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她怜 > 第42章 宫变

第42章 宫变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跟着夫人停下脚步,香玲认出了来人,是右相府的二娘子。

看着不远处停下的绛色身影,姜晴的步子快了几分。

“夫人近来可好?”

回了一礼,姜仸浅笑道:“一切都好,有劳二娘子问候。”

走上前拉住长姐的手,姜晴面上牵起几分悦色,:“夫人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一会人多眼杂,夫人第一次进宫,不如与我一道?”

看了看面前人,姜仸应了声好。

仿佛只是不甚相熟的顺路寒暄,姜晴跟身边人说着不远不近的话,虽然只得了些单薄回应,却已是心满意足。

她真的很想念长姐,她想跟长姐说很多话,但如今这般再挽着手,却像是被锁住了嘴,封住了念,纵是有再多厚情,也是倾泄无门。

今日势必会见很多人,那韦季定是要护在圣上周围的,长姐独自落入这深潭虎穴,教她如何能放心。

正说着铺子里新做的饰品,耳边传来一道惊呼。

转头看去,倒是最近经常打交道的人,明王妃方鸢。

“你……是人是鬼……”

见人直盯着身侧的长姐,姜晴淡下脸色,出言接道:“王妃慎言,这是大理寺卿的夫人。”

她知道长姐进宫会遇到很多麻烦,但现在看来这麻烦倒是来得快。

都做了这么久的王妃,性子还是这般,也怪不得被那侧妃压了一头。如果不是身后还有那清宁侯顶着,怕是早就失了用处。

方鸢的视线转向近些天在王爷面前颇为冒头的女人,顿起的妒火压住了心头的惊疑。

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在她面前翘尾巴了,再说了,如今能不能进门还不好说呢。

身后的婢女呵斥道:“放肆,见到明王妃还不行礼!”

懒得过多争扯,姜晴看着倨着姿态的女子,语气微转:“我好像记得,前几日王爷说我不必向府中人行礼来着。”

“啊,也是,如今是在宫中。王爷也真是的,礼不可废,该行的自是要行的。”

说罢浅屈了屈膝,笑望着脸色难看的女子:“王妃没什么事的话,我跟韦夫人便先行一步了。”

看着远去一行人的身影,方鸢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拧烂了。

不过是手里有几间铺子,一个别贬的右相之女,有什么好得意的,竟敢如此对她,等她当了皇后,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王妃您就这么放过她们么,当真是目中无人,一会您可要在王爷面前……”

“闭嘴!”

不敢再看主人的怒颜,婢女捂住刺痛的右脸立刻跪下,嘴里说着王妃息怒。

蠢钝如猪,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节骨眼上,什么事都得忍着,不说王爷护着的那个女人,那大理寺卿现下也是不能招惹。

忍了一肚子火,不去管地上跪着的人,摔袖离去。

骊清园内,翠裙香珠,繁英密叶,入眼皆是瑰色。未到开宴之时,前来参加大典的官员眷属都由中宫皇后召命,聚在园中,等候广轩殿内典礼完毕。

姜晴带着长姐刚刚现身,周遭便萦绕着各种打量,上前与皇后问安后,便去寻了个阴凉处。

“这簪子上的坠玉颇为精细,看来皇后对夫人很是喜爱。”

“夫人中意玉石么,我底下有几个铺子新制了些样式,改日送到夫人府上。”

收回望向远处戏蝶的目光,姜仸唇角微弯:“多谢二娘子好意,暂时不需那些的。”

胸口气息又沉了沉,姜晴扯出一抹笑意,捡了些别的话。

不同于上辈子,长姐看起来气色不错,想来那韦府应是比燕郡王府好多了,现在这般境况她是应该庆幸的,终是没有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北城的生意还算不错,端王那边也搭上了线,一切都在徐徐谋进,为了郑慎那几个狗东西的命,不过是需要强忍恶心罢了,那么长时间都过去了,这一时半会算什么,这辈子她想要的,她一定会得到。

既是她得了机缘,上天会保佑她的,她和长姐,也一定会亲密如初。

却说广轩殿那边,典礼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按照仪式,在相师将星宿吉兆广而告之后,便是传付卷宗和印鉴,接着便由左相宣读圣旨,正式将玺绶带交至于皇储之手,如此才算礼定。

文武群臣站在大殿之上,朝服下各路人心浮动,面上却都是低眉顺眼,听着上首相师的宣读。

突然,相师面色紧慌,攥紧卦盘,胸膛猛烈起伏,似是呼吸不畅,下一刻便口吐鲜血。

“卦象突变,此乃大凶之兆,天不佑我大朝,必有祸事啊!”

殿中凝了一瞬,群臣哗然,这般昭着预示,明王竟不是天命所归,莫不是才德不配,龙气不足,触了□□的灵威不成?

倒在地上的相师被搀拖了出去,殿中的动静消了消,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上还没发话,本来对此番定储心有异议的人此刻也不敢出言劝谏,时机不妙,帝意难测,还是暂且静候观瞧。

站在群臣前面的郑慎面色已是黑沉无比,顾不上什么端方之态,抬首看向龙椅闭眸不语的人,他的父皇,大朝的天子,也是不久后他将要取代的男人。

什么大凶之兆,什么相师,简直是满嘴癫语,他和母妃费了那么多年的筹谋,如今皇位唾手可得,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不是天佑之人,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提了一步正要躬身请言,上首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疲态的声音。

“既是如此,皇储之事,再议。”

仿佛一把重锤敲在了大殿之上,众人心中再次掀起波涛,不过一月之内,皇储这般关乎社稷之事,改弦更张如此草率,实在不免令人多虑。

“父皇且慢。”

毛毛私语顿止,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阵固灼。

朝显帝浑浊的目光垂下,望着殿中扯动着笑意的那张脸。

“儿臣认为,大典已经开始,此前无甚预兆,突发不祥之事,必有蹊跷,还望父皇三思。”

“哦?”一身龙袍的人缓缓正了正身子,“那明王是觉得,典礼应该继续么?”

仿佛没有发觉自己的话已经有些僭越,郑慎拱手继续道:“正是,儿臣认为,父皇定是能不受奸人所扰,顺应正道,这对大朝,对社稷,都是幸事一桩。”

“放肆!”

上首人突然沉声暴喝,下面的臣子只恨不通遁地之术,天子一怒,无人敢阻,今日只怕是命数难测,殿门难出。

“朕便是去了你那冠冕,明王又能如何?”

闻言郑慎慢慢挺立起身子,负手在后,直视着那一身黄袍之人,语气中倒是从容了几分。

“父皇老了,有些主意拿不好,儿臣自是不会怪您,不仅如此,儿臣还会帮父皇,免去这些劳神。”

余光看到殿侧出现的御林军,嘴角又牵动了些许:“不过看样子,父皇像是中了什么邪,不愿领儿臣的一片孝心,儿臣没办法,也只能为父皇除了这妖祟了。”

话语言毕,只见人拍了拍手掌,殿外突然响起甲片和脚步交叠的震踏声。

“父皇,您该歇歇了。”

本该是福瑞绵祥的定储之日,宫城之上却升荡着无数惨叫惶嚎,仿佛被割裂成两方世界,那四方高墙,不知隔了多少人的窥羡之眼,又断了多少人的步云之路。

被身陷恐惧的的人群撞挤裹挟着,姜仸身边已经没了别人,只有香玲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

好不容易寻着一条人少的连廊躲逃着,突然在不远处转角看到了一张眼熟的人脸。

香玲看着疾步奔来的人问道:“平南,主子那边怎么吩咐?”

“前殿颇为混乱,现下已蔓至后宫,大人已经为夫人规划好了藏匿之处,请速速随我前去!”

侧脸看连廊上后面的人便要冲撞上来,香玲揽着夫人的腰身使了几分力闪过了些,将将站定,脖间遽然一痛,眼前昏暗,意识只停留在夫人倒下的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扶着后颈胀痛的伤处,支着墙壁站起,身边只剩下满地陌生的尸体,神思归位,已是面无血色,快去找主子!

跑了两圈,绕过七零八落的倒地之人,终于找到一个躲在草丛里的小侍从,拽着人边找出路边问话,刚跨过一个殿门,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扔下侍从,一个跃身,短刀从袖口飞出控在手中,便要上前制人。

“香玲你疯了!夫人呢?”

“找的就是你,你把夫人弄到哪里去了!”

几番缠斗质问,平南抹去脖间渗出的血,抬手止住来人:“定是有人蓄谋,主子一早让我带人去了园子,但路上遭了好几撮袭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夫人和你,主子就在前殿,快随我过去!”

用了力推开了人,转身疾奔前殿,见状香玲迟疑了一瞬,提步赶了上去。

到了前殿,发现这里聚了不少官员和家眷,跟着平南很快找到了殿前正跟平东说话的主子。

“你是说有人假扮平南掳走了夫人?”

姜晴在一旁听着已是心神巨震,看着厉色安排搜寻的韦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郑慎下落不明,那燕郡王也不知去向,今日这阵仗着实怪异,郑慎既是作了谋逆打算,怎会只有这么少的兵力起势,燕郡王手下的人呢?

而现下长姐又被掳去,会是谁,会在哪儿,宫城这么大,这般布置,只怕是已经匿起来了。

跟长姐有牵连的,除了燕郡王怕是没有旁人了,但会在哪儿呢,这么短的时间,定是在这宫中,姜晴咬着手指,拼命回想脑海中可能有用的东西。

“荷花池!”

听完猛然出声的人缺头少尾的解释,韦季抬声让平南查看广轩殿顶层龙首朝向,查找挖有荷花池的宫殿。

不到一盏茶时间,平南快步进殿,拱手禀道:“回主子,是永乐宫。”

“掘地三尺,给本官找,其它地方也不能放过。”

踏着话音快步出了殿门,一把撇开走上前的成公公,韦季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手下的长刀,什么圣上有请,仸仸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不介意翻了这些天家贵胄的头骨。

光泽微透的水滴缠连坠落,融入地下宫池的一片氲色,恍着痛意的女子长睫颤动,眼前的红意仿佛要刺伤她的瞳孔,身下细绒柔碎,微微一动,却碰到了一触作响的冷意。

“仸儿醒了?我那手下颇不知轻重,胳膊已经被处理掉了,不过仸儿放心,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近乎贪婪地看着榻上垂眸蹙眉的人,一身玄袍的男人上前一步,停了下来。

“仸儿或许可以抬眼瞧一瞧,看看这布置,是不是很熟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