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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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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一事毕,林殊漠以险招奇袭,借地势之便以少胜多拿下一场胜利。此时入冬,蛮族粮食短缺,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战事了。

颜栩任期已满,遂与林殊漠道别,启程归京。回程路远,在京中歇过几日后便快要过年了。

街道处处是空前的盛况,夜市也收的晚了些,各处房檐上张灯结彩,渐渐有了年味。

宫中照例举办宴席,因着萧妍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萧肃便想着将这宴席大办,邀请世家之中未许婚事的男子赴宴,雍朝男女平权,于是一些未嫁的女子亦在受邀之列。

翌日傍晚,苏韫扛着古琴过来找颜栩。

颜栩盯着这个许久未见的人,倏地有些恍惚,她对苏韫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强吻上,然后视线就不自觉落在苏韫的嘴上,红唇微张,吐息如兰……

颜栩慌忙打住,避免了脑子里擦枪走火的可能。

“颜大人能帮我听听琴音吗?”

颜栩闻言放下手中书册,掩下心中的波涛,故作平静的平视过去。少女的眉眼总是温和,像一片幽深的海,旱鸭子颜栩每每看过去,都会被放在岸边上搁浅,海浪一下一下的拍上来,不至于让她渴死。

“好。”

古琴和苏韫的气质十分适配,说到底,苏韫本就是大家闺秀,是应该被众人仰望的孤傲的存在。

此时的苏韫眸中有了雀跃,年纪小,藏不住事。就算提前知道颜栩不会拒绝她,但在听到肯定的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猝不及防的放了一场烟花。

颜栩是她的心上人,是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的目的地,总有一天会将她据为己有,然后再将自己脑中的想法全部实践一遍。

颜栩这边的情况其实也大差不差,只是毕竟年长一些,更需要表现出稳重。更会装,更端着。

苏韫不是小猫,虽然同属猫科动物,但苏韫明显更像老虎,还是智勇双全的那种。她在惴惴不安中期待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别人打破自己屏障,纵然是步步为营,她也心甘情愿了。

二十多年前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熟悉而又陌生,带着现代的记忆,将自己的过去埋葬。那些不为人知的背后,是无数次的深夜崩溃,是她独有的感性。正如先前所言,苏韫可以不喜欢自己的家,但她不能没有家,颜栩亦如是。

其实这样的心绪难以道明,颜栩对现代生活的想念和厌恶互成正比,那些思念将她维系,那些厌恶要她逃离。

颜栩跟着她在矮桌前坐下,见她额前蒙有细汗,思虑片刻,将自己的手帕递出去。

苏韫了然,笑着接过,指尖有意停留,却被颜栩下意识迅速抽回的手激得神色几变。心脏细细密密地布了针,她甚至觉得有些窒息,颜栩这个表现是什么意思,颜栩难道讨厌她吗?

心突然凉了一截,玻璃瓶被撞碎,一排一排倾倒,碎得七零八落。苏韫瞬间就蔫了,低着头,掩在手帕下的手指紧紧攥着。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苏韫完全不能安慰好自己。

自己走了那么多步,可进度甚至还倒退了吗,是她走错方向了吗,是她在颜栩的汪洋里迷了路?

恐怕是的,动心之后的每一刻,她都是晕头转向的。

她曾经也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现今为了讨好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却还是没有用吗?

苏韫低着头,于是就颜栩望不见那对她最为钟爱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她的小猫这次拿着猫薄荷跑远了。

越走越远,快要抓不住了。

颜栩自知理亏,也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有杀伤力,遂出言找补。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苏韫眼里连高光都没了,似乎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颜栩慌了,伸手又将手帕拿回来,顶着扑通乱跳的心脏,硬着头皮帮她把汗擦了。

颜栩后知后觉的收回手,偏开头红了耳朵,幽幽补了句,“我只是突然被碰到,有点被吓到了。”

苏韫望着她的耳尖,露了个括弧笑。颜栩这个人面上越是波澜不惊,心里就愈发波涛汹涌。她说的越是满不在乎,心里可能就急着得脚。就像当时那个吻落上去时,颜栩也闭了眼。

闭眼就是接受,就是对她也有这个意思,不管颜栩将来要推开她几次,这个理由是永远的免死金牌。

苏韫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放弃,就算是死皮赖脸,这个人她也要追到手的。

哼,我就不信你两眼空空。

想及此,苏韫有些追悔莫及,她就只记得颜栩闭了眼,后面的事情完全断片了,想回味都无从想起,实在遗憾。下次时间得长一点,每一个细节她都要记住。

明眸清亮,对视的碰撞之间像隔了一辈子。

苏韫的眼睛真是会骗人。老实这个词可能只和她的长相有点关系。

颜栩被小姑娘的明媚迷了眼,坐回去闷声喝茶,手帕烫手,被她放在了一边。

屋内琴音缭绕,两个人手上各有事做,却都是心猿意马,颜栩装模作样地翻着一本书,半天也没看过一页。

赏乐自然是陶冶情操的,苏韫自然弹的也是很好的,那问题就出在颜栩本人身上了。

颜栩见过电视剧里那些初学者跳的交际舞,一个熟练的舞伴总是受迫害的对象,一时疲于追逐着动作的标准,一时又为了看脚步而忘记了动作。颜栩是一个初学者,所幸苏韫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舞伴。

颜栩实在太不会处理亲密关系了,她又想躲又想靠近,一面是本能,另一面也是。

这本书还是太小了,遮不住颜栩时不时偷瞄过去的视线,于是苏韫就发现了颜栩炙热的目光。

要是突然抬头的话,颜栩会不会被她吓到缩起来。苏韫心思一歪,手下的琴音打了个旋。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弹成凤求凰了。

苏韫被迫抬起头静心,两个鬼鬼祟祟的目光刚好撞到一起。两人眼里同时惊现心虚。

颜栩:……

她笑什么,这首曲子原来是欢快那个类型的吗?

苏韫:……

紫苏跑进来找苏韫,两人皆是一愣,不过这可怪不得通报的人,进来说过的。

“咳咳。”

紫苏眼观鼻鼻观心,自家小姐的心上人她还是知道的,看着两人同时偏开头,连偏开的幅度都一样,莫名就觉得般配。

她先向颜栩行了一礼,然后走到苏韫身边。

“小姐,陛下召您入宫。”

苏韫闻言有些迟疑,动作克制着慢下来收拾了一下,而后对着颜栩行了一礼,起身准备离开。

“等……”

颜栩话都没说完,苏韫人就已经转过来了。

会不会太不矜持了,搞得想自己很期待颜栩挽留她的样子,虽然她就是很想,但是不可能。

所幸颜栩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只是取下了自己的披风,温言道:“今天外面风大,你大病初愈,得注意保暖。”

又迈前一步,甚至有想帮苏韫亲自披上的趋势。

苏韫表面端庄自持,心里读着秒,滴水成音,丝弦落定之前都是煎熬的等待。

颜栩止步于前,落了一个大方的笑,欲盖弥彰的说她们两个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披风落到紫苏这个电灯泡的手上,才将这出门的几步路走完。

刚走出来的苏韫跟被吸干了精气一样,方才那般像是被上了身,如今却怅然若失,眼神不复柔情,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有听说是什么事吗?”

紫苏摇头,习以为常,“不过这个时辰,陛下许是要让您过去一同用膳的。”

苏韫点头,指尖落在披风上摩挲,甚至侧头闻了一下,上边果然有淡淡的杜衡香,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味道,是她当时在她肩头倾身闻见的味道。

苏韫抿着嘴偷笑。

紫苏看着苏韫,略微同情,果然谈了恋爱之后人会变傻,这还有必要偷着笑吗?

苏韫入宫后,由着领事公公带着,果然是到了御膳房。

萧肃见她过来便让人上了菜,招手让她坐近。

“这段时间一直不得闲,还没有问你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苏韫举止规矩,不露怯亦不张扬,低眉顺眼,态度谦卑。

“习惯的。”

萧肃给她夹了一夹菜,苏韫受宠若惊,心中的不安开始扩散。

皇帝的每一个动作都不可能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对你越客气,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就越让你心寒。

“你狠朕吗?”

灭族之仇横亘其间,苏韫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实人,国仇家恨,她不在乎,九五之尊又如何,他只不过是把她弄的家破人亡的仇敌,怎么会不狠。但她摸不清萧肃的想法,也不可能坦白自己的想法。

“自然不会,父亲谋逆之罪天下皆知,本就是罪有应得。家与国,陛下和家人,孰轻孰重,臣女一定得拎的清。”

苏韫克制着自己,连打量的目光都不曾有过,萧肃不喜欢聪明人,那她只需做个他喜欢的“蠢人”便好。

“你不必如此紧张,今日本就是随便聊聊。”

萧肃免了苏韫的礼,看上去很满意苏韫的藏拙。

“过几日的年宴,朕准备替妍儿择一良人。先前朕扰了你的婚,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苏韫在话语告一段落的时候,明白了皇帝的想法,这婚事不论是谁,只要不是颜栩她都是不愿意的。

“陛下,臣女……不想嫁。”

苏韫这边都还没追到手,要是自己成了婚还得了?

苏韫侧身直接跪下了。

冥冥之中,有人持墨笔而书。颜栩身上的用来装饰玉佩忽然掉落,碎了。

“臣女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许给哪户人家都算不得门当户对。再者……”

萧肃先前大刀阔斧的清理了朝堂,如今正是他急需树立仁厚人设的时机,以便招揽天下英才,充盈朝堂。只要苏韫开口,萧肃便没有理由拒绝。

苏韫稍微停了片刻,萧肃却笑出声来。一个实在称不上友善的笑。

“无妨,宫中多养你一个不多。朕看你实在投缘,不若作了朕的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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