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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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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还有春日暖阳,谁能想到没些时日便忽降急雨,灰苍苍的天幕没有一点亮色。

梁家旧宅中,金砖和梁曜相对而坐,沉闷着不说话。

表兄回汴京没多少时候,这汴京的风向忽然变了,越来越多的人私下议论舅父没有亲自回朝而是让表兄代行,是大不敬之举存了谋反之心。

金砖心里颇为不爽快,街巷之间谈论传得如此之快,背后似是有推手一般。

她咬紧牙关,担忧问道:“表兄,往年都是舅父回京,今年怎么是你回了?”

这些时日不去细想其中细节,可事到如今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虽然这舆论是无稽之谈,可舅父为人谨慎,从不会行差踏错半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会让表兄一人回汴京?

梁曜面色凝重,他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说道:“终究还是瞒不住你。”

“年底北晋屡次骚扰边疆,父亲引发旧疾,如今已经卧床不起。”

金砖立即直起身子上前,如同有利镞戳中心一般,怔愣地说不出话来。

她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

梁曜脸上泛白,继续说道:“军医说父亲是积劳成疾,病来如山倒,并无大碍,只是如若不好生休息,便会后患无穷。”

“为何不传唤宫中太医,为舅父好生诊治?”她着急地问道。

可哪有这么简单?梁曜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她,“此事若是声张,北晋在此时发难更是不妙,父亲只能瞒下此事。本来也不想让你担心的,所以才没说。”

“好在北晋这几仗也伤了筋骨,一时半会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金砖眼神空洞,恨不得赶紧回塞北在舅父床边照料,汴京背后搬弄是非之人甚是可恶,舅父忠心可鉴,竟要被如此怀疑。

她正对梁曜,眼神焦急又澄澈,“表兄,汴京鱼龙混杂势力交织,不若你先施计回塞北?”

这舆情一时半会不会停歇,表兄身处汴京只会让它久久不能停歇,不如早些回塞北,既能提防北晋突袭,又能将这闲话翻页。

梁曜却定定地看着她,迟疑地问道:“你呢,还要留在汴京吗?”

这下换她说不出话来了,一方面是舅父重病,可自己这样贸然回去,又怎么和齐景绍交代呢?

金砖抬眼看着表兄,说不出话来。

可梁曜眼中却满是理解,故作轻松地说道:“你若还想在汴京玩些时日,留在这里也无妨。”

“父亲只是需要时日静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金砖的眼泪骤然落了下来,知道表兄这话只是为了宽慰自己。

梁曜从小最怕萧奕时哭,此时也是手脚并用地安慰着她,生怕自己一句错话让妹妹的眼泪越来越凶。

好一会儿,金砖吸了吸鼻子,“容我想想,我会给表兄一个答复的。”

回去路上,金砖整理好仪容,生怕待会齐景绍看出什么来。

她撑着油纸伞独自一人走在东宫门口,今日倒是静谧的很,风从身侧穿流而过,心底不知为何发起慌来。

待看到刘院判迈着步子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金砖才觉得不妙。

她一把甩开手中的油纸伞,提起裙摆就朝着翠梧书斋而去,进门就瞧见齐景绍褪去外衣,眉头紧缩,即使生病也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她立即奔向齐景绍的身边,伸手触碰他滚烫的脸颊,忧心说道:“我怎么不在半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

金砖的眼泪夹杂着雨水一起滚落,齐景绍半睁开眼,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抬起手来。

“怎淋成这副模样?”

齐景绍还想为她拂去额上水珠,金砖却怕自己的寒气传给齐景绍,连忙给刘院判让位。

刘院判上前号脉,面上神情却几番变化,迟迟没给出个定论。

金砖心中着急,连忙问道:“刘院判,殿下究竟怎么了?”

刘院判却摇了摇头,“殿下不明发热,身上又尽是红疹,脉象虽弱却稳健。殿下身体素来康健,怎会如此?“

”容下官先为殿下施针,再下定论。”

她看着齐景绍双唇微张,似是在宽慰自己,自己的心也随刘院判的行动而动。

金砖摇着下唇,对着锦天说道:“去把殿下这几日的起居注拿来!”

她神色坚决,锦天虽有迟疑,可还是照做。

齐景绍体魄异于常人,怎会忽然病倒,定是有人背后作祟!

刘院判施针下去,齐景绍便又昏沉闭上眼,锦天恰好拿来了起居注,她便命人在齐景绍桌前架起了书案。

书案上的蜡烛愈烧愈浅,整个殿内愈发昏暗,金砖揉了揉眼,放下手中的卷宗。

她钻研了齐景绍这几日的吃食,并无明显的问题,再者大部分她都与齐景绍一同就餐,为何只有齐景绍一人有事,症结定不在此处!

她正苦恼之时,身边忽然传来动静,回过头望去,齐景绍竟然醒了。

“在看什么?”

齐景绍虽然依旧虚弱,可精气神却比下午好多了。

金砖转身对向他,使劲浑身解数将他扶了起来,只是齐景绍现在没了力,只能伏在她的肩头。

桌上的药已经放凉了,她伸手端来,睨向靠在自己的肩上的齐景绍。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天。

她正这么想着,齐景绍忽然问道:“你笑什么?”

她直接回答道:“我笑殿下现在是病弱娇夫。”

齐景绍也嘴角微微勾起,语气也轻快,“还得劳烦金娘子照料。”

金砖将手中的药一口一口喂给齐景绍,“想得美,雇我的费用可昂贵了。”

齐景绍此时依偎在她怀中,“正巧,孤挺有钱。”

她立即反驳,“我才不要钱,要不是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才不会照顾你呢。”

“那孤与你的情分,能否留你一辈子在孤身边?”

金砖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齐景绍。

舅父在塞北卧病在床,齐景绍如今又不知怎生了病,她到底该如何?

金砖不自觉回避道:“那得看殿下日后待我如何了。”

齐景绍并未开口,吃了药后他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金砖用帕子给他一一擦去,只为他能有片刻安稳。

金砖扶他平躺下来,紧闭门窗,换下齐景绍汗湿的寝衣。

正准备丢给下人清洗时,金砖却忽然嗅到一丝不对劲。

为何齐景绍的寝衣能有草药味?

金砖怕吵醒齐景绍,立即唤来守在门外的刘院判,让他看看这寝衣的问题。

刘院判放在鼻尖轻嗅,下一瞬便神色大变,看向她的眼神立即清明过来,“这寝衣有问题?”

果真如此!

刘院判接着说道:“这寝衣上有一品红的气味,触碰一品红的汁液便会让人得风疹之症,长期与肌肤触碰,甚至会夺人性命。”

金砖一拍桌案,“岂有此理!”

既然有人胆大如此,敢在齐景绍这里动手脚!

一品红味淡,浸泡在寝衣中又夹着皂角的气味,齐景绍身为男子又怎能辨别的出来?

她攥紧手心,“来人!”

夜色昏暗,金砖却领着侍卫朝着浣衣局而去,她虽身形纤瘦,脚步却异常坚毅。

她给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侍卫会了意,一脚踹开了浣衣局的门。

里头的宫女吓坏了,披了外衣就出门来,王嬷嬷胆怯地望了她几眼,不似之前那般趾高气昂,“金主子,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王嬷嬷之前与她颇为不对付,这一声金主子可是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金砖神色冷漠,“王嬷嬷倒是守礼许多。”

她的调侃让王嬷嬷受宠若惊,可没工夫和这些人耗时间,她只想抓住背后之人。

“这些时日谁负责殿下的衣物,自觉出来!”

金砖环视低着头的众人,却没瞧见有人应和,“不敢说是吗?”她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将她们全部给我押到内廷去,不问出什么,休想出来!”

众人大喊大叫地一个个被押送走,一瞬间整个浣衣局鬼哭狼嚎起来。

有胆小的宫女不愿连累受罚,立即哭喊着说道:“和我们这些人无关啊,殿下的衣物都是由王嬷嬷经手的!”

金砖的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王嬷嬷,又是她?

她快步走向王嬷嬷的身边,率先给了她个耳光,“大胆!”

众人一愣,没想到一贯亲和的金砖,竟然会这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给我押到翠梧书斋!”她随即对着身旁的其他宫女厉声说道:“谁敢声张,便和她一样的结局!”

翠梧书斋的空厢房中,王嬷嬷被两名侍卫架着跪在地上,金砖冷眼瞧着她。

只见王嬷嬷眼神飘忽,满脸尽是汗。

她轻掀眼皮,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这仪态在外人看来,哪像孤女,更像是见过大场面的官家小姐。

金砖高坐于上位,浑身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谁指使的?”

王嬷嬷还想狡辩,“我不知道金主子在说什么。”

金砖懒得和她废话,便给侍卫使了个眼神,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男子力气可比她大多了,王嬷嬷已经嘴角发了裂。

“不说是吗?继续。”

金砖轻呷一口茶,可有的是时间陪王嬷嬷耗,只要她不怕疼。

往日为难她那桩事还没来得及算,眼下竟然敢动齐景绍,活腻歪了!

王嬷嬷承受不住,立即说道:“奴婢不敢啊,是梅妃娘娘,是梅妃娘娘指使的,和奴婢无关啊!”

梅妃?

五皇子的生母?

梅妃素来不争不抢,生下五皇子后便逐渐失了宠,她为了儿子加害齐景绍?

怎么看都像是背后令有其人。

她半眯起眼,“梅妃与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行此等蠢事?”

金砖的语气平静,可却教王嬷嬷不敢不回答,“奴婢真的不知啊。”

她嘴角半勾,要是信了这话,可是脑子进水了。

梅妃若不是相信王嬷嬷,又怎会将此等大事交给王嬷嬷做?

王嬷嬷若不是知晓什么,怎么会帮梅妃行这大逆之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金砖见王嬷嬷嘴角留着鲜血,立即走上前去,从胸口掏出帕子,轻轻拂过她的唇角。

她和缓地说道:“王嬷嬷,可想清楚了,这事若是捅出去了,梅妃定会将所有罪名甩在你的身上。”

“若是全部招了,我保你一条性命。”

王嬷嬷虽然不太机灵,可这等形势还是看得清的。

金砖继续说道:“说还是不说,全看嬷嬷决断。”

王嬷嬷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划过一丝希冀。

“我说!”

*

梁曜正在树下等候,金砖远远看到表兄的身影,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

梁曜看到她的身影,目光中乍现惊喜,随即问道:“奕儿,你想好了吗?”

金砖缓缓点了点头,艰难说道:“我想留在汴京。”

本以为表兄面上会露出失望的神情,可最后结果却让她失望了,表兄面上竟是洞悉理解,摸了摸她的发髻。

“好。”

她有些惊讶,“表兄问都不问一下吗?”

梁曜却满不在意地一笑,“谁让我只你一个妹妹,只希望你遗憾再少一些。”

金砖鼻子一酸,眼中又包起泪来,梁曜战战兢兢地高举双手,大喊起来,“你可别哭了。”

讨厌!

金砖扑到表兄的怀中,一如儿时模样,嘴里嘟囔道:“放心吧,我在汴京也会为家里想办法的。”

她真的没有办法现在丢下病重的齐景绍一人离去,汴京明枪暗箭,对着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从前只是皇后和三皇子,如今又多了梅妃。

她不能就这样走。

梁曜安抚着她的背脊,尽是体谅,“需要表兄的时候,传书信回塞北即可,照顾好自己。”

金砖猛地点点头,“表兄何时回去?”

此去一别,兄妹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梁曜却说道:“皇后命我入宫赴宴,只怕要推一日。”

“皇后?”

金砖立即回想到皇后今日也差人命她入宫赴宴,竟没想到还邀请了表兄,怎会如此凑巧,只怕背后不简单!

梁曜安慰她道:“无事,兵来将挡,到时候自有办法。”

心里念着齐景绍,金砖回去的步伐逐渐加快,可前脚刚到翠梧书斋,就瞧见齐景绍拖着病躯直起身来。

她立马快步向前,着急说道:“你疯啦,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还病着就随意下床!”

如今齐景绍病弱,金砖大声斥责也不觉得心虚,只是生气齐景绍这样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齐景绍看着她,“孤没看见你,便想去寻。”

她定要去狠狠责怪锦天,竟然不守在齐景绍身边。

她将齐景绍扶回床边,“我不过走开片刻,殿下有什么好寻的?”

“孤怕你又不辞而别。”

金砖心中酸涩,若是就这么随着表兄回塞北,齐景绍该有多难过?

她猛地摇摇头,“殿下放心,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

御花园中春花悄然绽放,佳人聚集在一起说着闲话。

金砖孤身一人独处,冷眼看着周遭一切,邀请的竟全是女宾,表兄却在受邀之列,不知皇后安了什么心思。

她与另一旁无所适从的表兄交互了眼神,随即又收回目光。

不巧,这一切全被黎夕云看了去。

不知何时,黎夕云忽然凑在了她的身边,“好巧啊,金妹妹。”

金砖冷哼一声,“我看不巧。”

二人离人群相距甚远,说话倒是方便,金砖冷眼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同处都让人浑身不适。

“我看金妹妹与梁小将军倒是关系不浅呢,倒不知殿下知不知晓?”

金砖瞥了她一眼,“侧妃若是想去殿下面前搬弄是非,去便是了,只要你还能进东宫的门就行。”

她感觉到身侧之人呼吸都不畅通起来,心中不由得嗤笑,既然如此经不得激,还在她面前挑衅什么?

她正转身欲走,只听见黎夕云说道:“萧小姐,丞相大人若晓你在东宫当下人,不知该怎么想?”

金砖转过身,静静地对着黎夕云,“不知侧妃娘娘为什么执意将我当成萧小姐。”

黎夕云定定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她忍俊不禁,黎夕云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金砖笑着轻叹口气,“我笑侧妃傻,整个汴京最不希望我是萧奕时的人就应该是你,你究竟执意证明些什么?”

她走在黎夕云面前,徐徐说道:“就算我是,你觉的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若告诉了萧家和梁家长辈,他们会怎么做?”

“退一步,齐景绍与我情投意合,我便是大齐日后的皇后。你不过是一个皇子的侧妃,我盛怒下处置了,你觉得殿下会为了你为难我吗?”

黎夕云瞳孔剧震,“你想得美!”

金砖拍了拍黎夕云的肩头,“与其疑神疑鬼,不如求神拜佛祈祷我不是萧奕时吧。”

她留给黎夕云最后一个难以辨明的眼神,背身离去。

宴会开始,皇后病体刚愈,由下人扶着姗姗来迟。

金砖坐在宴会的末位,瞧着真的只有表兄一个男宾,看来皇后真的没安好心。

舞女在中央踩着节拍婆娑起舞,竹弦管乐声不绝于耳,皇后今日看起来兴致颇高,面上气色都好许多。

她的目光落在表兄身边的女子,随即说道:“姿善,还不给梁小将军敬酒。”

金砖凝神看去,这位叫姿善的小姐是皇后的侄女,寿昌侯家的女儿,还未婚配。

她笑了笑,看来这鸿门宴的目的在这。

表兄却并未给身旁的女子一个眼神,冷声说道:“岂敢劳烦杨小姐。”随即一把夺过杨姿善的酒卮。

杨姿善被晾在一旁,神色尴尬,却又立即说道:“我替梁小将军布菜吧。”

表兄一个眼神过去,杨姿善的手又顿在空中,随即收了回去,只好看向上方的姑母。

皇后看在眼里,却继续说道:“梁小将军至今还未定下婚约吧,做哥哥的怎好比妹妹慢一步,婚姻大事还是该早做打算了。”

梁曜语气恭敬,却并不卑微,“婚姻大事,父母之名,梁曜不敢妄言。”

皇后脸色不好,“梁小将军是瞧不上本宫的侄女吗?”

皇后的意思非常明显,梁曜却执意回绝,莫不是仗着赫赫战功便敢无视皇后了?

梁曜此时却随意起来,“梁曜不敢,只是杨小姐嫁过来怕是要吃苦。”

“哦?”

他随即回答道:“塞北苦寒之地,半个月不洗澡便是常事;战事不断,从战场上回来保不准缺胳膊少腿;我们家人把奕儿宠溺惯了,还得补一条,有个蛮横无礼的小姑子。”

金砖本来听着发笑,到后半句便笑不出来了,谁蛮横无礼了!

杨姿善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嫁过去后,父母便在千里之外,不能沐浴,夫君未来还可能是个瘸子,还要面对难缠的小姑子,这是什么磨难?

皇后没料到梁耀会这么说,正哑然着,殿外却忽然前来通传。

“报娘娘,五皇子忽然身中奇毒,吐血不止!”

金砖抬起眼皮,众人惊诧。

皇后一拍桌案,大声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宫廷之中,竟然敢有人给皇子下毒,不要命了!

此时,黎夕云忽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可有人出入五皇子住处?”

来通传的宫女在宴上宾客中环视一圈,忽然将目光定在了金砖身上。

“是她!”

“只有她来了五皇子的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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