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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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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夫人试穿喜服的日子,香玲总算能施展她最近习得的手艺了。

挽着发丝,香玲想到昨晚上主子出去时的脸色,没什么表情,但总是看不出太高兴的样子,进屋后夫人却是躺下睡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莫不是两人又闹了不愉快?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香玲谨慎了许多:“夫人后半夜睡得还好么?”

见夫人轻点了点头,暗松了口气,幸好这次把住了嘴,不然就跟上次一样闹笑话了。

余秀娘子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主人家给了不少银钱不说,新嫁娘还是这般风仪,她绣花的手都灵巧不少,就是近些日子感觉身边凉嗖嗖的,但又没发现什么异常,莫不是撞了鬼了?不行,改日得去拜一拜,有银子赚也得有命花不是。

青色的交领右衽钿钗大袖礼衣,金线主绣类翟鸟随云的纹样,外披苍色罗,同色制的革带小绶,宝相花珠镶嵌,加饰双佩,穿戴齐整,余娘子走远几步观瞧,一时也失了言语。

这身喜服自是她带人用心缝制的,一丝一线都是精挑细选,成衣时楼里面没一个不想多?两眼,现下被这韦府的夫人一穿,倒教人看不见这身衣服了。

这做工一看就颇为精细,姜仸侧身对余娘子说道:“不愧是楼里的一把手,余娘子的手艺怕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夫人过誉了,民妇一个人可赶不过来,楼里能人多着呢,而且夫人描的样子颇为精妙,不少人都打听这是哪家新出的呢。”

余娘子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好说话还大方的贵客,省了她不少事,她可得抓紧了。

尺寸边缝都没什么疏漏,姜仸便要换下让香玲收装,转身却看到一个人抱臂斜倚在内室的门边,也不知来了多久。

“刚到不久,正好欣赏夫人一身青衣丰渺。”

姜仸又看了他一眼,这人大理寺卿的官倒真不是白做的。

其他两人识趣退下,韦季迈步走近,拾起眼前人的素手,将一物从衣服前领掏出,套至细腕间。

“得了一块料子,做对镯子正好。”

再看两眼,啧了一声:“本来觉得成色不错,现在看来倒是配不上夫人的芊芊玉手了。”

姜仸看着腕间的镶金白玉镯,确实不错,玉石质纯无纹,表面如凝脂,透白而温润。

她三哥也送过她一个类似的,还说在一个非常灵的庙里开过光,当天晚上就梦到了佛祖,佛祖还跟他说他妹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压下心绪,抬头发现男人还在盯着手镯看,轻笑道:“大人莫非是觉得买上当了?”

韦季轻挑眉头:“那是不能的。”

“那大人在看什么?”

男人住了嘴,他没看什么,他只是在想她的手怎么这么好看,跟那晚梦中一样的好看。

这能说么,显然是不能。她不会明白,因为她并未真切地入过他的梦,不会想到她面前的男人已是有些意动。

高风亮节如他,怎么能说想亲亲夫人的手这样的话。

眼前人的脸色逐渐端正:“我昨夜便说过,夫人若是想与我亲近一二,不必这般隐晦曲折。”说罢便垂首触上了纤软的手背。

姜仸已是愣住,还没明白他的举动,思绪便被男人的话带回了昨夜。

那会在这人怀里忍不住掉了些泪,越是被哄着,她的眼泪就越止不住,缓过来后却觉得有些微赧,从怀抱中脱出,颇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询问他胸口的伤势。

这人却说:“口说无凭,夫人不若自己查看一番。”

说着便解了寝衣的斜襟,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痂块已经脱落的胸口。

“早上还未好,现下瞧着却是已经痊愈,莫非夫人的泪水是什么良药?”

嗔了男人一眼,粉着面偏过了头,压抑的心头却是轻松了一些。

“快些穿好……”

耳边却听得一声吸气,接着传来男人略带低落的声音:“好像又疼了些……莫不是夫人觉得这伤痕丑陋?也是,女子向来注重仪容,这么长的疤定是惊到夫人了。罢了,明日我去找平西寻一些遮掩的药物,伤痕事小,吓到夫人我委实不愿……”

忍不住打断了男人,抬起红意未褪的娇容:“我没有……”

瞧着凤目里闪烁的怀疑,姜仸轻咬下唇:“我真的没有嫌弃大人的伤痕。”

“夫人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幅模样不堪入目,这便系好衣带……”

再次开口打断了男人:“我真的没有,大人如何才信我?”

男人看了看她,似是一番思索衡量后说道:“那你摸摸它。”

姜仸惊得朱唇微启,羞怯中带着一丝疑惑,但男人眼神却是不离她,像是在说,就知道她在撒谎。

韦季其实只是想逗弄她一番,心上人哭得实在令人怜惜,他虽想立马一刀劈了那个项湛,但现下让眼前人脱离那股恐意才是主要。

正想着适可而止再安抚几句,就见一只细嫩的手抚上了他的胸膛,轻轻擦过伤痕的边缘,不过两息便要匆匆撤走。

抬手握住欲要逃离的皓腕摁回原处,男人喉间微动,看着长睫微颤的女子,再开口已是有些暗热:“这才多久,夫人跑什么。”

“那次雨夜我便看出,夫人对此甚为中意。”

“夫人若是想与我亲近一二,不必这般隐晦曲折,我自是愿意的。”

两道声音仿佛重叠在了一起,姜仸看着嘴角透着餍足的某人,轻声嗔道:“满嘴胡缠。”

被穿着喜服的心上人纵容着,韦季觉得她说什么都很是悦耳。

没人听到他刚才走到门前看到那抹青影时如鼓的心跳,也没人知道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与眼前人度过了往后余生,直到白发苍苍,她依然挽着他的手。

姜仸换下衣物出了屏风,发现人还坐在这里,上前问道:“大人今日不忙么?”

“再忙也要来见见夫人。”

接过递来的茶碗,不做理会,没个正形。

韦季也敛了神色,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姜府二娘子又派人来了信,头一次我已按夫人说的回了,这次冒着风险又寄来,怕不是为了后日的成亲之事。”

静默了片刻,姜仸拆了信,看过后推了过去:“……她问与你成亲的人是否是我,为何会与你成亲,是否是被你胁迫。”

轻哧一声,男人拿过信扫了一眼内容:“夫人打算如何?”

姜仸不打算如何,有些事既是早就抉择,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或许姜晴和她的情谊就如同书中姜仸的命运一般短暂,而她也未曾想过再续前缘。

摸着碗边淡淡开口:“二娘子莫不是送错信了,这里只有山野女子媱姜,并无她的长姐姜仸。”

放在玉碗边的手被包住,听得旁边人言:“哪里是什么山野女子,本官看分明是久隐深山的妖精,一时发了善心,不想遇到的是本官这般心如坚石的人,自然要好生质询,万没想到最后被夫人所惑,只好哄下山来结为连理。”

姜仸看着张口就来的某人,果然如她之前所想,不去写话本子确实亏才了。

香玲在外边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主子从里面出来,倒是瞧着跟那一夜的脸色不同,想来是与夫人相谈甚欢。

她就说罢,没有哪个男人不喜爱自己的女人盛装打扮,凶名赫赫的大理寺卿也逃不过。

这边韦府上下热闹张罗着后日主子的大喜事,那边霞霄院却是一片死寂。

明萍让后面的丫鬟把还剩了大半的饭菜端了下去,这都多少日了,娘子每日吃得那么少,夜里还总惊醒,瞧着脸都尖了。长公主那边已经派人来了三次,娘子都推延了,一次还好,接二连三,怕是会惹公主不喜,北城新开的商铺刚见起色,这可怎么办才好。

心中一时冒出些许惆怅,大娘子既是已被救出,对娘子的信却是未回只言片语,也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迈步走到自家娘子跟前,轻声问道:“娘子,膳房里热着些羹汤,要不要用一些?”

姜晴看着手里已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字条,这是出事后她第一次收到关于长姐的消息,只有一个成字,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个字。

长姐这次为何不回她的信件,是生她的气么?是了,长姐那么□□,说不定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还是说她这次又做错了决定,将长姐从一个狼窝推到了另一个虎穴?

无论哪个原由,姜晴都不愿深想。

她本雇了人去大理寺和韦府探寻,可这两处皆是铁桶石垒,还险些折了人进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探报说还发现了燕郡王府的人,燕郡王是如何得知此事与韦季有关的?难道说是大理寺露了破绽?

想到燕郡王信中的质问逼胁,说不惊忧是假的,但梦中长姐的决绝之态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明萍听着娘子隐隐约约的低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事已至此,娘子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求佛祖保佑,希望大娘子能够平平安安的。

“明萍,我还有机会再见到长姐么?”

姜晴向自己的婢女投去一丝希冀的眼神,后日就是大婚之日,或许,她们可以混进去探个虚实。

不忍回应娘子的愿想,明萍艰难地低声说:“韦府那边说由于韦大人和夫人皆无高堂近亲,不欲张扬宴请,只有圣上那边定了几个礼部官员是推脱不得的,得了席位。”

礼部?心中的希冀熄灭又复起,姜柃不就是礼部的司主事,这次他会去么?

姜晴站起身就要往姜柃的院子里去,急走了两步又顿住脚,她该去找他么?

姜柃此人,似敌非友,虽说他之前并未对府中之事过多插手,但她不信这人对府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上辈子他不也是借着姜府那群人取名致官,人生得意,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这次前去参宴的官员有姜柃,如果他发现长姐没死,不管长姐是不是被迫嫁与那韦季,他会指认出长姐么?大抵是不会的罢,一个对外已是逝世的异母妹妹,与他又能有什么关系,对他们来说,兴许还算是去了府里的一个隐患罢。

而且,万一这人起了歹念,欲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长姐便又无安生了。

可她现下能做什么呢,她既不能控制姜柃的去向,又无法得知长姐的心意,更不能确保长姐在韦府的安全。

慢慢倒退着步子,扶着桌面无力坐下,到今日这一步,她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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