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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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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了,却有点怀疑它的真实性。

晚上睡觉,余津津会有微微的恐慌。

即使边柏青就在旁边,就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俩人掌心烫热,蒸出细细的汗,他也不肯撒手。

余津津怕这一切,都只是从前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时,催眠自己的梦。

先惊醒的,居然是边柏青。

——因为余津津要擦擦手心里的汗,一抽手,他察觉到了,用大掌,使劲扣住了她的手。

余津津小声,怕真的吵醒他:

“我只是擦擦汗。”

边柏青睡音浓重:

“不行!不能走!”

“不走,真就只是······”

边柏青在梦里吭唧了一声,侧翻身,死死压住了余津津。

他身上没赘肉,看着精健,其实肌肉才重。

而且个头高。

简直是座山。

余津津被压得喘不过气。

一开始,觉得甜蜜。

她推了他几下,他索性钳制住她的一条胳膊,继续他的梦。

不到一分钟,甜蜜要变辱骂了:

“起开,起开!你是头牛吗?!我膀胱快让你膝盖顶炸了!”

“不让你走。”

“我走你大爷家,我走!跟你说了800遍,我只是擦擦手汗,逼逼个没完!装个屌·毛的深情!”

趁着边柏青不清醒,余津津什么都敢骂。

“谁叫你还准备一声不吭,就想丢下我就跑国外!你说,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现在是不是就去西班牙斗牛了!”

月光中,边柏青气呼呼睁着俩大眼,一下从梦中彻底醒过来。

她也清楚,他有点轻微的被弃后遗症。

他高傲惯了,从家里到社会都有人捧,没受过奇怪的窝囊气。

现在的姓氏身份都要换了,余津津才不承认曾经的所作所为,扳住边柏青的脑袋,把他摁到在枕头上,换了体贴的语气:

“你睡懵了,那都是你做的假噩梦!”

以为边柏青消停,又续上梦了,谁知余津津的小腿肚子上来了一脚。

她嗤嗤笑:

“发什么神经!当时抓包我,你都不算账,现在想想又不忿了。”

“你这个渣子!你心里都明白,你也从没主动哄哄我!”

“等我姓了沈,给你当了二姨,可这劲儿哄你个大外甥······”

话音未落,余津津从床上出溜下去了。

——边柏青甚至还用脚趾飞速钳了她腿肚子一下。

他:

“叫你胡说!”

余津津从她睡觉这边的地上,绕着床,悄悄爬到边柏青那边,一下冒出脑袋,扒住他的胳膊,想吓他一跳。

不料,边柏青窝在床上,没动静。

余津津失望:

“啊?没吓到你。”

边柏青忽然上身跃起,发出吓唬人的声音。

吓得余津津啊啊叫。

边柏青笑地倒在床上,滚到她睡觉的那边,伸手,只用腕力,就把吓得大喘气的余津津拉上床。

他很开心:

“像不像你每次朝我作对,都没落到你想要的结果?”

余津津幸福满满:

“不一定哦,你不婚,不也要和我结婚吗。”

她忽然有点正经:

“因为我想走,你就同意结婚,会不会并不是你心里百分百的愿意?算威胁吗?”

边柏青握着余津津的手,敲在自己心口处,认真答:

“我百分百愿意,没有一丝不情愿。”

“那你父母婚姻幸福,你为什么不婚?”

他思索了一下:

“我说不出太全面的原因,但很重要一点,我不需要从婚姻里获得什么,这件事就不必要。如果是别的女人提结婚,避免大家的后续麻烦,我会选择绝对的中断关系。而遇到你,有区别对待。我也不认为你能从婚姻里得到的,比我们不结婚时,得到的更多。不知道我表达的清楚吗?如果你觉得哪句让你不舒适,请告诉我。”

余津津心惊了一下。

边柏青在默默等她的回应,发现她不说话,马上变得紧张,攥了攥她的手,声音降调,在夜间分外温柔:

“哎,请你不要多心。是我哪句表达错了?”

余津津有点慌:

“你又不是满脑子非结不可的盲目,那我们,不要结了吧。我其实知道了,你待我很好,很包容,今后可能再也不会遇到你这样的人。但是,你觉得婚姻可有可无,那还干什么鸡肋事儿。”

边柏青急地拧开床头灯,翻身,脸凑脸,表情凝重:

“你听清了,我边柏青,这辈子,只结一次婚,而且不离。是和你,只能是你。”

夜,柔和了他脸上有些锐利的线条,他,只是个好看的年轻男人。

余津津捏捏边柏青严肃的脸:

“不离?你要是出轨,我可不会忍。忍字头上一把刀,不能刺向我自己。”

边柏青很痛快:

“行!刺向我行了吧?我要是婚后出轨,不,我要是和你在一起后,沾过其她女人,你一刀捅死我!”

余津津坏笑:

“我不,捅死你犯法。我捅你犯错的地方。还不是割以永治,而是剜,连最底下、最深处的根子,斩草除根。我查了,也就罚200块钱,我先垫付!”

她故意翻身:

“我钱呢?!”

边柏青推着余津津的肩膀,死死把她压在床里,狠狠拧了她鼻子一把:

“真够狠的!扇我,骂我,还要剜我!你够判个虐待罪了。你放心,我不会出轨。”

“你保证你的,我可不下这种保证!万一你哪天不行了,我要善待我自己······”

不等余津津话完,边柏青咬住了她的下嘴唇。

疼得她快哭了。

然后,余津津反复被拷问:

“行不行!”

“这样够不够善待你的?”

“不许出声!忍着!”

······

每一天都梦幻,过得像假的。

只有舅嘴里的天坑,才会让余津津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余绍良和妈,在报社不远处的拐角处,拦了她的车。

他们吃了教训,学会了不在大门口。

很微小的进步。

相当于没进步。

余津津没心思搭理他们,不减速。

妈扑着身子就横冲了过来。

余津津只好踩刹车。

妈一手扳着后视镜,一手招呼坐在轮椅里的余绍良。

受了伤,余绍良还胖了,倒是妈的脸色,上次是黄,现在是灰,还是黯淡的灰,毫无光泽。

余津津不忍直视,像看两个残废。

堵在路上不合适,妈让余津津挪到路边,拽着她的收视镜,像牵着一头驴的耳朵,怕驴跑了,不撒手。

余津津见余绍良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路有点瘸!

看好戏的心情,忽然高涨起来。

余绍良扭扭歪歪到主驾的车窗,要弯腰说话。

车窗升上。

余绍良跪下。

车窗落下。

余绍良苦着脸:

“姐,你和边哥认识的人多,给我介绍个好点的医生,我的腿,不能落下病根啊!”

余津津拿过早上何逢萍给买的蜜水豆花,埋头吃。

就只有那么一次,她随口说过,很怀念小时候胡同里5毛一碗的蜜水豆花。

快一个月了,何逢萍还记得。

就像余津津记得,好容易手头有余钱买了一碗,而没有买给弟弟,被妈当众扇了一巴掌,夺走了豆花,转头给了儿子。弟跳着脚笑话姐:吃独食,该!

可谁也没有问一句,空腹跳了一上午舞,午饭没给她留,她吃什么。

妈也过来,躬着身子,赔着笑:

“好闺女,你弟还没找媳妇,腿这样可不行。咱们余家的香火,还靠他续下去呢。”

余津津好想冲口而出:

我马上改姓了。

但她忍住了。

为了一时逞快,影响人生进程,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余津津吃完豆花,拿锉刀磨着指甲边:

“你们都是聋子吗?我不姓余。余正海骂你的时候,我知道,说你带个野种来的。余绍良你爸是个大乌龟!余绍良你是个乌龟王八蛋!”

余绍良扒着车窗:

“姐!都是一家子,一个妈生的!”

“我跟你不一个爸!”

余绍良和妈都急了:

“一个妈生的,就是一奶同胞!骨肉相连!”

没用的时候,赔钱货。

用得着了,上赶着绣到一个族谱里。

灵活可爱。

余津津纠正余绍良的吐字归音:

“gu,骨——肉!不是狗肉!余绍良,你怎么现在说话跟含着个脚后跟似的,听不清!”

余绍良呲呲嘴,指着靠近门牙的一个豁子:

“给人打没了。”

余津津哈哈笑了:

“这个我有经验,你妈更有经验!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生活很美好的,谁知道不死之后有什么后福!余绍良,说不定你超度了,还有人给你烧纸飞机过去呢,你在那边吃香喝辣,戴着墨镜当皇帝。”

余绍良急哭了:

“好姐姐!只有你能给我找最好的骨科专家了!打我的,毁了我半月板!”

毁了半月板,已经是落下终生残疾了。

余津津心中一时黯然。

舅可以间接给她教训,狠到这个地步,已是超出了一般的内斗。

余津津收起指甲刀,脸色无情:

“余绍良,你从来也没骨气,半月板不要也罢。”

妈吓得双眼惊恐,要说什么,却一时说不出话。

余津津盯着余绍良,神色平静:

“我给你找医生的话,第一件事,就是你得和你妈达成一致意见。”

余绍良急迫:

“姐姐姐,您说!我什么都答应。”

余津津:

“需要封闭治疗,估计好几个月。你妈不许陪着。”

余绍良满口答应。

妈不干了,跳脚:

“我不陪着?我不陪我儿子?我儿子需要我怎么办?!”

余绍良推了妈一把:

“我姐好不容易答应,你别添乱!!”

妈见不得这世上的最爱被夺走。

老公不拿她当回事,女儿是给人养的赔钱货,难道连她肚子里出来、脐带连着的骨肉也要被挑拨着带走?

这个世界,谁都在背叛她,对她只有夺钱、夺青春、夺尊严。她习惯了,也不信任。

只有唯一的儿子,是她精心呵护,准备依靠到老的,她决不允许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拐走!

余津津的拿捏,非常精准。

妈是女人,是老练的女人,扫了表情寡凛的余津津一眼,就知道:

她是故意的!是报复!

妈拽着余绍良,好言好语哄他:

“我的儿,妈带你回家,总有好的办法的!妈伺候你一辈子!”

余津津发动车子,朝余绍良耸肩:

“那我没有办法了。你们回家保守治疗吧。”

余绍良见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飞了,朝妈发疯:

“X你妈的老X货!天天就会嘴上那套甜而不实的!少拿哄烂男人的那套来糊我!你叫我和我爸头顶上不名誉了半辈子,还要毁我下半辈子吗?!”

余津津没耳听,开走了。

报复,开了头,压根控制不住它的结局。

因为人是活的,活着就有不可控。

不可控的,是日积月累由情绪变成的性格。

余津津也说不出为什么,把车子开到天青集团不远处,约出了舅。

舅恰好从外面回来,停车在余津津车旁。

他不下车,从车窗上横眼:

“什么事?”

有过分钱的合作,本可以伪装下客套,但现在余津津要跟边柏青结婚,威胁到了舅的利益,他懒得装了。

余津津:

“你得赔我弟医疗费。”

“滚。”

可能心算到,这也算承认他找了赌徒纠缠余绍良,他立刻加一句否认:

“我认识你弟是谁?”

余津津面色不改:

“被你放出他手头有钱的消息,被你出卖,被打残的人。”

舅黑脸:

“我他妈既不认识赌……堵大门口胡言乱语像什么样子!谁认识你弟哪根葱!快走!这是我们办公的地方!”

余津津讽刺一笑:

“那我会让你记忆特别好起来。刻到你的DNA里。”

舅不屑:

“少他妈威胁我!你以为沾上边柏青,你就稳了?早着呢!离你们结婚还有一个月的变数呢。”

“我逆天改命。一个月,说不定还有提前出丧的呢。”

舅忽然从车窗甩出一百块钱:

“打发狗。”

余津津开了车门,下车,捡起一百块,走到舅的车窗前,弹了下钱,嚷的司机不敢回头。

一字一句:

“这一百块,是给你买花的。你听着,我还说过,我换的法拉利,必须是你买。”

舅哈哈笑了:

“滚蛋!天方夜谭!”

“你外甥前一个月还不婚主义呢,马上要结婚了。他们全家都被洗脑了。我是女巫。”

“傻逼。白日妄想。”

余津津脸上没有受辱的神色,临上车,朝舅作个枪毙的手势。

舅脸上抽了一下。

隔窗对骂后,余津津作无事发生,下午上班还解决了单位几个归岗产妇的难题。

这是有女领导了,几个产后同事才逐渐反映:

能不能空出闲置办公室,她们不在孩子身边,需要定时挤·奶·水。

余津津听得一头雾水。

女同事们给她科普。

余津津这才知道,这事儿跟人的三急似的,憋不了。

她立刻找了个空的办公室,让人打印了“母婴室”的A4,就这么用起来了。

晚饭,边柏青央求出去吃。

可能感情日渐稳定,他心情奇好吧,有点撒娇的意味。

将近一米九的撒娇,多少有点叫他快点打住的意思,余津津爽快答应。

在一家装修颇具中式风格的豆花庄,大堂里架着老式的石磨,还在出着新鲜的豆浆。

热汽蒸腾,恰逾傍晚,恍如敞梦,暂离人间。

满堂满楼冒着浓浓的豆浆味,熙熙攘攘的人声,清脆的杯碟相碰声,让余津津有种充盈的还是人间好的感觉。

边柏青清净惯了,俩人要一个包间。

临窗,低头就能看到古建筑的巷子,白墙灰檐,暮色降临后,电灯笼亮起来,一路红到心底。

心头像化了一滩红蜡烛油,烫。

他们四目对着,痴望很久。

边柏青清澈的眼底有种动情,眼波忽然莹莹的,握起余津津的手。

“好喜欢恋爱。”

他突然说。

余津津笑话他:

“难道你以前美人相伴的时候,没有一丝恋爱的感觉?”

边柏青有点激动: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信,你坐过来,听一听。”

余津津挪到对面,倚着边柏青,送上耳朵。

他抱着她的脑袋,捂到心口处。

哦,不是说给她听,是让她听他的心跳。

余津津也真的被触动。

她其实很怕真的走心时那种感觉——

心头总是刺过不能直线的疼,弯弯拐拐、急速的一道划痕,酸痛,失衡,四肢僵麻,总感觉下一刻要猝死。

她突然:

“老公,我很怕失去你。”

边柏青使劲搂余津津在怀,吻错乱在她的发间:

“你第一次叫我老公。不会的,我不会失去你,你也不会失去我。”

老派跑堂打扮的服务员端着锅底推门,照例吆喝:

“麻辣、原汁双拼锅底——哟,二位歇歇嘴儿,趁热!不打扰二位。”

余津津慌乱推开边柏青,把头别在他肩膀上。

哭笑不得。

边柏青毫无羞色,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缓缓从她衣服里抽出。

服务员对完菜单,关上门。

余津津转过头: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吃饭。”

“人家看到了!”

“接个吻,谁不接吻?”

“你也不怕,也不害臊!”

“我亲自己媳妇儿还害臊?怕的都是见不得光的!”

边柏青拿过一小碗冰豆花,小碟里居然有坨白蜜。

他把蜜搅在冰豆花里。

余津津惊讶:

“这里不是主打锅底豆花,涮鱼片什么的吗?怎么还有甜的?”

边柏青得意地挑眉:

“你跟我形容过甜豆花有多美味,我让他们提前冰了一碗。蜂蜜还是我交代现买的呢。他们店长还说,甜的能吃?等今后店里上了这道冰豆花,卖得好,我得来要抽成啊。”

他开玩笑。

余津津想了想,也许蜜水豆花是个心结,虽然没有说出背后的难堪,但也跟边柏青和何逢萍不小心提过。

而他们,都记在了心底,在某一天,抚慰了余津津心里的伤痕。

边柏青笑着递碗来,冷不丁被余津津吻到他折腰、俯身、热烈。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你好:

又逢高考,祝你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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