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院，座上的人看到新郎官过来，纷纷起身祝贺，嘴上不停，心里也不停。

这位大理寺卿可是好大的排面，竟然能得圣上垂青至此，纵是人家不愿宴请，圣上还是命礼部六品以上的官员全来参贺，说是为了监礼，但从三品官员的亲事，监礼哪儿用得着来得这么全乎，这谁还不知道是来给人家撑场面的。

绕是不少人眼红又如何，这可是天子近臣，不出意外，少说官运还得顺个十来年。

姜柃看着与其他人推杯客套的新郎官，不论敬酒的人官职大小，这人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是真的无制狂肆不近人言，还是胸有沟壑深藏若虚。

酒敬至跟前，姜柃举起酒杯正要说些不深不浅的贺词，蓦地一股熟悉的香味在鼻尖绕了一瞬。

韦季看着这个右相府的大少爷举着杯子却是停了动作，微挑眉梢：“怎么？姜主事莫不是被人抢了词？”

桌上一片哄闹。

已经敬过酒的礼部尚书捋着胡子笑道：“姜主事最近繁琐事颇多，大家今晚可莫要让这位探花郎醉得回不去了。”

得了师父一句提挡，姜柃已是醒了神，摘了两句词便想应付过去，韦季今日也不欲与他人作难，很快两桌人便是敬完了。

韦府没有安排歌舞竹笙，两桌人也是各怀心思，一顿喜宴吃得倒是毫不拖沓，约摸半个时辰后礼部尚书便提出有事要先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姜柃这次却并没有随在师父身后，看着其他人在门口跟韦季告辞，他缓缓迈步上前，拱了拱手又道了声喜，却是继续接了话头。

“不知韦大人是在哪里遇到的贵夫人，如此天作佳缘，实是令人艳羡。”

面前男人勾起唇角，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他说：“不过是荒山野外罢了，许就如姜主事所言，我与夫人正是天作佳缘。”

想到自己的猜测，姜柃觉得男人脸上的笑意很是剌人，但又不想放过那丝痕迹。

“实不相瞒，方才在宴间那般盖因最近休憩不佳，忽而闻到韦大人身上的熏香，倒是颇令人舒心，不知韦大人平时熏的是什么香，回头也让手下的人调制一二。”

男人面色不变，只道不曾熏香，许是路过了别处，沾染了些许。

看不出什么异样，姜柃只又客套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看着人影消失在车帘，韦季转身进了府里，面上持的笑意已是淡了下去。

“明日送一车安神香去礼部，看着他们点。一国重部，当值的官员疲乏无神怎么能行。”

别人夫人身上的味道，他舒心个什么劲。

跟平南吩咐完府中安排，便转身往主院走。

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看着屋内浸出的晕亮，韦季驻足观赏了一会，顺便压一压逐渐蓬勃的心跳。

几息后轻啧一声，没什么用，还有些浪费时间，提步进了屋。

屋内静悄悄的，往里走了几步，果然人已经窝在被子里了。

坐在床边摸着人红意仍未褪下的脸颊，韦季看了旁边的香玲一眼，小丫头小声嗫嚅着说沐浴完夫人觉得那酒滋味颇好，又饮了两杯。

抬手让人下去，静坐了一会，站起身去了内间。

等洗去一身酒气换了寝衣回来，人还是没醒。

终究没忍住，轻着动作捏了捏床上人脸上的嫩肉，罢了，今日想必她也是颇为劳累，他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

却是不想他恢廓大度，有人偏是要撞上来。

姜仸隔着被子跨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被人攥着，看了一眼昏影里一动不动耷着眼皮盯着她看的人，偏过头轻声道：“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只是有些口渴。”

半晌男人放开了她的手，姜仸起身便要下床去桌前饮水，不知是否是酒劲未过，眼前晕了一瞬，被身后人揽着腰扶了一把。

缓过劲后粉着面微微用力挣开了腰间作乱的手，趿拉着绣鞋稳着步子往桌前走。

一碗清水还没喝完，就听得身后男人声音响起：“夫人怎么只顾得自己，我这个被绊醒之人也是有些渴了。”

姜仸轻咬下唇，回过身看到人已经支着腿半靠在床头，懒懒地看着她。

总是她理亏，却没找到新的碗，只好又往刚才的碗里添了些水，端着往床边走去。

看着人喝了一口，似在回味道：“总觉得夫人这碗比以往喝的都要甘甜许多。”

姜仸对上那双作着正经的凤眸，移过眼去，自那日这人挑明心意，言语便越发令人接不住。

“……那大人便多喝几口。”

韦季嘴角微翘，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家夫人也会出言反制了，不错。

但他可不会轻易认输。

“夫人还要喝么？”

看着伸过来的玉碗，女子点了点头，正要接过来，却是眼前一空，只见人仰着头把不多的水喝了个干净。

姜仸正无奈于眼前人这等稚童行为，却是腰间一紧，眼前忽暗，滑热的触感顶开唇齿，微温的水流入了她的口。

送完水还不愿离开，要勾着她的舌头嬉闹，细碎的水声充斥在两人之间，姜仸生了些躲避之意，她感觉嘴巴都有些木了。

施了点力分开了些，抚着胸口匀着气，她也不知这会对眼前人说些什么，望向他涌动抑控的眼底，或许是酒意还未消散，或许是今晚夜色过于动人，她也想放任几分。

本以为这已是今晚最远的结局，韦季压着身体翻起的热意，正要再出言安抚一下心上人，嘴角骤然一软。

却并不是他的错觉，又是几下轻触，最后一吻落在了他的唇间。

看着脸上羞色未祛的佳人，眼睫微颤，柔声问他：“好了么？”

心上人舍了些许纵容，韦季心里麻得一塌糊涂，但她或许还不太清楚，他这人，尤其是对上她，向来是得步进步。

男人漫唔了一声，拾起女子的手，顺着自己的胸膛，缓缓往下，最终停在一处。

“不如夫人亲自问问它？”

姜仸被惊烫得当下就要收手，却是被控着身子一转，陷入床褥。

韦季收着力埋入眼前白细的脖颈，轻嘶了一声，笑言道：“夫人待会可得善待于它，莫要太过用力啊。”

此等放任已是出离了意制，姜仸觉得胸腔内的震动又快又重，她的身子变得好热，她有些怯怕于这陌生的感受。

“我有些困了……天色已晚，我们早些休息罢。”

脖颈间传来异样，男人的声音模糊传来。

“夫人现下真的睡得着么？”

被触到了一点，姜仸忍不住轻吟出声，空了一瞬，男人的唇舌开始缠着耳珠不放。

慌赧于自己的难以收控，女子偏头咬上空闲的指节，细弱的声音还是从喉中溢出。

男人终于放过了那处，救出已是有了印子的玉指，俯首凑了上去。

“夫人莫要苛待自己，不如换为夫来。”

勾舐着女子的香舌，似是要将其口中的水润掠劫一空。

“夫人想如何下口，为夫都悉数接收。”

姜仸却是一丝念头都不剩了，实是身子发软，没了力气，只能虚虚地拦在这人肩头。

半晌一声脆响，男人暂时收了此处的意，看着已是面色迷离的女子，立起上半身，慢条斯理地解了斜襟，扔在地衣上，将帷幔落下。

看着面前线条分明的轮廓，姜仸已经断了思绪，恍惚间听得人言：“夫人不是心念许久了么，还在等什么？”

她心念许久了么？被虚晃的光影笼罩着，她也分辨不出了，只由着一只大手带着她轻抚上去，最后只剩下她的手。

用手指轻触上去，瞧着结实，竟还是软的，抚弄了一会，女子有些失了新奇，杏眸微抬，却是被一点颜色引了过去。

刚碰上去，就听得一声吸气，似乎掺着些痛苦，姜仸起了些意致，方才他那般纠弄于她，这下该让他也尝尝厉害了。

终究是不舍得，只是轻轻摁捻着，却不想这般力道更是让男人漫生欲念。

韦季看着垂着长睫于他胸前抚弄的女子，虽是一副被伏制的娇弱之态，行动间却是魅意丛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吸光他的精气挥袖离去。

喉结滚动，他可不是什么枯朽的书生，既是惹了他，便是这妖精满了心意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姜仸正想收了手饶过这人，胸口突然一凉，随即便有热意覆上，比方才那阵更深的颤意被人尽收于口，却已是溃不成军。

香玲在外面侯着等着主子随时传唤，习武之人自是耳聪目明，只听得夫人的声音渐响，与往日有些不同，只觉得耳热。

过了不知多久，随着一声酥长的轻吟和一道低喘，里面的动静消了下去，正要呼吸几口气重整精神，没一会声音又起，香玲红着脸离得远了些，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传唤的。

屋内女子双手穿插于男人的发间，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按下，姜仸感觉自己要被点燃了，身体的每一处都仿佛被唤起，和身上人一同坠入欲网。

可是这股磨人的情潮太久了，她想停下来。

偏过头躲开嘴里修长有力的手指，细喘着声音说道：“大人……我有些累……”

胸前的人终于舍得抬首，嘬了一口朱唇，却是不离人，姜仸正要再挣扎重复一遍，倏地被人揽腰抱起，冲击感和软麻感一齐涌上，女子搂着男人的臂膀娇呼出声。

过于紧致，男人也是缓了一会，抚着雪白的脊背，亲了亲怀中人缀着水意的眼尾，低声哄道：“既是累了，夫人无需出力，一会便好。”

却是不停，甚至更是挑了些地方专攻，果然女子面上的靡色更深，搂着他的力道逐渐加重，似是越发放不开他。

听着耳边勾人的声音，已是出了薄汗的男人轻笑出声：“夫人惯会口是心非，不过无妨，夫妻一体，为夫自是多有体谅。”

阻不住男人的步伐，姜仸听言只能咬在眼前的肩膀上，却是收效甚微，甚至在感受到手下肌肉紧绷后，受的力道越发重了。

撞得人不得不松开了口，瞧着怀里的人眼中身上出了那么多水，似是把人欺负得狠了，男人有些心疼。

就着姿势抱着人掀开帷幔，迈步走向桌前，单手倒了碗水，灌了两口，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喂了进去。

一下子太多，女子有些喝不及，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男人让女子靠垫在桌上，顺着唇角向下舔收，未到一半，见女子实是羞怯难当，这才罢手。

在人耳边低语两句，得到了对方惊赧的目光祈求，有些遗憾地略微一撞，将人复拢入怀中，回了床榻。

罢了，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