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场面一度尬住。

“哇～”蔡雪妍第一个开口，露出羡慕的表情，“听着好甜呀。”

傅礼宾不屑:“是好恶心吧。”他递了个眼神给偶像，迫切希望征得她的认同感，“是吧，敏敏子？”

赫敏突然被cue，“啊”地一声，看着对面的男人，咂咂嘴，“不知道，没被人这么叫过。”

霍宴:“……”

这时服务员又过来上菜，傅礼宾安静了会儿，心里老惦记着霍宴有女朋友的事，总感觉自己又输了什么。

他抬起头突然问赫敏:“敏敏子，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

红烧肉啪嗒一下掉进碗里，赫敏夹起放入嘴，嚼咽下去才说，“挺好的，很健谈。”

说完，注意到霍宴脸色稍沉，赫敏恍惚一秒，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这感觉很快被她无视掉。

“那你喜欢哪款男生？”傅礼宾上赶着想靠一靠。

“我啊，”赫敏想了想，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正巧，男人也抬起眼睫，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好似对她接下来的回答不甚在意。

赫敏撇嘴，故意说：“我喜欢叫我宝宝的。”

霍宴：“……”

“啊？这么简单，还这么恶……”傅礼宾换个说法，“腻歪。”

“不简单吧，”赫敏看向霍宴，意有所指似的，“我就想象不了你朋友说这话啊。”

“他啊，”傅礼宾嫌弃，凑到赫敏眼皮底下，小声打报告：“估计只敢抱着老婆在被窝里这么叫。”

“扑哧——”赫敏笑的咯咯响。

霍宴黑着脸。

没听见两人密语内容，但看赫敏大笑的模样，一清二楚不是在说他的好话。

“赫小姐吃饱了吗？还需要加菜吗？”

赫敏憋着笑，摆手说：“不用，信息量很大，现在很顶。”

霍宴：“……”

饭吃的差不多，“见面会”正式结束。

傅礼宾提出要送她回家，赫敏故意提了句，“我住皇家花苑，你顺路吗？”

“你也住那儿？”傅礼宾撞了下一旁此时心情依旧不爽的男人，“我偶像跟你一个小区，妈的，便宜你帮忙送回家了。”

赫敏呵呵笑了笑。

何止一个小区，还住同一户呢。

“那就麻烦你朋友了。”赫敏走过去，点了点霍宴的手臂，“搭个车呗。”

男人敛起情绪，大方道，“可以。”

霍宴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口，赫敏跟他们道了别，绕过车头，正要走向后座。

男人打开车门，看她方向不对，喊住她：“去哪儿？”

“我坐后面。”

上了车，赫敏不忘补一句，“你有老婆，影响不好。”

“……”

-

回去的路上，蔡雪妍发消息给她。

【菜菜:刚才走太急了，我哥嘴碎，光顾着说话，忘记加你微信了（委屈）】

【菜菜:咱就说，我把你名片推给他，行不？】

如果是普通的粉丝，要加好友，赫敏大概会拒绝，但傅礼宾身份特殊，他是霍宴的朋友。

赫敏看了眼驾驶座的男人，礼貌询问，“你和傅礼宾关系怎么样？”

男人淡道:“不怎么样。”

“哦。”

赫敏了解，打字回蔡雪妍，【可以。】

朋友之间才互相嫌弃。

所以他俩肯定关系好。

没过一分钟，好友申请就发了过来，赫敏秒通过，顺便写上备注。

设置完，赫敏点开了傅礼宾的朋友圈。

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设置三天可见，傅礼宾一天发八条，还是全部可见。

赫敏快速往下翻，像是有目的地想找到点什么，照片一帧帧闪过，不知滑到了哪年哪月，突然跳出一张傅礼宾和霍宴的合照。

赫敏停下来，往回翻。

翻到今年的跨年夜，终于找到那条朋友圈。

［傅礼宾:老规矩，一年一张。］

下面附上了两人的合影。

傅礼宾一手勾着霍宴的肩，另一手举着手机自拍，能看出这照片应该是抓拍的，因为男人根本没看镜头，他侧身坐在石阶上，只手反撑地面，另只手试图推开旁边的人。

侧脸稍微入了镜，只露出一丁点优越的下颌线。

赫敏猜他，多半不喜欢拍照，不过他上次又主动要和钱世杰拍……

这人好双标。

底下还有傅礼宾当时留下的评论。

——立个flag，明年老子绝壁不跟这逼一块儿跨年！

赫敏笑出声，引来霍宴回眸。

“笑什么？”

赫敏直言，“我在看傅礼宾的朋友圈。”

她没说看的哪条。

男人冷冷地轻哼，“速度挺快，好友都加上了。”

“他是我的粉丝。”赫敏袒护道，“加好友算是粉丝福利。”

“……”

但这是因为他是霍宴朋友才独有的。

这句话赫敏省略了。

车厢里安静。

赫敏继续下翻了好几年的跨年夜，还真是年年雷打不动一张合照，比起前两年只有一只手一条腿入镜，去年可以算是霍宴出镜器官最多的一次……

赫敏这回笑得比较收敛，自己偷偷想着，偷偷乐。

殊不知，男人此时眼神犀利，已经从后视镜里，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车缓慢驶进小区，赫敏提出要去趟超市。

“我自己去就行。”她开门下车，回头问他，“有需要帮你带的吗？”

男人凉嗖嗖一声，“你人记得带回来就行了。”

“……”

不知怎么回事，她感觉今晚霍宴一直不太高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赫敏回忆，大概是从傅礼宾跟她讲悄悄话那会儿，他就摆着臭脸了。

“我肯定记得回来啊。”

赫敏想当然的，关上车门，一个人朝小区外面走。

身后的车停了有一会儿，最后还是掉头开出去。

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便利店。

赫敏取了个购物篮，直奔冰柜，拿上三四板酸奶后又直接往收银台走。

付钱的时候，店门铃响了，赫敏无意瞥了眼，发现霍宴正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赫敏问。

“买完了？”

收银员正在扫最后一板酸奶，看了眼赫敏，问:“一起算吗？”

赫敏催他，“那你快去拿，我等你。”

霍宴没什么要买的，单纯是看太晚了过来陪同，“不用，直接结吧。”

收银员报了个数，日常推销道:“满100减20，你这80，要凑单吗？”

满减力度还挺大。

赫敏有点心动，看了眼手边两排小货架上的东西，随手指了指口香糖架上看着最粉红最少女心的那盒，“我再要盒那个。”

“那个就不要了。”男人出言阻止。

赫敏眼珠子骨碌碌的，“满100减20！不亏！这盒算白送的！”

视线逡巡在两人之间，收银员有些鄙夷地略过霍宴，问赫敏:“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赫敏装进袋子里，随口问，“这是什么味道的？”

霍宴:“……”

收银员一愣，“味道？”

“不用介绍了，谢谢。”

嘀一声，霍宴付完钱，接过纸袋，另一只手拉着赫敏火速离开。

赫敏:“？”

霍宴一路拉着她，匆匆忙忙，从上车到下车再到出电梯到家，赫敏再也没见过那盒粉红色包装的口香糖。

趁着霍宴去洗澡，赫敏打开冰箱放酸奶的时候，还特意找了找，完全不知道他私藏到了哪里，又为什么不跟她分享。

“小气鬼。”

赫敏在厨房里念念叨叨，浑然不知霍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说我坏话？”

赫敏一个激灵，陡然转过身——

鼻尖擦过男人坚实的胸膛，铺天盖地的热气氤氲到她脸上。

身体几乎没有缝隙得近贴在一起，赫敏背靠冰箱门，无处退让。

但霍宴却不为所动，甚至低下头，将距离越拉越近。

灼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换着从冰箱里逃出的冷气，温度高低起伏，与空气微妙融合。

男人的头发还没完全干，滴下一滴，砸在赫敏的嘴边，又瞬间化开。

唇微微地轻搐，赫敏的脸好烫好烫，她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声，砰砰砰快要越出心房。

下一秒，男人用指腹帮她轻轻揩掉。

赫敏喉头滚了滚，紧张得出了一手心的汗。

气氛朝着暧昧的方向递进。

即使霍宴此刻对她作出更为亲昵的举动，她想她应该也不会推开他。

悬着的心静静地侯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扑通扑通。

然而，男人只是看了眼身后冰箱，轻声一笑，“奶牛啊？”

一秒破功。

脸上的晕色瞬间褪去，赫敏回头瞥了眼冰箱里塞满的三四排酸奶，用力推开他，“你才奶牛。”

“买这么多，能喝完？”

赫敏关上冰箱门，撇撇嘴，“我是怕有人可怜得只能喝我喝过的，显得我多小气似的。”她拍了拍冰箱，好像一个暴发户，“以后这里的你随便喝。”

“……”

说完赫敏匆匆回房洗漱，白天担心的事，晚上并没有发生。

她还是一个人霸占着霍宴的大床，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只是这一晚似乎异常难入眠，翻来覆去个把小时，赫敏还是头脑清醒。

偶尔回放起刚在厨房里的画面，时而又想起他藏起来的糖，还有晚上吃饭时的那些场景，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塞满她整个脑袋。

就这样又过了半小时，赫敏还是没有睡意。

她打开听歌软件，给自己放了一首摇篮曲，顺便分享到朋友圈——

［赫敏:失眠谁懂啊！］

很快，在逃群消息轰炸。

【菲菲:有缘千里夜猫子来相会~】

【湘滢:不会有人凌晨3点还失眠吧？】

【赫敏:嘲笑我可以让你们快乐吗？】

两人异口同声:【奥夫考斯！】

【湘滢:怎么样啊最近，同居生活满意不？】

【菲菲:不如趁着你那边夜深人静，聊点不能聊的？】

【赫敏:有什么不能聊？】

【湘滢:18（禁）】

【赫敏:……】

【菲菲:你老实说，他到底行不行？】

【湘滢:有没有让你真正的快乐过？】

【赫敏:……】

老实说，他们连抱都没抱过。

上面的问题她一个也回答不了。

至于为什么，赫敏也不知道。

有时候她觉得霍宴是在意她的，有时候又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明明今晚那个气氛还可以，如果霍宴顺势而为，说不定两人关系就往前迈进一大步了。

可惜，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最后只有赫敏一个人心跳加速的世界达成了……

一想到这些，赫敏突然没什么聊天欲望。

她退出群聊，看到刚才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二十多个人点赞。

滑下去一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霍宴给她点赞了。

他也还没睡吗？

而且这人不是从不发朋友圈，也从不给她点赞评论，怎么突然——

好奇怪。

好想去问一问。

这么想着，赫敏已经点开了他的聊天框，准备打字。

同一时间，楼上客房。

傅礼宾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霍宴原本不想接，谁知挂了又打，挂了又打，连续三次，他被搞烦了。

“有事有病？”霍宴困顿，打了个呵欠。

傅礼宾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你这逼太不是东西了吧！让你顺路送我偶像回家，谁他妈让你加人家好友了？你丫不是有女朋友，还搁这儿脚踏两条船呢？”

霍宴懒得理，开了扩音，把手机扔在床头柜。

对面还在继续咆哮，“霍宴，我可警告你，这是我先看上的，我偶像，我女神，你别他妈——”

“你什么时候看上的？”

霍宴打断他。

“我…”傅礼宾一下哽住，口气比语气大，“我他妈当然是刚海选就看上了，”他把时间线擅自提前了一个月，大概算过了，这是最早的了。

“哦。”霍宴冷淡道，“那我比你早，你放弃吧。”

“？”

傅礼宾:“什么你就比我早了？你扯什么犊子呢？”

霍宴没空听他逼逼赖赖，就提醒一句，“别打你嫂子主意。”

“？？”

挂了电话，霍宴关灯准备入睡。

这时，手机叮地一声。

他当做是傅礼宾的死缠烂打，打开免打扰，将手机扔到一边。

另一边，凌晨三点半。

赫敏盯着发送出去半天的消息，久久没合眼。

【赫敏:睡了么？】

没睡的话要不过来一起睡？

霍宴没回她，一直到4点，在赫敏昏昏欲睡前，也无人回应。

睡梦中的赫敏，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小声呢喃:臭男人，霍宴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