你看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潜台词，赫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啊？”蔡雪妍失落脸，“不能一块儿吃个饭认识认识吗？”她还想再争取一下，“你信我，他家真的超级有钱。”
“……”赫敏不知该怎么委婉表述，“但是我……”
“嗯？”蔡雪妍期待道。
“我也没差过钱。”
“……”
-
第二期节目播出当天，陈阳敲门进总裁办。
“霍总，今天的工作就到这儿了，您稍后别忘了去赴约哈。”
霍宴翻阅着文档，抬眼，“赴什么约？”
“啊？您忘了？”陈阳忽地紧张起来，背脊挺直，“上周傅先生不是专程过来邀请您这周一块儿去他家看Wonder Four放送吗？”
霍宴皱眉，“我答应了？”
陈阳迟疑一秒，委婉说:“好像是答应了。
“哦，那推了吧。”霍宴点了点手边的电话，“推完你直接下班。”
“……”
男人说得无足轻重，但傅家少爷那边，陈阳也不好得罪。
他苦丧着脸，“好。”
退出办公室，陈阳还是用自己的电话拨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他人又回来了，“霍总，傅先生他——”
话刚落下，一阵手机铃声插播进来。
霍宴低眉，傅礼宾打来的。
霍宴抬手，陈阳收到指示，喜上眉梢，麻溜出去。
电话正接通，对面一阵鬼吼。
“霍宴你他妈好样的，临时放我鸽子，”傅礼宾不爽道，“说都说好了，来我家一起看比赛，你他妈变卦什么意思。”
“看过了。”像是特意补充，霍宴淡道:“现场。”
“那不一样好吗？镜头感你懂不懂，我家的宝贝就得用镜头再看她个十七八遍。”
捕捉到重点，霍宴语气生硬，“你家什么？”
提起这个，傅礼宾有的说了，“我家宝贝爱豆啊，敏敏子，上回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他妈爱死她了。”
“……”霍宴顿了顿，情绪维.稳，“你说话注意点。”
傅礼宾以为自己脏话说多了，收敛道，“我跟你说，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我们家敏敏子还是单身，没男朋友，所以我打算……”
“谁没男朋友？”霍宴说话低了几度。
傅礼宾没察觉，乐呵呵的， “你他妈网速是不是不好，赫敏赫敏，说他妈几遍了。”
嘟——一声。
猝不及防地，对面电话中断。
傅礼宾：“草。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
节目播出之后，赫敏参加女团选秀的事，在商圈已经不成什么遮遮掩掩的秘密话题了。
虽然赫盛钧在外依旧只字不提，甚至当着赫敏的面，也还是对进娱乐圈这事嗤之以鼻，但不碍着他每次出席各式各样的商宴，大家都会来同他提这一嘴——
“你们家大的随你，小的随了妈，那歌唱的，跟曼夏一模一样。”
赫盛钧：“……”
随着这些话接踵而来的，还有想要赫敏私下联系方式的阔少和富二代。
因为霍赫两家联姻的事还没有告之于众，每每这时，赫盛钧只能是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替赫敏婉拒，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有天晚上，赫盛钧回来得早，在饭桌上又提起这事。
赫盛钧问得很隐晦，“敏敏啊，小宴那边还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赫敏吃着肉骨，头一抬，“什么想法？”
“还能什么想法，”赫盛钧急了脸，“搬过去一起住的事，小宴没提过？”
“咳咳——”肉卡在喉咙里，赫敏差点噎着，她灌了口水，想到不久前霍宴的试婚提议，含糊其辞地说：“好像，有吧。”
“有？”赫盛钧没想到，“那你怎么回人家的？”
“还能怎么回，”赫敏脸刷地一红，“说再想想呗。”
赫盛钧看了眼日子，问：“想多久了你？”
“嗯……”
赫敏冥思状，画面一下回闪到首演录制结束，霍宴送她回家那天。
男人在她下车时，突然来了句，“赫敏，你想试婚吗？”
事过突然，赫敏脑子嗡地一阵响。
半晌，男人“嗯？”一声。
赫敏联想到什么，不确定道：“你是想给我证明什么吗？”
证明他不仅没隐疾，那方面还杠杠好？
“？”
霍宴似乎没听懂她的话。
赫敏憨笑一声，被自己的有色想法给尬住了，她一笔带过，“没什么，能让我考虑几天吗？”
“好。”男人应道。
“问你话呢。”思绪斗转，赫盛钧的声音打破了赫敏的回想。
她算了算时间，其实快两周了，但回她爸的是，“还没两天呢，等他又问了再说呗。”
“行，”赫盛钧满意地说，“那你和小宴处得还可以吧，你都没跟老爸提起，老爸只当你俩是好好谈着恋爱呢，到时候人家如果又问起来，你答应便是了，省得外头的人总惦记着。”
“……”赫敏点点头，但有一件事，她还是很想问清楚，“老爸，我总感觉霍宴他不喜欢我，我是说连长相都无感的那种，我和他在一起有点相敬如宾的状态。”
好像只是因为合适，所以不想再麻烦地继续相下去，干脆跟她结婚了。
“瞎说，不喜欢你人家上赶着来我们家提亲呢，”赫盛钧最近好像知道点什么内幕，刚才赫敏明明看到他话都到嘴边了，扭一个弯，又开始讲些有的没的的套话，“敏敏啊，老爸也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关于小宴喜欢你这点，你不用怀疑，老爸看得出来，他绝对有！”
赫敏“哦”一声，认为可信度极低。
赫盛钧笑着拍她背，开启夸夸机模式，“咱们家敏敏多漂亮，哪有男孩子不喜欢的，外面现在都争着抢呢，这回联姻可算是便宜霍家了。”
“……”
-
赫敏上楼洗漱，睡前，她躺在床上敷了会儿面膜，顺便刷起自己的超话。
她最近成千上万地涨着粉，超话的置顶帖子里也陆续建了很多粉丝群。
赫敏之前有过想潜入内部的冲动，但最终忍了下来。
十分钟一到，她撕下面膜准备去洗脸，刚放下手机，瞥见不久前超话的一条热帖——好奇！公主的《勿念》到底是唱给谁的？——又被顶了上来，而且这次帖子上贴了个精品的字样。
？？
赫敏洗完脸出来，擦干手，点进去，从最新一条评论开始看起。
-姐妹们不说，我都没发现，后期居然悄悄改了字幕
-播出那晚还是“她”，重播的时候就变成“他”了
-我靠，那是公主发现错了，去跟节目组说的吗？
-不知道具体情况，反正现在app上的所有视频都是男字“他”
-还好姐妹当时剪辑了，要不然真的没法见证历史了哈哈哈
-所以是异性好友？还是男朋友？
-应该不是男朋友，我记得海选的时候有小视频流出来，拍到公主怼另一位插足她感情的女生，那会儿应该刚分手
-那个小视频我也看到过，不过现在全网都搜不到了，从海选到现在，她基本都在训练，哪这么快又谈了
……
起先她还没看明白她们在讨论什么，越翻越靠前，直到刷到网友贴出的两张节目播出的截图。
乍眼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下面的字幕略有不同。
——当时她手机铃响了，刚好是这首，所以就选了它。
——当时他手机铃响了，刚好是这首，所以就选了它。
第二张图片是更新过的版本。
女字“她”被修订成了男字“他”，楼里热切讨论的也是关于这点。
赫敏放大图片后，吃惊地张了张嘴，既惊叹于网友们福尔摩斯般的观察力，又疑惑是谁提出质疑去跟节目组反馈了这件事。
但思前想后，说这话的人就是她自己，事情的主人公也就只有霍宴一人，既然不是赫敏去反映的，那——
答案呼之欲出。
和这篇帖子一起回响在赫敏脑海里的，还有那天霍宴莫名其妙的聊天内容——
【霍宴：她？】
现在再结合这条帖子，一看。
啊～
赫敏恍然。
正在这时，手机叮一声，跳出消息。
赫敏看了眼，是主人公。
【霍宴：你说你没男朋友？】
【赫敏:？】
话题太突然，赫敏懵了一秒。
【霍宴：那我是？】
【赫敏：你是？】
【霍宴：我是你男朋友。】
【赫敏：你是我男朋友？】
【霍宴：你是AI？】
……
下一秒，霍宴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赫敏接起，耳边平地炸起一声巨响。
听筒那边，好像在哪个Kpop音乐盛典，音响声轰炸，格外嘈杂，但混音中，赫敏貌似有听到自己唱歌的声音。
Wonder Four？
但今晚的节目不是已经结束了。
赫敏嫌吵，把手机移远了些，重复自己的疑惑，“你是我男朋友？”
男人声音磁沉，混着重音响，“我不是。”
“嗯。”
“谁是？”
“……”
他能不能连贯说话。
可是没有表白，没有仪式，他们什么时候是男女朋友了？
而且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纠结的。
赫敏很直接地反驳他：“你不是我男朋友。”
“那我是什么？”
赫敏如实说：“联姻对象。”
“……”
不知是信号差，还是对面的人被她说的话梗住了，反正听筒那头突然没了人声，只剩下叮铃哐啷的动感节奏。
不过这回赫敏听清了，对面就是在放今晚最新一期Wonder Four。
可能是录下来的，音效比电视上播出的时候差了不少。
耳膜备受一阵折磨，赫敏有点等不下去想睡了。
“喂喂喂，还在吗？”赫敏说：“我要睡觉了。”
“喂喂喂，你哪位？我是霍宴朋友，”傅礼宾说，“霍宴这家伙手机忘了拿，刚摔门直接走了。”
摔门？
赫敏很难想象霍宴会做出这个动作。
“哦，好吧。”赫敏说。
傅礼宾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又拿起来说：“哎嫂子，我听你说话声音好耳熟，跟我偶像有点像。”
“？”
傅礼宾喝了点酒，加上与生俱来的自来熟本事，也不把对面当外人，“嫂子，Wonder Four你看过没，赫敏，里面人气最高的那个，是我偶像。”
对面静默了一秒。
嘟——
猝不及防2.0
“草。”傅礼宾大骂，“这俩夫唱妇随恶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