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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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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进去,姜柃朝平南微微颔首,未合房门,迈步进屋。

平南站在门外,注意着屋内外的动静。

看着前面的女子径直进了内间,坠在后面的男人不禁手指微握。

姜柃接过包袱,跪在供奉的纵三世佛前将经书一本一本摆好,双手合十默诵起心法。

跪在后面的香玲闭着眼睛却是不能心无杂念,夫人或许无心注意,但她进屋时看得真真切切。

这间内室墙上挂了好几幅画像,而那画中女子的模样,竟与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女子的穿着打扮她却未曾见过。但是,任谁看都不能认错了眼去,莫非夫人还有个孪生姊妹?还是说,夫人与这位姜司主事有什么亲缘关系不成?

这边胡乱想着,那边姜仸已是诵念结束,抬起眼帘,又拜了拜,起身准备离去,却是眼前突然昏暗。

“夫人小心!”

香玲忙起身搀扶,这些日子夫人寝食不安,估计快要撑不住了,等会回府一定要让轻嫋开一些安神的药。

姜仸拍了拍香玲的手,只道无事,便要提步,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原来是韦府夫人,方才不曾知晓,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侧身对着那背光之人回道:“姜司主事不必如此,本就多有打扰,还未多谢姜大人予了方便。”

“恕某冒昧问一句,夫人是在为韦大人祈福么?近日朝堂之上言论云云,韦大人乃国之英才,某也是颇为担忧。”

复欲抬起的步子顿住,姜仸眼睫颤了颤,轻声问道:“姜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男人似是思索了片刻,却还是应了话:“韦大人中了阿塔斯族的奸计,如今昏迷不醒,怕是凶多吉少,圣上震怒,已派端王带兵前往耶漠攻袭。”

见面前人身影仿佛晃了一瞬,姜柃接着说道:“夫人莫要太过伤神,凶吉未定,神佛也定会感念夫人的真心祈愿。”

移步到卷缸前,抽出一根画轴,细细抚摩几息,转身回看似还在缓神的女子,语气惆叹:“听闻夫人和韦大人伉俪情深,如今看来传言确实不虚,实在令人向往。”

“耶漠之地颇为险恶,某也希望韦大人可以平安归来,不论结果如何,夫人日后若有所需,某定会竭力相助。”

男人的话语似乎碰到了一根线,姜仸眉头微蹙,分出一抹心神:“姜大人的好意本夫人心领了,不论结果如何,届时韦府自会定夺,应是不会麻烦姜大人。”

“夫人不必客气。”姜柃慢慢展开画卷,神色舒缓,“实不相瞒,某也不是无由相助。”

“实是与夫人,一见如故。”

香玲正要叱责此人口无遮拦,便听男人继续说道:“如今韦大人生死难测,夫人孤身一人,而圣都之形势如燕巢幕上,某只是想陪佐夫人渡过困境罢了。”

“当初某遗憾错失与心牵之人的机缘,如今失而复得,夫人不愿怜惜某一二么?”

片刻前才注意到屋内画卷的姜仸静默了几瞬,这人的话仿佛已经揭开了她的帽裙,他认出了她,却又似乎并不打算认她。

她不知姜柃竟存着这般想法,但她也无心理会,无论他对她持着怎样的心思,都不能成为他今日在此说这些话的理由。

冷了声音:“本夫人已有夫君,还望姜司主事自重。”

说罢便要离去,身后的人却像是未懂话中之意,声音仍是从容不迫:“某不求夫人给予名分,只要夫人能在空寂时刻想起某一二,某定无视风雨前往,还望夫人可以舍情思量。”

不愿再听这人的荒谬之语,姜仸加快了脚步,却是在门口迎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嘶,夫人莫不是想谋杀亲夫,随了那厮的愿不成?”

耳边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姜仸脑海中空白了一瞬,直到腰身被揽紧至面前人怀中,泪珠已是涌出眼眶。

掀了帷帽,死死搂住来人的脖子,抽泣不止。

韦季抚着怀里人的青丝,心上人的眼泪仿佛要顺着脖颈烫到他心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为夫知道夫人自是看不上他,都是某些人自作多情,恬不知耻,不是夫人的错。”

虽然现下情状让他的心安稳了不少,但他着实疼惜不已,再有,这般浓情重意,玉软花柔,要是那姜柃再多看一会,更是眼红可怎么好。

方才那厮的狂言他听得一清二楚,倒是看不出来,堂堂探花郎,竟会使出此等卑鄙招数。女子向来心软,他虽是拥有仸仸对他的不渝情意,但这种人惯会见缝插针,诡变多端,尽是扰人,他可不想哪日一个不察被钻了空子。

思绪变换不过几息之间,低头再看怀中人已是哭着昏睡了过去,摁着脉搏瞧不出什么大碍,摸了摸有些憔悴的玉颜,让一旁的香玲抱着人先回马车。

瞧着人消失在院门,韦季负手看向内间整理着卷轴的姜柃,迈步走了过去。

看清了墙上的画卷,眸底沉沉,嘴角却是勾起:“倒是不知,姜主事还有为了别人家夫人伏小的癖好。”

系好丝带,姜柃将方才展开的画卷收回卷缸,这才回身转向三世佛旁不掩迫势的人。

看了两瞬,也浅笑着回应:“韦大人又凭的什么说出这番话呢,不过是占了些先机,而夫人自己是如何想的,韦大人还能着意操纵不成,如今自然是各凭本事。”

话音刚落,面前一阵劲风,避身不及,脸侧已浮上刺痛。

抬手触到眼下,应是见了红,面上轻哂,垂眸抹去指尖血色,平淡开口:“韦大人这是自觉相较不敌,便要借用外力了么?”

面前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韦季凤眸微眯:“姜柃,别跟本官装糊涂。”

“装糊涂?”姜柃散着步子来到一幅画前,“不知韦大人指的是何事?”

仿佛突然明悟过来,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转身:“难道是,我与夫人之间的关系?”

“看来韦大人对姜府了解的可真是不少。便是确实如此,可那又如何?男女情意之事,又怎么能是世人眼里的血脉亲缘能够阻拦的。”

“同样,也不是韦大人你能阻拦的。”

轻抚着画中人玉色的罗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目送娇儿的晴日:“而且如此这般岂不是更能证明我与夫人的天定命缘,没有人,能比我们更亲近。”

轻笑一声,回身看着神色淡漠的人:“更不用提韦大人你了。”

“韦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一己臆念,倒是讲得冠冕堂皇,该说不愧是钦点的探花郎么,一番谈锋说得他这个正主都快要自惭形秽,主动让贤了。

无数人相求的连枝共冢,到了这种人嘴里,真是徒生晦气。

看着这个言语间好像要用所谓真情感动天地的男人,韦季眼底浮上厌烦:“姜主事果真是能言善辩,本官却是没有闲工夫攀扯你这一腔自白,夫人还在等着本官,姜主事,好自为之。”

目送着人在自己面前离开,姜柃持着的嘴角终是缓缓落了下来,还真是一贯的张狂,无非是得了一时的心意,不过看着确实是碍眼极了。

姜千进屋时便见自家少爷坐在书案后看着那几尊铜佛,一想到刚才躲开的那群大理寺的人,有心说话又不敢开口,只能侯在一旁。

半晌终于听得人言:“怎么了?”

躬身回复:“禀少爷,那玉敏大师说,说这屋院汇聚天地灵秀,实乃佛缘所在,所以……得再加二百两银子。”

低着头撇了撇嘴,什么狗屁佛缘,原先说好的六百两,本是互不相欠,这又突然加了二百两,让他看就是那什么大师胃口太大。

算了,谁让他们家少爷自有那般心思呢,他一个下人能当什么事。

“那便给她二百两。”

暗道果然,正要应声,书案那边却是话语未尽。

“顺便把这几尊佛像送给玉敏大师,本官这几日正得了佛缘被托梦嘱咐,说是这玉涧庵里似有一些不容的勾当,几位佛陀颇为震怒。若是玉敏大师查判不清,本官可以找一些办过此类案件的同僚前来帮援。”

压下心中念头,去外面叫了几个人将佛像抬走。

没过一会便一路小跑回了院子,眉梢带着喜色,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少爷,那玉敏大师说少爷幸得佛陀指示,为多谢少爷您的慷慨提点,二百两银子她不要了。不过,她怕挪动方位扰了佛祖安宁,那几尊佛像她又给让回来了。”

持笔点缀着画中人的发丝,姜柃浅了语气:“身为庵庙大师,岂有避让尊佛的道理,既是担心供奉有失,那更应该置于屋内好生参拜才是。”

扰了安宁又如何,便真有那婆娑世界,如今看来,听的也不是他的愿,赐的更不是他的福,供着也是无用,只教人白费香火。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愿,这厢香玲已经在心里不知拜谢了多少次,没想到那屋院真的这么灵,主子此次化险为夷,她家夫人也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待到亥时夜沉,主院卧房里的女子突然惊醒,撑起身子扫视一圈,便要下床去找人。

“香玲……”

还没走到内间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

“只是离家一些时日,在夫人心里那丫头竟然已经越过了我么?若是这般可实在令人心痛,我……”

还要再说,心尖的梨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真的,真的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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