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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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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老人身上瞬放的威压,姜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却是未曾低头。

这位名义上的祖父像是觉得她真的一无所知,一番话语渲染得有理有据,应景应情。

但她只听出了他对自己唯一血亲的漠不关心,冷血热嘲。他好像不知道他的孙子这么多年的遭遇磨砺,也不愿多出心力掺和丝毫,他只会用自己狭隘的私心妄加揣测判定,内心痴欲尽显却又装得一副深明大义,不过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罢了。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便强加于他人之上,还不忘用言语奚落逼迫,他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这么些年孤身斡旋的亲孙子。

“莫非祖父修炼到如此境界,竟是一个都未护住么?听说祖父常常闭关,一闭关便是多年,但至今未曾突破第八重,晚辈斗胆问一句,祖父可是受了什么阻塞么?”

“难道是,暗生心魔,去而不得,便只能一个人待着欲要逃避罢?”

身上的压迫越来越重,姜仸嘴角漫出一丝红意,撑着牵起唇角:“怎么……祖父难不成是被晚辈说中,恼羞成怒了?”

堂中之人还未言语,赵妪已是冲了出来跪在地上,擦去嘴角血痕,脸上已是泪痕两行。

“岛主您收手罢,小主子已是没了爹娘和老夫人,不能再没有娘子了啊!”

半晌后,姜仸感觉周身缓和了些许,终是忍不住撑着桌角咳了几声,只听得堂中人几声大笑。

“你这丫头倒是尖牙利嘴,怎么,难道是想舍了自己绝了韦季练功的念头?”

嗤了一声:“你也不用拿话激老夫,世间万物,皆有命数,老夫自家的事情,倒轮不到你一个外来的小女子指摘。”

“韦季既是我韦家的后人,又得了越影大法的缘分,若他真心想断了这根线,好办,老子怎么做,儿子便怎么做,老夫在离咒崖等着他。”

说完便大步离去,门外的平南立刻拉着身边的娘子进了屋。

赵妪一见来人,立马抬了气口:“快咳咳……轻嫋,快给夫人看看……”

被唤作轻嫋的娘子扶起赵妪让平南接过,快步走到脸色苍白的女子面前,见人已是眼帘低垂,喘息声不断,随即小心抱起女子进了侧室的罗汉床。

让二人躺在床上细细把了脉,暗松一口气,走到桌前写了两张方子,让平南速速煮药。

那边煮药的功夫,这边动着金针调着两人的息脉,约摸两盏茶,见两人呼吸渐匀,终是放下了心。

夫人本就体弱,赵妪又年岁不小,多少还是支撑不住,也幸亏老岛主还是收了力道,不然,后果怕是谁都担不起。

一早平南就拽她过来,屋里的对话她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倒是看不出来,夫人一副花弱柳折之态,言辞间竟有如此胆魄,她在外面都听得心惊胆战,更是没想到,主子居然要重跨那道血涧。

她现在只能希望,老天爷开开眼,多多眷顾这对恩爱人罢。

灌了两天的药,姜仸才得了些力气下床走走,旁边的赵妪倒是比她还恢复得快些。

听着耳边的关切,柔声道:“我这身子一贯如此,您不必太过担忧,那日倒是晚辈连累了您。”

赵妪叹了口气:“夫人莫要折煞了老妇,本就是平白来的祸事,没能保护好夫人您,已是我们底下人的失职了。”

姜仸摇了摇头:“那位是一岛之主,更是大人的祖父,便是二人间有些恩怨,也不是其他人能拦得的,您并无什么错处。”

赵妪看着还在浅笑安慰她的夫人,只觉得心中酸涩,这么好的娘子,这么好的小主子,为何,为何又走了他们爹娘的老路?这冤孽,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仸并未让人声张那日的事,传去耶漠的信件里也只写了些平常琐碎,日子就这么平淡地又过了半旬。

然而还未等到那人回复她归来之日,传信却中断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旁的原因,或是最近事忙,或是通讯受阻,但时间一长,往日最多三天便寄回到府里的书信,现已是过了小十天,还是未见人通传,姜仸心中不由得漫上焦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又过了两日,香玲拿着信,顾不得行礼,急急跑进屋中打断了正在抄写经书的夫人。

“夫人,耶漠那边来信了!”

放下笔,站起身疾走两步接过信细细查看,信中的字却让她有些认不得了。

不是说让她信他么,为何人会中箭昏迷不醒?

正侯在一旁等消息的香玲看见夫人瞧完信便要往门外跑去,连忙跟了上去。

却是不等她伸手,便有人拦住了夫人。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面无表情地看着平南,姜仸轻声开口:“我要去找你家大人。”

平南抱拳跪下:“恕属下不能从命,主子走之前交代过,夫人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去耶漠。”

没听见回应,继续道:“属下深知夫人心中焦虑,但若主子知晓,定也不会让夫人以身犯险,平西还在那边,主子一定会逢凶化吉,望夫人三思。”

身边又是跪了一圈人,嘴里喊着望夫人三思。

姜仸看着低着脑袋劝她三思的众人,缓缓闭上眸子,三思,三思有什么用。

可是,不三思又能如何呢?

她只是想见见他。

她只是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青色的裙摆微动,最终消失在了主院门内。

跪在地上的人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他们虽也担心主子安危,但命令难违,如今护住夫人安全才是主要。

小九憋了半天,快步凑到平南旁边低声道:“平南大哥,主子真的出事了啊?严重么,要不要让岛上的人过去帮忙啊?”

见人只是摇了摇头便大步离去,小九跺了跺脚,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其实平南也不确定耶漠那边具体情势如何,消息是平西传来的,主子也确实是受伤昏迷还未醒来,但却并未有其它的事要暗示,若是这般,过多忧虑也是无用,他尽心守着韦府便是。

又过了三日,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香玲看着一直在抄写经书的夫人,也是心中难过,夫人自从那日回了房,饭也没吃过几口,只埋头抄写着经书,也不多言语,这身子才好几天,这般熬可怎么了得。

正要开口劝夫人再用些汤食,伏在书案上的人突然搁了笔起身。

“夫人是要歇息了么?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还未动步,便见人看过来,只说不用,转身进了卧房,不多时,拿着一个包袱出了内间,将这几日抄写的经书装裹起来。

心中的想法在不久后得到了印证,看着倚在马车软靠上闭眸不语的夫人,香玲缓了缓眼中酸胀,求求各路神仙,保佑保佑主子和夫人。

已是七月下旬,玉涧山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遍布在绿茵之中,无数枝叶遮蔽下的庵后小院倒是得了几分阴凉。

香玲扶着夫人下了马车,平南分了一批人围护在院外,又带着另一批人随着夫人进了未挂锁链的院门。

姜仸看着与几个月前并无什么分别的院子,熟悉的景致让她一时生出些恍惚,复又漫上一丝怪异。

很快,随着平南的一声高喝,那丝怪异似是有了出处。

姜柃看着庭院中央戴着帷幔的素衣女子,以及周身一众持刀之人,在听得那领头之人警示后默立几息,徐徐合上屋门。

转过身拱了拱手,语气良润:“原来是平南主事,不知大理寺怎会突然来此?”

认出人来,平南收刀回鞘,抱拳行礼:“大理寺私事,姜司主事又是为何在此?”

距离有些远,隔着帽裙看不清那人神情,姜仸只听得一道叹气。

“家妹生前久居此地,本官不忍此地荒芜,便常常来此环顾,以遣伤怀。”

言语间端的是兄妹情深,身为话中人的姜仸却只觉得离奇。

她与姜柃在韦府时便话语寥寥,更不用提她“身死”之后了,他哪里来的这般伤怀。

不过现下已经顾不得其它了,她现在只想快些将她的心愿传达给守着这座院子的玄迷之主,她想早日见到她心念的人。

若是以前的她,定是会笑她这番接近昧信的行为,但她如今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护佑那人。

当初她会在这里受到十几年的操控,那是否说明,这里真的有镇守之物,既是天道所驭,那可否再听听她的诉愿,不要予她恩德,又硬生生地夺去。

便对她公平一次罢。

正要抬步往里走去,台阶之上的人又开了口:“不知大理寺来此所为何事,本官能否帮辅一二?”

闻言平南眉头微皱,此人乃姜府的人,让他一直在此应是会给夫人平添许多麻烦。

便要出言搪塞,却见身旁一道素影略过。

“听闻此处祈福颇为灵验,因此想借用一下贵地,麻烦姜司主事行个方便。”

纵是这番话在别人耳中有些牵强和失礼,或者有什么东西会暴露人前,她也不愿去理了。

等了两息,台阶上的人竟也没再问旁的:“既是如此,这位娘子请进来罢。”

香玲跟在夫人身后进了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夫人经过时,这位司主事似乎气息乱了一瞬,顿时警戒,难道说这人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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